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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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师傅一愣,没想到王鹏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为难地说:“这我可决定不了,得问上面的头头。再说了,不光我们这儿生意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关门大吉了,而你每天都要上课,又怎么来工作?”
王鹏一急,脑子里就窜出那天刘扬说的“要用脑来挣钱”,于是脱口就说:“我听人说过,要用脑挣钱生意差,可以想办法把它搞好来啊”他偷偷看了看茶水师傅的脸色,“我每天是要上课,可是星期天休息可以来啊”
茶水师傅看着一脸乞求神色的王鹏,直抓自己的头皮,他没想到自己可怜这个少年,却被缠上了,但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委婉地说:“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我们领导,如果他们同意,我再通知你。”
“好,好,好”王鹏开心地答应,又问茶水师傅要笔,将自己的名字、班级都写了下来。茶水师傅无可奈何地看了王鹏写在自己手心上的字,赶着将他送到门口。
王鹏却在门口又站住了,茶水师傅急道:“又怎么啦?”
王鹏一连歉意地说:“阿伯,瞧我托了您这么重要的事,却连您的姓名都没问”
茶水师傅苦笑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我叫沈建华,你叫我沈师傅就可以了。”
“哎,沈师傅,那我等您好消息”
沈建华想让王鹏别抱太大希望,可话没出口,王鹏已经跑得没影了,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回店里干自己的活。
王鹏年少不经事,自然不知道沈建华的话是托辞,但巧的是,第二天进教室他就见到了冯天笑,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女。不但如此,冯天笑是班里唯一不住校的走读生,放学的时候王鹏就被来接冯天笑的冯天鸣叫住了,“王鹏”
王鹏应声转头见是冯天鸣,立刻也跟他打招呼:“冯大哥”
“没想到你和天笑一个班啊”冯天鸣看着王鹏,脑海里立刻浮现他打老鼠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意。
王鹏点了点头没看冯天笑,他除了讨厌冯天笑看自己的眼神,还在为班主任批评他这胡子留得不伦不类而生气。
“哥,快走吧,不然嫂子又要急了”冯天笑不耐烦地说。
“哎,知道了。”冯天鸣又面对王鹏说,“那,王鹏,再见啦。”说完就要骑上自行车离开。
王鹏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冯大哥,等等”
冯天鸣一脚踩在自行车踏脚上,一脚在地上,双腿交叉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王鹏,“怎么?”
王鹏走上两步到冯天鸣面前,无视一旁冯天笑投来的嫌恶目光,略微有些忐忑地对冯天鸣说:“冯大哥,我本来想申请学校的贫困生名额,可昨天班主任说已经没有了。所以,我想每个休息天去沈师傅的茶馆勤工俭学,昨天跟沈师傅提过,你可以帮我再问问吗?”
机会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微妙,它总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你身边,如果你迟钝无视它的存在,错过了就再没有了。但如果你伸手把它抓住了,它就会跟着你,给你带来意想不到收获。冯天鸣现在对王鹏来说就是个机会,他适时的抓住了,尽管他此刻还不知道,未来冯天鸣的存在会带给他一些什么。
冯天鸣兄妹俩听到王鹏的话都愣了一会儿,但随之而起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冯天笑不以为然,冯天鸣既欣赏又同情。
“这个没问题,我来帮你办。但有一条……”冯天鸣看着王鹏。
王鹏脑海里立刻现出那天在得意楼,王鲲塞钱给刘扬的一幕,他有点窘迫地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有,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答谢你”
冯天鸣又是一愣,但马上笑了笑,干脆将自行车停好了,面对王鹏正色道:“放心吧,这事情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不需要你谢我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我可以帮你得到这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但你更要把自己的学习顾牢,不能顾此失彼。”
王鹏闻言立刻喜上眉梢,大声说:“一定,我一定好好读,也一定好好工作”
冯天鸣笑着摸了摸王鹏的头,“等消息吧,办成了就让天笑通知你。”说着就跳上自行车,带着冯天笑骑远了。
