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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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很喜欢也很难过。他不想当哥了,那么就是不再帮她找家了,是真的找不到了,还是不想替她找了?虽然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小寒她怎么看?外人怎么看?
大枣放下核桃碗,苦笑了一下,说:“真好吃。”
寒洲接过碗,心里是多少有些欠疚的。她一个穿越了的孩子妈,一个中年妇女,偏偏生得像个小姑娘,这不是专门过来祸害人家小伙子了的吗?也亏得是人家大枣品质好,要不她还不知道怎么遭欺负呢?
哎——,不想说谎,也不喜欢别人撒谎,却不得不说谎,人生的无奈有这么多。穿越前是这样,穿越了还是这么多。
不是委屈自己就是委屈别人。逃都逃不开的苍凉。
她情绪低落地回屋,背影都是孤独悲伤的。
大枣看她这样,心里更加难受,她肯定是又想家了。他们俩的关系绕不开她回家的话题。
今天是有些冲动了,让她这么难过。
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既然回避这个话题,那就是拒绝的意思。
他能怎么办呢?好像他能做的,就是对她好,很好很好,有一天,她就是找到家了,也想回来,他要让她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下午,试试我做的大缸吧。我会早点回来。”
“嗯。”寒洲应了一声。这是想让她洗澡呢。
他说过,她洗澡时,他会在外面守着。
在这里,若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大缸做得很成功。
破口处封得很好。在这个见不到竹子的地方,不知从哪儿找到一节旧竹子,太不易了。
太阳已经不那么毒了,院子里还热着,也没有风。土围子的一角若不是水流的哗哗声,就安静得像没人一样。
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洗澡了,水流顺着头发、顺着脸颊、顺着前胸、顺着大腿温暖地流下来,心里自然就快乐了。
她甚至想唱歌,以前在浴室里会唱,但是想到大枣在外面守着,就不太好出声了。
大枣能听得到隐约的水声,他离得比较远,属于外围防守。周围有虫子和鸟的叫声,可是还是能听到哗哗的细小的水声。他想,小寒妹子一定哪儿都是美的。
他的心有些浮动,像一波一波的湖水,平静之上是无法控制的潮动。
他干脆蹲了下来,让自己更稳定地守在外面。
打前边来了一个人,扑踏扑踏的脚步声提醒大枣,来人了。
大枣眯着眼睛看了看,赶忙站起来。
来人是里正,管税收、征役和人口户籍的官儿。为人还算随和。
“徐爷,您老好啊!”大枣笑着打招呼。心里大概猜到他的来意。
“呵呵,大枣,最近挺滋润啊。你起来,我和你进去说个事儿。”里正笑呵呵地说。
“啊?现在不行,里面——,里面现在不方便。”大枣为难地说。
“呵呵,还现在不方便?傻小子还会说不方便了!”里正嘲笑地撇撇嘴。
“真的,您别笑我,也别生气。您要是忙就在这里和我说,要是不忙就在这待一会儿,我陪您说会儿话。您看行不?”大枣小心翼翼地请求。
“我跟你个傻小子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来找那姑娘的,走,陪我进去。要是觉得我不方便,你就进去送个信,说我来找她谈个事儿。”里正故意瞪大眼珠子。
“徐爷,问题是——,问题是我进去也不方便。我这不是在这里站岗呢吗?”大枣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傻小子出息了啊,都混到站岗到的份儿上了。”里正哈哈大笑。
“大枣哥,是来客人了吗?快请进来吧。”一声好听的“大枣哥”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秦朝也要暂住证吗
