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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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堆,既是自己喜欢,也是要作为带回成都送给众姐妹的礼物。
一个时辰后,马车满满当当塞满了商品,阿萝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停下了采购的脚步,用丝帕擦着脸上的香汗,叉腰站在街道中叹道:“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啊,好多东西想买呢,怎么办啊?”
王源苦笑道:“在西市你十天半个月也买不完你想买的东西,先歇息一会儿,反正要在京城停留几日,你喜欢的话可以天天来买,何必急着一天便逛完。”
阿萝嫣然笑道:“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见到好看的好玩的我便想买。”
王源呵呵笑道:“贪心便贪心,那又如何?走,咱们去歇息一会儿,那边是胡姬酒肆一条街,咱们进去消遣消遣。”
阿萝点头答应,两人缓步来到西市东北的胡姬酒肆一条街上,这里清静了许多,街上走得也都是些衣冠楚楚之人,穿着华贵长衫摇着折扇的公子哥儿,大腹便便腰挂金囊的富商文士、骑着白马呼朋唤友的翩翩少年郎们,都在这午后的秋阳之下来到这胡姬酒肆之地,各自进入心仪的酒肆混迹消磨闲暇的午后时光。
街道两旁的酒肆内,身着红裙头戴花帽身材修长苗条的胡姬们如燕子般的轻盈来去,伴随着咚咚的有节奏的羌鼓之声,感觉她们的一举一动便如同在舞蹈一般。
王源随便找一家挑着白色酒帘的酒肆门前一指道:“就这一家,进去喝些酒,歇息一会儿。”
阿萝微笑道:“看起来这里你常来嘛。你们这些男子最喜欢便是来这些地方消遣什么?”
王源忙道:“你可莫想歪了,这里是胡姬酒肆,只是喝酒听曲观胡姬之舞。这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地方,你想说的是平康坊的春馆是。”
阿萝道:“我可不懂什么春馆秋馆。”
王源道:“放心,酒肆是消遣之地,否则我怎会带你进去?再说了,我可对你发誓,胡姬酒肆我一次都没进来消遣过,虽然这是我一直以来很想做的一件事。当年我和三郎从此经过的时候,我曾告诉三郎说,有朝一日带着三郎逛遍这西市的胡姬酒肆。三郎当时还说我是在做梦。今日你先陪我完成这个心愿,咱们进去逛一逛。”
阿萝笑着答应。王源拉着阿萝的手进了酒肆之中,酒肆之中来了男客并不奇怪,但男人带着女人来逛倒是头一回,顿时引来酒肆内几名客人的诧异目光。
王源找了个位置坐下,当垆的胡姬袅袅婷婷而来,带着奇怪的口音笑道:“两位喝什么酒?”
王源笑道:“这里都有些什么酒?”
那胡姬蓝色的眼睛蒲扇数下,笑道:“你是第一次来么?进我胡姬酒肆,居然不知胡姬酒肆之中有什么酒?所有的胡姬酒肆只卖三种酒,一种是高昌‘葡萄酒’,一种是波斯国的‘三勒浆’,另一种是乌戈山离的‘龙膏酒’。你们要哪一种呢?”
王源笑道:“各来一壶,都尝一尝。”
那胡姬面露微笑道:“这么喝的倒是头一回见。”
阿萝见那胡姬对着王源眉目传情,心中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那胡姬根本不在意阿萝的表情,依旧笑盈盈的道:“要哪一位胡姬来陪酒呢?论酒量是洛西亚,论歌喉是碧昂斯,论舞姿便是洛丽塔了。客人喜欢哪一样,便可叫谁来陪着。”
王源很是意外,没料到胡姬酒肆之中竟然已经开放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可以点胡姬单独陪同,这和后世的某些ktv的包房中的做派倒有些类似。王源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些胡姬酒肆的认知,也许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这种搞法,岂非一定会滋生皮肉交易么?
王源看了一眼阿萝,有些后悔自己没弄清情况便将阿萝带进来了,这不是给阿萝添堵么?阿萝果然嗔怪的看着王源。
王源低声道:“莫生气,我说了只是第一次来,我一个陪同的都不会要的。”
阿萝哼了一声道:“干什么不要?三个都要。什么洛西亚碧昂斯洛丽塔,全部叫来,陪着我家老爷喝酒唱歌跳舞。”
那胡姬一愣道:“什么,三个都要?”
