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强兵-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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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行动的是水营。
他们是王羽敢于实施这个计划的最大凭仗之一。计划虽险,但王羽可不是纯粹只懂冒险的莽夫,妥善的计划,精良的装备,有针对性的技能和训练,才是他屡屡冒险,并屡屡获得成功的根本原因。
第一批行动的是人,而不是船只。
入水声很轻,但听在耳中,却动人心魄,黄忠的听力最好,也是第一个动容,他惊疑不定的看向宫天:“这是在做什么?”
“拉索道。”宫天的神情也颇为凝重,不过看起来似乎只是在担忧任务能否完成,而不是担心下水者的安危:“大河的水流太急,就算最有经验的操舟者,也很难在水流中把握好方向,白天都是如此,更遑论夜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拉几条索道……”
他向对岸指一指,仿佛能真切的看见似的:“对岸已经提前打好了桩子,和案这边正好相对,只要把长索连上,木筏沿着索道前进就没问题了。要不是袁军的游骑巡哨太密集,这件事本可以提前做的,现在做,风险可是大了很多。”
这是个异想天开的办法,却不得不说很有效,一下就解决了夜渡中最危险的航向问题。由于索道都是处在事先勘探好的安全航道上,沿着索道前进,暗礁之类的危险就不存在了,登陆也相对安全。
不过事先准备比较麻烦,木桩可以提前钉下去,即便被发现,也未必会引起警惕,毕竟高唐一带是渡口,有人在河边打木桩,用以固定船只,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若是把长索提前挂上,哪怕沉在水里,也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暴露目标。
为了保障计划实施,这一环节,只能等到行动开始前,才能进行。
“真是勇士啊!”黄忠由衷的感叹道。这种天气下水游过黄河,就算能成功,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他看到那几个勇士下水前喝了烈酒,可就算是再烈的酒,也不可能起到仙丹那起死回生的效果啊。
“虽然凶险,却也不是必死的,他们身上有主公亲自设计的水靠。那是一种特殊的兽皮制成的,此兽只产于辽东苦寒之地,在海边出没,名曰海豹……”半是宽慰,半是炫耀,宫天不无得意的说道。
“原来如此,主公建立水营,果然深谋远虑啊。”
青州的水军除了剿灭管承那一仗之外,基本没遇过什么强敌,一直脱离于青州军的体系之外,黄忠对水战没有了解,对水军多少也没怎么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水营的主要任务好像就是做买卖,是一群商贩。
今夜的见闻,改变了他的观点,在他和袍泽们的知觉之外,水军已经成长到不容忽视的地步了。有技巧,有特殊的战法,也有不逊于陆军诸营的勇气。
待今夜之战过后,青州水营也将名震天下,威震八方。
一听这话,宫天更高兴了,青州的水军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寻常路。最初的船队,居然是帆板组成的,可以说,打从一开始,水军走的就是特种作战的路子。
消灭了管承之后,水营也打过几仗,不过都是在徐州乃至江南,用的也都是近乎于偷袭的办法,打的也不是自家旗号,因此始终都默默无闻。
今夜,终于到了水营厚积薄发的时候了。作为水军统领,哪怕是临时性质,只是在主公的指点下操作的统领,宫天依然有荣与焉。
正要再宣传几句,岸边突然一阵骚动,随即有人跑了过来,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大当家……哦,不,是宫将军,陈撼他们上去了,索道已经连好了!”
“好小子,真不愧是黄县第一高手!”宫天大喜,一拳砸在手心里,随即大手一挥,喝令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护送大军过河!”
水营有一多半人都是收降纳叛,从水匪中选拔出来的,而且宫天执行命令的时候,也很少打出自家的旗号,因此军中江湖气极浓。
好在水军的操练方式,跟陆军本来就不一样,强令他们一板一眼,既做不到,也没必要,倒是现在这样,效率反而更高。
“您就瞧好吧!”那水营将领乐呵呵的跑开了,下一刻,岸边水声大作。
率先渡河的是艨艟战舰,这些船只本来就停泊在上游岸边,待索道成形后,它们便沿着索道,一艘接一艘的向河中央的黑暗中缓缓驶去,却没有装载任何兵员。
黄忠开始还没怎么看懂,经过宫天的解释,他这才明白,水营这是要构筑一道屏障,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上游冲下来的冰块——这些运兵筏最大的杀手!
