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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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攸党的这些人物,司马炎根本就不会手软,既然他们敢和自己唱对台戏,那就应当有被砍头的觉悟,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司马炎可比司马攸懂得多。
洛阳城血流成河,司马炎根本就不在乎,只有有利于自己王位稳定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在司马炎血腥杀戮的同时,在整个事变中罹难官员名单也统计出来了,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司马炎,这一长串的名单,让人看起来是无比地触目惊心。
三公万石级别罹难的官员有太尉王祥和司徒何曾,二千石以上罹难的官员有荀顗、荀勖、王沈等十余人,至于六百石以上遇害的,竟然多达数百人,六百石以下以及平民的伤亡人数,尚不在统计范围之内,据粗略估计,伤亡人口至少也在万人以上。
可以说,这次的洛阳事变,完全称得上惨烈二字,一部分的高官,如王祥、何曾、荀顗、荀勖、王沈等人,是死在晋王宫的。他们没有机会等到救兵来救援。就被攸党势力残忍杀害。但绝大多数的官吏。却是死在了乱兵之中。在一片混乱之中,自然不乏混水摸鱼,假公济私之辈,许多人莫名地惨死,死因却无从知晓,暴尸街头,甚至都无人问津。
曹魏素来以人才济济称著,但经过洛阳事变的双重打击。就连司马孚都在哀叹,国中无人矣。
尽管是元气大伤,但却也无法阻碍止晋王宫的歌舞升平,为了庆贺司马炎荣登晋王之位,晋王宫里是大排酒筵,奢华而隆重。
酒宴之上,获得升迁的诸臣是笑逐颜开,举杯共庆,唯有一人,默默地坐在无人的角落之中。暗自地黯然神伤。
他就是裴秀,自从离开晋王宫之后。他便显得惶惶不可终日,他到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的那份自供状有没有落到司马炎的手中或者曾让司马炎看到过,但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司马炎的冷落,虽然司马炎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深知司马炎性格的裴秀知道,司马炎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真让他知道了裴秀曾经出卖过他的话,绝对不是有好果子吃的。
裴秀等待着属于他的末日审判,这种煎熬的滋味让裴秀是夜不能寝食不甘味,就象现在面前摆满了珍馐佳肴,裴秀连一口也咽不下去。
跟随司马炎的这些死党,或高或低地都获得了一些封赏,尤其是是贾充,因为此次的功劳,俨然已经是坐上了炎党首席的位子。
而跟贾充一道出生入死的裴秀,却是原地踏步,既没有升也没有降,依然还是尚书的职位,原封不动。
要知道,裴秀可是在司马昭跟前大红大紫的人物,就连司马昭临终之前,都把裴秀和贾充一道留在了身边,可以说,裴秀是知晓司马昭遗命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如果单单从功劳上来讲,裴秀和贾充也是不分伯仲的。
但和贾充的如日中天相比,裴秀却备受冷落,这也让裴秀坐若针毡,片刻也不得安宁。
毫无疑问,司马炎是看过裴秀所写的自供状的,最次也知道自供状的存在,裴秀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谅泯灭了。
升不升官对于裴秀而言,并不打紧,现在最紧要的,是能不能获得司马炎的谅解,尽管裴秀很清楚司马炎的性格脾气,但他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司马炎可以看他往日的功劳上面,能放他一马。
就在司马炎轮桌敬酒的时候,轮到了裴秀,却见司马炎目光闪烁,似乎欲回避,裴秀突地起身,跪倒在了司马炎的面前,举座皆惊。
“臣裴秀罪该万死,请晋王殿下责罚。”
众人都深感莫名,不知裴秀这唱得是那一出,面面相觑,场面顿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众人都望着司马炎和裴秀,想看看情势的发展究竟如何。要知道裴秀可是炎党一系的核心人物,同司马炎一道做过司马攸的俘虏,在这庆功宴上,裴秀居然会当庭请罪,这让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司马炎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锋芒,不过却是转瞬即逝,他平平淡淡地道:“过去之事,既然已经过去,又何须再言,卿平身吧。”
