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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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嵇喜的诘问,刘胤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正用心坦然相告,这个时候。他尽可能地表现地市侩一点,摆出一付商人逐利的嘴脸来,相信也可以蒙混过关。
果然刘胤如此说后,嵇喜的态度顿时大为好转,道:“文大人尽管放心,将来舞阳侯登临大宝之时,必不会相忘文大人的功劳。”
刘胤故作满意地点点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舞阳侯心性温和,顾念亲情,此诚乃是大害矣,世子司马炎那边已经是磨刀霍霍,准备动手了,舞阳侯切不可以以妇人之仁对之,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全无亲情二字,舞阳侯如果不想王位旁落,此刻就必须要有所行动才是。”
对司马攸性格很了解的嵇喜重重地叹了一声,道:“舞阳侯为人笃厚,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到仁慈,把亲情看得太重,正如大人所言,此乃败亡之道也。文大人字字矶珠,在下是获利良多,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在下想请大人面见一下舞阳侯,当面向舞阳侯陈述此中厉害,希望可以警醒于他。”
嵇喜明白司马攸的性格,就算自己去劝说的话,估计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如果刘胤肯出面的话,则成功的希望略大一些。
“诚如遵命。”这次刘胤答应地倒是挺爽快,其实时间紧迫,刘胤也不想再多做耽搁,自己此来洛阳是来搅局的,不是来参与司马炎上位观礼的,所以此次刘胤必须要主动出击,通过嵇喜这一层关系,取得司马攸的信任,帮助他和司马炎一争到底。
嵇喜很是高兴,眼看着王位继承一波三折,形势对司马攸来说越来越不利,朝廷重臣几乎都倒向了司马炎那边,而朝中的那些势利小人更是见风使舵,尤其是贾充,身为司马攸的翁婿竟然主动地叛逃,这无疑让人寒心不已,不过现在有这位给给事中文川的加入,让嵇喜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好,文大人请随我晋见舞阳侯吧。”嵇喜也明白时间的紧迫性,再也不容许有丝毫的耽搁了,决定立刻安排刘胤同司马攸见面。
在前往舞阳侯府之时,刘胤刻意地让陈寂回避了,做为蜀国驻洛阳的头牌间谍,此番的作用也仅仅是起穿针引线,刘胤并不希望陈寂卷入的太深,不管此事的成败于否,如果陈寂卷入的太深,便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结果只能是得不偿失。一个优秀的间谍,只有更深地潜伏下去,才能发挥他更大的作用。
陈寂心领神会,找了一个借口向嵇喜告辞了,嵇喜倒没有在意,毕竟此事主要看重的是刘胤的能力,做为引荐人的陈寂,已经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嵇喜和刘胤即刻驱车赶往舞阳侯府,匆匆行驶的车子在洛阳的街巷上轧出几条浅浅的车辙,穿梭过了洛阳城的大半个街区,他们来到了位于城南的舞阳侯府。(未完待续。)
第524章 开诚布公
介于司马攸的地位特殊性,他即是晋王司马昭的嫡次子,又是景王司马师的继子,舞阳侯府建造的气势恢宏,就是司马炎的世子府,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从中似乎也可以看到司马昭对司马攸的钟爱,给司马攸赐下了如此一大片的宅邸,规格和待遇远超其他王子。
门口的侍卫和嵇喜很熟,远远地笑着打招呼道:“嵇司马,今天该你沐休怎么也不肯休息啊?”
嵇喜自然不能和这些侍卫多说什么,只是含混地随便敖衍了几句,问道:“君侯何在?”
侍卫道:“不巧的很,君侯刚刚离开了。”
嵇喜心中一紧,急忙地道:“君侯去了那儿?”