似乎感受到了黄忠激荡的心情,宫天转头一笑道:“这是水营应该做的,破敌致胜,却还是得看陆军兄弟们的本事。”
“放心,某不会让水营兄弟们的牺牲白费的!”黄忠压抑着激荡的心情,断然挥手,第一个跳上了木筏:“兄弟们,随某来!”
前排弟兄们跳上早已准备好的木筏,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排弟兄也不管在自己前面的人是不是掉到河水中淹死了,还是被平安登岸,一步踏上木筏,奋力用准备好的竹篙一撑,相继溶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河面上不见任何动静,水声汹涌如故,碰撞声则是更加频繁了,奏鸣着的,是忠诚和勇气的节拍。
夜风,越发的猛烈了。()
三八二章 夜袭与溃败()
“啊……啊……”
“嗷……呜……”
时至三更,旷野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外,就只有寒鸦和野狼的叫声在回荡。眼下这时节,也只有这两种动物还在野外活动了。
不过,若是仔细听,就会发现,回荡着的叫声有些太过频繁了些,而还蕴含着某种韵律和节奏,像是在传达什么内容似的。
会唱歌的乌鸦和狼?怎么可能?
陈良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将就快落在衣领上的鼻涕抽回原处的同时,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感到好笑。
这鬼天气,果然冷的有些过分,搞得自己的头都昏了,竟然会生出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
这仗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从夏天开打,竟然一直打到了寒冬腊月还没结束,是个人他就受不了啊。军中传言,大军还在清渊的时候,青州派了使者来求和,开出了相当不错的条件,结果不知怎地,却被袁将军给拒绝了!
这真是让人无奈啊。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也不知家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过冬的口粮够了没有?弟弟的亲事怎么样了……自己在军中省吃俭用,可军饷却也一直在削减,搞得攒来攒去,什么钱也没存下来,就这样回去了,在弟弟的亲事上也帮不上了,能把这个冬天过去就不错了。
他越想越沮丧,越响越难过,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实际上,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职责有什么重要的。他所在的地方,是连营最东面的门户,青州军在河对岸。高唐、平原的守军被围在城里。虽然敌人不止这两股,可平原境内肯定是没有了,在这里站岗,就是浪费人力而已。
要不是军法太严,他早就开小差了。
而现在,除了靠着回忆家人,来获取一点暖意,又有什么能让他抵御温暖的帐篷和热乎乎的被窝呢?
沉浸在回忆中的陈良并没有发现,在鸦鸣、狼嚎声最集中的地方。无数人影正在黑暗中攒动。
“甲队集合完毕!”
“乙队集合完毕!”
