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8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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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众妻妾也都一个个高兴的很,龙舟竞渡之时,就连矜持如公孙兰这样的人也高声的呐喊助威,更别说李欣儿和紫云儿她们了。她们站在台口挥舞手臂为王源加油助威。甚至连秦国夫人和杨玉环也情不自禁的娇呼加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备车备马回府的时候,王源特意来到秦国夫人和杨玉环身边,笑着问道:“夫人和玉环小姐今天玩得可还开心么?”
秦国夫人头上插着一直红色的月季花,虽然以面纱蒙面,但依旧身形婀娜,人如花娇。
“开心的很,好久没出来透气了,今日来此,心情大畅。小妹嗓子都快喊哑了。”秦国夫人道。
王源笑看杨玉环低声道:“是么?嗓子喊哑了,可唱不得曲儿了。今晚我还打算去杏园听听曲儿呢。”
杨玉环脸色绯红,自然知道听曲是假,渡**是真。于是瞥了王源一眼道:“我唱不了,不是还有八姐么?你爱听曲,随时来便是。总之教你满意。”
王源哈哈大笑,他发现即便是杨玉环,现在也不那么矜持了。
……
入夜时分,闹腾了一天的成都百姓们都有些辛劳,所以成都的大街小巷初更时分便已经灯火阑珊。王宅中的众人也早早的吃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王源沐浴之后便去了杏园,在杏园和杨家姐妹一起吃了晚饭后进了秦国夫人的房间,两人正腻在一起情深意浓不可开交之时,忽然房门外婢女绿叶儿不合时宜的隔着门说话了。
“夫人,前宅的黄管家来找王公子禀事呢。”
王源正将秦国夫人搂着怀里,探手在她丰满的胸口慢慢的摸摸捏捏,闻言停止了动作,两人正浓烈的情绪急转直下,感觉甚是僵硬。
“绿叶儿,越发没有规矩了。这么晚了,禀的什么事?还不去回了他。”秦国夫人皱眉道。
“可是夫人,黄管家就在院子门口呢。”绿叶儿也很无奈的道。
秦国夫人皱眉看着王源,王源从她怀里将手抽了出来,皱眉道:“或许是真的有事,我去瞧瞧。三郎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定是回绝不了的事情。”
秦国夫人吁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吧。”
王源摸摸她的脸低声道:“等着我,我一会儿便回来,估计不是什么大事。”
秦国夫人哼了一声嗔道:“谁耐烦等你,我可要睡了。一会儿你去找小妹去吧。”
王源呵呵笑道:“一会儿咱们三个一起便是,今晚总是要叫你们爽贴的。”
秦国夫人轻啐一口道:“呸,你倒是贪心的很。快去吧,莫让你那三郎等急了。我迷瞪一会等着你便是。”
王源俯身在她红唇上吻了一口,起身来整理了衣衫出了房门。绿叶儿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见到王源忙敛裾行礼。
“三郎呢?在哪儿?”王源问道。
“在院门口站着呢。请他进来,他不肯进来。”绿叶儿忙道。
王源点点头,伸手拿了绿叶儿手中的灯笼提着出了门,从杏树之间的小道来到院门前,果见黄三提着灯笼站在门口,正焦急的东张西望。
“哎呀,二郎,可找到你了。找了好几个院子都没找到你,没想到却是在这里。”黄三忙迎上来到。
王源皱眉道:“怎么会找不到我?你去了十二娘那里么?她没告诉你我来这里了?”
