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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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倒是要来看看,没让她来,怀着孩子呢,有了闪失,怎么都不好。
那个悦容总是怯怯的,想来又不敢说出来,那干脆就不给她机会说,自己先出来。
比赛还在进行。
天气很好,不冷不热,但这个过程其实挺沉闷的,可是又不舍得离开,特别是站在前排的。
负责管理秩序的军士们渐渐地也不想说话了,围观的人群很听话,让站哪儿就让哪儿,也不敢推搡,最多就是说说话,或小步地移动一下。
胡亥呆得有些烦,在车上离得太远,看热闹看不真切,到近前来又不能久站,他的腿刚刚好了一些,不能硬使唤。出来的时候,明玦给他备了根拐杖,被他骂了一顿,他这种样貌气质的人拄根拐,还怎么体现玉树临风?那不是老房子上支架,凑和着用吗?
仇富小声建议:“公子,要不,把那老太太的椅子借用一下,你看她都坐累了,起来好几回了。”
胡亥摇摇头,那老太太还是不要招惹。他虽然活得任性,也还能分清轻重。刚才王元就站在她旁边,一副孝子贤孙模样,不用问,是王翦家的老夫人。那王翦王贲父子,统一六国的战争中连下五国,整个大秦,连父皇都得让着三分,他凭什么招惹呢?
不过,有一个人他能招惹,而且非常想招惹,不招惹难平他心中郁闷。
离老太太不远,站着蒙不弃那小子。左边一个姑娘,十四五岁,右边一个姑娘,十三四岁,还有个七、八岁的,亲亲热热地拉着他的手。
妈的,才刚成年,配置挺高!
赵高说,父皇听了蒙毅的话,说作为皇子应当有所担待,才把他的待遇减半。蒙家这是惹到他了,他以牙还牙,不算无事生非。
“哼哼”两声,胡亥从人堆里穿过去。仇富赶紧跟上,这位爷今天又要惹祸吗?
维持秩序的军士,看到个穿华服的,没吱声儿,只是沉默着保持关注。
一拍蒙不弃的肩膀,他张口就是这话:“呀,左拥右抱,好滋润!你们家好门风啊,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蒙不弃皱皱眉,往旁边挪了一步,嫌恶地弹了下刚才胡亥拍过的部位。这是坨狗屎,能不惹就不惹,换上个人家,立马打得他满地找牙。
弹肩膀的动作让胡亥的火更大了,妈的,以往找你玩,你嫌老子,做出一副有志青年模样,现在还嫌老子,**是仙女生的吗?
“怎的?嫌老子不干净,嫌不干净你回家去,别在这儿碍了老子的眼!”
蒙不弃强压着怒火看着胡亥,沉声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能不能不要给家里丢脸?”
这话让胡亥更恼了,“妈的,轮到你教训老子吗?你有什么脸,你爹你叔叔包括你爷爷都是为我大秦卖命的,你算老几?”
这话真把蒙不弃气坏了,家人能让这狗东西侮辱吗?他把小女孩往右边姑娘的怀里一塞,说:“看着妹妹。”这就要上手教训人。
左边的姑娘一看,不行,他这样子是要出人命的。她往前一步,推了一把,说:“哥,等我打不过,你再上手!姑娘我今天非要教训得他知道高低上下!”
话音刚落,脚就踢出去了,正是冲着胡亥的下巴。
胡亥赶忙一躲,躲是躲开了,脚没好利索,不敢用力,身子一歪,向旁边倾倒过去。
仇富赶紧扶了一下,幸好,扶住了。
扶稳了小公子,那女子的第二脚就上来了,人家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次还是冲着胡亥的下巴。仇富也生气了,这不是小看他这个大管家吗?尽管不是职业保镖,可他是个男人!
仇富手脚并用与那姑娘打在一起,结果没打几下,两人都不打了。因为胡亥已经躺在地上嚎叫了。他一边嚎,一边用手捂着裆,受伤部位已经非常明确了。
一个小姑娘气咻咻地站在他旁边,不解恨地指着骂:“你再嘴贱说我家人,我立马让你废了!”
