三国第一强兵-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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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名壮汉,和周毅等人一样,身上做的也是短装打扮,却无法以此推测出他的身份。因为此人身上肌肉虬结,看起来极为孔武有力。这样的人即便从商,八成也是那种半匪半商的角色。
此人身边还有几个同伴,胖瘦高矮不一,但形象却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不怎么好惹的角色。从周围食客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此刻正是午时,吃饭的人很多,大堂内熙熙攘攘的很是拥挤。但在这几人所在的饭桌旁边,却相当宽敞。食客们宁愿挤一点,也不愿意和这几个人太过靠近,显然是出于恐惧。
正因这样。与几人对峙的那个孤身少年,就很有趣了,陈撼很肯定,引起周毅兴趣的正是此人。
说是少年。只是因为那大汉这么叫了,陈撼其实一点都看不出来。此人哪里像个少年了。
此人生着一副酱紫色的脸膛,身材高大壮硕。冲着他怒吼的那个壮汉已经算是很高大了,却比此人足足矮了半个头。
陈撼估摸着,此人身高至少也有八尺,比他这个山东大汉还要高大几分。也正是因为这种极具压迫力的身材,那几个壮汉才只是在嘴上叫骂,却迟迟不敢动手。
陈撼也不是没眼界的人,倒不会因为一个少年长得高壮,就大惊小怪。让他很难确认对方年龄的,是相貌。那张红得发紫的脸和身型还可以说是天生的,可嘴边那松针般竖着的硬须,却很不寻常了。
开玩笑,有几个少年人会长着这么夸张的胡须?看这架势,再有个三两年的工夫,他的形象就能追上那位张三将军了。
“你们说的若是平常琐事,某自懒得理会,既然妄谈天下大事,这天下人的事,自然天下人都可以来评理。你们说的不在理,偏偏又要在此高声鼓噪,某与你评理,已经很客气了。动手赶人?再好不过,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那疑似少年的人一开口,陈撼这才恍然。虽然对方语气桀骜,中气十足,但带着一丝沙哑的公鸭嗓,分明就是少年人在变声时才特有的,粗豪中带着的那丝稚气,更是怎么都遮掩不去。
陈撼乐了,还真是个少年。
看起来有点见识,对自己的勇武也很自信,倒是很有几分潜力的样子,难怪周校尉注意到此人后,就挪不动脚步了。
主公最是爱才不过,而且有个特点,对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士,往往不甚重视,倒是对那些还没崭露头角的少年俊彦大加赞赏,并且不吝提拔。
先前子义、子龙、元直三位将军不消多说,最近又在淮南招揽了一位鲁子敬。人还没见到,参军从事的委任就已经到了,令其全权斡旋淮南、徐州的冲突,这种提拔重用的速度,就算不及前三位,却也差不多了。
陈撼倒也不觉嫉妒,他知道王羽寻人是有的放矢的,他有隐秘的渠道,收集了很多人才的资料,然后一一加以搜寻。只要找到了,多半都是有些本领的,特别是名字在名录上靠前的那些人。
眼前这位看起来也颇不寻常,会不会也是榜上有名之人呢?
几个壮汉可没陈撼这么悠闲,可以想东想西的,对面的少年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们互相对着眼色,有着跃跃欲试的神情,但很快就被忧虑和冷静取代了。
“好一个天下大事,天下人皆可论之。”为首那壮汉恶狠狠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不妨说说某等如何没道理,若是你说得有理,今日之事,也不是不能揭过去。若是胡搅蛮缠,拼着被守军当做强贼追杀,某今天也要让你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说着,他拱手向周围示意。高声道:“请大伙儿都来听听,等下也好做个见证。眼下城内气氛紧张,总归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这边眼见冲突将起,众人自然纷纷退避,壮汉此言一出,气氛这才有所缓和。听说有热闹看,众人不自觉的开始围拢过来。
“这话说的确是在理,和气生财,方是出门在外的道理。几位也不须争执。既然有这等见识,不妨说给大家听听,也让咱们这些僻处一隅的人开开眼界。对了还是错了,这里恐怕没人能评价,但只要说出了道理。就是有见识、有眼光,大家说呢?”
