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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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三春和小满都是买卖人家出身,本身就对数字敏感,有算术的底子,她得把她们先教会了,才能把生意做起来。
三个人硬着头皮学,从十位数加减法学起。
三春是学得最快的,以前她家的一些小帐也是她经手的。
相比起来,小满算是最慢的。但最后,百位数的加减也一眨眼就算出来了。
“好了,你们差不多可以做老师了。人家来问,就教,教完了就卖东西。”
西施苦巴巴地说:“我们不如小寒姐熟练!”
小寒严肃地说:“熟练是练出来的,我比起家乡许多人也不是好的。但这就是熟练工,我做针线活儿也不如你。好了,我把口决写在布上,咱们挂起来,你们照着口决练,一定能练成。”
小满悄悄地说:“还是打麻将好玩。”
小寒瞪她一眼,她马上闭嘴了。她也只是说说,将来她家的生意还等着她接手呢。
自子婴以后,就不断有衙门里的人来学,步云不知从哪儿听说的,也来。
小寒对他印象挺好,听他说老师候生去找仙药了,老师的其它弟子有时候凑在他那儿,热闹是热闹,但有时也不胜其烦。
小寒笑笑,这人倒是坦白。
他们这些衙门里做事的人,到底是受过职业训练,学东西很快。
老邓有一天一脸严肃地来了,说:“小寒,老爷让你去府上一趟。”
小寒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头就有些打鼓,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说我有办私塾的嫌疑,老头子有意见了?
就是办私塾也不会把我抓起来吧,他怎样也得给大公子一个面子。
能让老邓通知一声,而且到府上去说,应该就是可能转圜的事儿。
小寒决定,晚上就去。
她先回家说了一声,让秋婶看见大公子就告诉他,自己去李相府上去,晚上不回来住。
……
李斯一回来,就看见小寒笑嘻嘻地迎在门口。他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小寒放轻脚步安安静静地跟进去,心里有些惴惴的。
炕几上放了几个杯碟,还有一大口砂锅,香气一阵阵地冒出来,李斯不禁抽了抽鼻子。然后转头看了小寒一眼,又“哼”了一声。
小寒忙陪着笑,上前说:“有什么要说的,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要不影响了您吃饭的胃口!”
李斯上了炕,小寒忙斟了茶,递过去。
李斯端起茶来,撇上边的浮沫,一下一下,一言不发。
小寒陪着笑站着。等吧,这时候先说话的那个基本上就是认输的那个。
李斯喝完茶,肚子有些空,看了眼小寒,清咳了一声。
小寒知道,这是给信号呢。她上前揭开锅盖,浓香溢出,热气直接就扑到脸上。
李斯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这香气怎么能一下子冲到脑仁里呢?
“先生请吧,很嫩的,我选了好几条鱼的肚子才做了这么一锅,不会卡住的。”
李斯拿起筷子,顿了一下,说:“我要不叫你来,你也不会来吧?”
小寒说:“我要来是有顾虑的,我怕您以为他欺负我了。所以,能过得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不要搅扰得四邻不安。”
“哼,一张巧嘴!”
小寒陪着笑,没言声儿。她倒不是因为这个,但在李斯面前只能这么说。
“呀,这是什么味儿,你放了什么?”
“您说好不好吃吧?”
“嗯,有点怪,不过,很香。快说,到底什么东西?”
小寒坦然说道:“花椒!”
“啊?”李斯把筷子放下,“那是敬神的,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不过敬神的您也吃了,吃了就吃了,你看,也没事的。”
“你,你,你!”李斯用指头虚点着她,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先生,你生什么气呢?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我真不知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什么事情都敢干。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小寒摇摇头,她现在还很不安呢。
李斯也摇头,这小寒真是会惹事,弄到谁手里都是个麻烦。他也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吃完再说,再不吃就凉了。
小寒见他吃得香,又揭开个盘子,是芝麻酱糖饼,李斯就好这一口。
“怎么不早拿出来,我都快吃饱了!你真是!”说完,又夹了块糖饼,嗯,就是这口感,院里的厨子怎么做都不是这个口感。
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饱嗝,李斯抱怨了一句,“大晚上的让老头子吃这么多,还让不让人好好睡啦!”