骂人的正是蒙不弃牵着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时,军士们也赶过来了。不用喝止双方了,战斗已经结束,一方完胜,一方完败。
仇富赶紧去扶胡亥,看看,不带保镖后果多严重啊!
“你们赶紧帮我把小公子扶到车上去!”仇富冲军士们喊话。
两个军士一愣,小公子?这人是小公子胡亥?
胡亥捂着裆嚎叫:“抓他们,当街行凶,当街行凶,我要他们死!”
军士看这架式,就基本确定了,敢用这口气说话的不会有别人,传说往往是很准确的。
“您是小公子?”
胡亥没理他,捂着裆**,腰弯得像一只熟了的虾。
仇富赶紧呼喊:“还愣着干什么?小公子让抓人还不快抓人!“
蒙不弃挺身上前,扬着下巴说:“不用抓,我跟你们走,走到天边也得有个说理的地儿!”
大小三个姑娘紧跟其后,一个个挺着胸脯,也是要找人讲理的样子。
军士往大公子的方向看了看,大公子也正在往这边看,有一个人向大公子跑过去,说了几句话,那人就跑过来了。
“大公子交待了,凡扰乱秩序的,不论什么人,按事先说好的办!”
有了这句交待,军士们就好办了,把双方几人一一带下去。
人们没有热闹看了。
说是热闹,其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站得远的,根本就没看着。
虽没看着,听来的却非常精彩:怎么?小公子胡亥让踢着蛋蛋了?那他还能不能够那个了?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公子身上下脚啊?什么?是个小姑娘,才七、八岁,我的天呀,这是技能大赛的第一脚啊!
啊?大公子让依法从事,两边人都让带走了?呀,那姑娘不会吃亏吧?那可是皇子!
皇子怎么了?七、八岁的姑娘够治罪的吗?敢踢皇子的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吗?
……
总之,这个插曲让比赛不再沉闷,胡亥挨这一脚还是有贡献的。
各位塑型师傅也都做完了,等着评判评出结果。
评判官一共二十人,各窑的管事或东家一名,再从现场观众中随机选择几名占满剩下的名额。
评判官认认真真地围着十尊半身像看来看去,有点头的,有摇头的,站得远的观众看得很着急。
观众中有人喊了一嗓子:“拍卖塑像,我拍大公子的。”
立即有人附议,“我也拍大公子的。”
扶苏一看,那喊第一嗓子的一身素净的服装,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将闾,旁边眯眯笑的是子婴。而附议的是同他站在一起的王元。
这些家伙,真会凑热闹!
再看看塑型的师傅们,一个个眼巴巴等着他同意,依照铁匠铺比赛那场的先例,拍卖所得是参赛匠人的奖金,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
罢了,跟他们玩一场。
“好吧,拍卖就拍卖。王元,起拍价定多少?”
王元想了想,冲着坐在椅子上的奶奶问:“奶奶,大公子起价多少?孙子起价多少?”
奶奶朗声说:“一人十个钱,起拍开始!”
人群“轰”的一下,这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啊,可这价钱也太低了吧,哪有拿自己孙子开涮的?
扶苏哈哈大笑,这老太太真好玩,一定长寿!
“好吧,就依老夫人的,扶苏和王元的塑像起拍价十个钱,张三,来,你主持一下!”
蓄富坊的张三颠颠地跑过来,这个任务可太艰巨了!一定要把大公子拍出高价啊!
现场热闹而有序,咸阳少有的群体性狂欢事件。
小寒始终没开口,听着价钱蹭蹭地往上涨。
王老夫人玩兴大发,和几个人飙上劲儿了,她不拍自己孙子,专拍大公子,这纯粹就是来找乐子的。
小寒凑过去,低下头说:“您老听见没,刚才那孩子都急了,让让他吧,那是扶苏的儿子。”
老太太愣了一下,站起来往那男孩儿的方向看了几眼,哈哈大笑,说:“好吧,就把他爹卖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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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你蒙家的孩子教得不错
胡亥这次伤得不轻,但也不是不可医治,牛大夫说养上几日即可消肿。至于功能恢复嘛,且治且看吧。
一句且治且看,让胡亥死的心都有了。
在他决定寻死之前,有一个人是一定要处理的,那就是仇富。
为什么他不顾着保护自己却要分了心去和别人打架?难道你四十多岁的人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仇富捂着屁股欲哭无泪,这到哪儿说理去,你十六七岁的人了还无事生非,不是你找事我需要和人打架吗?你出门不带保镖,你以为你是扶苏吗?你知道你在外面行情有多差吗?