黄三咂嘴道:“十二娘只命人告诉我说不知道你去了那里,便关了门。我也不敢多问。只得几位夫人的院子里都跑了一趟。还是兰夫人提点我说可能在杏园,不然我还得跑几处。”
王源翻翻白眼无语,自己来杏园十二娘可是知道的,她这是又醋劲犯了。这女子一不高兴,谁的帐也不买。
“罢了,什么事这大晚上跑进来禀报?明日不能说么?”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颜真卿真的执拗,我说了二郎肯定已经睡了,他偏不肯走,非要我禀报进来,说今晚无论如何要见到二郎。我这不也是没法子么?”黄三无奈的道。
王源愣了愣道:“原来是颜真卿要见我。”
“可不是么?这位颜先生简直是头犟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我也不能丢他在前厅不管,便只能来禀报了。我可不是故意来打搅你,我知道今日一天你也够累的。”黄三絮絮叨叨的道。
王源点头,摆手道:“罢了,你去请他去书房,我这便去见他便是。”
黄三连忙点头答应,提着灯笼匆匆去了。
王源独自往书房走,心里盘算着颜真卿的来意。今天岷江边上的竞渡活动时,颜真卿并未到场。王源抽空问了韦见素,韦见素说他其实去请了颜真卿,可是颜真卿推说头痛不愿前来,韦见素便也只能由他。鉴于颜真卿最近的行为和言论,王源其实也很头痛。王源不愿和颜真卿走到这一步,对于颜真卿,王源其实还是心怀敬意的。这个人的出发点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坚信的理念。理念的不合导致了相处中的不融洽,但其实颜真卿还是个耿直无私的人,王源绝不愿和颜真卿的关系变的势同水火。
实际上颜真卿对王源其实也没什么威胁,虽然这个倔强的人有时候让王源很是挠头,但王源还没有到不能容忍他的地步。王源决定,不管今晚颜真卿来见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兴师问罪,自己该好好的和他谈一谈,最好能争取他在自己身边。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不仅是对自己,而是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敢于直言这一点若加以引导利用,那是极有裨益的。
王源来到书房之中不久,热茶刚刚沏好,便听到外边传来黄三的声音:“颜先生,二郎就在书房,您去见他吧。我命仆役在院门口等着你,晚些你出来时他们会领你出府。”
“好好,多谢了。”颜真卿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源站起身来,缓步来到门口。但见颜真卿的身影出现在了廊下。王源朗声笑道:“颜平章,你来了,快请进来坐,茶都给你沏好了。”
颜真卿没想到王源居然站在门口迎接他,忙停步恭敬的长鞠一礼沉声道:“惫夜来见相国,实在失礼之极,还请相国原宥。”
王源笑着还礼道:“说的什么话?我王源的府邸大门永远朝着颜平章打开,慢说是此刻,便是半夜三更听说你颜平章来见,我也会从被窝爬起来见你。请,请。”
“多谢相国。”颜真卿再次拱手,缓步进了书房之中。
二人对坐案旁而定,王源将茶水移到颜真卿的面前,颜真卿忙半起身致谢。二人再次落座之后,王源微笑着双目炯炯的看着颜真卿不语,等待着颜真卿开口。
颜真卿似乎有些窘迫,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于是移开目光打量着王源宽大的书房和气派的大书案。看见书案上一本翻开的用镇尺镇着的书本,于是咳嗽一声笑问道:“相国这书房中藏书颇丰,虽为我大唐名帅,但依旧不改书生本色呢。忙里偷闲依旧读书不辍,真卿佩服之至。”
王源笑道:“你我本就是读书人,闲暇时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颜平章平日难道不读书了么?”
颜真卿道:“岂敢不读,一日不读书,便如一日不食,身心均有疲乏之感。”
王源点头道:“那就是了,说到底,你我都是文人,没书读可是很难受的一件事。不知颜平章最近在读什么书?”
颜真卿笑道:“说出来不怕相国笑话,我最近在重读《论语》和《荀子》。我知道这都是人人读烂了的书,恐有人都能倒背如流了。然而我敢说,真正读到精髓之中,并且理解其意的怕是没几个。我最近读到一篇论语,心中深有感悟。”
王源微笑道:“哦?哪一篇?”
