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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静女 作者:叶知萦(潇湘2012.8.7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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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无需刻意混淆。能如此直言试图消解在下意愿,恰好印证了她是勇慧的杜鹃。方才在下与姑娘你交谈一番,已知姑娘习惯轻慢不拘礼,只有她的气度和胆量才属于杜鹃。”
  段明修一面礼貌的容色,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犀利尖锐。
  轻慢不拘礼。好恰当的形容!
  巾帕下的杜鹃,忍不住唇瓣轻扬。感觉到青青身背不安分的起伏后,杜鹃开始同情那个无心冒犯十青青的人。能如此直言指点青青而安然无事的,目前为止,杜鹃不曾见识过。
  “勇慧?杜鹃是打过老虎,还是驱过鬼神?是什么让你想到用这么粗旷的勇字形容娇巧可人的杜鹃?还是你胆小怕事,想娶个大胆有气魄的娘子替你开山辟路,官途上好自在无忧。”
  向来温软懒惰的人,突然振振有词,词句铿锵有力,字字昭示着不容人忽略的气势。不懂的人,以为是挑起了青青的恼怒,让她忍无可忍的发泄。
  但杜鹃很清楚,无赖恶女十青青此刻在努力做戏。过于突然的气愤,用心明显得路人皆知。
  然而她的气势却不得不让段明修乍舌——自己果真是小看了眼前的女子。或许她真的是杜鹃。因为能如此自如的收敛绽放自己,分明是不简单的女子。
  “人人夸赞的杜鹃,一定就是大方守礼沉静有气度?传闻的评价多是大家的寄望,天真烂漫无拘束才是杜鹃本性。还以为你会比那个不识好歹的殷帝好,是真心待我,会拨开一切华丽的传言了解真正的我。谁知你跟所有人一样,不过是想娶个传言中完美无瑕的女神。”
  向来清脆俏悦的声音,居然在青青的刻意模仿下,逐渐变得温和舒雅,迷眩人心。某些令人生疑的词句,在这酷似杜鹃平日以理服人的语调下,掩藏得微不可察。
  “她,黄鹂。是我最正义可靠的朋友。一直怕我遇人不淑,舍不得我受伤害,才会操心的维护我,甚至可以擅自替我申明立场!杜鹃精通音律,吹箫弹琴,无不通晓。但可曾听过杜鹃歌唱?而她是拥有美妙歌喉的黄鹂。”
  “她对你一知半解,并非无暇翻阅。黄鹂识字不多,理解有限。你那些言辞精妙、思想深奥的竹简,她只能从旁听我解说两句。”
  “她若识字不多,如何能以天下大戒之理游说段某为国出力?”
  段明修心思敏锐,虽然有片刻犹疑,但仍旧明显不信,蹙着眉回驳青青的刻意。
  “一句名言,几番见解,是我前几日所教。她记性好,悟性不错,觉得对你合适,就信口说来。若我将你去年春末送来的那卷书中第十三篇《论贤》念给她听,然后教她一句——吾慕鲁仲连,谈笑却秦军。她方才就不会胡乱说你抛却志向,背弃好友,肯定会欢喜接一句——我仰齐颜斶,喝使王趋士。把你写在那里的眉批说出来大赞一番,夸你有贤士的从容风度,淡定风采,然后拊掌邀你即日提亲。”
  青青有理有据,说得煞有介事,竟还凭着过人的记忆力把段明修送给杜鹃的书卷中的某篇某行记录的话搬来捉弄人。
  段明修原本一心认定青青在胡说八道,坚定的不受她言语动摇。谁知她不仅说得一番动情感性的话在先,此刻还清楚的说出自己所赠书目中的某些内容,真切的让人难以质疑。于是,他不甘心的向旁边径自出神的杜鹃求证。
  “你刚才的义正词严,果真只是出于维护?替朋友作主?”
