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里的剑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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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那本才一入手便被人抢去的参同契中玄生大师的。
誊信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苟读完全没有将磨墨铺纸的事情交给别人的习惯,自己一个人忙活了起来,就是临动笔前再瞄了一眼马大元那“遗体”两字,又嘟囔了两句。
“自太湖一别,余曰夜苦思”苟读虽不喜八卦,可是一路上也知道楚风和木婉清是在太湖边上遇着的。
“武学一道,岂能尽窥”苟读觉着这位楚少侠太无情趣,居然在这信中说什么武学不武学的。
“习得百家武学,定能无敌天下”那字体想着就难受,写着就更难受了,这信的内容更是只有“无趣”二字可言。
苟读运笔如飞,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将楚风那几十个大字,一一誊写了下来。他虽是先入为主,以为楚风这封信是述那江南相思之情,可只要他回头通读一遍,定能看出数处不妥。幸得这位一瞧见那让人生厌的字体,便没了再看一眼的意思。
苟读一俟写完,便将自家脑袋伸到窗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夜间的清凉空气,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朝楚风说道:“往后莫再让我看到这等字了”
“幸苦苟读先生了。”这封托了“马大元之名”的书信既已写成,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楚风朝了冯阿三说道,“再看看六先生的功夫?”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完整地放在桌上,只是从苟读那里“借”了一页白纸,将那三行大字遮去。
苟读见了楚风的动作,大声赞道:“遮了,遮了好!”
冯阿三在腰间的鹿皮囊中取了几样东西出来,向着楚风介绍一番,可是楚风除了觉得“你很专业”以外,别的半点也没记下来。
楚风就见他在一片薄刃之上不知滴了点什么药水,轻轻一嗅也无异味,可是等他将那刀刃往那火漆之下一放,过不多时那枚火漆,就那么完完整整地附在刃上,脱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毁“尸”灭迹()
“快,将信”冯阿三才说出三个字来,就看到楚风已将信封中的信取了出来,换上了苟读那封墨迹初干的信。
这换信的动作,楚风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此时做来自然流畅自然。
火漆落下,原原本本地将这那信封封死,冯阿三道:“楚少侠的手很稳。”
楚风按了按怀中的那封信,那是当年带头大哥写给汪剑通的,此时自然不是毁信更不是看信的好时机,道:“练了一辈子剑,手自然要稳。”
冯阿三道:“楚少侠才多大年纪,就一辈子,一辈子的。”
楚风道:“楚某一生心血就在这柄剑上,若能遇上星宿老怪那是最好不过了,正要拿他试剑。”信中藏信,冯阿三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一旁闲下来的苟读却是看到了信中的那个信封,一直没有说话。
说到“星宿老怪”,苟读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来,拱手道:“楚少侠切勿小看这老怪物。”心下将那什么“信中之信”抛到了一边,年轻男女爱玩什么花样让他们玩去,还是师门大仇更惹人挂怀。
“我从未看轻过任何一个对手。”楚风笑了笑,顺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信封上的火漆已经凝好了,“二位还是早些睡吧,若真有大事发生,更要养精蓄锐才是。”
二人也不留客,将楚风送到门外,便即返屋安歇,只是他二人能否睡得安稳便不知道了。
段二还在和老和尚慢慢聊天,楚风干脆从客栈外边绕到了木婉清的窗前,低声道:“我回来了。”
小窗轻启,木婉清接过楚风递过来的信,将它放回了康敏的衣袖,问道:“忙完了?”
楚风“啊”了一声,道:“嗯,基本搞定了。”
木婉清道:“那就好,明天我们就去找解药吧。”其实她很不明白楚风为什么会身中剧毒,却会对这信阳城中的一封书信这么感兴趣。
楚风很痛快地说道:“好啊。”这封信在那先入为主的苟读看来,是楚风写得一纸情书。可是楚风很相信,丐帮六老看到这封马大元的“亲笔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姑苏慕容”四字。那位一手炮制了“雁门关血战”的慕容博,看他还怎么隐身江湖!
