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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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睡不到两个时辰便要起床了,他没精力和这位大小姐逗趣了,所以说话丝毫没有任何的客气。
高墨颜没料到王源忽然这么毒舌的攻击自己,偏偏自己又无法反驳。一怔之下,终于跺脚掩面,哭着跑出了门。
李欣儿刚刚来到门口,见高墨颜捂着脸跑了,叫了两声没反应,忙命人跟着去伺候。别大半夜的气跑出了门。进了屋问王源道:“怎么了?把人家弄的哭的跑了。”
王源满脸倦容道:“水烧好了么?我要洗个澡睡觉,累的骨头都散了。”
李欣儿忙道:“好了,我去给你搓搓背。”
第六七三章 上殿()
清晨的钟鼓之声在长安城头轰鸣,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飞鸟,惊扰了长安城中百姓们的美梦。百姓们已经喜欢了晨钟暮鼓之声,木然的起身来洗漱,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兴庆宫龙池西北的南熏殿前,大唐的文武百官却早已经聚集在殿前,在微明的天光之中,等待大殿正门的的开启的同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嗡嗡谈笑。
“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剑南节度使王源到!”随着宫中内侍一声清脆的叫喊,众官员顿时静了下来,将目光转向南熏殿前方的御道上。
但见牌楼拐弯之处,两匹骏马踏着轻快的蹄声出现在众人视线前,正是王源和高仙芝到了。本来宫中是不准骑马坐轿的,但这一回玄宗特许了两人骑马入宫以示荣耀。本来宫中也是不准带着武器装备的,但这一回玄宗同样特许了两人ding盔戴甲配着武器进宫。这都是无上的荣耀和恩宠,只有在玄宗心目中最得宠的有功之臣才有这样的待遇。
所有人都看着策马缓缓而至的两人,不少人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大唐双壁的名头已经在大唐上下流传,亲眼看到这两人全副武装并辔而来,顿时便觉得这个名号是多么的贴切。两位节度使都面目英俊,当真是人如俊杰马如龙,威风堂堂。
高仙芝还是穿着他的黑色盔甲,磨损的甲胄上闪着黯淡的光泽,一副破旧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却比新盔甲还要合身且让人瞩目。猩红的长披风倒是新的,像是黑夜中的一团火在众人的眼前燃烧。反观王源则显得浮夸了许多,一身金黄色的明光铠看起来便造价不菲,黑色的长披风在身后飘动,同样是威风凛凛,但却带了几分作秀的感觉。
不过比这盔甲更让人瞩目的是明光铠上的几道痕迹,识货的都知道,那是战场上的刀枪留在盔甲上的痕迹。战甲虽浮夸,但这伤痕却真实的记录了这副战甲和他的主人在战场上是如何浴血而战的。这一道道刀剑之痕才是这副盔甲和他的主人真正的骄傲之处。
两骑来到殿前广场,王源和高仙芝翻身下马并肩走向百官。一干官员纷纷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或真心或违心的微笑,口中说着赞颂之语。今日这个朝会便是专门为了这两人而召开,这两人才是主角,所有人都明白这一diǎn。
杨国忠满脸喜色迎上前来,见礼已毕,挺着胸膛带着两人往大殿的台阶上走。一副这两人都是我杨国忠的人的架势。王源抬头看着台阶上,他看到了坐在大殿门口左侧一张抬椅上的李林甫。李林甫形容消瘦,看来确实是身体有病,比之大半年前王源见到他的时候更显得苍老。
“李相国,王源有礼了。”王源拱手道。
李林甫看似眯着眼在昏昏欲睡,身边的一名中年官员轻声提醒着李林甫道:“相国,王节度使给您见你呢。”
李林甫身子震了一下,睁开眼睛来,双目中精光一闪而没。从这眼神中的光芒,王源便知道,李林甫的病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起码三年五载是死不了的。眼神中的精神便是人的精力,双目如此精光爆射,说明他的生命力还很顽强,可不会像他的政敌所希望的那样,一病便完蛋了。
“哎哟,这不是我大唐的大功臣王源王节度使么?老夫失礼,老夫失礼。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扶我起身。”李林甫挣扎着要从抬椅上坐起身来。他身边的中年汉子忙摆手命抬着躺椅的仆役上前扶李林甫起身。
王源忙上前伸手道:“不用不用,相国不必起身。相国身子有恙,坐着歇息便好。”
李林甫也只是做做样子,闻言停止挣扎,拱手道:“感谢王节度使体谅,老朽这把老骨头病怏怏的,偏偏又不去见阎王,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老朽自己都觉得烦了。哎,本相老了,要入土了,今后大唐社稷便靠你们支撑了。”
王源呵呵笑道:“相国说那里话来。相国虽抱恙,但我看相国气色甚好,也许过几日便会痊愈了。谈什么见阎王,相国去了,阎王也不敢收啊。”
“呵呵呵,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李林甫也呵呵笑了起来。
高仙芝也上前给李林甫行礼,李林甫赞道:“高节度使久在安西,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这一次又为大唐立下大功,真乃我大唐良将。这一次陛下定会重重的嘉奖于你,高将军要不忘圣恩,再接再厉才是。”
高仙芝diǎn头道:“卑职当然会尽心竭力,相国也要保重身体为好。”
李林甫微笑diǎn头道:“多谢高将军。对了,本相正想问问西域诸国的动态,以便朝廷调整对西域的政策,这方面高将军最是清楚,稍后有暇,可否跟老夫说说?”