阿萝道:“没听明白么?全叫来。”
那胡姬连忙点头,转身去柜上一阵鸟语,片刻后从柜台后方的小帘内鱼贯而出三名身着长裙的胡姬来,在那当垆的胡姬带领之下来到王源座前。三名胡姬都是金发碧眼身材高挑,浑身上下透露出野性的魅力,分别上前给王源和阿萝行礼。阿萝指挥着三名胡姬,一个斟酒陪酒,一个展开歌喉,另一个拿着手鼓翩翩起舞。
酒是好酒,歌是好歌,舞是好舞。悠扬的异域歌声,飞旋的血色罗裙,纤细白皙露出肚脐的腰肢,飞舞的金发,曼妙勾魂的眼神。胡姬酒肆中的情景名不虚传。
但此刻的王源哪有心思欣赏,当着阿萝的面王源只能正襟危坐,那里有半点乐趣可言。自己完全犯了个错误,这种场合依旧是风月之所,太白诗中所言:‘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这样的情形虽不是虚构,但那样的场景只适合单身多金的白马少年郎,而非是带着爱妾前来的自己。
王源只得一杯杯的喝酒,好在葡萄美酒甜腻可口,三勒浆醇厚绵长,龙膏酒清新淡雅,倒也不枉来酒肆中一趟。
不知过了多久,三只酒壶都空了大半,跳舞的胡姬也发出微微的喘息声来,额头上也能看到亮晶晶的汗珠时,猛然间酒肆门廊上一阵脚步声嘈杂的响动。王源放下酒杯诧异看去,但见一名身着宫中内侍服饰的中年人在酒肆门前露了个头,在酒肆中逡巡一圈,当看到王源和阿萝两人后,那内侍顿时满脸堆笑快步朝王源走来。又一阵脚步杂沓之声传来,谭平和数名亲卫从酒肆门外飞身闯入,踏上桌案飞身跃过那内侍的身前,拦着那内侍的去路。
酒肆内一
一阵骚动,羌鼓声戛然而止,跳舞唱歌的胡姬都吓得停了下来,呆呆看着这一切。几名客人更是吓得躲在角落里发抖。惊慌之际,几只酒盅酒壶落地,银色的锡壶落在地板上发出‘哐当当’之声,喷香的美酒从壶嘴中肆意流在地板上,污了地上的红色毡毯。
“敢问,是王节度使么?”那内侍被几名亲卫阻挡着,但却面带笑容的隔着内侍朝王源行礼。
王源缓缓的站起身来,将杯中酒喝干,沉声道:“尊驾是?”
“小人是太子宫中的李德海,跟着李公公办事的。小人找王节度使找了一上午了。可终于找到您了。”那内侍喜道。
王源皱眉道:“哦?有何贵干?”
“太子殿下着小人来请王节度使进宫见他呢。还有南诏国的国主也等着见他的妹妹呢。所以命小人来请王节度使,请王节度使带着尊夫人洱海公主随小人一起进宫见太子。”内侍连忙道。
王源看了一眼一旁缓缓起身的阿萝,微笑道:“我说的没错,你阿兄主动来找你了。”
阿萝连声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去见阿兄。”
王源笑道:“酒还没喝完呢。都是好酒呢。”
阿萝跺脚道:“还喝什么酒,好,下次我准许你单独前来喝酒便是,可满意了?我知道你已经嫌我碍手碍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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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三章 证明()
大明宫中,王源和阿萝并没有被带到西少阳院中。而是与那座晦暗低调的西少阳院擦肩而过直接往东来到了波光潋滟的太液池旁。
“太子殿下和南诏国主阁罗凤在湖心太液亭中,请王节度使和夫人上船前往。”东宫内侍李德海解释着不去少阳院中拜见太子的原因。
王源倒也无所谓,西少阳院给人一种阴沉压抑的感觉,王源宁愿不要去那里见太子。但实际上王源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在少阳院之外见自己,其实也是为了有所避嫌。自己边镇节度使的身份不仅是朝臣需要避讳私下的秘密接见,连太子李亨也不得不有所避讳。虽然在屋里和屋外见面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不同,但这形式也很重要,一个是密室私语一个是大堂广众之下的见面,还是区别甚大的。
小船靠近湖心岛的一侧,王源已经能看到坐在湖心亭上层的两个人影。金冠玉带的便是太子李亨,另一位身形挺拔的则是阁罗凤了。