说话的是刚从二楼走下来的一个身着锦袍的大胖子,陈撼对这张笑眯眯的脸很熟悉,知道这是此间的东主钱老板。
“对,对,这几位壮士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见识肯定多。少年想必也是游学的士子,正好给咱们说说这天下大势。”
“这河内也不太平啊,眼见着就要刀兵再起了,要是能不打。那就再好不过了。”
钱老板的话引发了一些共鸣,但更多的还是对眼下局势的担忧。
“某等和各位的担心是一样的。”那壮汉拱拱手,扬声道:“年前河北的烽烟才告熄灭,年后司隶的形势骤然紧张。归根结底,还不是那位冠军侯擅兴兵戈所致?虽然外间传言。他是为了接应河东白波迁移,故而兴师动众,但这种可笑的借口焉能服天下悠悠之口?”
陈撼心下一动,转头看向周毅时,从后者眼中捕捉到了相同的担忧。
就在张杨果断采取行动之前,类似的传言就已经流传起来了,到了现在,已是喧嚣尘上。
接应白波这种消息,当然不可能从青州方面流传出来,对王羽来说,这个目的暴露的越晚越好,怎么可能主动宣扬?
然而,这些流言开始只是各传各的,可传着传着,却突然结合在了一起。其中对王羽的名声影响最大的,就是壮汉正在说的这种说法。
“什么接应白波,其实不过是借道伐虢之策罢了!冠军侯如今雄踞青、冀二州,对天下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河内,就是他的首个吞并目标,得逞之后,就是洛阳!这一天已经不远了,火已经烧到眉毛了!”
壮汉倒是很有演讲煽动的天赋,一通疾声高呼,很是引起了些共鸣。
陈撼眼中杀气一闪,抬脚就要往前闯。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几名壮汉不是哪家豪强的门客,就是某方势力派出来的细作,甚至有可能就是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
“稍安勿躁。”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上了他的肩膀,周毅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且看那少年如何作答,再说,流言短短数日内就传遍了洛阳、河内,说不定兖州都有流传,又岂是这几人能做得成的?此时动手也是于事无补。”
陈撼默然,舆论战的概念,在执掌谍报系统的隐雾军中,已经是基础性的知识了,他虽新入不久,但也有所了解,知道青州和各方势力早就在这个看不见的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在青州辖下,流言很难传开,但反过来,在敌境之内,隐雾军也没有太多办法。就算识破了那几名细作,将其拿下,也没多大作用,反倒有可能暴露行踪,坏了大事。
“骠骑将军救白波是借道伐虢?你自己白痴,就不要出来现眼!”
让陈撼感到爽快的是那少年霸气十足的回答:“河内、洛阳区区之地,王骠骑若是放在眼里,当初就不会弃若敝屣。何况,王骠骑不久前才在高唐进行会盟,旨在消除兵戈,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就自毁诺言?为了区区的河内?”
他用手指指着太阳穴,满脸都是讥嘲之色:“动动脑子吧,傻瓜!别人云亦云的胡说八道,没得遭人耻笑。”
“你的意思就是他真的要救白波?怎么可能?那样做有什么好处?如果没好处,他为何要做?”壮汉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少年郎,世间事复杂着呢,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枭雄,就是枭雄,现在是忠臣,将来篡位、谋逆又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有什么好处?你说的好处是什么?军队?人丁?钱粮?错了,大错特错!想想也是,以你这种井底癞蛤蟆的心态,又岂能揣测得到九天神龙的心意?也罢,今日某就教你一个乖,王骠骑救白波,眼下看不到任何现实的好处,可不远的将来,此事必会成为不朽的传说!”
疑似奸细的壮汉怒极反笑,指着少年高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说什么?”紫脸虬髯的少年嘴角一挑,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放弃任何一名士卒,不随意牺牲任何一名部属,拥有这种精神的军队,将是怎样的一种强大的存在,岂是汝等所能知之?”