侍卫道:“君侯去了景王妃那儿,听说是景王妃生病了。”
景王妃就是司马师的未亡人羊徽瑜,司马昭成为晋王之后,尊父亲司马懿为宣王,兄长司马师为景王,司马师的夫人羊徽瑜自然就是景王妃了。司马攸过继给司马师之后,羊徽瑜便成为了他的继母,司马攸事母至孝,对羊徽瑜极为尊敬,虽然不在一府居住,但早晚请安,侍奉地相当地周到,方才刚刚听说羊徽瑜身体有微恙,司马攸二话不说,立刻动身前往景王府去探望。
嵇喜很是无奈地和刘胤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急急地赶来,可还是差了一步,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见到司马攸。
刘胤倒是显得不慌不忙,坦白来讲,此事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程度。既然司马攸不在。那便多等等他也是无妨的。
嵇喜深受司马攸的器重。所以舞阳侯府的人对嵇喜也是礼让有加,嵇喜在舞阳侯府邮局能充半个主人,他请刘胤到门厅稍坐,吩咐下人奉上茶来,边喝边聊。
还好,等了大半个时辰的光景,就听得府门外鸾铃响起,司马攸已经是纵马而回。
司马攸似乎已经听到了下人的禀报。知道嵇喜在等他,便兴步入厅,大声地道:“嵇司马,何事如此之急呀?噢,这不是文先生吗,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昨日在何府宴上,刘胤气度不凡,谈吐儒雅,给司马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今日在自己的府上一看到刘胤,倒是让司马攸有些喜出望外之感。
刘胤拱手道:“在下冒昧前来。唐突君侯,还乞恕罪。”
司马攸哈哈一笑道:“文先生过谦了,你可是我求之不来的贵客,怎能说唐突了。嵇司马,文先生乃是贵客,怎好让他坐在前厅,还不快快请到中堂。”
嵇喜见司马攸对刘胤是如此地尊崇,心中也是一喜,赶忙将刘胤请至中堂。
双方分宾主落座之后,司马攸道:“昨日只恨时短,与文先生聊不到几句,今日既然文先生前来,你们当畅饮相谈,不醉不归。”
昨日在何府宴上,人多眼杂,刘胤自然不可能和司马攸谈什么实际的东西,只是胡扯了几句玄学之类的话,所谓玄学,也就是云山雾罩,讲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反正大家都听不懂方能显示出你的学问高深。魏晋之时,玄学盛行,绝大多数的文人墨客,如果不谈玄讲玄,似乎就跟不上潮流,所以崇尚清淡成为一种社会风气,大家见面,讲的都是假大空的话,没有什么的实际意义,故作高深罢了。
刘胤虽然没有深入地了解过玄学,但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进一些玄之又奥的东西,那还不是信手拈来,所以昨天短短的谈话,还真把司马攸给侃晕了。
不过今天刘胤来,可没有半点接着谈下去的意思,他直接地就开诚布公地道:“君侯,文某今日前来,确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要与君侯商议。”
司马攸没有想到刘胤居然是一脸的正色,他还以为是刘胤有什么难事求到他的门下,淡然地一笑道:“文先生有什么难事,只管与某说之,某力所能及之处,定要为先生排忧解难。”
刘胤呵呵一笑,道:“文某并无急事,却是君侯事急矣。”
司马攸不禁是一脸的错愕,道:“文先生何出此言?除了家母略有微恙之外,某并无任何的急事。”
刘胤不禁暗暗苦笑,这司马攸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大男孩,也难怪,他今年方才十八岁,连弱冠之年都未到,严格意义上来讲都属于未成年,朝中最敏感的**,似乎离他还很遥远。
“昨夜晋王病重,急召太傅司马孚、太尉王祥、司徒何曾三位重臣晋见,君侯可曾知晓?”