寒洲已经收拾停当,虽然头发还湿着,但也还算体面了。
虽然没见过别的女人见了异性长辈或地位稍长的人是什么礼节,但她想点头微笑总是不错的。所以见到来人,她微弯了一下身子,笑吟吟地打招呼:“太失礼了,让长辈在外面等。”
这姑娘一张口就把他定位在“长辈”,让里正不由得暗夸这姑娘的聪明。来人没见过,但说他是长辈总是没错的,既是长辈,就不好端着架子,有话就得好好说了。
“这是咱们这里的里正,妹子叫徐爷吧。”大枣忙介绍。。
“小寒见过徐爷。”寒洲再次福了福身。
“呵呵,叫小寒是吧。我可是听说你好几天了。”
大枣和寒洲互相看了眼,没说话,等待下文。
“老头子我见过你画的画儿,人家叫你神仙一样的妹子,今天见着了,才觉得这样叫确是不错。”徐爷一边打量一边说笑。
“姐妹们乱说罢了,哪里当得了真。”寒洲自谦道。不知道里正上门的用意,且等他耐不住自己说吧。
“呵呵,听说你是大枣从街上抱回来的。大枣,是这么回事吧?”里正打趣大枣。
这老头子,非得强调这个“抱”,好歹也算个居委会主任,也太随便了吧。寒洲心中略有不爽。
大枣则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好像里正心情很好呢。
他为什么心情好?难道是见了小寒妹子这样的美人就心情好?想到这里,大枣不由得警惕起来。
“我呢,是这里的里正。有些事情啊,必须弄清楚。”里正慢条斯理地说。
看来,要谈正事儿了。
“姑娘,听说你的家在‘北京’,这个‘北京’是在什么地方?你从‘北京’过来,我想看看你的迁徙文书,你也知道,咱大秦朝是不准百姓随便流动的。嘿,你也别嫌我老头子多事儿,你到哪儿,哪儿的里正、有秩,啬夫,甚至游徼都得看看你的文书。”
老头子说的温和,但官样脸确是摆出来了。
寒洲被这新冒出来的几个职位弄糊涂了,这些人是管什么的?以前只知道有里正这么回事,现在连他们也要看文书,难道是乡镇派出所的?不对啊,那不应该是叫“亭长”吗,刘邦不就是泗水亭的亭长吗?想了想,他们可以是更高一级的人口管理组织的负责人,兼有治安管理的职能。
难道今天这是要查暂住证?
好吧,不太明白的事儿,只能装糊涂。
“徐爷,大枣哥救我时候的情形,您是听人说过的吧?其实呢,我也是醒来之后听人说起的。别人问我,你在家哪里?我只记得北京。要是再问,你家几口人,我都不敢贸然回答了,心里想着是四口,或是五口,但这样的答案怎么能告诉人呢?说出来只不过成了别人的笑话。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小寒,这里有个叫小菊的,想来您也认识,她说我可能是小寒那天生的,我想也可能有些道理,至于今年多大了,我自己也说不好,别人让我和大枣以兄妹相处,我也就叫他‘大枣哥’了。”
“呃——”,这娓娓动听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这么怪异的事实,她看上去聪明伶俐,可是却什么都说不明白?只有一个理由,她记不清楚了!这不是哄我老头子吧?里正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大枣听着寒洲说的话,不由得难过。一个想不清来路的人多孤独啊!想起她总是望着星星的样子,那不光是在找她故去的良子,也是在找她在世的亲人吧?
“妹子!”大枣不禁心疼地唤了一声,以表安慰。他本想握着她的手的,可是举了举,又放下了。
这动作看在里正的眼里,却相信了小寒说的话是真的。
既或是假的,她一个小姑娘,连个杀鸡的劲儿都没有,又能干得了什么坏事?
只是既然来了,总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连他也得担着责任。
“啊,那个——,小寒姑娘,你既然来了呢,就别担心,好好地在大枣这里养着,说不定身体好了,就都想起来了。能找到家是最好,老头子我也不用操心了。如果实在找不着,哦,我老头子口直,姑娘你别介意,我是说如果找不着,就在这双流镇入个户吧。你来历不明,手续也比较麻烦,但我老头子给你向上面的有秩说说,人嘛已经来了,要回去也不知道回到哪里去,总得解决一下,不是吗?”
“入户?”寒洲有点疑惑。入哪里的户呢?集体户?还是大枣的户?
