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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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就杀入城中。光复抚顺。于大人急忙向经抚报捷,可是转过天侦察到两万多建奴向抚顺杀来。于大人急忙向巡抚杨涟上报,杨涟没有增派人马,只是严令于大人死守……”
士兵越说越悲痛,喘着粗气说道:“鞑子猛攻抚顺,于大人率领弟兄奋死力战三天,孤立无援,连一个援兵没有,于大人不得不选派夜不收突围。向各处求援。”
负责执掌文书的杜擎在张恪身边一直听着,奉集堡血战的场景历历在目,太阳穴上的青筋崩了起来。
“从二月十七号算起,现在差不多十天了。我们远水不解近渴,怕是于兄弟已经一命归天!”
杜擎眼角挂着伤心泪,愤然说道:“大人,我们要给于大人报仇!”
“别忙。那小子死不了!”张恪盯着那个士兵,问道:“数万鞑子包围抚顺,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杜擎眼睛也瞪得老大。他一把揪住了士兵胸前的衣服。
“小子,实话实说,是不是鞑子的奸细,跑来谎报军情的?”
“不是啊,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杀出来了!”
“还敢说谎!”杜擎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就要动手。
“慢!”张恪拉住了他的胳膊,苦笑道:“他没说谎。”
“哦,大人,您的意思是?”
张恪仰天长叹,苦笑道:“建奴学聪明了,他们是想围点打援!抚顺就是一个诱饵,借此吸引大明的精锐,然后一一消灭。老奴没有这么本事,多半是皇太极一手设计的!”
张恪的判断没有错,经过奉集堡和广宁两战,大贝勒代善灰头土脸,三贝勒莽古尔泰干脆连脑袋都没了。
建奴刚刚膨胀起来的信心削弱了不少,他们并不敢攻击沈阳和辽阳这样的重镇。经过苦心焦思,四贝勒皇太极终于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引诱大明出击,然后再反包围,诱使明军同他们野外决战。
守城战或许有困难,可是野地浪战,他们还是有充足把握的。老奴对着这个计划格外欣赏,委以兵权,让皇太极全权指挥……
“大人的意思是于兄弟还死不了?”
“比死了也好不了哪去!”
张恪一屁股坐在了地图前面,凝重地看着。
“凭着抚顺城,最多坚持不过二十天,没有援军必死无疑!”
“那有援军呢?”杜擎好奇地问道。
“买一个送一个,一起死呗!”
杜擎吓得瞠目结舌,磕磕巴巴说道:“大人,不会这么遭吧?”
“兴许比这还遭!辽沈都危险了!”
一个无能的官员或许没什么,最可怕的就是无能还喜欢做事,东林党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做的越多,后果就越严重,所过之处,鸡毛遍地…
“大人,辽沈若是丢失了,辽东岂不是都落到老奴手里了!大人,赶快给袁应泰和杨涟去信吧,让他们以国事为重。派遣勇士解救于大人突围,放弃抚顺,全力守卫辽沈……”
“不可能的!”张恪苦笑一声:“世上有种人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东林党的都是这样人?”
“错!”张恪无奈地说道:“他们更极端,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反思自己,反而认为是墙错了。这就是东林,这就是清流,就是一群偏执狂!”
杜擎彻底傻眼了,眼圈通红,垂头丧气往外面走。
“干什么去?”
