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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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黑乎乎的烟熏了多年的墙壁,到碗厨里拿了把锅铲,试了试,好像不称手。又弯腰从灶膛拿出捅炉子的铁条,试了试,这个好像还可以。
她把袖子弄得高高的,开始干活了。
左面墙壁她刻画上了两人做豆腐的样子,大枣在烧火,她自己在搅锅,只见她拿了大勺两手高高上举着,那肯定是唱到华彩之处了,自我陶醉的很。她把“祝酒歌”的最后一小节音符刻在墙壁上。
右面的墙壁她刻画的是两个人制造捕鱼围栏的场景。两个人都卷着高高的裤管,大枣手里抓着好胖的一条鱼在傻笑,面她在一旁看着大枣傻笑。两个人都好没形象。
画完了,穿上外衣,推门出去。外面的空气真好。
大枣的工作也做完了,一袋枣一袋核桃,是带给小寒在路上吃的。
然后看着妹子出来,又弯腰烧火做饭。
昨晚他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很浅,被梦给吓醒了,醒来摸了摸小寒还在,就躺不住了。
以前做工的时候,一起干活的人爱说些男男女女的话题,他也乐呵呵地听着。昨夜他抱着小寒睡觉,才知道,心里有那么大一件事,就像横了一座山,是怎么都越不过去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是不允许的。
他要准备最后一顿早饭,给小寒吃。
两人在屋里吃的早饭,墙上的画儿让大枣很忧伤也很快乐。这个死女人,是怕他忘了她呢还是想让他忘了她呢?
总之,从今往后,日子不一样了。
大枣前几天说要回老家阳夏去,看到这画儿,又不想回了。
这个折磨人的女人!
送她到客栈去,客栈那里商队的人都准备好了。那为首的,也就是那个三四十岁的瘦高个儿,很高兴寒洲能来。其他的人看到队伍里多了一个女人也很兴奋。
大枣把两袋吃的给小寒带着,另外塞了一把菜刀给她。
那刀是当着众人的面儿给的,明晃晃的,什么都没包裹。
寒洲笑笑,接了过来。这是把有故事的刀啊。
众人的心里想起一道菜:蹄筋炖豆腐。
驼队要走,有人围观。在双流镇,这是个值得围观的事情。
卖豆腐的美人也要跟着走,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闹哄哄地议论。
“大枣,怎么把你妹子送走了?”
“大枣,不能放她走呀,你到哪儿去找这么漂亮的媳妇?”
“她走了,谁跟你做豆腐?”
“我妹子跟你做豆腐行不行?”
一阵笑闹。
大枣也不说话,只是笑笑。
这地方的人很穷也很快乐,寒洲想,他们还是给过她不少照顾的。
哪儿都缺不了爱热闹的翠翠姐,看到她走过来,寒洲有点头疼。
翠翠不舍地拉着寒洲的手,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神仙样的妹子,以后想说话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有趣的人。
小花也挤过来,细声细气地说:“姐姐,听不到你唱歌了。”
寒洲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她总是让她想到自己的当当。
“翠翠姐,你有个好孩子,你好福气呢。”
“唉,再好福气的女人也是带孩子,做饭,还要挨男人的打。”这就是翠翠说话的方式。
听到这话,寒洲望向大枣,大枣也正在看她,她认定,大枣不会打女人。大枣是个好男人。
小菊也过来说话,话不多,就是告诉她,那信已经递送了。
寒洲捏了捏小菊的手,这是个好女人。
她在这双流镇还是帮助了不少的人。
远处罗爷爷走过来了,就是这个老人带着人去救她,她真的感激他。
老人没过来,直接在大枣身边停下,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握着大枣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
人活到一定岁数,什么都明白的。
寒洲眼里有热热的东西,但没有流出来。大枣在看着她。
这个夏天,我来到了双流镇。
夏天过了,我要走了,双流镇。
我要去找我的家了。
在人群里寒洲还看到了英武神气的驿站小吏张俊,寒洲翘了一下嘴角,平和地笑笑。
得罪他划不来,大枣还要在这里生活。
一个庸俗的爱贪便宜的男人。
不过是像裤角上粘的一块泥巴,跺跺脚甩掉它,又能怎样呢?