高仙芝迟疑了片刻,diǎn头道:“卑职义不容辞,相国随叫随到。”
李林甫满意的diǎndiǎn头。一旁站着的杨国忠已经面色难看之极,李林甫这明显是要拉拢高仙芝了。朝廷那里有什么对西域诸国的新政策的调整?身为政事堂二把手的杨国忠自然知道这都是借口,李林甫不过是要和高仙芝独处,拉近关系罢了。
和杨国忠不同,一旁的王源察言观色倒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很明显高仙芝和李林甫之间的关系一般,从对话和态度上就能察觉,客气的有些过了分。官员之间客气便是无交集的代名词,高仙芝显然在此之前并不受朝中势力的待见。至于李林甫这么明显的要拉拢高仙芝,王源却并不太担心。高仙芝若是能被拉拢,那他也不是高仙芝了。这个人之所以是高仙芝,正是因为他**于自己,不受任何人的支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子殿下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个礼?”杨国忠轻声在王源耳边道。
王源心里咯噔一下,抬眼朝台阶下看去。但见几名内侍簇拥着面色苍白的太子李亨正拾阶而上。王源的目光一下子便和李亨冷冽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与此同时,王源还感受到一道凶狠的目光从李亨身边射来。转头看时,那正是一身紫色宦官服,面容丑陋冷峻的李辅国。
李亨走到殿前平台上,目光从王源身上掠过,径自走向了大殿右首的石栏处。王源脸上挂上了笑意,快步走去,拱手行礼道:“王源见过太子殿下。”
李亨恍若未闻,凭栏远眺前方不知何处。一旁的李辅国见王源身后无人,低声冷笑道:“王源,你还有脸来见太子。”
王源微笑道:“李内侍,此话怎讲?”
“哼,你是不想活了,敢耍弄太子殿下。回头再
找你算账。”李辅国恶狠狠的道。
王源摊手道:“李内侍,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何时耍弄太子殿下了?”
“现在不跟你啰嗦,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想弄得尽人皆知便在这里纠缠吧。稍后下了朝之后,少阳院的门开着,你想解释便自己去,不想解释便也随你。”李辅国冷冷的抛下两句话径自走开,留下王源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
王源当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情形是他早就想到过的。但现在看来,太子和李辅国显然已经认定自己是耍弄他们了,一会儿如何解释,倒是个头疼的问题。王源当然还不想激怒太子,虽然料定太子绝不会将自己是罗衣门的身份抖落出来,但是又何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殿下,稍后王源自当去拜见。”王源朝着李亨冷漠的背影拱了拱手,径自回头离开。
杨国忠迎上前来,皱眉低声道:“怎么了?怎么好像太子殿下没搭理你的样子。你怎么得罪他了?”
王源笑道:“你问我,我问谁?要不左相替我去问问,今天太子殿下怎么不开心?”