“老于没救了,我去给他买点纸,地狱总不能归东林党管吧,多烧点,让他有钱花……”
看着大个子哭天抹泪,张恪哭笑不得。
“等他真死了,再去烧纸也不迟。”
杜擎听出了张恪话中的意思,惊喜莫名地问道:“大人。我就知道您有办法!”杜擎破涕为笑。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考虑一番。”
张恪一肚子苦水,他想老实练兵,积蓄力量,可是有的人他不能不管。
除了被困的于伟良,还有辽东总兵贺世贤和张家是世交,要是没有贺世贤,大哥早就冤死了。
根据前世的记忆,贺世贤也死在了沈阳之战。
而且史料对这段记载极为诡异,先是说贺世贤大量招收降夷。有人攻讦他有异心。野猪皮打到了沈阳城下,贺世贤竟然带领着一千多家丁出城,稀里糊涂地战死了。那些降夷又打开了城门,重镇沈阳一天时间就轻松沦陷了。
当时就有人推测贺世贤和建奴之间有联系,甚至先投降了,然后才被杀。
不过根据张恪的了解,贺世贤绝对不是那种人,而且他和李成梁家族也不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暗通取款。身为堂堂一品总兵。他更不可能投降鞑子。
至于招收降丁,大明的武官地位何等底下,除了像张恪这种圣眷在身的异类,别的都乖得像孙子。没有经略巡抚的准许。贺世贤岂敢随便收人。
最大的疑点就是沈阳大战的时候,仅带着一千家丁出城迎敌。这个就更荒谬了,贺世贤在城外深沟高垒,用木头做栅栏。预设火炮,摆出了一副乌龟战法。
结果好好的准备不用,竟然领着一千多家丁。效仿三国演义的模式拼命,岂不是笑话!
对冤枉的老伯父,张恪心里有了看法,他多半是逼不得已才出城迎战的。毫无疑问,这又是文官在背后作祟!
东林党人瞎指挥,葬送名将坚城,结果到了后世,又是东林的徒子徒孙投靠满清,修著明史,自然有些人含冤莫白……
“一定要出兵,不光为了救人,决不能让老奴轻易拿下辽沈,大不了付之一炬,留给老奴一片焦土!”
两个时辰,张恪苦心焦思,权衡再三,终于拿定了主意,猛地对着窗外说道:“马上传令,调集三千人马,立刻出征!”
窗外人影幢幢,不光是杜擎马彪,吴伯岩、岳子轩、刘全秀、乔福,就连大哥张峰全都来了。
他们也在小声嘀咕,一个个看法不一。
张峰同样牵挂贺世贤的安危,力主出兵,另外刘全秀的父亲刘希伟还在奉集堡,俗说说上阵父子兵,他哪能不管!
可是同样的,吴伯岩就认为义州兵连续作战,疲惫不堪,还没有恢复过来。人马派少了没用,多了反而会伤损元气。从义州到沈阳需要至少十几天,怕是他们去了,战斗也就结束了……
“吴大人,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爹就跟着于大人。刘某不能当不孝之人,哪怕是张大人不敢发兵,我也要领着部下去,脑袋掉了碗大疤儿……”
“谁说本官不敢了!”
张恪推开书房大门,面带怒色,扫视了所有人。
“大人,你同意出兵了?”刘全秀抢步跪倒,涕泗横流。
“卑职就知道大人仁义忠勇,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哼,说那些没用,打仗还要用脑子!”张恪说道:“抚顺乃至辽沈,危如累卵,本官限期五天,必须赶到沈阳,你们谁有办法?”
“这……”大家伙面面相觑,全都傻眼了,就算是飞也飞不到啊!
可是军情如火,晚一天就不知多少人丧命,顿时难坏了所有人……
吴伯岩眼珠乱转,突然一蹦三尺高!
“我知道了,大人,您不会又想从鞑子那边借路吧,除非走辽河套,不然绝对没有办法!”吴伯岩双眼顿时变成了崇拜的小星星,也就是大人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也就是他能领会大人的意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救星来了
“大,大,大!”
“小,小,小!”
嘶吼从低矮的房舍里面传出,有的人顿足捶胸,有的人开怀得意,能让人如痴如醉的,不用问就是赌博了。
十几个军汉挤在屋子里,赌博的热情上来,有人脱了破旧的棉袄,露出浓密的胸毛,粗脖子红脸,吆五喝六。
“哥几个,赶快押,赶快押,买定离手啦!”
用力摇晃着竹筒,骰子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庄家的架势简直就是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军汉们拿着碎银子铜子,看了半天,咬着牙投向了心仪的位置,桌上差不多有一两银子左右,庄家满意地把竹筒扣在了桌子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
“来了,开!”
“别动!”
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黝黑的大手一把按住了庄家的手腕,大手用力,顿时骨头传出咯蹦蹦的声音。
“哎呀,赶快放开,疼死爷爷了!”