小寒轻笑一下,他总算有好脸色了。
“你呀,小寒,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别给自己惹麻烦?”
小寒点点头,她还不知道惹出了什么麻烦呢,但态度要表现得好。
“候始坤,那个老候把我找了去,跟我说,他对你极有看法。”
小寒不由得直起腰来,这个老候是何许人也呢?她认识他吗?
看小寒迷惑,李斯解释说:“他有个孙子,人家管他叫候二,总去你那里吧?”
小寒点了下头,说:“去过,但也说不上总去。我和他也就是商家与顾客的关系。”
“就是商家与顾客的关系出了问题!”
“为什么?”
“老候说,自从候二认识你,就不断惹事。上次是在院子里装鬼吓人,吓得一个小姑娘现在还老尿裤子。最近迷上打牌,迷上赌钱了,书不好好读,事情也没心思做,光这些还好说,反正老候对他指望也不大,问题是,他现在赌输了还到家里人那里编瞎话骗钱,把各个小妈的钱骗了一个遍,弄得大家都到老候那里告状,你说说,这事做得,和你有没有关系?”
小寒没答他的话,却问:“他怎么老输,那谁赢了?”
李斯让她气得一下没话说了,拜托,我说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小寒又问:“是不是胡亥赢了?”
李斯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
小寒还在猜:“那么是冒顿太子赢了?不会吧,他能弄得懂吗?除了他还有谁呢,剩下的我就没见过了。”
李斯一拍案几,“行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要说什么?”
小寒点点头,说:“明白呀,老候他想怪我,但是他怪不着啊!打牌看上去是手气问题,其实和智力有很大的关系,而智力又和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另外,打牌还要拼心力,你得了解对方的牌风牌技,一般做事浮躁的、目光短浅的人都不会成功,对了,记忆力也要好。所以,您说他输钱怪谁吧?反正不怪我。”
李斯用指头点点她,“你就是一张巧嘴,胡搅蛮缠,人家是心疼钱吗?人家是说你带坏了人家的孙子!”
小寒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可怜巴巴地说:“先生,天地良心,我见那候二不过两三次,可是我跟李武和李良一起玩了多久,您说,要是我能带坏了孩子,那李武和李良现在是什么样?您想想。”
李斯彻底没话说了。他能说他的孙子不好吗?
老候生气,但因为大公子的面子,他不能直接上门问罪去,这才让自己去说,让她以后离他孙子远点。可是小寒这么一分析,好像都是他们自己管教不好孩子。
“先生,你犯不着为人家的事这么上火,何必呢!我今天来,拿来一样好东西,您看!”
李斯无奈地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寒,说:“什么好东西?”
小寒把算盘拿出来,哗啦一晃,硬木碰撞的声音,很是提神。
“您看,我店里这样的好东西,那候二为什么不肯学呢,是我要带坏他吗?我就是想带他学好也抓不着人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局
给老头子演示了一会儿算盘的强大计算能力,老头子不吱声儿了。
他一颗一颗地拨拉珠子,似乎心思并不在计算上。
小寒说:“先生,您该休息了吧?我今天到后园住去,明晚还住不住说不好,但我可以回来给您做好吃的。”
“不用,那么辛苦做什么?老头子没那么馋!”
“不是馋。在家的时候,我母亲有时候抱怨父亲嘴馋,但我认为那是身体需要。”
“哼哼,你就会哄老头子开心。”
“那么,小寒真的走了。”
“不,小寒你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事?”
“有事。”小寒深深看了小寒一眼,说:“小寒,你那店里是边卖东西边教人用吗?”
