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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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初刻,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夜空,兰心蕙成功分娩,王源的第一个孩儿终于降临人世。王源在院子外边听到这响亮的啼哭之声,激动的手足无措,打着趔趄便往院子里冲。迎面碰到飞奔而来的大妹黄英,大妹口中叫道:“王家阿兄,生啦生啦。可是是个……”
王源摆手道:“我自己去瞧。”
说罢冲上廊下几步便进了屋子里。屋里李欣儿青云儿紫云儿等站在床边探视,一个粉嘟嘟的孩儿被产婆抱在手里,正在用温水擦拭她的身子。
王源兴奋的大叫冲上去,盯着那初生的孩儿。产婆叹了口气,惴惴不安的对王源道:“大老爷,大小平安,留……还是不留。”
王源口中道谢,也没明白什么叫留还是不留的意思,只将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那个挣扎扭动哇哇哭叫的孩儿,心中温柔无限。
两世为人,王源这还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骨肉。后世虽然已经是人近中年,但却还是个单身汉,没结婚也就无从谈起生孩子的事情。在这里年仅十九岁便有了孩儿,王源既觉得不可思议,有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二郎,是位女娃。”李欣儿站在一旁低声道。
王源恍若未觉,伸手抚摸婴儿粉嫩的皮肤,脸上笑的像朵花。
“二郎,是个女娃儿。”李欣儿又低低的说了一句。
王源这才觉得房里的气氛不对,几名妻妾都没来道贺,再看床上,精疲力竭的兰心蕙正在流眼泪。
“怎么了?”王源奇怪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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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去握着兰心蕙的手道:“辛苦你了,孩儿生下来了,我当爹了,你哭什么?高兴么?”
兰心蕙微微点头,眼泪却一直的流:“二郎,对不住,没能给你生个男儿,只……只是个女儿。”
王源终于明白了房里的气氛沉闷和兰心蕙流泪的原因,不仅哈哈笑道:“你们就为了这个不开心么?生个女儿好的很啊,你们不都是女子么?为何还认为生个女子不好?瞧,多可爱的小姑娘,将来必是个倾国倾城的人物,我很喜欢。”
李欣儿道:“二郎并不失望?”
王源哈哈笑道:“失望什么?高兴的很呢。男孩女孩都是我王源的骨肉,有什么好失望的。各位,你们都当娘了,难道不开心么?为了咱这位千金大小姐,我还要大摆筵席热闹一番呢。”
李欣儿青云儿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二郎并不在乎头胎是个女娃儿。大唐的民间有种陋习,大户人家第一胎一定要生男孩,这预示着人丁兴旺。很多人家因为头胎是女孩,不惜将初生的女娃溺死,免得影响子嗣。兰心蕙产前请了算卦的预测过是男孩,现在生下个女孩,心中既是担心又是失望,所以才痛苦不已。但其实王源既不懂这些陋习,也没有男女之念,所以倒是白担心了一场。
“二郎,你真不怪奴么?”兰心蕙怔怔的看着王源,生恐王源说的是反话。
王源握着她手,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道:“怪什么怪?我不知多开心呢。咱们有孩儿了,你当娘了,开心么?”
兰心蕙长舒一口气,点头道:“开心,开心的不得了。”
那接生的产婆也很是高兴,在她手里不知接生过多少孩儿出世,但也不知溺死过多少女娃儿。大户人家通常第一胎生了女娃儿主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吩咐溺毙。接生婆本以为今日又要造一孽,没想到节度使大老爷却根本不在乎,倒也长舒了一口气。
“房里血气重,请老爷和夫人们暂时移步,也让产妇静养,免得落下月子病。这里还要收拾一番,孩儿洗干净包了襁褓之后,老爷和夫人们可以进来探望。”接生婆赔笑道,作为产婆,没能接生个男孩出来,她也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般。
众人出了房来,王源站在廊下呵呵而笑,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月余时间,总算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了。女儿的出世希望能让自己有个好的转折。
“我去书房翻翻书,给孩儿取个好名字,十二娘,这里辛苦你照应了。一会儿我再来瞧瞧。”王源笑眯眯的大步离去。
李欣儿等女站在廊下面面相觑。李欣儿皱眉问青云儿道:“青儿妹子,你觉得二郎是真的高兴么?”
