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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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院议事大厅。
通报完了三川郡的蝗灾,又通报了云中郡的移民安置问题。今天的事情就说得差不多了。
宗令赵丛把眼光移向赵高,心想,难道皇上不打算表态吗?
内史候始坤眼睛直视着前方的虚空,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点动静。这时候,哪怕是一声咳嗽,都是有意味的。
只有屁除外,那是有味道而没有意义的。
皇上看向新上任的太仆郑环,先清了清嗓子。
候始坤心说,终于来了!
“太仆郑环,说说情况吧!到底是死了多少匹马,也好让人听得明明白白,要不过不了几天,说不定马疯了就传成人疯了!”对于传言这种事,嬴政深恶痛绝。
赵高的头低了下去,这事儿奏折里肯定是说明白了,但皇上还是当着群臣问起,那肯定是要处理了。
郑环心情沉重地近前一步,弓着身子,说:皇上,今天早上又有十二匹马狂躁不安,加上前几天的,连死带病,有七十匹了!另外,换草料的马伕也有身体痉挛的症状,和那些得病的马有近似之处。”
群臣之中就有些微动。
那几天只是马疯了,怎么人也要疯了?
皇上问:“人有救没?”
郑环说:“似乎有救,大夫过去给了些催吐的药,他渐渐安静下来了,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大夫说,要观察!”
皇上看了眼赵高,暗自叹气。
他问郑环,“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是等着明天上报新的伤亡数字吗!”
郑环看了看赵高,说:“这件事,具体的是由中车府令赵大人管,他已经有了详细的处理方案!”说完,就退到后面去了。
赵高咬着唇上前,先跪下磕头。
“赵高有负皇上期望,心中非常难过。本想只要忠于职守,就可以做到皇上满意,天下人满意,可还是出了问题。事情出了的当天,就开始撤换当值的马伕,到今天,已经换了五个人。他们每人都会按律处罚,决不姑息!这件事,作为直管的官吏,赵高是有责任的,所以,赵高愿意把今年一年的俸禄拿出来,弥补公中的损失!……还要说明的是,这案子已经上报了廷尉署,他们正指派精干力量勘察,赵高会全力配合他们的问询。”
大厅里没人说话,不时地有人清清嗓子,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想观观风向。
皇上看向蒙毅,他是主管监察的,他有发言权。
蒙毅近前一步,行了礼,朗声说:“皇上,能否让蒙毅问几句话?”
皇上点点头。
蒙毅看向赵高,大声问:“请问中车府令,第一批马死后,就报案了吗?”
赵高摇摇头,强作镇定地大声回答:“没有。当时以为是时疫,让人把那些死马拖出去埋了!并且,让人换了新的马槽。”
蒙毅又问:“那么,是第几批马出事,才报的案呢?”
赵高硬着头皮说:“第四批!也就是昨天!”
蒙毅问:“为什么要隔了好几天呢?”
赵高说:“因为判断是不是时疫要等一些数据上来!”
蒙毅问:“等待的这几天只是对马伕进行了替换吗?”
赵高说:“是,因为是他们负责的!而且,勘验现场这种事,赵高去做过,也没有看出什么,那只好把事情交给廷尉署了。也许他们有好办法!”
蒙毅说:“照这么说,赵大人是一开始就相信自己胜过相信廷尉署了?”
“你——”,赵高没法接话了,这是个语言陷阱,不能乱接的。
蒙毅接着问:“这前后几天,中车府令有没有和安全保卫部门取得联系,以加强皇宫马厩的保卫力量?”
赵高只好摇头。他生硬地说:“马厩出事,他们自当检察自己的职守疏漏,不必什么都由赵高来管吧!”
蒙毅说:“照府令大人的意思来说,谁的职司就是谁的职司,天不下雨问上天去,土地无责。井不出水,问井去,打井的工役无责。三川郡发生了蝗灾,三川郡自己负责,不必上报,就等着治粟内史知道情况以后,主动为三川郡减少税收?”