第十八章 和什么人都能做买卖
商队里的马真不少,又驮东西又驮人。
可怜那两个病人,既便是病着,也得骑在马上。那两个人脸色苍白,据同伴说上吐下泄了好几天,都泄得直不起腰了。可是他们在这双流镇已经呆了好几天了,镇上的医生说见好了,这就又匆匆赶路了。
寒洲也得面对骑马的问题。上辈子是真的没骑过马,据从马场回来的学生讲,那马场的马是被驯熟了的,怎么弄它都没脾气。但眼前这**是走南闯北久经考验的,岂能跟马场的马等同而论。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那瘦高个儿说,你摸摸它的脸,给它梳梳鬃毛,它就喜欢你了。
寒洲就试着做了一下,可是才刚摸了摸脸,那马就打了个喷嚏,把寒洲吓得赶紧跳开。喷嚏喷出的湿气沾在寒洲的脸上,她嫌恶地找东西来擦。
商队里的男人就笑,这姑娘连个喷嚏都受不了,还怎么跟他们走长途?
寒洲不理他们的笑,跟这帮粗糙男人在一起,被他们笑是必然的,不当回事就完了。她又走近了摸摸马的脸,很温柔很温柔地安抚,然后慢慢地一下下地梳理马的鬃毛,同时还凑近马的耳朵,轻轻地哼唱,马儿很安静地立站,像是在听。唱了一会儿,她大着胆子试了试,马蹬比较高,但努把力还是够得着,她提了口气,拽住缰绳,一跃而上,成功了,她舒了口,鼓励地拍了拍马的头。
可以呀,这小姑娘!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地互相递了个眼色。
寒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难的,她驯服老陈就是这一招儿。
双流镇渐渐远了。
大枣也看不见了。他没有跟着往前走,在她给马儿唱歌的时候就悄悄走了。
他们的前方是咸阳,也不知这里距咸阳有多远。
听商队里的人闲聊,肃州如何如何、凉州如何如何,祁连山如何如何,照这么说的话,此时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甘肃陕西交界之处。
看来他们是跑边贸的。既是跑边贸的,那不用问,这个时候的主要货物也是毛皮、药材等东西。
可是在那边他们没遭到匈奴人打劫吗?
寒洲怀里揣着这个问题一路前行。
当然,这一路的首要任务就是讨好这匹马。还是讨好老陈那一套。
一路上风景不错,这年头环境破坏的主要因素可能是地震或山林大火,至于战争这种人为因素,受害的集中在城市那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于自然环境的破坏是不明显的。
像西安那块地方成为全国的火炉之一,跟它是几朝都城有很大的关系,兴建之后毁灭,毁来之后兴建,文明沉淀下来了,环境也没法补救了。
据《阿房宫赋》形容: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此一去,一定要造访一下阿房宫。
那两个病人实在是不行了,只好停下来宿营。医生给带的草药煎上,饭也做上了。照顾病人原本应该有人的,但队伍里多了女人,这活儿就自然落在寒洲的身上了。
照顾照顾吧,这一路还长,落个好人缘还是很重要的。虽然她的身份应该是技术指导。
熬了小米粥,里面磕了个鸡蛋,再洒点盐花,就算是病号饭了。其他人是没有鸡蛋的待遇的。但其他人可以吃干肉,那两个闹肚子的不能吃。
他们如果再往西边走一走,应该可以带回西域的好东西,就不致于过得这么清苦,也可以给华夏民族立一大功。
寒洲喝着自己的粥,嚼着大枣给带的鲜核桃。
“我也想吃。”那躺着的叫李三的病号说。
“还有我。”另一个叫马有成的病号跟了一句。
“你们不能吃。”这是大枣给我带的,怎么能给你们吃,也不沾亲带故的。“你们俩闹肚子,不能吃油多的东西,核桃就是其中之一。刚才鸡蛋都给你们放得后悔了,鸡蛋难消化,应该给你们喝白米粥加盐,像所有人一样。”寒洲严肃地说,一付普通病房的护士脸。
旁边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能吃红枣吗?”李三又说。
“是啊,那个没油。”马有成又跟一句。
寒洲拧着眉扫了这俩病人一眼,看来病得还是不重,还有心调戏美女?
