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鹕案卷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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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和一个名叫达比·肖的年轻女士通过第二次电话,她知道谁杀死了罗森堡和詹森。”
基恩慢慢坐下,两眼盯着格兰瑟姆。“不错,这是大事。可是你怎么知道呢?她怎么知道呢?你能证明什么?”
“我还没有写成新闻呢,史密斯,她还在跟我谈。看这个。”格兰瑟姆递给他一份关于卡拉汉之死的报纸报道。基恩看得很慢。
“好了,卡拉汉是谁?”
“一个星期前的今天,他把一份叫做鹈鹕案情摘要的材料交到本市的联邦调查局。显然,这份摘要把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牵连到杀人案子中去了。摘要转了几道手之后送到了白宫,此后下落如何,没人知道。两天以后,卡拉汉在发动他的保捷时车的时候一命呜呼。达比·肖自称是报上所说的那个不明身份的女性。她跟卡拉汉在一起,本来那帮人是要她跟卡拉汉一起死的。”
“为什么要她死呢?”
“她写了这份摘要,史密斯。”
基恩屁股往下一沉,把两只脚放上办公桌。他仔细看过卡拉汉的照片。“摘要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什么内容。”
“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有,是不是?”
“现在还没有。但是,如果她把它内容全跟我们说了,又会怎样?”
“她几时肯说呢?”
格兰瑟姆迟疑一下。“快了,我想,一定很快。”
基恩摇摇头把报道扔到办公桌上。“如果我们拿得到摘要,我们就有一篇特大新闻,格雷,但是我们不能登。还得经过一番繁重的、折磨人的、经得起挑剔的、准确无误的证实,然后才能见报。”
“你这是给我开了绿灯?”
“是的,可是你得每小时向我汇报。在我们面谈决定之前,不要写一个字。”
格兰瑟姆笑了,打开了门。
这可不是40美元一小时的工作,连30都不到,也不是20。克罗夫特知道,从格兰瑟姆手里挖得出15美元就算运气了。如果他找得到别的工作的话,他就会告诉格兰瑟姆另请高明,或者最好是他自己动手。
但是市面不景气,比15美元一小时还远远不如的活他也干过。他在厕所里吸完一支大麻烟,抽水冲掉,开门出来。他戴上深色太阳眼镜,走入走廊,这走廊通向前厅,那里有四座自动扶梯把上千名律师送上去。他已经把加西亚的面孔熟记在心。他连做梦都看见这个眉清目秀、一表人材、身体瘦长、衣着昂贵的人。他只要看见他就能认得出。
他站在一根柱子旁边,拿着一份报纸,目光从深色太阳眼镜里注视每一个人。到处都是律师,匆匆上楼而去。
他每天早上两小时,午饭两小时,晚间两小时去查加西亚这个人,然后格兰瑟姆义派他到另一幢大楼去查。九十美元一天是便宜的,他只要找得到更好的价钱马上就放弃这个工作。他跟格兰瑟姆说,这样瞎折腾是没有希望的。格兰瑟姆表示同意,但还是要他继续折腾。只能如此。他说加西亚害怕了,不敢再打电话来。他们一定要找到他。
他的口袋里有两张照片,以防万一,他又从电话簿上把这幢房子里所有的律师事务所开列了一张名单。名单上有不少事务所。这幢十二层楼的房子里,大体上都是律师事务所,事务所里面除了这些可爱的小绅士之外没有别的。
将近9点30分,上班的高潮已过,有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又在自动扶梯上往下走,毫无疑问,他们是要上法庭去,上机关去,上委员会去。克罗夫特通过旋转门溜出来,走在人行道上。
离开这儿四个街区,弗莱彻·科尔在总统办公桌前踱来踱去,心神专注地听着电话。他皱起眉头,然后闭上眼睛,然后又圆睁两眼,看着总统,仿佛是说:“坏消息,总统,真是坏消息。”总统拿着一封信,眼睛从老光眼镜的上面凝视科尔。科尔好像德国元首那样踱来踱去,真正叫他无法忍受,他打算要给他关照一声。
科尔砰的一声放下电话。
“别把电话扔得砰砰响!”总统说道。
科尔毫不在意。“对不起。齐克曼来电话说,格雷·格兰瑟姆半小时前给他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鹈鹕案情摘要。”
“奇怪,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拿到一份了?”