  杜鹃乍然听得青青念来两句慷慨大气的诗句,正满目敬佩的审视着才华横溢的段明修。一听他的质疑,她立即回神,露出一双与青青酷似的眼睛。
  细细打量过眼前名不虚传的孤傲才子,杜鹃忽然唇角抿笑,心生玩趣:
  “黄鹂杜鹃,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所嫁之人自私寡义。方才那番话,纵使不是杜鹃,也是替杜鹃表达立场。”
  既然青青有心戏弄,那她也好借着机会抹去刚才有关杜鹃的痕迹。即使他不轻易相信,但起码不再确定谁才是真正的杜鹃。
  “也对,有胆量的未必就是杜鹃。在杜鹃身边的,想必也是出众的奇女子。杜鹃的朋友,理应跟她的人一样令人着迷。段某不才,辨不出真假杜鹃。但三日后,在下定依约上门。”
  段明修落寞的说了一句。他跳跃的思维,让杜鹃再次摸不透他的想法。没有继续质问她方才故意的误导,也没有深入的对杜鹃寻根问底,就这么突然径自评论起她——一个已经被他当场否认是杜鹃的人。而且,话音一落,看了看她,又认真的看了看一先备受他轻视的青青,微微点头示意,就转身离开。
  如此明显的话意,分明否认了她就是杜鹃。可他如此转身就走,不去理会另一个更加有可能是杜鹃的人,合理么?还是他只相信这里有杜鹃的朋友,没有杜鹃本人?
  “等一下!”
  
  




☆、023 割发救命

  青青忽然扬声喊住了转身欲走的段明修,难得温善解意道:
  “知你有提亲诚意,凡事皆欲表示心意。三日之期太仓促。等你亲手射得大雁再来不迟。”
  依然是酷似杜鹃平日温雅如水的声调,令段明修最后离开时,还带着满腹的疑惑。
  “你刚才一直蒙着脸?”
  等人走远了,杜鹃轻轻扯下手帕,顾不得去追究十青青方才乱七八糟的言论,瞪着眼前蒙着白绢的青青。
  一向不拘束,不像一般女子般含蓄的她,怎么学起矜持?!
  杜鹃的眼珠不可置信的睁得大大的。还以为,她如此好心替她挡去过多的猜疑。必定连容貌也一起误导人家。孰知此女贪玩却有分寸,不给自己添惹不必要的麻烦。
  “对啊!是你教我,在陌生男子面前,不可随便露面的啊!”
  十青青说得好正经,仿佛认真学话的小孩。她虽爱玩,却不是任性不顾后果。在决定惹上段明修的一刻,她就掂量过结果。因此事先蒙住脸,以免日后麻烦。
  “青青,以后不可随便在别人面前乱说你姓杜!”
  不再计较青青的反常,反正这样也好。认识她们的人都说,杜鹃和青青,两人的眉眼十分相像,不同的只是各自眼中特有的神韵。此刻蒙着脸的青青,让人看到的就是与自己差不多的眉眼。如此一来,杜鹃就不需担心哪一天段明修会在街上仅凭一双眼睛便认出她。一直以为贪玩的青青会乐得误导别人。杜鹃没想到她的误导竟然聪明的留有余地。
  “我本来就姓杜啊!”
  十青青依旧一副坚决的语气,一口咬定自己没错。听得她有意再度准备一场名字之争,杜鹃无奈,聪明的不争辩。
  “你明知他就是段明修,还胡乱招惹人!随便曝露身份!”
  挑了句语气厉害一点的堵住青青滔滔不绝的打算,杜鹃很识趣的低头伸手去拔草。故意要将话题终止,阻止十青青继续的无理取闹。心中则暗自感叹——原来交一个性情特别的朋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关我事,连经常与你正面接触的秦郡守都时常把我误认作是你,这个段明修怎会例外。是你主动喊住他表露身份的。甚至辜负我故意为你的掩护。”
  青青在为自己杜姓一说找理由,说得认真正经,仿佛真的与她毫无关系。
  “你的轻漫早让他怀疑,所谓的混淆根本无济于事。我若继续装不知道,只会更尴尬!”
  近朱者赤,青青有心沉静下来时,某些神采会与杜鹃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两人都画了妆的情形下,甚至连容色都能以假乱真。但若有心人对她们其中一人有了先入为主的认定,再怎么看,都会有破绽。毕竟她们的容貌其实一点都不像。
  “不难做啊。我看你方才从容镇静,真让人羡慕!你到底是如何修炼得如此镇慑人心的气势?”
  青青一副好奇艳羡的表情。
  “青青——喝!”
  杜鹃来不及收起质问的气势,随即一声抽气。惊讶的瞪着十青青手上血腥的东西。双手只是随意的拢拢坐皱的衣摆,没想到看见十青青伸手小心捧起一只昏死过去的大雁,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晃,神情充满得意。
  将方才两人的斗嘴全然忘记,青青此刻正很陶醉的摸着大雁光亮的背。
  “果真是你藏了!”
  虽然方才已经猜到身后的暖物就是段明修射落的大雁,但亲眼看到腿部附近插着一根利箭的大雁,她还是忍不住惊呼。
  “不是藏,是救!是老天给我的礼物!”