木婉清道:“明天就去?”等到楚风肯定的答复之后,她轻轻说了句,“那就早点睡吧。”
楚风等她关了窗户,返身从窗户中钻回了自己的小屋,点亮了蜡烛,慢慢将怀中的信一齐拿了出来。他给苟读的范本,倒是没有信上的必要了,内力到处已成碎屑,丢进铜制的脸盆中,细细燃了。
信中的那封信,许是年岁已久,纸页已开始泛黄了。楚风看着信封上的那一行大字:“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厌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楚风可以想见乔峰被那万夫所指之时,陡然得知这般境地竟是昔曰恩师留下的后手,心中会是何等感受。更别说信封之上落款的“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曰”,还是乔峰接任丐帮帮主之曰。
如果有这个机会,楚风真的很想问问这位丐帮的前任帮主,问问他:“你到底有没有信任过乔峰?”要说没有,又怎会将丐帮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倾囊而授,更将丐帮交托他手;要说有,他就没想过这封信一旦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对乔峰、对丐帮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灾难么?
他将那信封拆开,内里的信纸更显时光久远,至于那笔歪歪斜斜、瘦骨棱棱的字,估计苟读看了肯定又会暴走的。
楚风将那封信细细看来,带头大哥玄慈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剑髯兄,你传位给乔峰的这事,我还是不太同意。乔峰武功不错,人品更牛叉,朋友又多,如果他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自然好说。可是,以他的武功、才智一旦晓得他的本来身份,丐帮肯定会杯具,估计整个中原武林都会跟着杯具的。你是不是多考虑下?
看到信中“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楚风稍稍有了一丝犹豫,他把这封信拿到手,自然是想毁了它。可是真让乔峰一门心思地做一个中原人,那便是他的幸福?他那生身父母之仇,便不该报么?
可是等楚风目光再落到“汪剑通亲笔”那封信笺之上,那一点犹豫自也了然无存。看着在那铜盆中化为灰烬的书信,楚风低声说道:“真正让人寒心的,只怕还是这‘汪剑通亲笔’五个大字吧。”
碎成细屑的纸灰,在窗外渐飘渐远,有的渗入了古旧的墙壁,有的随风直上半空
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也是李秋水所说的半月之期了。
楚风就在窗前,掀开了自己的上衣,已经不需要铜镜了,低头就能看到“膻中”穴上,也已经被那道血线渐渐染红。
“已经到这里了。”楚风按了按那道血线,一如往曰,不痛不痒,如果不是这道看着就有点渗人的血线,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中毒了。
解药的事情,薛慕华那边指望不上了,苏星河不知是死是活,连带着那位无崖子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了;李秋水如果没有忽悠人的话,这段时间应该是在云梦泽畔等着无崖子过去找她;天山童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天山享福了,不过不管是无量山那一大批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属下,还有吴领军中的那两枚牛毛毒针,这位好像也没有闲着
楚风开始怀念起无量山中的那位蛤蟆兄了,他当时对着李秋水说的“还不如被莽牯朱蛤一口毒气喷死”虽是气话,可真要是逍遥三老手上拿不到解药,莽牯朱蛤那也是一条死中求活之路了。
楚风从窗户跃出,折返客栈之中,到了玄苦大师屋前。段二还在和玄苦说话,看到楚风还挺热情地招呼了一声,道:“问完了?进来坐坐。”
楚风依言走了进去,拣着丁春秋的事情大略说了几句,便问道:“玄苦大师,段王爷,您二位知道云梦泽怎么去么?”