裴秀一听,大喜过望,既然司马炎说了不予追究,那就说明司马炎已经是饶恕了自己,这对于裴秀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他郑重其事地叩了几首,而后起身侍立。
众人都深感好奇,不知裴秀因何请罪,也不知司马炎那几句过去之事意在何指,但当事人不提,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拿酒来!”司马炎一声吩咐,侍从立刻端着酒上前来,司马炎端起酒杯对裴秀道:“裴卿请满饮此杯,一切之事都已过去。”
裴秀慌忙是接杯在手,一饮而尽。
酒宴的后半程,司马炎再也没有和裴秀说上一句话,甚至没到裴秀的跟前,不过裴秀心情还是相当地愉悦的,司马炎肯如此说,那就证明他已经是原谅了自己,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端,至于以后的关系,则慢慢地来修复吧。
酒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才尽散,司马炎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群臣纷纷告退,各自回府。
裴秀心情大好,也喝了不少的酒,走到了洛水桥上,却突然地发觉腰眼发沉,整个身子都沉甸甸的,一个站立不稳,一头便栽到了洛水河中。(未完待续。)
第590章 篡位
“启禀晋王,尚书裴秀昨夜醉酒,行至洛水桥时,不慎落水,已然毙溺。”司马炎一早刚刚起身,就接到了近侍之人的禀报。
司马炎轻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当然很清楚,裴秀是决计不会活过昨天晚上的,他在给裴秀的那杯酒中,动了手脚,掺入了一些水银,水银有毒,但毒性地发作没有鸠毒来快,只有水银被肾脏吸收之后,才会出现中毒现象,出现头昏眼花,腰眼发沉,步履不稳的现象,也合该裴秀不走运气,偏偏走到洛水桥上毒发,让人误以为是醉酒失足落水,将司马炎下毒杀人给掩饰了过去。
司马炎绝对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任何背叛他的人,司马炎都绝对不会放过,裴秀虽然是在被逼的情况下写的供状,但司马炎也绝不容许这样的背叛行径发生,尤其是他曾倚为左右手的裴秀,居然为了活命出卖于他,所以,当司马炎重夺王位之时,裴秀的命运便注定了。
因为裴秀之事牵涉到了司马昭遗命的问题,所以司马炎无法象处斩任恺庾纯那样将裴秀押到闹市口五马分尸,而且做为司马炎曾经的亲信,如果司马炎真的处斩裴秀的话,也是很容易遭人诟病的。
但无法治裴秀的罪,并不意味着司马炎可以咽下这口怨气,晋王宫酒宴之上,司马炎故意地以言语宽解裴秀,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赐下渗有水银的毒酒,暗地里结果了他的性命。
听到裴秀已经身亡的消息。司马炎很是平静地下令将他予以厚葬。并赐之以公爵。这点表面文章司马炎还是要做的,又着令其子荫其爵。裴秀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不过念在他以前的功劳份上,司马炎没有诛连三族,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早膳之后,贾充晋见。
贾充以前和裴秀俱为司马昭的左右手,但两人的关系却是若即若离的。一方面合作无间,另一方面却是暗自提防,如今裴秀意外身死,倒让贾充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裴秀供状之事原本是一桩秘辛,就连贾充都不曾知晓,但贾充为人狡黠,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这事关司马炎的颜面,贾充也是故意地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司马炎的面前故意表现地又是哀伤又是惋惜。只差一点就落了泪。
司马炎虽然搞不清是贾充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演。反正也就是心照不宣罢了,软禁了司马攸,毒死了裴秀,将攸党一系连根拨起,司马炎的确干得很嗨,不过他尚有一事耿耿于怀,并不是刘胤逃亡一事,而是魏帝曹奂的事。
洛阳事变之时,司马攸曾手持曹奂的敕命诏书围攻晋王宫,虽然说魏国上下都知道曹奂是一个傀儡皇帝,军国大事皆决于晋王宫,但曹奂还是名义上的大魏皇帝,他发的诏书依然是有效的,司马攸正是捉住了这一点,才敢拿着曹奂的诏书肆意攻打晋王宫,将司马炎都沦为了阶下囚。如果不是王元姬的恳求和司马攸的心慈手软,司马炎是决计活不到现在的。
所以一提及此事,司马炎就恨得牙根直咬,这个曹奂,还真是活腻歪了。
司马炎便问贾充道:“曹操在世之时,曾有云:‘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乎!’果有此事否?”