小寒点点头。
“小寒,你知道不许开私塾,是吗?”
小寒又点头,她担心的事情似乎要来了。
“小寒,你这个东西确实很好,我明天会让管帐的上你那店里去学。但是,小寒,你只能限于这些东西了,别的不能教,这已经擦着边儿了。”
“那象棋呢?”
“什么象棋?”
小寒从包袱里取出个盒子,说实话,真沉。
“我本来进门就想拿出来让您玩的,可是,见您不高兴,一直没敢拿出来。”
李斯拿过来,一个一个地就着灯光看,有马、有车、有帅,有相,有仕,有卒,嗯?还有炮!
“小寒,炮是什么东西?”
“炮是游戏当中的一种武器,比较厉害。”
“那这游戏是小孩子玩的吗?”
“不仅仅是小孩子,各年龄的人都可以玩,用这个游戏可以推演战争。”
“嗯?”
“战术当中的诱敌、牵制、腾挪、封锁、借力、迂回、顿挫、等待、困毙等都可以在棋盘上演示。”
“啊?这么厉害!”
“一般的人可以当游戏随便玩玩,但象您这种人,如果玩,那就不知道有多精彩了。”
“真的?”
“嗯,我父亲经常和别人玩,赢一局一个鸡蛋,那只是玩玩,老了消磨一下时间。”
“那,小寒,你这店也要教人玩这个?”
“还没开始呢,这里面的妙处必须得特别的人才能体会。候二他们,呵呵……,因为每一落子都得精心布局,候二修为不够,能静下心来学个入门就不错了。”
“那你的意思,老头子我可以?”
“可以,我看绝对可以。我支持父亲玩是因为怕他人老了不动脑子,变成老年痴呆,老年人玩这个可以活动脑筋。”
“那,好了,明天你过来住,把老头子教会了,你再回去!”
“呃——,好吧。我得和扶苏说说。”
“那太好了。不过,小寒,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一个问题,聪明人多了好还是傻子多了好?”
“那您认为呢?”
李斯嘴角一翘,说:“陪着我说话、玩耍当然得是聪明人,要不没一点乐趣,反而干着急。可要是聪明人多了,动的是别的脑筋,那就该让人头疼了。所以,有些东西必须得控制一下。得未雨绸缪啊!”
小寒没吱声,老头子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想法严重地影响了始皇帝的看法。到后来,焚书是一次爆发,坑儒也算一次,每一次他都是推动者。
可是,我能改变他吗?
小寒掂量掂量自己,信心不足。
这一晚,小寒没有睡在后园,是老邓把她送回去的。
李斯说,后园好久没人住,等老邓让人打扫干净再住。这,算是对她的体恤吧!
对于出去住的事情,扶苏老大的不高兴,嫌小寒招惹他。
“一个老头子,你凑得那么近干什么?”
小寒回他:“要是一个大帅哥我凑近了那才麻烦呢!”
“小寒,我不想让你出去住,我不想抱空被窝!”
“大公子,你说说看,你有多久没有抱修心了?你有多久没有和修文、修德在一起了?”
“我有啊,我有时会回去看看他们。”
“看一眼就走,是不是?”
“……”
小寒拍拍他的脸,亲他一下,说:“扶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凑那么近吗?”
扶苏撅着嘴说:“他照顾过你一段,你报恩嘛!”
“也是,但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我总觉得他对你是危险的。”
“有什么危险?”扶苏干脆披上被子坐了起来,把小寒搂过来。
小寒摇头,“就是预感,说不上来。我得了解他,才能踏实。”
“切,你就能疑神疑鬼!我和他,没有私怨,只是政见不同,何况,他是李由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姻亲,说起来,关系是很近的。”
“话是这么说,那,扶苏,你告诉我,李斯这么些年的为人,他宽广吗?记仇吗?”
“为人……,一般来说还过得去,这个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