赵高气得鼓鼓的。
特么的,这些事儿能这么比吗?三川郡离咸阳有多远,不上报行吗?皇宫马厩发生疯马事件,闹腾得天翻地覆,他们管保卫的不知道吗?这蒙毅今天就是故意找事儿的!
李斯笑眯眯地看着赵高那张绷紧了的脸,上次蒙毅治了他的罪还被皇上****了,这次不会放过他了吧?我要不也去扔上一粒小石头子儿?
他近前一步,说:“容老朽说上几句,办差哪有不出问题的,出了问题以什么态度面对才是最当紧的。俗话说,亡羊补牢未为晚矣,羊一丢,马上去补羊圈和丢了好几天羊才补羊圈……,哎,老朽到底是老了,想说什么来着?怎么理不清了?”
赵丛“噗嗤”一下就笑了,赶忙清了下嗓子,整束神情。
李斯又好像想清楚了,他说:“啊,是这样的,补牢嘛,很重要的就是相信司法,毕竟术业有专攻,不能一有事儿就自己私下解决了,固然这样给国家减少了资源的消耗,可是,是不是也隐匿了案情,为今后的治安埋下了隐患?”
赵丛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
候始坤插话说:“哪有隐匿案情,府令大人不是已经报了案了嘛,难不成什么事情发生都要经公,从马上摔下来,让咸阳县查查,小妾摔倒了,让咸阳县查查,这也查那也查,咸阳县还干不干正事啦?”
李斯说:“瞧候大人这话说的,这怎么就不是正事儿呢?难道马匹的事不应该查吗?中车府令那是什么本事,他接连从马上摔下来两次,两次都摔得不轻,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老候接着说:“这个啊——,当初老候也觉得很蹊跷啊,可是,府令大人为什么不报案呢?哎,算了,人家私事,老候也不掺和了。”
赵丛又笑得憋不住了。老候,你没少掺和呀!
群臣一个个表情怪异地看着皇上。
赵高脸憋得通红,他们质疑完他的管理能力,质疑工作态度,质疑完工作态度又质疑他的专业技术,甚至还质疑他的私生活,他们到底有完没完?
“嗯哼!”皇上出了一声儿,众臣子连忙整束容色把目光集中到皇上身上。
“马厩的事情最近比较乱,就交给黄佑达吧!赵高先停职,反省一下在职属范围内的疏漏,同时,罚俸一年,以儆效尤!”(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火焰依然美丽
赵高被停职了,小寒又从北京的金山上,一路唱到巴扎嘿!
这次是当着嬴政的面手舞足蹈的。
当然,她不是跳给嬴政看,是嬴政正好赶上,而她正在兴奋点上,不想停下来。
“这么高兴?”
“当然,他停职了,小寒当然高兴!皇帝陛下,您英明伟大、睿智神武,小寒好崇拜你啊,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帝王,你将像渭河的波涛一样奔流不息,福寿绵长,您将像巍巍泰山一样,力撑天地、雄据一方,您就像天上的星河一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您就像地下的树根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漫延生长,您就像……”
嬴政乐呵呵地看着她发神经,她一会儿夸张地指天,一会儿夸张地指地,语气是祭天地时候的语气,表情却像个耍闹的猴子。
这是她进宫以来最快乐的时刻,她的笑感染着他,让他觉得所有的花都开了。
她如此生动美好,而他终于见着了!
“小寒!再唱一个听听!”
“好,唱就唱!下面,民女小寒将演唱一首《春天的芭蕾》献给英明神武的始皇帝陛下,望皇帝陛下再接再厉,对待小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对待子民如春天般温暖!”
