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仙-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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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人物,我来吧,”隋重伽拍案而起。
他终究是年轻气盛,就没发现那中阶灵仙话虽然说得狠,却未必有出手的意思。
身为门派弟子。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优越感。
“我若是你。就主动乖乖地赔我仆人两块上灵。”陈太忠似笑非笑地发话,“我陈某人的仆人,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呵斥的……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动过手再说吧,”隋重伽冷冷一笑,绕过桌子向院子中走去,“有种的……”
“聒噪!”陈太忠眉头一皱,重重地一道神识击了过去。
隋重伽先是身子一震,然后就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呲牙咧嘴直抽凉气。
总算是要维持自家的形象,他没有呼痛出声,喉咙里却是有沉闷的轻响不住传出。
只看他的样子,就不难想像到,他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你偷袭!”另一个灵仙不干了,拍案怒目而起,他们组队在黑莽林里厮杀,多少有点集体荣誉感——你打他,就是不给我面子。
而且隋重伽虽然傲气惹厌。却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神识攻击?”枯瘦中年人眼睛一眯,“不算偷袭……是吧?”
他嘴里说出“是吧”两字的时候。也是一道神识,狠狠地向对方击去。
然后就是两声闷哼,陈太忠面色发白,枯瘦中年人更是牙关紧咬,浑身不住地颤抖。
“老东西,你成功地激怒了我,”陈太忠一咬牙站起身,抬手掣出灵刀,“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是样子货。”
枯瘦中年人狠狠一咬牙,倒吸着凉气发话,“好吧,我承认,你有资格说这句话。”
他本以为,对方所仗恃的,无非是神识强大,他身为中阶灵仙,少不得生出点不服气的心思,也有样学样地来一下。
结果,人家不但扛住了,比他轻松一些,而且颇为愤怒地拔刀了——这也就是说,对方的仗恃,并不仅仅是在神识上,可能手上的功夫更为了得。
尤为关键的,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来路,这么强大的年轻人,身后还能没点势力?一旦舞刀弄枪,那没准就要结下死仇。
划不来,为两句口角,实在划不来。
“那欺负我仆人的事儿,怎么算?”陈太忠微笑着发话。
“四块上灵,都由我出了,”枯瘦中年汉子沉声发话,隋重伽是为了他而出手的,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点灵石对他来说,虽然也要略疼一下,但总是了结一件事。
现在要翻倍了!陈太忠很想说这么一句出来,但是对方应承得漂亮,再想一想庾无颜的做事方式,他终于哼一声,没再说话。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侧头看一眼云中龙,微笑着发话,“你强行征用我主仆,我懒得跟你计较,毕竟我也生活在这个小镇上,但是庆功酒会上,你又别有用心地挑拨……你要给我个说法。”
“你跟我要说法?”云中龙满脸的愤懑,抬手一指他,大声地嚷嚷了起来,“那两个灵仙……不是你放跑的吗?”
“你再这么指我,后果自负,”陈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声音也不算太高,“我负责看守一个路口,有没有把人阻在镇子外?”
云中龙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忙不迭放下手,嘴上还在大声嚷嚷,“你明明可以杀了他们的,为什么只是撵走?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压力大增损失惨重,而你还拒绝支援?”
“你的损失,关我屁事,”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是被征召的,我守住了路口,你们三个九级游仙守不住一个路口,好意思问我?”
“那俩灵仙,是被你所伤?”枯瘦汉子沉声发话,然后隐秘地看一眼云中龙。
他们赶来的时候,两个灵仙攻得正紧,不过身上也是带伤的。
他还一直以为是守卫队干的,也就没再问,反正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把守北边的人干的,把灵仙从北边撵到了南边。
这下,他对云家这个小子就不爽了——合着你知道这主仆俩厉害,还要撺掇我跟人家斗?
咱不带这么阴人的。
陈太忠哼一声,都懒得回答,王艳艳却是傲然接口。“那男修的左臂。是被我一枪挑断的。”
枯瘦汉子心里对云中龙不满意。却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翻脸,当然,他也不能再指责那个女仆发言了,所以只是淡淡地看向陈太忠,“既是如此,为何不顺手击杀呢?”
“我应征是保护小镇,拦住别人进攻才是正理,”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一句。“杀人……杀了人有奖励吗?”
“杀了人,起码可以抢储物袋啊,”另一个灵仙哭笑不得地发话。
“他们的储物袋,我们已经抢了,”王艳艳傲然地回答,他们抢储物袋的时候,旁边还有镇子的守卫,根本瞒不住人,遮遮掩掩反倒显得自家小气。
一干灵仙登时就震惊了,他们真没想到。肆虐南路口的两个灵仙,竟然还是被北边抢了储物袋。
怪不得剿杀的时候。那俩灵仙根本没什么手段——合着是手边没东西。
这一下,众灵仙确认了这主仆俩的战力——不是打走灵仙的,根本就是制住之后,抢了储物袋之后,才放人离开的。
这个做法……好吧,这个做法有点令人哭笑不得,但是毫无疑问,这主仆俩是不满被征用,才整出这种动静。
众灵仙心知肚明,然而,这主仆俩的战力太变态,也没谁愿意把话挑明,凭空得罪人。
但是不管在哪个位面,从来都不缺各种奇葩。
云中龙的反应,很明确地解释了,什么叫奇葩思路,他狠狠一拍桌子,声如洪钟,“储物袋你们拿了,把人放过来让我们杀……这不是欺负人吗?”