一担此事,司马攸的神情便黯然了几分,幽幽地道:“昨夜何府宴后,我便听到父王病重消息,当即便赶往过去,奈何侍卫挡驾,不得以才悻悻而退,不过今早从太医处传出来消息,父王已无大碍,我心甚安。”
刘胤更是苦笑一声,看来司马攸还真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提到司马昭召司马孚等三人晋见,那不言而喻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晋见,可以推断出有托孤之意,而司马攸关心的似乎也只是司马昭的病情,对他的身后之事不闻不问。
“不知君侯对晋王百年之后的安排做何考虑?”刘胤可没闲情跟他玩太极,单刀直入地道。
司马攸眉头一皱,仿佛他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似的。“我没有什么想法,无论父王做何安排,我一律遵命便是。”
哎,还真是个孝子,也难怪会被司马炎给算计得死死的,在刘胤看来,这司马攸真的是有点迂了。
“君侯可曾知道,晋王原本拟将王位传给你,现在朝中多位大臣反对,晋王犹豫不决,不知该坚持己见,还是听从众人之议,传位给令兄司马炎,到现在也尚无定论。”
司马攸的面孔,涌起了一阵的绯红之色,期期艾艾地道:“我们做儿子的,自然应当遵从父王的意思,父命大于天,如何决定,自然由父王自行定夺,做儿子的,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去胁迫父王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第525章 豁然开朗
刘胤呵呵一笑道:“舞阳侯至忠至孝,令人钦佩,可惜其他人却未必做如此想,君侯尊别人为兄,别人却未必视君侯为弟。”
司马攸脸色陡然一变,刘胤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司马炎的所在所为,司马攸并非是不清楚,只是他谦和忍让惯了,对于司马炎的咄咄逼人之势采用了刻意回避的态度,在司马攸的心中,渴望普通人家的那种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生活,但生在帝王之家,不管你愿不愿意,权力的倾轧无时不刻地存在,就算想要逃避,也是无处可逃的。
但司马攸的忍让并未换回司马炎的退让,司马炎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对权力的渴求已经达到了那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做为司马昭的长子,他显然是不能容忍自己大权旁落的,他觎觑王位已久,在朝中拉拢权贵,培植亲信,利用这些朝廷重臣,对司马昭不断地施加压力,迫使其改变立储的想法。
司马攸为人醇厚正直善良,并不意味着他生性愚笨痴傻呆滞,对司马炎所做的事,心如明镜一般,他之所以隐忍未发,完全是顾及着兄弟亲情,同时,他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父亲司马昭的身上,相信父亲自有明断。
但司马攸也深知众口烁金积谤毁骨的道理,越来越多的朝廷重臣站到了司马炎的一边,不断地在司马昭耳边吹风,司马炎拉拢的党羽和培植的亲信更是不断地煽风点火,广造舆论,似乎在朝廷上下。都形成了一种共识。晋王之位非司马炎莫属。
在这种形势下。一向比较持重的司马昭也似乎没有了主意,原本毫无异议的立嗣之局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最直观的就是昨夜司马昭突然病重,却将诸王子挡在门外,独召司马孚、王祥、何曾晋见,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的过的事。
司马攸性格温和胸无城府,但并不意味着他庸碌无能。对王位无欲无求,做为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此前司马攸一直是以嗣子自居的,虽然司马攸年方十八尚未及冠,但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早已超越了这个年龄,才华横溢,声名张扬,在担任卫将军之后,统领宫禁诸军,威严且有恩惠。禁军秩序井然,足可见司马攸的治军能力非比寻常。
司马攸属于以仁德治天下的楷模。在司马家腹黑阴鸷的传统下,简直就是一个另类,但司马昭以前一直对司马攸很欣赏,常谓左右道:“吾儿乃仁德之主也。”司马昭也曾在各种场合几次表过态,天下乃兄长司马师的天下,他百年之后必交由司马攸来继位。
但随着司马昭的病重,这样的声音反倒是弱了,甚至再也听不到了,代之而来的是炎派势力的气焰嚣张,不断地游说于司马昭,虽然司马昭到目前为止就继承人的问题尚未表态,但明眼人可以看出,司马昭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地转变,司马炎即位的希望大增,而司马攸似乎离王位越来越远。
刘胤的话非常的犀利,不偏不倚地直指司马攸的痛处,司马攸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的痛苦之色,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文先生,你……不必再说了……”
刘胤死死地盯着他,沉声道:“顾念手足之情是人之常情,但君侯也必须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必须有自己的底线,这条底线是任何人也不能逾越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司马攸的脸色变得更为地苍白,不住地摇摇头,神情变得更为地痛苦不堪。
嵇喜在旁道:“君侯,文先生言之有理,您对世子忍让地已经够多了,而世子却认为你软弱可欺,一步步地得寸进尺,一直觎觑着王位宝座,君侯,你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了,是时候发起反击了。”
司马攸扫了一眼嵇喜,微嗔道:“嵇喜,休得胡言!”
嵇喜悻悻然地闭了嘴,不过依然可看到他脸上流露出不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