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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静女 作者:叶知萦(潇湘2012.8.7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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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以为你是众人口中导君向善的良药?笨杜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中的典故我告诉过你的!”
  严肃一瞬间冲破,教训的话语挥洒而落。无论在谁人面前,青青依旧是不拘礼节,想说就说。
  “对啊,本性难移。我相信他的本性不会轻易泯灭的。”
  虽然依旧说笑,但话语中却是若有所指。无人能体谅她的想法。当年那么明朗好性情的人,不会是今日众人口中如此不堪的人。她目光坚定。她不相信。纵然眼见为实,也笃定,那个人定是有难言的苦衷。
  “你别天真做梦!那个殷帝如今多么暴戾,名声人品有多恶劣,是众所周知的!我对你循循善诱了十年,依旧改变不了你固执愚笨的想法,可知你对他的导善也是徒劳!”
  “街巷的传说多是言过其实,怎可尽信。何况近日传闻多与巫族有关,种种传说有刻意诋毁之嫌,对他并不公。”
  “啊!笨杜鹃!你真是无可就药了!众多钟情于你又才品具备的人,你不要。甚至连才貌品行皆上等的殷宇你也狠心推开,铁定心肠就是要帮那个恶名昭彰的殷帝!亏你赢得众口一词的夸赞!”
  “你去哪?”
  看着好友落下一番怒其不争的奚落,气未消解就起身挥袖离去,杜鹃急忙开口问了句。还未得一句期待的应诺,她不舍得青青就这么跑开。
  “去哪都好,就是不想留在这被你拐弯抹角的骗我与你交换身份!”
  一句戳破,杜鹃不得不放弃。意图算计心思清明,头脑精聪的青青,还真难。
  青青啊,除了想帮他,我还想替你牵线成就一段好姻缘,为何不领情呢?
  杜鹃看着前方悠闲自在的青青,摇头叹了叹,静静的尾随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走。
  
  