王鹏站在原地乐呵了半天,终于向宿舍跑去。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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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摊子被市容办没收了()
王鹏在没得冯天笑的通知前,也每个星期天上午都去给沈建华免费帮忙,下午除了帮王鲲去看看摊,也瞒着王鲲偷偷打听钱佩佩的消息。
自从那天在绸厂生活区外面和钱佩佩分开后,就再没见过她,也没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王鹏心里始终有点担心,怕林瞎子他们对她不利。
但王鹏毕竟只是个学生,要打听钱佩佩总归少些门路,折腾了一些日子,也到舞厅门口去转悠了几圈,什么也没打听到。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问问刘胖子,说不定倒能知道些什么。
“你打听她干吗?”刘胖子坐在王鲲的地摊边上,正搓着自己的脚丫,脚气让他在旅游鞋里闷了一天的胖脚痒得难受。
王鹏是趁着王鲲去上厕所的间隙问刘胖子的,因为担心被王鲲回来听见,他急道:“你知道就告诉我,别问那么多了,回头我哥回来听见了,说不定会生气。”
“知道鲲哥要生气,你还问?”刘胖子死命地搓着脚趾缝问。
“胖哥,求你啦”王鹏向刘胖子拱着拳作揖。
刘胖子已经把自己的几个脚缝都搓破了皮,咝咝地吸着气,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他低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脚丫,头也不抬地说:“你呀,还是少打听的好反正她从小就在外面混,左不过就是这种命,不是让人家卖就是卖她自己。”
“卖?怎么叫卖自己?”王鹏不解。
刘胖子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说:“真是纯情少年啊,连这都不懂,你还敢打听她?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野鸡啦。”
“你跟他说这些干吗?”王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听得刘胖子的话,不满地说。
王鹏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钱佩佩会去做“鸡”。不管在哪里,家里如果出了这样一个姑娘,任谁都抬不起头来了,何况在王鹏这样的学生眼里,这可是一个比当小偷还丢脸的行当。
王鲲看他一脸灰败的表情,摇摇头,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招呼行人来看自己卖的牛仔裤。
王鹏却突然说:“哥,当初你哪怕是假意应承,也应该答应让她做你女朋友,她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了。”
王鲲和刘胖子闻言都一愣,王鲲回道:“我又不是菩萨,她的好坏和我有关系吗?再说了,我那时要事先知道她是林瞎子的女朋友,就根本不会出手帮她,反正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鹏立刻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好歹她那时还没有到做鸡的程度吧?菩萨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她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就不值得你帮了呢?”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王鲲冷冷地说完,不再理会王鹏,任凭他怎么说都权当没听见。
王鹏不免有点丧气。他没想到大哥王鲲与自己的观点相差这么远,这在他看来太冷漠了,难道犯了错的人就没有权利受到帮助了?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虽然哥俩在钱佩佩的事上话不投机,但对练摊这件事还是很齐心的。因为资金有限,王鲲一次也不敢进太多的货,所以白天大街上没什么人也就不出摊,只挑晚上的夜市出来摆摊。那个时候,牛仔裤开始风行,石狮进的货价格便宜,拿到宁城来卖,虽然是放在地摊上,一条裤子也能翻两番卖出去,而且还挺抢手的。没十天的工夫,第一批货都卖完了,王鲲要把问刘胖子借的钱还掉,刘胖子却说既然生意这么好,干脆也算上他一份。王鲲也不推辞,当即把钱塞进兜里,再度去进货了。
王鲲去进货的前一天正是周六那时候没有双休,王鹏得到了冯天笑的消息,他可以每个星期天去茶馆工作了。
王家兄弟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加上王鲲刚挣了点小钱,俩兄弟硬是在第二天中午把沈建华、冯天鸣拉到胜利路的小饭馆搓了一顿,算是答谢他们二位帮忙。
王鹏开始了四年的中专生活,还找到了打短工的地方,王鲲的副业也开始挣钱,他们觉得生活总算是有味了。王鲲一高兴,剔除进货的钱,其余的都让进城的福根叔帮忙带回去给老娘,让家里人也高兴高兴。
王鲲这次进的货比第一次多了些,除了裤子还进了些牛仔夹克,说是南方现在很流行的,无论男女都穿这个。有一个星期六晚上王鹏去帮忙,刘胖子穿了一身的牛仔装外加一双新的旅游鞋,还故意抬起他的肥腿说:“瞧瞧,这就叫港味,知道不?牛仔夹克、牛仔裤再加上白色旅游鞋,有没有点港仔的味道?”