科尔还在踱来踱去。“齐克曼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他说不知道也是实情。”
“他永远是一问三不知。他是我的工作人员中的头号笨蛋,弗莱彻,我要他滚蛋。”
“随便怎样办都行。”科尔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手合拢搁在下巴前面。他在沉思之中,总统没有理会他。他们各自思考了一会。
“是沃伊尔斯泄漏出去的?”总统终于开口了。
“也许吧。格兰瑟姆会诈唬是出了名的。我们还不能确定他见到过摘要。或许他听说了,故意来钓鱼。”
“或许,我的天。如果他们登载一条关于那篇鬼东西的新闻,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哪?”总统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顿时站了起来。“该怎么办哪,弗莱彻?他的那家报纸恨我!”他走到窗口去发愁。
“没有另外的消息来源加以证实,那他们不能登载,但是他们根本找不到另外的消息来源,因为它根本不是事实。”
总统的火气闷在心头好一会儿,看着窗外。“格兰瑟姆怎么会知道这份东西的?”
科尔站了起来,又开始踱来踱去,不过现在慢得多了。他还是在苦思冥想。“谁知道呢,这儿只有你和我知道它。他们拿来的一份,一直锁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亲手复印了一份,交给格明斯基。我要他宣誓保守秘密。”
总统对着窗子一声冷笑。
科尔继续往下说。“不错,你是对的。也许现在已经有上千份传出去了,但是它伤害不到我们,当然,除非我们的朋友果真干下了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
“那么我的屁股就得烤熟了。”
“是的,我该说我们的屁股都得烤熟了。”
“我们得了多少钱?”
“几百万,直接的和间接的。”当然,还有合法的和非法的,但是总统对这一类交易并不知情,科尔也情愿缄口不言。
总统慢慢走向沙发。“你为什么不给格兰瑟姆去电话?盘问他一下,看他知道些什么。如果他是在诈唬人,那也看得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以前有没有跟他谈过话?谁都认识格兰瑟姆。”
科尔现在到沙发背后去踱方步了。“是啊,我跟他谈过话。但是我突然给他去电话,他反而要起疑心。”
“是的,我想你说得对。”总统在沙发的一头踱方步,科尔在另一头踱方步。
“有什么不利之处吗?”总统终于问道。
“我们的朋友可能要受牵连。你要求沃伊尔斯放过我们的朋友,那我们的朋友可能会被报纸曝光。沃伊尔斯可以推说是你要他紧追别的嫌疑对象,不要查究我们的朋友的。《邮报》找到了再次掩盖罪行的丑闻便要火上加油,那样一来我们就别提再次当选了。”
“还有别的吗?”
科尔想了一秒钟。“是啊,这件事完全是空穴来风,案情摘要是无稽之谈。格兰瑟姆什么也得不到,我跟下面的人开会要迟到了。”他走向门口。
总统目送他出去又关好门,呼吸轻松了一点,他已经计算好下午要打十八洞,所以不妨把鹈鹕的事情置之脑后。既然科尔都不担心,他也用不着担心。
他揿动电话的数目宇,耐心等待,最后叫到了鲍勃听电话。中央情报局的局长是个糟透的高尔夫球玩家,为数不多的总统的手下败将之一,总统请他今天下午一同玩球。当然,格明斯基说道,尽管手头有上千件事情要做,不过,如果总统要打,他理当欣然从命。
“顺便问一声,鲍勃,新奥尔良的这个鹈鹕问题怎么样了?”