罚了一年的工钱,仇富越想越气,要不是有油水可捞,他真就不在这里干了。
小公子,终究有一天,你要众叛亲离,我等着!
对于胡亥的伤势,明玦却没有那么担心,姐姐过来看了一眼,对她满怀同情,她却觉得无所谓。对于那件事,她一点都不喜欢,胡亥做那件事的时候,就像牲口棚里养着的那些东西,低着头都不看她一眼。他不能够了,她也就少些麻烦,她只是担心他身体不舒服会冲她发脾气。
咸阳宫花园甬道。
蒙毅跟在皇上身后表现得忐忑不安,他把请罪的奏章已经呈上去了,皇上当着他的面看了看,扔到一边去,在园子里转了半天,却一言不发。
事情的经过他回家问过了,胡亥那浑小子连他蒙家几代全都捎带上言语羞辱,如果他在场,也怕会忍不住。所以孩子们是没错的。蒙不弃没出手是最好的结果,他出手恐怕胡亥那小鸡仔儿得骨断筋折。
何况,他成年了,按律怎么也得承担责任的。
育华、育芳、育菁三个女孩儿,他的两个,蒙恬的一个,都不够年龄,能把她们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家长陪着一起让三老训诫。
他蒙家征战几十年,如果连养尊处忧的胡亥都能随便羞辱,而皇上不给一句公道话,那他蒙毅这个官也做得没意思了。这大秦是嬴政名下的,可是也是他们蒙家出生入死打下来的。
只不过,他现在做这个姿态,是让皇上心中好受一些,毕竟是育菁那孩子把胡亥的蛋蛋踢坏了。
呵呵,八岁的育菁,天天一斤羊肉不是白吃的,就是有劲!
也是赶巧了,胡亥腿不好,躲着育华的时候崴了脚,育菁一脚踹过去,才能把胡亥踹倒。这丫头的行事做风跟他爹一样,要不不下手,要下手便是狠手。遗传这东西真是奇妙,蒙恬常年在外,女儿也是得了他的精髓,这要是让蒙恬知道,他一定快慰不已。
呀,也担心不已吧!
皇上停下步子,看了会儿一寸高的青青嫩草,回过头说:“蒙毅,你蒙家的孩子都从小习武吗?”
蒙毅一愣,没想到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如此平淡。
“差不多吧,皇上,男孩子们都习武,女孩子自愿。”
皇上又问:“他们每天都学些什么?”
蒙毅说:“除了学室教授的内容,回到家便是习武练功,早上鸡叫即起,晚上狗睡才眠。”
皇上点点头,说:“你蒙家的孩子教得不错,连小丫头都身手了得!”
这话就不好接了,蒙毅心里惴惴的,只好作出谦虚的样子。
“今天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蒙毅迟疑了一下,谢恩离开。
望着蒙毅走远的样子,皇上拽住旁边的树枝,使劲扯了一下。春天了,树枝变得很韧,一下子竟没有扯断。梁辰很识眼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梁辰,去看看胡亥的伤,是不是不中用了?”
“哎,梁辰马上就去!”
应了皇上的吩咐,梁辰退了两步,转身离去。人是走了,心却停留在皇上刚才讲的那句“是不是不中用了”。皇上到底是皇上,只想着自己讲话痛快,却不顾着有些事当着太监的面是不能提的。他早就不中用了,可是还能替皇上端茶倒水打小报告,胡亥呢?除了活着出口气,偶尔气气人,他能做什么?他才是真的不中用了!
始皇帝在园子里站了一会儿,过来过去的人见了他都远远地行礼,远远地避让着。一个人呆得有些无趣。
再往前走就是梧桐院了,看到梧桐院,便想到扶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军士把双方带走,他做得一点错都没有。
蒙不弃他们几个也是没错的,家庭尊严嘛,谁都在乎的。而且他们还小,怎么说都说得过去的。
那错的就只有胡亥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