王鹏跟刘胖子去看过一次录像,所以立刻取笑他:“是啊,是啊,带点港味的马仔”
“去你的”刘胖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你胖爷怎么看都像是龙头大哥的样子,会给人做马仔?太小看我了吧”
王鹏与他你来我往斗了一会儿嘴,直到王鲲说话才停了下来。
“我打算白天也出去摆摊了,光靠夜市,这么多货卖起来太慢。反正我和胖子在绸厂都是三班倒,又不在一个班,时间上正好可以行得通。”
王鹏啃着甘蔗接道:“可惜,我时间有限,帮不了你们。”
刘胖子朝王鹏笑笑,又转头对王鲲说:“我们晚上放的位置,白天好像一直有人占着啊。”
“我也看到了。”王鲲应道,“不过,北京路那边好像白天有的地方还没被人占着,而且据我这些天观察,那边的服装生意比咱们现在练摊的地方要好。”
“既然你都看好了,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换场子啊”刘胖子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恨不得立马就出现在北京路的闹市口。
因为第一批货尝了甜头,王家兄弟不比刘胖子有多大耐心,也盼着赶快去那边把摊子扎下来,好踏实地挣钱。于是,说干就干,三人商量着定了货的单价,第二天就扛着装满服装的蛇皮袋出发了。
北京路除了百货店和服装店,马路两侧最多的就是各类服饰小摊,满满当当地挤了整整一公里的路。平时,宁城的老百姓,都喜欢到这里来淘衣服什么的,不夸张的说,只要在这里占了一席地,甭管你进的是什么垃圾货都能卖出去。
王鲲说的那个空位子,正处于北京路的中段,往西市街的一个叉路口。刘胖子问朋友借了辆三轮,买了一个竹榻搁在上面,既方便出摊收摊,又可以就地摆摊。王鲲头一回夸刘胖子,总算动了一回脑筋做了点聪明事,把个刘胖子乐得屁颠屁颠的。
三人摆好了摊就开始吆喝,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摊主有点异样的目光。
王鹏只这一天下午帮着守了一会儿摊,后来回学校上课,就王鲲和刘胖子利用两个人对班的时间差,白天晚上地摆着摊,就这样连摆了三天,由于地处闹市,生意好得没话说。用刘胖子后来的话说,那三天数钱数得精神振奋,最夸张的是,这几天晚上睡觉他都是抱着那堆钱睡的。
由于学校有活动,王鹏直到两周后的星期天中午等茶馆打了烊,才匆匆赶去北京路帮忙,到了那儿却发现根本没有王鲲和刘胖子的人影,问了边上的摊主才知道,前些天摊子让城管给没收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去绸厂宿舍找他们,结果还是扑了一个空。他在宿舍等了一下午,眼看返校时间快到了,正打算离开,王鲲和刘胖子倒回来了。
王鹏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收了摊子啊?”
王鲲一屁股在床铺上坐下来,刘胖子撸着自己的平头郁郁地说:“别提了这北京路设摊,除了要有个体营业执照,还得有摊位证。”
“摊位证?”王鹏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罚款、补办摊位证呗”刘胖子嚷道。
“多少?”王鹏惶惑地问。
王鲲这才从床上坐起来告诉王鹏摊子被收的经过,最后才闷闷不乐地说:“不算办摊位证的三百,市容办的常亮说按这批货的进价罚款,就已经是格外照顾了。”他一下又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自己脑后,用一种极其无奈的口气说:“这下好了,又白干了”
王鹏的心也揪起来了,虽说这段时间大哥王鲲是赚了点钱,但上次赚到的大部分钱已经托福根叔带回家了,他知道王鲲身边只有一点生活费和刚赚回来的一点本利,全部加起来也就五百多点,刘胖子和他朋友的钱又都作为成本重新都投在新货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