他用一种自我陶醉式的语调和姿态说着,虽然很多人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依然被他的精神状态所感染,并感受到了阵阵的震撼:“某,心向往之,正欲投效!”
说话间,他大有深意的向陈、周二人看了一眼,令得二人都是惊诧莫名。
五一四章 孟津之变()
“周老大,那小子如果不是疯子,就是人才啊!他说的话,和主公决定出兵之前说的差不多呢。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既然都说要去投军了,咱们干嘛不表露身份,把他招揽进来?”陈撼疑惑的问着。
他被紫脸少年最后那番话给震住了,等回过神时,已经被周毅扯到外面,走出了很远。对周毅避开少年的举动,他一百个不解。
“成熟的计划最怕的就是意外,不论好的还是坏的。”
周毅摇摇头,低声答道:“最好的情况,就是此人有一身不凡的业艺,甚至是主公名录上的某位少年英杰,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子龙将军那种超凡本领的,多了他一个人,对计划的帮助未必有多大。而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他有个意外岂不糟糕?”
“这倒也是。”陈撼点点头。
他没见过骠骑名录的真面目,但他也清楚,那名录上面一般只有姓名、籍贯等资料,不会特意写明擅长什么。比如那位刚刚得到重用的鲁参军,主公对其的定位似乎就在纵横游说方面,所以让他斡旋淮南和徐州的矛盾。
今天遇见这位,看起来很雄壮,但没真正考量过之前,谁知道他到底是哪方面的长才?万一也是雄辩滔滔之士,死在来日的激战当中,肯定得不偿失。
“现在无暇考校,更无暇审核,最坏的情况,就是招个奸细进来。若是那样,你我就算死了,又哪有面目享受青州父老的供奉。主公的抚恤?”周毅又反问了一声,彻底把陈撼给问哑巴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自己行动。反正主公就在魏郡,离孟津又不远。他若要去投效,总不会找不到路。若是奸细,在主公和军师的面前,想必也是无所遁形,咱们何苦多惹这些事端?”
陈撼竖起大拇指,赞道:“周老大,你果然有见地,比俺这个粗人强多了。”
周毅微微一笑:“在主公身边听得多了,自然就长进了。现在这种机会怕是不好找了,不过……”
话说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梆子声打断了,周毅这种潜伏工作做得太多,对这种示警声最为敏感。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援,下一刻,已是脸色剧变。
“是……东门?啊呀,不好!”
“守东门的是程立,这杂碎果然叛了?”陈撼同样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上有诸侯之间的串联。下层又有流言的影响,张杨虽然不强,但若不能速战速决,很容易会演变成青州军逐城逐地的一路攻过来。然后遭到诸侯联盟联手反扑的态势。
这种大战,青州是消耗不起的,搞个不好。说不定会把先前的大好局面一举葬送掉亦未可知。这就要求潜入河内的部队用尽可能快,尽可能简单的手段完成任务。最好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
不过,随着流言的流传和形势的变化。原来利用降兵和动摇分子的计划暴露出的问题越来越多,现在东门的异变,很可能会成为计划崩溃的开始。
“到底怎么回事?”用特定的手法联络上了其他人,周毅一边向东门狂奔,一边大声问道。
“东门的程立叛了,韦都尉带人过去的时候,他正要去出首,结果就打起来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封城令吗?”周毅不解。
“不是!韦都尉让属下给您传信,于毒狡诈,自己带着一万大军按部就班的行进,暗地里却派遣了数百精骑快马赶来!如今离孟津城只有十数里,转眼及至,正是因为接到了这支骑兵的报信,程立才……”
“混账!”周毅气得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几百骑兵不算多,但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让他难受了。河内的降兵很多都心存观望,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集结。也就是说,他只能凭借手头上的几百人对敌了。
以三百隐雾军,加上意志比较坚定的河内降卒,对付于毒的几百人应该不难,但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