当然,他如此愤怒,也是有原因的,灵仙到了他们这边之后,一通猛杀,守卫队损失惨重,九级游仙也死了一个——他虽然守住了桃枝镇,但是,他完全可以守得更好的。
一干灵仙面对这种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真的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王艳艳冷哼一声,打破了场面的寂静,“你若是答应给功勋,我们自会杀人。”
在场的灵仙登时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
这样的战斗,是会涉及到功勋的,不会很多,但总也是有,通常情况,会由守卫和一些家族势力瓜分掉。
若是有宗门弟子参与了类似的战斗,只要他们想要功勋,自然也没人敢黑掉他们的战绩——事实上,宗门弟子也并不在意这样的积分,他们更愿意做宗门发布的战斗任务。
但是两个被征用的外地人,想要在这种战斗里获得功勋,那就十分不容易了,别说当地人也要功勋,哪怕当地人对功勋无所求,外地人想得到功勋,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首先,繁琐的认证过程就是个问题,其次,当地人不能利用功勋,外地人能利用,起码……这就让人心里不平衡。
这时候,狮子大张嘴,开出一些不合理的条件,也就常见了。
而云家在巨松城里有势力,能将功勋转化为利益,云中龙自己都怕功勋不够,怎么可能将功勋转手让人?
听这话,两家似乎是谈过了,但是云中龙拒绝了,所以那边就只拦人,不杀人——事实上,那主仆俩抢了储物袋,已经算是变相帮忙了。
这种因果,围观的人都没办法插话,虽然这主仆俩的行为,真的怪异了一点,但是……也确实是忠实地履行了义务。
虽然里面的味道,令人哭笑不得。
而且大家都注意到了,外乡人要的是功勋,没有实力撑腰,谁会要这种无用的东西?这俩的来头,必然不会小了。
就在场面陷入寂静的时候,地上蹲着的隋重伽终于站起身来,恶狠狠地地瞪了陈太忠一眼之后,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他受了此辱,竟然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
“小辈,你再瞪我一眼试一试?”陈太忠冷哼一声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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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前倨后恭
陈太忠就最见不得这种玻璃心,自我感觉好的时候,谁都不放在眼里,感觉不好的时候,拔腿就走人,连个交待都没有,实在没有半分的礼数。
隋重伽却是受不了“小辈”二字,扭头看向陈太忠,怒视着他发话,“你待怎样?”
“我不怎么样啊,”陈太忠笑了起来,他气人最有一套,对方着急他就不着急了,“冒犯了我的仆人,还敢瞪我……有人这么对你的话,你会怎么收拾他呢?”
“你确定要面对黑水门的怒火了?”隋重伽下巴微扬,傲然发问——一旦搬出宗门,他的精气神完全就不一样了。
“正是要你黑水门找过来,”陈太忠笑一声,冲王艳艳一扬下巴,“将他拿下,剥光吊在院子门口,等黑水门来要人……我倒要看一看,谁敢帮这种不宵的弟子说话!”
王艳艳一听,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取出一叠灵符,走到隋重伽面前,摔打着手上的灵符,笑着发话,“小辈,放弃反抗,你还能活。”
“你敢辱我?”隋重伽气得睚眦欲裂,抬手摸出一个小小的葫芦,不过面对对方的一叠灵符,他也有点头大,不敢轻易动手。
若是在去黑莽林之前,他不会太在意,储物袋里的灵符丸药很多,宗门弟子在这一方面,不但强过散修,也强过家族。
可是去了黑莽林一趟,东西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这时候再对上这么一叠灵符。心里由不得暗暗叫苦——这不是坑人吗?
如果早知道对方有这么一叠灵符。他有可能悄悄去打劫。但绝对不会当众辱人。
“刀疤小心了,”陈太忠懒洋洋地发话,“这是宗门弟子,基础很扎实,手段不会少。”
他这是实话实说,同样级别的对手,家族的就比散修难斗,宗门的又超出家族。同样是二级灵仙,褚家的那个,战斗力根本就比不上龙门派的英俊青年。
而眼前这个隋重伽也是,陈太忠神识一撞,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搁给一般的散修,很可能直接就撞得晕过去了,而此人居然都能忍痛不出声,这底子倒是打得扎实。
“谢主人,仆还有灵符。”王艳艳一拍储物袋,手里又多了一沓灵符出来。
这尼玛还能打吗?隋重伽的心。登时就凉到脚底板了。
比战力他不怕对方,甚至有信心完虐对方,但是修者的战斗,从来都不仅仅是比战力的,还要比底蕴,比身家。
这跟地球上打仗,是一个道理,你骑兵身体再好,马再壮实,雪亮的马刀砍到坦克上,破不了防,坦克里面随便打出一串串子弹,骑兵就完蛋了。
身家不如对方,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事实上,陈太忠自己都吃过底蕴的亏,南特两张迟滞符,就忽悠得他不敢再随便动手了——谁知道人家还有什么绝招呢?
然而凭良心说,南城主的行为,也不是完全的忽悠,拥有两张迟滞符,这本身就是他的底蕴,这种冷门的符箓,宗门里都未必找得到——所以南特才会心疼。
隋重伽一看,就知道这场仗没法打,人家只拿灵符就堆死他了,可是他究竟是宗门弟子,这时候退缩,是他的骄傲所不能忍受的。
——剥光了吊到门上,让宗门来领人,真不如让他去死。
正在犹豫之时,枯瘦汉子又发话了,他站起身拱一拱手,“陈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此事由我而起,我给您赔个不是,可行吗?”
这话里,有个明确的变化,就是“小辈”变为了“大人”,也就是说,大家已经明确,陈太忠的修为,在众人之上了——你根本就不是高阶游仙,是隐瞒了修为的,是逗我们玩的。
对于这一点,大家其实早有猜测,敛气术又不是很罕见的法门,待听到此人打算把黑水门弟子剥光了挂在门上,等着跟黑水门讨说法,就越发确认了这一点。
什么样的人物,敢跟称门的宗派要说法?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就是:此人终于称呼隋重伽“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