☆、032 朋友

  从春意山回来不到两天,青青果真收拾包裹准备跟着李郡守一同前往都江堰视察。
  杜鹃为此失望了许久,无计可施,她只能辜负老师的嘱托。失眠一夜,终于想通——
  纵使不能到他身边给与支持,即使远隔千里,她一样会极尽所能想法帮他走出困境。
  翌日打开房门,看见青青一身轻淡的装扮。杜鹃笑了,才要开口说什么,青青已然抢先说道:
  “青青草,我坚决不替你嫁给段明修,再过半个时辰,我就跟着李方泰走。你若真后悔嫁给段明修,我帮你出个主意。那个秦侯子据说已经回到了秦地,你借秦侯子相邀为名到秦国游逛一圈,如此一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拖延亲事。然后借故被秦国风土吸引,从此定居不走。那个段明修那么排斥秦国,一定不愿为你迁居敌国,到时这桩荒谬的亲事就可以不了了之。等风声淡去,你记得偷偷回来嫁给我的殷宇。”
  “青青,若早得你这番良言,昨夜我便不会失眠整夜。”
  杜鹃微笑着埋怨。
  “是你偏执,只想着如何做蠢事!孺子不可教!活该受点教训!”
  青青吐舌说了她几句。心头忧虑终于消散,杜鹃甘受青青的揶揄,甚至还由衷的说:
  “巫使一事,你不需理会。我昨夜仔细想过,大巫师的允许,意图不正,就算你不去,他也不敢追究。”
  “这个我知道。我是不想弄得太张扬。到时不去,那点名的人扬起声音到处呼唤我的名字,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杜菁菁跟那神经的巫人是一国的。你一定要找你那个巫族老师帮我把名字从名册上划掉!”
  青青任性的强调。
  “好。我下午就去找老师,顺便替你说。时候不早了,我替你再检查好行装。顺便借你几本札记。”
  杜鹃温和的说完,就径自朝着旁边青青的房间走去。
  “青青草,今日一别,我们就各散东西,说不定很难再见。临别之际,你就这么冷淡吗?”
  青青心中不舍,跟在后面,故意刁难。
  “昨日送鱼儿和阿丽时,你说有缘千里定相逢,所谓离别,你并不难过。”
  阿丽和鱼儿,因为放心不下其他三个伙伴,坚决要回古城看看。挽留不住,昨日杜鹃才不舍的送走了两人。告别的时候,阿丽故意笑青青,说她刻意装冷漠,遮掩心中的不舍。
  青青当即漫不经心的以一番歪理辩驳遮掩。此刻听得青青的取闹,杜鹃不理,直接搬出她昨日送别两个小女孩的一番话,干脆的回道。
  “这怎么一样?他们此去,安然无恙。你呢,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孤身作战,一个不小心,就小命难保,甚至祸及你爹。难道你没有什么紧要的话托我转达给殷宇?”
  青青眨眨眼,故作认真的提醒。闻言,杜鹃在门口停了停,转头道:
  “没有。”说罢,推门,走进了青青的房间。
  来势汹汹的逐巫行动,瞬间退如潮水,再也找不到曾经汹涌激烈的迹象。关于古城街头发生的逐巫血案,还有神女在惊天鼓前的一番伤悲说辞,王廷很快传出了解释——
  巫族疏于管教,故屡现弊端,今得明殷陛下严肃整治,巫族方得迷途知返。神女慈善宽容,不忍过重责罚,便以身赎罪,带领一众有过巫人归隐灵巫山,潜心修过。巫族为表改过诚心,专门挑了一批巫人入宫为奴,以替巫族赎罪。
  民间虽对此说法持有怀疑,但多日来的观察和探听,多是王廷与巫族和乐的消息。再加上近日少了巫人仗势欺人之象,于是大伙将信将疑的态度日渐消淡。不知情的人,只当雨过天晴,巫族与王廷从此和睦。
  宫外都说,一场风雨过后,明砚朝恢复了该有的平静。真相究竟如何,或许连近在宫城里的人,也未必知道。
  今日,是巫族送人入宫的日子。宫城西面一个偏门大开,负责的宫人正捧着名册认真的对照着放人。宫门附近,有一对衣着普通的男女,站在十米外的驴车前,朝着宫门这边东张西望。
  “你妹妹呢?她到底有没有来?怎么没见到人?”
  女的那个引颈张望了许久,终于不耐烦的扯起嗓门,问旁边的人。
  十里安仰长脖子,努力的扫视着宫门口聚集的人,舍不得回头应答,生怕一闪神,就错过了妹妹的身影。直到瞧见一近似的人影,终于兴奋的伸手指向人群。
  “我也没见到!哎,是不是那个?黄衣服后面低着头的那个!”
  十氏阿惠随便看了一眼,就立即否认。
  “骤眼看,眉目有点像,但人家神色端正文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你妹妹什么时候会乖乖的低头走路?今日这里那么热闹,要找那些东张西望的!她最喜欢看热闹!”
  “阿惠,要是我妹妹没来,怎么办?”
  十里安一边探头张望,一边担忧的问妻子。
  “那你就去把送人的二十两要回来!白花花的银子不能就这么没了!”
  阿惠凶巴巴的凑向十里安的耳朵,狠狠的吩咐。
  阿惠尚在碎碎念念的提醒着那银子多么难得,宫门那边原本热闹围聚的人群,不知不觉中已剩下稀稀拉拉几个旁人。
  眼见那点名的宫人已合上了名册,吩咐守门的人几句,就要转身离开。十里安顾不得回应阿惠的叮嘱,咻的飞了过去。
  “等一等!”
  他扯起跟阿惠相当的嗓门,喊住那个意欲转身离开的宫人。
  “官爷,我妹妹是这番进宫的巫使。今日出门不小心被车撞断了腿,巫医说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耽误了报到。我特意赶来告知官爷一声,等妹妹腿好了立即把她送来。”
  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位置,怎么舍得就这么浪费。先扯谎保住名额,转头回去掀地十丈也要把十青青找出来。十里安一边陪笑的说着谎,一边在肚子里暗自算计着。
  那手执名册的宫人,似乎是个脾气极好的,居然耐心的听完十里安一连串的谎,才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说道:
  “今日进宫的五名巫使,十二名巫女,刚刚全部到齐,并没有缺谁。”
  “啊?”
  十里安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我妹妹十青青也到了?”
  宫人拿着名册,翻也不翻就说道:
  “名册上没有十青青一名。”
  “不可能。他妹妹可是大巫师亲挑的巫使,你翻开名册看仔细点。”
  阿惠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听见宫人的否认,立即凑过来争辩,似乎很不满意宫人的随便应付。
  “不用看。十青青一名,昨日神女已派人来消了名,说此女不精巫术,不能入选。”
  宫人淡淡的丢下一句,就不理两个张口结舌的人,转身往宫里走去。直到那扇厚重的红漆宫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十里安夫妇才回过神来。
  “十里安!回去找个媒婆来,赶紧把你妹妹嫁掉,赚回我那亏折的银子!”
  阿惠恨恨的丢下一句,就气愤的朝驴车走去。十里安跟了过去,推着阿惠上了驴车,才不同意的说道:
  “阿惠,青青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入了巫籍的巫女,我不舍得这么快把她嫁掉。”
  “别人家的巫师巫女,个个非富则贵,你家的巫女妹妹,净是个赔钱货!嫁掉她比较实在!”
  宫门外,十里安夫妇还在争辩着该不该把妹妹嫁掉;宫门里,一队衣色各异的女子,正安静的跟着领路的宫人穿行在明砚朝王宫长长的宫道上。
  在这座充满巫风巫色的明砚朝宫城里,看不见曾经威风凛凛奔走在古城街道上整肃巫风的明砚卫士。入目所见,就是这一队巫族打扮的宫人。据说,这些就是替巫族赎罪的巫人。
  宫道上,三名轻纱打扮的女子朝着队伍迎了过来,为首的粉衣女子低低的跟领队的宫人不知说了什么。
  宫人回头朝队伍里喊了一个名字。
  一名白衣女子安静出列,粉衣女子身后的两名同伴立即迎了过去。
  