青云儿想了想道:“应该是真的,二郎是个豁达的人,他没必要装作高兴。”
“二郎当然是真的高兴,我没觉得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好疑惑的。我不明白,生了女孩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阿萝公主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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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儿看了阿萝一眼道:“你是南诏女子,自然不知道我大唐人的心思,罢了,不提此事了,总之二郎开心就好,咱们家也算是添人进口了。但你们可要听好了,无论你们几个谁怀上了,最好给我生个男孩出来。不然这女娃儿罪过可大了。”
众女面色微红,沉默不语。
王源给初生的大女儿起名舜华,取自《诗经。郑风》
》中‘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之句。王源想着,将来再有个女儿可以起名舜英,倒也不必绞尽脑汁了。
数日之后,王家众人才真正相信王源是真的不在乎头胎生了个千金这回事儿。因为王源有事没事便抱着这个千金大小姐逗乐,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众人也逐渐的放下了这个心思。只是不知何故,兰心蕙生产之后身子一直很难恢复,不知是当时得知生了个女孩过于惊吓的缘故,还是因为生产时失血过多,导致身子衰弱,总之一直病怏怏的样子,让人心焦。
八月初的一天,王源午睡起来,去逗了会大小姐乐子,陪兰心蕙说了一会儿话,便来到前厅准备去节度使衙门坐堂。正换衣准备马匹之际,一名亲卫来到王源面前行礼。
“小人孙小山见过大帅。”
王源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整理着衣服和帽子。
那亲卫犹豫了一下,站在面前并不离开,王源有些奇怪,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有事么?”
那亲卫拱手道:“大帅不认识小人了么小人的父亲是在雅州陪着大帅进沙漠的向导。”
王源想起来了,原来这孙小山是雅州那位老向导的儿子,当时答应了老向导让他的儿子进自己的亲卫营,现在看来,赵青或者谭平已经将此事办妥了,王源倒也没有多加过问此事。
“哦,原来你便是那老丈的小儿子,进了亲卫营了?很好很好,几时参军的?”
“禀大帅,就在一个月前。赵青将军亲自安排我为大帅贴身亲卫的。小人感谢大帅提携之恩。”
王源摆手道:“不用谢,答应你爹的事情,本就要办。好好当差,不要偷懒,不要给你爹抹黑。”
孙小山忙道:“大帅放心,小人绝不会偷懒,一定当好差事。”
王源点头道:“很好,去拉马来,要去衙门了。”
孙小山犹豫着并不挪步,王源皱眉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孙小山咂嘴道:“小人唐突,确实有件事禀报大帅,就是……就是……小人的父母从雅州来成都了,想要见见大帅。”
王源一愣道:“你爹娘来了?在何处?”