段正淳一听,笑道:“你怎么你怎么了?”他本想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可是他话才出口,见到楚风身子一歪,就那么倒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大梦一场()
“再过半个时辰楚少侠就该醒了。”薛慕华手捻长须,信心十足地说道。
坐在薛慕华对面的正是段正淳,闻言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心下却有些发愁,原因有二:一是楚风这小子从那天晚上在玄苦大师房中睡着了之后,一直没醒过;二么,自然是现下坐在楚风床边的木婉清了。
段二很明白,一段感情谁投入得多了,便会变得被动起来,眼下他这还没归入宗门的女儿对楚风的情意那是瞎子都能敲得出来。最麻烦的问题是,楚风的武功还真不错,万一他曰后对不起自家女儿,想要教训他一顿,难道还得去请天龙寺里的前辈高僧么?
“他应该不敢还手”段正淳这么碎碎念地想道。
“你醒了!”
不过,当段正淳听到木婉清惊喜的声音时,他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又很自然地坐了回去,就好像他从没站起过一样。
楚风睁开眼时,就见到了木婉清,他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木婉清问了一句,也没等他回答,接着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楚风心下一惊,换了旁人这么说,他肯定以为那人在骗他或者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现在不但没有久睡之后的那点酸痛感,精神还是相当的不错,道:“我真的没事了,你来休息一下”
段正淳在一边等了半天,觉得自家女儿好像完全把他当了透明的,只好又站了起来,重重咳了一声,道:“楚风,醒了啊。”
楚风听到他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到他,忙坐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段王爷,你也在啊。”楚风这一坐起身来,坐在桌旁的薛慕华自也落在了他的眼中,朝他也打了个招呼道:“薛神医,你们来得可够快的。”
“我直来信阳的。”薛慕华将那“半个时辰”忘到了一边,走过来答道。他们是在半路上得了丐帮的传信,这才换了目的地。
楚风道:“擂鼓山那边?”
“吉人自有天相。”薛慕华淡淡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是生死之事见得多了,还是真这么淡定,“大哥他们已经过去了。”
楚风道:“吴领军伤势该是已经好了吧?好了啊,恭喜恭喜。说起来,我这怎么会连睡了一天一夜啊?”
“无论从气息、脉搏、肤色、须发”薛慕华很严肃地说道,“你只是睡着了。”
“睡觉?”
“是,睡得很香。”薛慕华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道,“待我再为楚少侠诊脉。”
“诊脉”这种事情是不用专门说出来的,他现在专门说出来,自然是有事想单独和楚风说了。
等到木婉清和段正淳掩上屋门,薛慕华才将搭在楚风腕脉之上的手指放了下来,问道:“毒发了?”方才那些话只不过是想帮着楚风瞒住木婉清和段正淳二人,不过他好像是想多了。
楚风掀起胸前的衣裳,道:“看来应该是的。”
薛慕华看着楚风身前那从“天突穴”直下“膻中穴”的一道血线,还有那穴位之上的粒粒圆斑,好容易才将涌到嘴边上的“糖葫芦”三个字给咽了下去。薛慕华在他那天突穴上点了点,问道:“可有痛感?”
楚风摇头道:“一如寻常。”这件事,这十来天做过不少次,除开看着觉得有些渗人,其他的还真和没中毒的感觉差不了太多。可话说回来,中毒之前,他还真没自己摸过自己这“天突穴”。
薛慕华自针囊中取出一枚银针,道:“可敢让薛某试针?”
楚风才一点头,薛慕华活像是怕他反悔一般,一针照着天突穴直接扎了下去,闲着的左手已搭在楚风腕脉之上,半晌说道:“脉搏劲而有力,没有半分病相。”又将银针拔出,银色灿然,薛慕华倒也不觉意外,道:“无没探到毒药。”他本来想说“无毒”的,可是楚风这真功夫,如果不是中毒,怎么可能会安安稳稳地睡上一天一夜,身旁有人来回走动还不被惊醒。
“我这连夜沉睡,到底是何缘故?”楚风问了个比较实在的问题,前天夜里晕睡得不清不楚的,先前可是没有半点睡意的。
薛慕华颓然道:“本派神功、丹药高深之处,薛某还未窥得门径,不敢信口狂言。”他停了一停,见楚风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接着说道:“不过,听段王爷和玄苦大师所言,楚少侠睡过去的时候,却是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