  




☆、033 句句惊心

  等白衣女子听令出列后,宫人恭谨的朝三名轻纱女子点了点头,便带着其他人安静的离开。
  长长的队伍一走开,身着青色纱衣的女子便欢畅的朝白衣女子唤道:
  “呵呵!冬雪,你终于回来了!”
  “春花姐姐,冬雪此番是以赎罪巫人身份而来,你们不该在这里半途截了人。”
  白衣女子叹气一笑。青衣女子春花不以为意的回答。
  “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托辞,你不见每个进来的巫族女子个个风采照人。”
  “对啊。错在明殷帝,宫外那些巫族有过的说辞,皆因神女护子心切,不惜在鼓前诋毁巫族。大巫师顾惜神女的名位,不忍道出真相损毁神女在众人心中的高崇地位,才委曲求全编了一套巫族疏于管教、弊端百出、入宫赎罪的说辞。”
  黄衣女子微笑着插来分辨,话语间没有分毫对当今帝主的恭敬。
  宫外的说辞,虚假间尚能感觉巫族妥协的诚意;宫里的说法,竟更显巫族的宽容。宫里宫外,不一样的说辞,一次比一次无懈可击。真相,在如此巧妙的说辞下,是否早已被人遗忘?
  白衣女子默默的眨下了眼底的意动,展颜朝青衣女子笑谑一句:
  “春花姐,秋月姐姐说话向来谨慎,为何经历一番劫难后反这么口无禁忌?是你把她教坏了么?”
  “你莫诬蔑我。那次灾难,是明殷帝中蛊所致。事后夷安王和老太后已代殷帝向巫族致歉。如今宫里谁人不知,巫族地位高崇,坚不可摧。朝廷上再无人敢乱提逐巫之事。”
  春花正经的纠正了冬雪的诬蔑后,便骄傲的说着那一次的动乱续事。听得春花提及前阵子的逐巫之乱,冬雪关心的问道:
  “前些日子,一番动乱,姐姐们可曾受惊?”
  黄衣女子秋月温和的接过了话。
  “幸得公子卫护,我姐妹三人才幸免于难。今日若知你回来,公子一定很高兴。”
  “错!当年冬雪幼稚,辜负公子情意不止,还言词振振的声称,自己志向高远,不屑为巫。气得公子当即振袖离开,连续几日食不知味。公子对她恨之入骨,怎会高兴?”
  一直立在后面微笑不语的粉衣女子,忽然插来一段,不客气的说道。白衣女子无奈一笑,悻悻的央求着。
  “夏荷,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爱拿冬雪说笑。那年公子的恼怒,冬雪记忆犹新。心知公子巴不得今生再听不到冬雪的消息。此番回来得如此狼狈,你们可千万莫向公子声张。”
  “放心,公子日日在神殿里不知忙碌什么,我们还没机会告知他你回来的事。”
  秋月友善的挽起冬雪的手,拉着她往南走。
  “对啊,公子近日只对杜鹃的消息感兴趣。日日问得最多的就是杜鹃。之前告知他杜鹃婚嫁一事,他独自对月沉默了好久,然后就关在书阁里不知在干什么。前几日听说杜鹃应下秦候邀请意欲作客秦地,亲事搁置,不知又在想什么,偶尔出现在人前,也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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