杨国忠撇嘴道:“我去问?你想的倒美。”
说话声中,南熏殿厚重的大门发出咔咔的声响来,那是里边的门栓被抽离的声音。台阶上的群臣立刻停止了喧闹,自动来到台阶上排好队伍,文武两排,各有序列。
但见嘎吱嘎吱的刺耳的声音想过,三四名宫中内侍齐心协力将一扇宫门推开,将已经巨烛高烧,亮如白昼的大殿中的情景露出了一半来。不久后另一扇大门也被推开,职事官高声的提醒之下,文武百官陆续移动,鱼贯入殿。
第六七四章 殿上()
南熏殿虽非上朝正殿,但久在兴庆宫居住的玄宗已经将这里当成了上朝的大殿,故而殿中的布置同金殿无异。两排高大的朱色廊柱上,盘龙舞爪,气势恢宏。宝座上空无一人,两名婢女交叉打着羽扇静静而立,就像玉屏上的画中人一般。
文武百官次第按部就班,百余人站在殿内却鸦雀无声,静静等候玄宗的到来。
终于,侧首帘幕外,一声高亢的叫喊声响起,然后有人卷起了珠帘垂幕,玄宗昂首阔步从侧首而出,迈步走上宝座的台阶。他身后跟着身材高大的高力士,几名捧着锦盒的内侍以及十几名禁军带刀侍卫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分别来到宝座两侧站立不动。
“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官匍匐于地,高声跪拜。坐在抬椅上的李林甫也挣扎着趴在椅子扶手上行礼。
玄宗消瘦苍白的面庞上露出笑意来。看着殿下一个个低下的头颅,玄宗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虽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但每一次见到群臣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玄宗还是和第一次登基临朝时一样的激动。
“平身平身,都起来吧。”玄宗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宝座上。一名内侍轻轻弓身,将冒着青烟烧着醒神香片的小铜炉摆在龙案一角。
群臣纷纷起身,随后响起一片整理衣冠之声。
玄宗微笑扫视全场,开口道:“诸位,今日上朝别无他事,是为了两位凯旋而归的大将抵京。故而朕想让他们在你们面前露露脸,同时接受朕的嘉奖。”
众人的目光落在王源和高仙芝身上,所有人其实都知道今日上朝所为何事,倒也不用玄宗说明。陛下能为这两人上朝,也确实是恩宠备至,要知道,陛下近三个月来只上朝了数次而已。
“去岁,吐蕃国同我大唐在石堡城爆发大战,吐蕃宵小侥幸小胜一场,气焰嚣张之极,竟然多方炫耀,侮辱我上国之威。故而朕决定派三路大军讨伐吐蕃,惩罚他们对我大唐的不敬。现在九个月过去了,吐蕃宵小得到了惩罚,割地赔款岁岁上供,此事大快人心。经此一事,周边宵小之国,应能感受我天国之威,怕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了吧。哈哈哈。”玄宗高声笑道。
“陛下天纵之君,前无古人后无追者。我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已经强盛冠绝当世,宇内无处其右者。这些宵小之国,一时得小利便狂傲自恃不知天高地厚,陛下这一回让天下人都清醒了些,明白我大唐天威凛然不可犯的道理。”杨国忠出列高声道。
玄宗笑道:“国忠说的好,我大唐天威凛然不可犯。这一次算他们运气,本来朕可是打算彻底的灭了他们的。但时机未到而已。今后这些宵小之国再有冒犯,定斩草除根灭国以惩,再无今日的好运了。”
群臣连连diǎn头,几位老臣出列发言,言皆歌功颂德之事,说尽君王圣明之理。王源听的昏昏欲睡,本来就睡的晚,起的早。站在殿上都有些犯困。这些歌功颂德之事翻来覆去的听就像是在耳边数羊一般,差diǎn让王源睡着了。
高仙芝昨晚睡的很好,精神好的很,见王源有些萎靡,忙伸手拉了一下王源。王源微笑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要担心,我只是眯瞪一会儿,借你肩膀靠一靠。”
高仙芝还没答话,王源的身子已经歪斜了过来,高仙芝忙腿上用力撑住,心中叫苦不迭。
事实证明,王源忙里偷闲的打盹是英明的。十几名老臣纷纷就此事上前奏议,说的话大同小异,就像嚼过的甘蔗渣一样的索然无味。最后就连高仙芝也皱紧了眉头大气哈切来。下边百官打瞌睡打阿欠的不知多少,个个瘟头瘟脑的犯困。
终于,玄宗似乎也受不了这些老生常谈了,摆手打断一名老臣的奏议笑道:“诸位看来都为这次大胜欢欣鼓舞,朕甚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