“丙队……”
黑夜中集结的难度相当之高,不过如果早有准备,并且进行了相关的训练,要做到也并不为难。鸦鸣、狼嚎就是信号,为了这场夜战。王羽特意选拔了一批擅长模仿的传令兵出来。
鸦鸣是射声营的集结号令,狼嚎则是催锋营的;不同的节奏,代表不同的部队,比如:三长一短,就是第三部的第一曲,属于这二百人编制内的士兵,就会按照向这里靠拢。
当然。在运兵的时候,各部曲都是尽量同批运送的,若是一切顺利,就用不到这种集结方式。不过。夜渡黄河的技术含量不是一般的高,再怎么顺利,也会发生一些意外的。
就目前而言,一切顺利。
“很好。甲、丁二曲,跟我来!”徐晃满意的点点头。挥起大斧,向远处灯火摇曳的营门处指了指,随即率先冲上,在他身后,四百将士紧紧跟随。
“兄弟们,跟我来。”徐晃前脚刚走,黄忠也点了四百精兵,追在后面。
二将争先,最后在王羽裁决下,采用了催锋营在前突击,射声营随后跟进,前后呼应,保证战果的持续扩大的战法。
催锋营长于近身格斗,用的多是长戟大斧这样的兵器,攻坚能力极为出色;而射声营的将士大多箭术超卓,正好随后掩杀。二营相互配合的效果,远远好于某个营独自冲阵。
两营其余的兵马,也采用相同的模式,一波波的突袭袁营。这样安排的好处是可以尽早发动进攻,免得夜长梦多,让敌人有了准备。就算夜幕再深,冀州军也不可能对眼皮子底下的几千人始终视而不见。
十余里的距离,已经算是随时可以进入交战状态的范围了。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陈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和他一起巡逻的同乡周松。
“能有什么声音?”他茫然反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周松摇摇头,到底有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一阵阵的心神不宁。
“唉,王鹏举来了,又有一场恶战要打了,你怕了是吧?别不承认,我也怕啊。虽说咱们的人更多些,可王鹏举凶着呢。他随便派了几个部将,就能让大军在高唐这么个弹丸小城前面碰个头破血流,现在他自己来了,唉,真不知该如何是个了局啊。”
一边唉声叹气的感叹,一边宽慰着同伴,陈良的话倒是引起了不少共鸣。营墙附近的巡逻小队,刚刚还一个个被冻得不行,蔫头耷拉脑袋,留着鼻涕往背风的地方躲,这会儿却是都凑到了营门前,七嘴八舌的发起牢骚起来。
有人抱怨军饷越来越少;有人对日前那场惨烈的攻城战感到悲哀,显然有亲朋在攻城部队的序列之中;也有人在抱不平,对袁绍的近卫部队拿着高人一等的粮饷,却始终不参战感到气愤。
这都是军中司空见惯的问题,说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但聚在一起发发牢骚,骂骂坏心眼的军官,多少能分散一部分注意力,身上不那么冷。
周松一直没有加入,同袍们兴高采烈,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了。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确神经过敏,但很快,他的耳朵清晰的听到了风中夹杂着的‘沙沙’声,那是……脚步声?
他从同袍的身边走过,凝视着那片黑暗,身体前倾,想要更清晰确认自己听到是否真实,然后,他看到了……夜幕下晃动着的黑影!
“敌……”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试图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大声喊出来。
一支利箭闪电般从黑暗中飞出,准确的射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将第二个字永远的封在了他的喉中。
巡逻兵们大惊失色。
因为没人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遭遇突袭,所以,他们出来巡逻,并没有特定的防御任务,只是按照军规,例行的巡逻罢了。出来巡逻的,不是因为犯了错受罚。就是因为地位低下,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大多数人都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别说防御示警,他们连腿都吓软了,跑都跑不动。
“呜呜。呜呜,呜呜……”其实也用不着他们示警了,来袭的敌人已经意识到无法继续潜行,并且已经到达了发动突袭的理想位置,于是,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夜幕中炸响,沉闷宛若惊雷。
一个雄壮的身影从黑暗中跳出。手中长柄战斧向前一指,吼声如雷:“出击!踏营!”
“踏营!”作为前锋的士卒齐声呐喊,跟在身为锋刃的主将身后疾扑而前。
寨墙摇曳的灯火,映射在士卒们手中的锋刃上。映出了阵阵寒芒,仿佛巨兽开合的利齿,又仿佛碾压而来的刀山!
没等徐晃冲近,“踏营!”早已迫不及待的黄忠同样一声断喝。左右开弓,将寨墙上两个试图举弓反击的冀州士兵射翻。率领麾下部众大步前冲。
“踏营!”
“踏营!”他身后的无边的黑暗中,如同山谷回音一般,无数声相同喊杀声次第响起,谁也不知道那片浓重的黑暗中到底藏了何等众多的兵马。
看着同乡惨死,不知名的敌军神兵天降,喊杀声惊天动地,陈良仿佛坠入了噩梦之中。多年沙场求存的本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