嬴政开心地坐在房檐下放置的椅子上,此时的小寒就像个小疯子,好像陶醉到要跌倒的样子。
小寒忘形地撒疯儿,“春天的芭蕾”这首歌,她连前奏、间奏都是自己打出来的。
“随着脚步起舞纷飞,跳一曲春天的芭蕾,天使般的容颜最美尽情绽放青春无悔…。。啊,啊,春天的芭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嬴政吃惊地听着那华丽的花腔女高音,他再次想起小寒提到的天空之城,这一定是天上的音乐,因为它在云端里,在星辰之上。
当小寒终于从云端里降到人间,嬴政伸出手,像是迎接下界的女神。
小寒快乐地走过去,却没接他的手,而是很没形象地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我的女神,这一刻,我们的心能不能紧紧依偎?”他套用了一句歌词,有点玩笑,有点渴望,像个痴情少年。
小寒把手托在腮帮子上,微笑着,坚决地摇摇头。刚才玩疯了,疯劲过去了,就不能再胡闹了,希望,是不能给他的。
“赵高停职你就这么高兴,那要是杀了他,你会高兴得嫁给嬴政吗?”
小寒眨巴眨巴大眼睛,反问道:“皇上会因为小寒杀大臣吗?”
嬴政努着嘴巴,想了下说:“应该不会!”
“所以呢,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如果是呢,我问的是如果!”嬴政不依不饶地盯着她问。
小寒说:“那也不会。因为他不值得小寒拿自己去交换。这种事情是不能交换的,只能心甘情愿!”
嬴政摇摇头,轻叹一声,笑着说:“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都不懂得怎么让人舒服!”
“小寒倒觉得,皇上不因为女人的话就胡乱杀大臣,是个称职的君主!”
“那你不是最希望朕杀了他吗?”
“希望是希望,但皇上不杀他的理由很充分,小寒就只好尊重皇上的决定,至于他的命,小寒迟早是要取的!”
“怎么取?”他调侃地问。现在和她谈起杀赵高就像一个游戏一样。
小寒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悠悠地说:“弄个咒符,让他吃鸡蛋噎死,吃鱼让鱼刺卡死,出门撞树上撞死,睡着醒不来,睡死!”
皇上摇摇头,说:“你这方法都不管用,赵高是个特别小心的人,不会的!”
“那皇上给找个新的死法!”
“新的死法么,一头扎在洗脸盆呛死,怎么样?”
“好办法!”
“掉下来颗星星砸死,怎样?”
“嗯,这个解恨!”
“烤火时候熏死!”
“也行,还得具全尸!”
……
两个谈着赵高的各种死法,谈得非常愉快。小寒不由得想起一本漫画书,《找死的兔子》。寻找死亡的方法,幽默刺激,充满挑战性。
“皇上,死其实也不是不能面对的,是吧?”她希望他能从奢望中醒来。
皇上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他沉默了片刻,望着高大的银杏树,说:“小寒,这件事,对于嬴政,也还是沉重的,……知道你是好心,但,还是最好别提了!嬴政想给自己留一丝希望,你理解吗?”
小寒只好点点头,他们能相处成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这件事,不提就不提了。
然而,她可以不提,关心皇上身后事的人却是太多了。死亡,是怎么绕都饶不过去的一个话题。
高又提出了那个长明灯的计划,并再次重申了这件事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当然,他的奏折是写得极其委婉的。
皇上召见了他。
“你觉得这件事需要这么多钱吗?”他公事公办地问。
说实话,长明灯这件事挺让他动心的。只是钱,好像要的太多了!今年遭灾的地方多些,收上来的税肯定就少了。
钱得算计着花!
“父皇,这是经过认真计算的,家里一盏小灯一年耗油如果是一斤的话,那么,能照亮整个冥宫主殿的大灯盏一年怎么也得耗油上百斤,这盏灯要是让它亮一万年的话,父皇您算算,是不是这么个数字?而且,这只是说油,还不说工艺方面、施工方面的花费!”
嬴政闷声不语了,他确实很想要一盏常年照耀的灯。一想到黑黢黢没有尽头的暗夜,他的心就绝望得想哭。
这时,梁辰在门口露了下头,看来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嬴政问:“有事吗?”
梁辰说:“公子将闾送过来一个奏折,人也在门口候着呢,问皇上有没有空见他?”
“让他进来吧!”说完,又回头冲高说:“让将闾也听听这个事情!”
高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讨厌将闾在这个时候出现。
将闾进来,一身藏蓝色的礼服显得人特别庄重。
嬴政轻哼一下,说:“年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