“娘的,敢和老子装爷爷,滚!”大黑手用力一甩,庄家被扔出去一丈出头,砸在了墙上,又落在地上,脑袋正好撞上了椅子脚,顿时就翻了白眼。
变起突然,在场的军汉缓过神,都炸窝了。
“兔崽子,你是谁,敢打扰老子们的雅兴,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兵抓起腰刀,就要动手。
大汉冷笑了一声,不知怎么地手中的刀出鞘,一道寒光,腰刀被剁成两截。
“你们张开狗眼看看,可认识本总兵?”
军汉们如遭雷击,急忙揉了揉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去,果然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高壮的大汉。黑黝黝的钢须,脸上黑得吓人。
噗通!
有人跪倒,其余人全都跟着,纷纷跪倒在贺世贤的脚下,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贺世贤抓着刀柄,冷笑了一声:“你们可知道军营聚众赌博的罪过?”
“知道,求大人法外开恩,饶了我们啊!”
有的军汉吓得哭天抹泪,抡起巴掌。不停的抽自己,祈求饶命。
这时候又有几个明盔亮甲的军官从外面跑了进来,对贺世贤躬身施礼。
“总镇,卑职们刚刚抓获了六伙赌钱的,赌最多的竟有三百多两,两位千总当起了庄家!”
贺世贤听到之后,简直要气炸肺了。
“杀,杀,杀!还留着他们干什么。败坏军纪吗?一个不留,都杀了!”
游击将军脸色发苦,为难地说道:“总镇,参加赌博的多数是降丁。是中丞大人安排的,杀了恐怕不妥吧?”
“不妥!”贺世贤瞪着吃人的眼睛,须发皆乍,厉声说道:“中丞大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贺世贤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弟兄废了,没了军队,让他杨涟一个人用口水淹死建奴吧!”
一夜之间。贺世贤抓了一百多人,其中有赌博的,有酗酒的,有逛花街柳巷的,其中有七成都是降夷。
他们多数为蒙古人,也有少量汉人和女真人,据说冬天草原大雪不断,牲畜死了,他们活不下去,前来投靠大明。
以往大明很少接受降丁,这帮人来路不明,野性难驯,自己人都吃不饱呢,哪有闲工夫管他们!
可是袁应泰和杨涟的态度迥然不同,他们把鞑子投靠看成了政绩,不说是万邦来朝,也是水之归下,是他们的清名和德政吸引了化外蛮夷……
而且这两位都盼着驱虎吞狼,用鞑子对付建奴,因此逼着手下的将领接收降丁。贺世贤原本和洪敷敎走得最近,袁应泰索性就把降丁对半都塞给了贺世贤。
骤然多了好几千人,贺世贤的头都大了,降丁野惯了,根本不受约束。喝酒、赌博、打架、斗殴,甚至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没用多久,军纪几乎成了一纸空文,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终于,贺世贤忍无可忍。
一百多颗脑袋,鲜血汇成了小河,狰狞的人头挂在了竹竿上,震慑着每个降丁。
贺世贤刚刚杀完人,浑身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去,突然有人请他去面见中丞。贺世贤黑着脸,冷笑道:“去就去,老子堂堂一品总兵,还会怕四品文官吗!”
当然这只是贺世贤的自我安慰而已,人家杨涟是名正言顺的封疆大吏,自己不过是帐下武将而已,别管愿不愿意,应了那句话……不服不行!
“哎,要是张恪那小子在身边就好了,他可不怕那帮文官……”贺世贤人忍不住想起张恪,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柔和。
才一年多的时间,臭小子已经爬上了总兵的位置,和自己平起平坐。刚刚又成了亲,立业成家,是个真正男子汉了!
“张兄弟,在天之灵看到没有,你有福啊!”
贺世贤深吸口气,迈步走进大堂。杨涟坐在中间,在他的左手边是尤世功,朱万良等武将,右手边是一帮负责督粮,账目,文书的小官。
“末将见过中丞大人!”
“嗯!”杨涟微微哼了一声,上下看着贺世贤,一语不发,气氛越发凝重。
“贺总兵,听说你杀了一百多士兵,可有此事?”
“没错,军中出了败类,贺某治军,严字当头,唯有严惩,方能震慑人心!”
杨涟不屑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