算了,懒得计较。打开袋子,抓了几个给他们。
那俩人也不在乎洗没洗,拿过来就吃,看上去精神的愉悦要胜过口舌的愉悦。很快,吃完了,那俩人还要。寒洲只好又摆出护士脸:“红枣是粗纤维,吃多了对胃不好,你们已经吃了两个,不许再吃了。”
旁边又有人“噗嗤”一笑,路上有个女人愉快多了。
宿营的时候那李三又来事儿了:“姑娘,和我睡一个帐篷吧,要不你一个人会害怕。这地方肯定有蛇。”
马有成是他的好搭子,跟着说:“哪有啊?姑娘才不会害怕,是我怕,我需要姑娘睡在我旁边给我壮胆。”
寒洲站起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离开。
旁边有人说:“你们两个,病糊涂了吧?忘了蹄筋炖豆腐了?”
“哈哈,蹄筋炖豆腐!蹄筋炖豆腐!”有人兴奋地拍着腿附和。
“姑娘别在意,他们没有恶意的。”那为首的管事的说。
寒洲摇摇头。全不在意肯定不可能,粗鄙之人行粗鄙之事,那些作奸犯科之人有几个长脑子的?还不是全凭着动物**的驱使就铤而走险?
但要说生气呢,就不值当了。路还长,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姑娘可以睡我这个帐篷,我和其他人睡在一起。”那人又说。
“谢谢了。”寒洲看了他一眼,笑笑,就没客气地接受了。领头的这人还是跟那些手下不一样的。
夜半了,寒洲还没睡着,外面是男人们的鼾声,还有各种鸟叫,让人不能安心。大枣赤红着眼睛的样子,大枣窝在她后颈上的温度就像能感知到一样,也让人不能安心。
“匪徒来了,快操家伙!”帐篷外面连续响起值哨人的喊声。紧接着是各种杂乱的声音,脚步声、刀棍磕碰声、呼喊声。
寒洲也紧张地摸了摸菜刀,撩开帐篷走出去,那些男人们已经跑远了,连两个病人也努力抓了棍子跟着,但看那样子是跟不上了。
不远处的山路上此时已经打了起来,叫骂、嘶吼、碰撞、击打……
寒洲也不去帮忙,她没本事帮忙,她只能添乱。
只有一个信念,握住手中刀,来一个砍一个。
这时候想起告诉大枣的话,打不过要认怂,可是认怂也要有机会的。
打斗持续了一刻钟的时候就结束了。
众人回来,有受伤的,没死亡的。如果让法医鉴定,伤也是轻伤。众人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处理了一下伤,就又接着睡了。
寒洲是没有一点睡意了,她刚才太紧张。
“没事儿了,回去睡吧。”那领头的关照了一句。
回到帐篷,还是无法安睡,后背的冷汗让她很不舒服。
冷兵器时代没有一点防身功夫看来是不行的,可是她都这么大了,练功肯定是来不及了。那么,只有健身了,起码事情来了跑得快点还是很有用的。她决定认真健身,不能在找到回家的路之前交待在这没有牙膏的时代。
天亮了,草草吃了口饭,就拔营开路。
领头的骑马与寒洲并行。
“昨晚惊到了吧?”他很温和地说话,很让人有好感。
“嗯。”寒洲应答。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们已经习惯了。姑娘到了咸阳便好了。”
“在祁连山那边也一样吗?”
“嗯,哪族人都有,说着不同的话,做着一样的事儿,呵呵。”他倒挺乐观。
“那跑一趟商路风险还真是挺大的。”寒洲感叹。
“谁说不是呢?这条路我家跑了有十多年了,族中的成年男子死了五个,我是属于命大的。”
“哦,”这倒真是不容易,拿命拼出来的商路。“先生打算一直做这行吗?”
“应该是吧,做熟了嘛!不过我在双流镇看到你那做豆腐的小本买卖倒是羡慕,很安生的。不像我们这般,你看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说不定命就得送在路上。”他边说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