  十青青认定的事,总有办法歪曲别人认同。
  “你明明得了他的大雁,为什么还要人家另外再射一只?”
  杜鹃终于忍不住问起刚才段明修临走时,青青那段话的用意。
  “谁让你几句探得他的背景,便意图卖了自己。我怕他上门提亲得逞,故意这么说。这个时候大雁难得,估计三五天之内,他难再射得。只要他一日尚未上门提亲,我的殷宇便还有机会。”
  青青理直气壮的说明,杜鹃一先还微笑着。忽然听到那个牵动心情的名字,笑容消散,故意凑上前认真打量青青怀里的雁。
  “这雁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死掉?”
  看着毫无生气的雁,脖子软软的被青青托着,中箭的伤口还在慢慢的往外渗血,杜鹃有点担心的说。救活大雁要紧,那些无法解除的纠结,还是不要碰出比较好。
  “你爹是有名的医生,你常年跟着他,多少会点医术,快想办法救救它。我帮你忙。”
  看不过十青青不急不慢的样子,杜鹃急急催促。生怕她只顾着欣赏,兴致过后就不管不顾。
  “不用,就借你一缕青丝。”
  十青青虽说得漫不经心,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仔细。小心翼翼的将大雁放在身旁稍高的一块大石上,顺手将杜鹃方才盖脸的巾帕抢过,无视对方的瞪视,擦干净沾血的手。
  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大布包内取出剪刀,打火石等。操起剪刀,伸手一捞,很自然的就要去剪杜鹃垂在脸侧的发丝。虽然好奇十青青为何总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跑,但眼见青丝即将被剪,杜鹃眼明手快的抢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不能随便剪割。需要什么草药,我去找。”
  全然不去追究十青青的话是否玩笑,杜鹃很正经的表态。起身等着她的吩咐,去采草药。
  “我不认识什么止血草药,就知道头发能止血。”
  十青青语气凉凉,漫不经心。偏偏从小一起长大的杜鹃却深信不疑。她很清楚,十青青虽有个医术了得的爹爹,但向来我行我素的青青从不曾静下心将爹爹的衣钵继承。最多是遇到感兴趣的草药或药方,才会用心的记下。
  杜鹃只知道,多年以来,十青青记下的奇奇怪怪的偏方草药倒是很多。至于什么正常的草药,她不认识是再正常不过。
  “青青,头发生来就是爹娘赠与,随意剪发,是对爹娘不孝。这个道理,连明砚朝才懂事的小孩都知道。我听说能止血的草药有很多,你再想想!”
  杜鹃犹自心存期望的提议。
  “是有很多很多止血的药草。爹爹也常要我记认,但记住名字,又认得模样的草药我只认识人参!人参不止血。”
  青青的话,扬一半,泼一半,让杜鹃听得懊恼。
  “十青青!”
  十青青就是有本事让人对她咬牙切齿。
  “只不过剪一小撮,而且还是救命之用,用得着如此为难?”
  我还常常剪下一大把呢!最后一句,十青青故意没说。其实剪下自己的头发就可以,但她就是想借此机会改变杜鹃愚孝的观念。真不明白,这里的人将头发跟孝义联系得如此牢固!就连一向让她欣赏的杜鹃也如此!还以为她的思想跟人一样与众不同!
  “亏你还是众人夸赞的慧女子,想不到是如此愚孝!你再不剪,大雁就要死去了!难道你要为了不切实际的孝义,残忍的见死不救?”
  瞥见杜鹃难得的犹豫和挣扎,青青有点看不过的继续开口逼她。
  “真的只能这样?”
  杜鹃重新蹲在青青面前,担忧的看着大雁渗血的伤口,仍旧挣扎着。向来勇敢不受威胁的人,此刻却为一撮小小的头发犹豫,为难。十青青看得直摇头。
  “可以不剪,反正不过一只雁。我倒是很好奇,烤雁肉是否好吃?!”
  十青青很没良心的一句威胁。
  “父母之所以疼爱亲儿,皆因儿女是他们身上掉下的心头肉。一下地,就一生牵挂着,担忧着。我这一身,是爹爹和娘亲赋予的。倘若有所损伤,虽然伤痛的是自己,但这发,这身,却也是爹娘的血肉。损伤一点点,都是在间接地伤害着爹娘。从来,我都小心的保护着自己。只因知道,毫发无伤,如此一途,才会让爹娘安心。你曾跟我说起的商周时期的哪吒如何威风凛凛,我却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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