“按咱们大秦的律令,女子是不能单独立户的,所以我说入户。”说完,郑重地看了一眼小寒,又扭头扫了一眼大枣,“可是要入大枣的户籍的话呢,也是有些麻烦。”
嗯?有什么麻烦?寒洲疑惑地看了一眼大枣。
“大枣本来是从阳夏来的,和妹妹板栗两个,是来投亲吧,大枣?”
“嗯。”大枣闷闷地回答。
“也不知大枣有没有给你讲过,他和妹妹两个来投的这个人呢,叫吴三多,是个赘婿,按大秦的律令,赘婿也不能单独立户,赘婿的户口是入在入赘的人家里的,也就是姓韩的这一家,但是大枣兄妹过来以后,姓韩的这一家的女人死了,他来投奔的这个吴三多也死了,弄得大枣至今没有立户。”
哦?难道大枣是黑户?寒洲惊呀地张着嘴,看着大枣。
那他——,那他投亲都投不到个依靠,兄妹俩是怎么过来的啊!
大枣无所谓地看看妹子,笑了笑,表示自己过得很好。
“前几年,大枣还小,这立户的事情也不急,现在嘛,就不得不提了,全镇就凭着户籍登记统计税收和徭役,你这么大了还不登记那就说不过去了,我对其他本地人及上面也不好交待。”
“哦,您老说的有道理。”大枣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这些年就给人打短工?”里正看似关心地询问。
“主要是打短工,也开了一点小片儿地,种些粮食。”
“哎,你这孩子太老实,私开小片儿地犯法的,我问你你还就说出来了。”里正抱怨。
大枣不好意思地笑笑,里正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不过是买好罢了。事实上法律是有规定,朝廷给每户都划了地,按照土地去征税,可是还有那么闲置的地方,总有人要开出来的,也没见把他们怎么着。民不举官不究罢了。
“咳——,你这孩子可怜,兄妹俩真可怜。吴三多死了、韩家女人死了,地就收回去了,你也没个地种,总得想办法活下来吧?”里正徐爷咳声叹气地表达同情。肯定心里觉得他这里正当得非常富于人情味儿。
咳了一会儿,里正又说:“开小片儿地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是不合乎律令的。因为漏税了嘛!得想法给你立个籍,也就是立个户。”
“什么户?”大枣问。
寒洲奇怪地看着大枣,怎么这么问?户还有什么户?
里正看小寒姑娘这个反应,心里叹了口气,挺好的一个姑娘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可惜。
“按照咱们的名田制度,立籍者必须是土地的拥有者或是官府授田的对象,目前,你这个条件是不满足的,所以只能另立他籍。”
他籍?还有他籍?不会是让他去当兵吧?那就是军籍了。寒洲疑惑地想。
“我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里正慢条斯理地说。
哼,打算!寒洲不满地腹诽,不能种地,也没有去当兵,那只能去经商了,难道商人还有单独的户籍登记?
“我和小寒想着最近做点小买卖。”大枣老实回答,他心里已经猜到里正刚才铺垫的意思了。这人总是有话不直说。
“哦,那就立个市籍吧。立个市籍呢,需要承担的赋税要重一些,另外还得承担徭役,确实是不容易的,但是呢,你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里正一付爱莫能助的样子。
说到这里,寒洲才明白,大枣为什么问什么户,原来每种户籍区别大了。商人的特殊户籍就是市籍,要承担的摊派就多。
这老头子,刚才看是个好人,现在才知道,十足是一个朝廷走狗。
但是,能怎么办呢,她寒洲再有本事,也跟官府打不起交道啊!
里正徐爷走了,临走还关心地问了问他们要做什么生意,还故作亲近地打趣大枣,说将来小寒姑娘的户看来是要入到他的名下了。
看来,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大枣到了必须立户的年龄,也必须是商人的“市籍”了。
大枣故作轻松地冲小寒笑笑。
小寒做了个鬼脸,其实内心并不是多么轻松。
那徭役是要年年都服的,一点都不轻松。
他母亲的,万恶的旧社会!寒洲心里痛骂了一句。等我家老陈穿越过来,一个星期,保准一个星期发明颗炸弹,炸死那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