孙小山道:“早晨便来了,一直在府门外,未得大帅许可,小人不敢去见他们。”
王源呵呵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叫你爹娘进府来,喝杯茶叙叙旧也是好的。快去快去。”
孙小山喜笑颜开,忙答应一声,飞快的出门去了。
(本章完)
第五三八章 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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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老向导夫妇二人在张小山的引领之下进了王宅。王源站在厅前台阶上笑眯眯的拱手相迎,笑道:“老丈,咱们又见面了。”
老向导拉着身边的老妇人跪在台阶下磕头,王源忙上前扶起他们。
“大帅可好?当真是贵人气度,还是这般俊朗气派。”老向导挑着大指道。
王源呵呵而笑,引着两人进了前厅,命仆役上茶水来给两位老人家解渴,又让一名婢女拿着扇子给两人打扇扇风。老向导那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连连摆手道:“扇子给我们自己扇风便是,那里敢劳动大帅府上的好姑娘。”
王源笑道:“不妨事的,大热天的。”
老向导执意不肯,王源只得命婢女将扇子交给老向导夫妇,让他们自己扇风解暑。
“老丈从雅州来,是来看望儿子的吧。张小山在我帐下当差,老丈便放心就是。只要他好好的当差,我不会亏待于他。”王源笑道。
老向导闻言忙欠身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道:“大帅说哪里话。小山在大帅帐下,老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山当兵才一个月,便已经被安排在大帅帐下当贴身亲卫,这已经是大帅莫大的开恩了。小山但有不是之处,大帅只管教训,要是干了违背军法的事,大帅砍了他的头也是应该的。”
王源点头笑道:“老丈明理之人,我知道了。”
老向导笑道:“其实我和老婆子来成都并不不是来看小山的,我和老婆子昨天清早从雅州动身,一天一夜时间才赶到成都来。早晨进城,打听到了大帅的府邸,便一直在门外等着,不敢求见。中午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山进府来,这才现身让小山通禀一声。我夫妇来,却是专门来见大帅的。”
王源笑道:“你们来见我,直接向门房通禀便是,在门外又待了半日,这不是辛苦的很。”
“请门房的小哥通禀了,但是……呵呵……总之是见到大帅了。”老向导道。
王源心知肚明,定是门房的仆役不搭理这两个衣着破烂的老夫妻了,两人提着个破篮子,搞不好被他们当做是要饭的。此事倒也不必去教训他们,朱门大户的奴婢们本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狗仗人势那也是寻常之事。自己现如今也是豪门大户,门房的看门人这般做派也属寻常。
“老丈特意来见我,应该是有事要说吧。”王源点头道。
老向导笑着点头道:“无事自然不敢来耽误大帅的时间,大帅是何等样人,日理万机之事,若是个个百姓都来打搅,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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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不干公务了?呵呵,老汉我是听说了一件事情,这才特意来见大帅的。”
王源道:“什么事啊。”
“那还是五日前,我家老婆子身子不适,我便带着老婆子去雅州城的仁善堂看郎中。仁善堂的张郎中一直收购我们从沙漠中抓到的沙蝎和沙蛇做药材,所以倒也认识,说得上几句话。可是那一天张郎中不在雅州,抓药的小伙计说,张郎中被请到成都给大帅家里人看病来了。我一听,这可了不得。成都的大帅可不就是大帅您么?当下我便细问了一番,得知大帅喜得千金的事情,也知道了大帅的如夫人产后身子虚弱,一直未得恢复的消息,可把我和老婆子急坏了……”
王源愕然,兰心蕙身子产后虚弱一直不见好转的消息居然都传到雅州了,这可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倒也不难理解,为了给兰心蕙治疗,确实从成都各医馆以及周边的州府请了有名的郎中来给兰心蕙诊治。这件事也是自己亲口吩咐的。却不料连这一对老夫妻都听说了。
王源其实不知,在剑南,身为剑南节度使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这年头和后世没什么两样,茶馆酒肆之中八卦话题最是红火,更别说是节度使家的八卦了。就算没有去雅州请郎中,王节度使家的事情也会在几天内便传到雅州,这便是八卦小道消息的威力,比大喇叭喊还要奏效。
老丈继续道:“我和老婆子一想,这事儿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生孩子后身子虚弱的,血气亏空的事情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这老婆子生了六个儿女,年轻时壮的像头牛,但生小山的时候还不是卧床数月,还落下了病根儿。时常身子发寒,腰酸背痛的。下雨天下雪天身上都痛的要命。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儿满了月便无法根治了,那可不是小事。”
王源喜道:“莫非老丈有治这月子病的办法?”
老丈喜滋滋道:“只能说大帅有福气,老婆子,把那东西给大帅瞧瞧。”
老妇人答应一声,将脚边的竹篮拎起来放在桌上,缓缓揭开篮子上覆盖的破布。王源定睛朝里边一瞧,吓得一个激灵。但见那篮子里摆着一只破瓦罐,罐子里一只通体乌黑体型硕大的大蝎子正举着两只大钳子耀武扬威。一根乌黑发亮的蝎尾高高举起,尾尖上的毒刺长约寸许。浑身上下散布着让人恐怖的感觉。
“这……这是什么蝎子?怎地这般硕大?”王源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