贾充何等的聪明,一听司马炎这话,便知司马炎有问鼎之心,当即道:“曹操世受汉禄,恐世人议论其篡逆之名,故出此言,明教曹丕为天子也。曹丕也不孚曹操之望,曹操方死,尸骨未寒,曹丕就篡了汉献帝之位。”
司马炎以言试之,道:“孤父王比曹操如何?”
贾充道:“曹操虽然功盖华夏,然天下百姓畏其威而不怀其德。曹丕继位,差役甚重,民多不堪,后历四世,皆无能之主也。我宣王、景王、文王,累建大功,西退蜀国兵犯,东平淮南之乱,南征北讨,殊功赫赫,魏之江山,若非司马氏力保之故,早已易手他人,此等功勋,曹操岂可比之。”
司马炎欣然地道:“那岂不是说,曹丕可以绍汉统,孤亦可绍魏统?”
贾充拜道:“殿下正当法曹丕绍汉故事,重筑受禅台,布告天下,以即大位。”
司马炎大喜,次日朝会,带剑入宫,剑履上殿。
剑履上殿是晋王司马昭的特权,司马炎继承了晋王之位,自然也继承了这个特权。
曹奂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朝了,甚至从他当上皇帝以后,就从来没有在皇宫大殿上议过事,今天一早就接到了晋王司马炎派来的使者通知他上殿议事,曹奂当即就傻了眼。
自从司马攸进宫威逼讨要了那份诏书之后,曹奂的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是惶惶张张的,尤其是传来了司马攸兵败司马炎重掌王位的消息,曹奂就魂不守舍,惶惶不可终日,当接到司马炎上朝的通知,曹奂便已然明白,大事去矣,他就连这个傀儡皇帝,都坐到头了。
曹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殿的,总之头脑晕晕乎乎地,就连百官向他行礼朝贺,曹奂都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做,心神恍惚,举止失措。
“陛下,该让大臣们平身了。”身边的执事太监小声提醒着曹奂。
曹奂这才恍然大悟,他从来不上朝,这一套朝礼,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诸位爱卿,平……平身……”
殿上的那些大臣都不禁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更有几人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音,这让曹奂更加地手足无措,他想坐下来,却不料拌了一个跟头,差点就摔倒了,这无疑惹得是满堂的哄笑,在众人的眼里,曹奂倒是象一个演滑稽戏的小丑。
堂堂皇宫大殿,威严尽失。
司马炎亦是暗暗发笑,冲着贾充点了点头。
贾充心领神会,立刻出班上前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未完待续。)
第591章 站错队的代价
贾充是新任的司徒,接替了在洛阳事变中罹难的何曾的位子,不过这项任命却和曹奂无关,晋王司马炎自己就已经做了主,不光是司徒太尉司空这样三公的位子,就连朝中最普通的官吏,曹奂都是无权过问的,司马炎想任命谁就任命谁,根本就无须跟曹奂来商议。这朝堂之上所立的,一大半都是陌生的面孔,有的大臣曹奂根本就不认识。
傀儡皇帝做到曹奂这种程度,也堪称是极品了。曹芳虽然也是傀儡皇帝,但却有着政治野心,阴谋除掉司马师,曹髦虽然也是傀儡皇帝,但却有着一腔的热血,敢于正面叫板司马昭,唯有曹奂,唯唯诺诺,在司马氏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喘,生怕惹得司马家的人发怒,连这个傀儡皇帝也做不成。
听到司马炎大肆处置攸派人士,曹奂早已是芒刺在背,坐若针毡了,那一张敕封司马攸的诏书,让曹奂一直是寝食难安,唯恐司马炎会将他视作攸党一系,而惨遭任恺、庾纯等人的命运。
站错队,是要付出代价的。
曹奂虽然平庸无能,但他却也不傻,司马炎无缘无故地召集朝会,其中的用意,曹奂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司马炎的心腹贾充站了出来,让曹奂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哇凉哇凉的。
曹奂直觉得口干舌燥,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道:“准奏。”
贾充立刻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奏疏,照本宣科地念了下去,贾充的这篇奏疏相当地冗长,而且是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