“妹夫,妹子。”阁罗凤站在亭台上往下招手,显然见到王源和阿萝很是高兴。
王源遥遥拱手微笑,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依旧能感受到阁罗凤身边的太子殿下淡淡的笑容中透露出的丝丝阴郁。
上了栈桥之后,沿着几块青石台阶走了十来步便到了太液亭下,王源拾阶而上,前方亭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李辅国见过王节度使。”
王源抬头看去,但见李辅国正在亭口正居高临下朝自己躬身行礼,王源身旁的阿萝发出惊吓的声音,王源忙回头望去,阿萝红着脸摇了摇头。
王源不明就里,三步两步上了亭中,抱拳向李辅国还礼道:“李内侍好,咱们又见面了。”
李辅国微笑道:“是啊,时隔数月,咱们又见面了。这一位便是洱海公主,万分抱歉,咱家面貌丑陋,吓着公主了。”
王源这才明白阿萝为何发出惊吓之声,原来是看到了李辅国居高临下的那张丑脸。李辅国的真容确实很丑,坑坑洼洼的一张扭曲的面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也是吓了一跳的。
阿萝福了一福算是表示歉意,李辅国微笑道:“上二楼,太子殿下和阁罗凤国主都在上面呢。”
话音刚落,湖心亭的二楼楼梯口,阁罗凤已经探头再叫了:“妹子,妹夫,快上来说话。”
王源和阿萝忙三步两步上了太液亭二楼,阁罗凤满脸笑容见面就是一个熊抱,哈哈笑道:“可见到你了,昨日听到你来京城的消息,我便要去见你们,太子殿下说你回京一定有很多事情忙,所以昨日便没打搅你。”
王源笑道:“多谢国主牵挂。”
一旁的阿萝轻轻叫了一声:“阿兄。”
阁罗凤放来王源,见阿萝满眼含泪站在一旁,忙伸手拉着阿萝的胳膊笑道:“妹子,想死阿兄啦。虽分别才两月不到,阿兄身边没了你便像是少了许多东西一般。妹子,你出落的更漂亮啦,便宜王源了,我南诏最美的彩孔雀被他得了。跟阿兄说,王源对你好么?倘若欺负你,你告诉阿兄,阿兄定不饶他。”
阿萝破涕嗔道:“阿兄,说什么呢,二郎待我很好。”
阁罗凤笑道:“那就好,我治不了他,太子殿下可治得了他,哈哈哈。”
太子李亨呵呵跟着笑了两声。王源这才意识到还没拜见太子,于是拉着阿萝给李亨行礼。李亨摆手道:“不用多礼,落座落座。”
一番闹腾之后,这才落座平静下来,王源的目光落到了石桌上的一盘未下完的围棋上。原来李亨和阁罗凤刚刚正在对弈。
“太子殿下和国主好雅兴,原来是在对弈黑白子。我却不知道国主还会下围棋呢。”王源笑道。
阁罗凤摆手笑道:“我那也叫会下棋么?才学会没几天,陪着太子殿下解闷罢了。”
李亨笑道:“国主不要过谦,国主聪明的很,才几天便已经棋力飞涨了。这几日教了国主弹琴下棋画画写诗,国主无一不精进的很,果然非同常人。”
阁罗凤哈哈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羞臊死我么?罢了罢了,我和妹子去亭子下边说会话。妹子,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来,咱们去下边说话去。”
阿萝应了一声,看向王源,王源微笑点头。阁罗凤拉着阿萝的手下了亭子去,躲到湖边的栈道旁叙离别之情去了。当亭中只剩下王源和太子李亨以及站在一旁的李辅国时,气氛瞬间变得沉默而凝重起来。
李亨缓缓起身,负手站在栏杆旁看着下边的太液池的碧波,半晌后终于开口道:“王源,没想到你如今已经是剑南节度使了,本太子上次于你见面时,你还只是翰林院的学士。谁能想到你竟有今日。”
王源忙起身拱手道:“微臣惭愧,皇恩浩荡如此,微臣无以为报。”
李亨呵呵笑道:“皇恩浩荡么?我看你不用感激皇恩浩荡,倒是要感谢杨国忠的恩情浩荡。”
王源一愣道:“卑职只感陛下之恩,与他人无干。”
李亨哼了一声道:“我看未必,你怕是已经对杨国忠感恩戴德了,已经忘了你的身份了。你的种种作为让本太子对你极为失望,王源,本太子还能相信你么?你告诉我,我还可以信任你么?”
李亨转身过来,目光如电看着王源。
王源忙道:“殿下,微臣不知何事引起太子殿下之怒,微臣一直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