颜真卿抬头看着王源道:“公冶长篇。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己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告知新令尹,何如?子曰:忠。”
王源一听,顿时心如明镜一般。论语公冶长篇正是孔子忠君思想中的一则。说的是子张问孔子,楚国的子文三次出任令尹,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三次被罢免,也没有丝毫怨恨。孔子给出的评价是,这个人是忠臣。颜真卿提出这一篇来,便是在隐晦的告诉王源,作为一名臣子,应该以子文为榜样,身居要职或者被贬职处罚都不能有怨恨,那才是忠臣的行为。王源隐约猜到了颜真卿的来意了,看来今天他是来给自己上课的。
“恩,还有那些篇目让颜平章深有感悟?”王源微笑问道。
“还有荀子臣道中所言:上忠乎君,下爱百姓而不倦,是功臣也。我最有感悟的是这一段‘事人而不顺者,不疾者也;疾而不顺者,不敬者也;敬而不顺者,不忠者也;忠而不顺者,无功者也;有功而不顺者,无德者也。故无德之为道也,伤疾、堕功、灭苦,故君子不为也。’不知道相国听了这一段有何感想?”颜真卿双目灼灼看着王源道。
王源当然知道颜真卿说的这几句是什么意思。荀子名篇《臣道》几乎是每个人为人臣者都要读的文章。王源当然也读过,只是读了几遍便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这里边的有些论点跟王源的心中的想法相差万里,王源不屑于去理会。而颜真卿点出的这几句也正是王源所不喜的。
特别是‘事人而不顺者……’这一段。大意是:侍奉君主却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为不积极;积极了却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为不恭敬;恭敬了却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为不忠诚;忠诚了却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为没有功绩;有了功绩却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为没有品德。所以,没有品德如果成为一种德行,就会伤害积极、毁掉功绩、掩没苦心,所以君子是不会这样做的。
这段话完全是一种愚忠的表述,一旦君臣不睦,所有的过错都是臣子的,每个为人臣者都要从自身找原因,而非是去指谪君主。这段话对王源而言是荒谬而可笑的。
而颜真卿特别点出这段话来,正是以此告诉王源,王源所作所为违背了臣道,错在他而不是君主,他应该醒悟,应该悔改,否则便是无德之行,不配成为君子云云。
当今世上,敢在王源面前如此露骨的批评抨击的人怕是只有颜真卿一人了,颜真卿确实是个硬骨头倔强认死理的愣头青,今晚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也根本不怕得罪王源了。
颜真卿目不转睛的盯着王源看,他想从王源的脸上看到一丝忏悔和惭愧,他认为自己有义务点醒王源,不能任由王源沿着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制止王源,因为种种迹象表明,王源已经违背了人臣之道。然而,他失望了,王源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甚至连肌肉也没抖动一下,根本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意。
“这一段写的很好,很有气势。可惜却是很愚蠢的一段话。颜平章,不瞒你说,我最近读书也深有所悟。”王源笑着拿起案上那本摊开的书本对着颜真卿扬了扬道。
“愿听相国教诲,相国读的这是《吕氏春秋》?”颜真卿沉声道。
“正是《吕氏春秋》。”王源笑道。
“这本书,不读也罢。吕氏春秋不是一本好书。”颜真卿咂嘴道。
“一本书是好是坏也不是颜平章说了算的,这本书融合儒法二家,包罗万象,深得推崇。怎地到了颜平章口中变成了不是一本好书了?再说,开卷有益,每本书都有可取之处,颜平章不至于一棍子打死吧。颜平章在重温论语,当知圣人也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则其不善者而改之’的话,便是说明事无绝对之理。”王源笑道。
颜真卿无言以对,只咂嘴道:“好吧,是我偏激了。那么相国看这本书有何领悟?”
王源指着书页道:“我刚刚看到《察今》篇,这里有个小故事。我给你赌读一读: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qot;是吾剑之所从坠。&qot;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颜真卿皱眉道:“这个故事人所共知,那个楚国人实在是太愚蠢了。这能说明什么呢?”
王源笑道:“颜平章,这不是愚蠢两个字可以概括的,这是不知变通之行,有时候蠢是蠢,但和固执不知变通可是两回事。有的人抱着老黄历不放,总以自己所见为他人所见,不知天地格局已变,而依旧故步自封,不知进退,这可比愚蠢要严重的多了。同样,这里边还说了个荆人袭宋的故事。荆人想攻打宋国,便命人在澭水标记深浅,意图涉水而攻。然而当进攻的时候,澭水暴涨,荆国人却依旧按之前的标记的深浅渡河,结果可想而知。淹死无数,此战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