格明斯基清了一下喉咙,故意显得轻松随便。“是的,总统,星期五我跟科尔说过,这是一篇异想天开而精心炮制的虚构作品。我认为它的作者应该不上法学院而改行去写小说谋生。哈,哈,哈。”
“好得很,鲍勃。那就不用为它花力气了。”
“我们继续留心。”
“3点钟见。”总统挂断电话,径直去拿他的轻击棒。
25
河滨步廊在河边延伸,大约长0。25英里,终日人头攒动,游客如织。这里集中了二百来家商店、咖啡馆和饭店,上下数层,大都是在同一屋顶之下,有些商号和餐馆都有大门开向沿河而建的木板长廊。它地处波伊德拉斯街的顶头,和法国区相隔不过丢一块石头的距离。
她11点到达这儿,在一家小吃店靠里边的座上喝着咖啡,她想要看看报纸,也想要显得心情平静。“法国人爱好”在下面一层转弯角上。她的内心紧张,浓咖啡也无法使她平静下来。
她口袋里有一张纸条,要做些什么事情都写在上面,包括在什么时刻有什么步骤。她甚至连该用的字眼和该说的句子都背熟了,以防万一事情搞得糟透,维尔希克变得不讲道理。她睡了两小时,其余的时间她都是在一本法律拍纸簿上画地形图。
她信不过加文·维尔希克。他是受一个执法机关雇用的人,那样的机关常常按照它自定的规则行事。他受命于一个一贯以偏执狂和卑鄙勾当闻名的家伙。他的上司要向总统报告,总统手下的政府里面是一批混蛋在管事。总统有一批为富不仁的朋友,他们给他大笔大笔的钱款。
但在此处关头,她又没有第二个人好信赖。经过五天之内两次险遭不测之后,她也只好认了。新奥尔良已经毫无魅力可言。她需要帮助,如果她唯有警察可以求助的话,那么联邦调查局也不比任何警察逊色。
11点45。她付掉咖啡钱,等了一会,有一大群购物的顾客走过,她便跟在他们后面。她经过“法国人爱好”的门口时,里面有十几个人在随便翻看货物,再过十来分钟她约好的人就要在那个门口等她,她踱进了隔开两家门面的书店。附近至少有三家商店她可以进去买东西,藏在里面,又可以看得见“法国人爱好”的前门。她选择了书店,因为店员不会热心推销书刊,顾客进去消磨时间又是顺理成章的事。她首先看了一会杂志,后来还剩下三分钟,她走到两排烹饪书的中间去注意加文。
托马斯说他从来不会准时。迟到一小时,他就算是来得早的,但是她可以给他15分钟,不来就走。
她约定的时间是12点整,他已经到了。他穿黑汗衫,戴红棒球帽,拿着折起来的报纸。他比她预想的要瘦一点。她的心跳飞快。要冷静,她说,千万要冷静,真糟糕。
她拿一本烹饪书举到齐眼睛,从书上面看出去。他是灰头发和深肤色。眼睛隐藏在太阳眼镜后面。他显得急躁不安,跟电话里听到的相符合。报纸在他的两手之间换来换去,他的目光向周围寻觅,神情紧张。
五分钟后,他按照要求走进门去,来到商店右后靠里边的地方。
卡迈尔曾经许多次和死神擦身而过,从来不曾害怕过。他和死神周旋30年了,没有任何东西,绝对没有任何东西会使他紧张。他显得急躁,那是他做作出来的。
他口袋里有一方手帕,因为他突然得了感冒,他的喉咙有点沙哑发痒。他把录音听了上百次,他很自信已经掌握了中西部偏北的口音的变化和节奏,但是维尔希克的鼻音更重一点,因此,用得着为感冒而备手帕。
允许别人从后面接近是令人为难的,但是他知道非如此不可。他不曾看见她。她来到他身后,非常靠近他,说了一声:“加文。”
他立即转身。他拿着一顶巴拿马草帽遮掩住嘴巴讲话。“达比,”他说,同时便掏出手帕以便打喷嚏。她的头发是金黄色,比他的头发还短。他打了喷嚏之后又咳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主意。”
达比也不喜欢这个主意。这是星期一,他的同学们都在埋头学业,苦度法学院的寒窗生涯,而她却伪装一番,在这里跟这个男人一起玩什么间谍把戏,这男子还可能使她送命。“你照我说的办,行吗?你怎么得了感冒?”
他用手帕捂住打喷嚏,尽可能压低喉咙说话。“昨天夜间。我让空调开着,温度太低。我们快离开这里。”
“跟我来。”他们走出商店。达比拉着他的手,他们快步走下一层楼梯,朝木板走廊而来。
“你看见他们了吗?”他问道。
“没有。还没有见到。不过我相信他们就在周围。”
“我们上什么鬼地方去啊?”声音是吵哑的。
他们在木板走廊上慢跑,两人说话都不朝对方看。“你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