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落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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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既笼统又清晰。
“那何为国本?”
“自然是民为国本,本固邦宁。”这个谁都知道吧,我说出来也不会很奇怪。
但看众人的反应可就不是这样了,汗!
“那依你之见,如何安民?”
“我一个黄口小儿,就算说的再好也只是童语罢了,承翁何必问得如此细致。”我微愠,再回答下去怕自己就会麻烦缠身了。
“晗曦此言差矣,正因为是年少轻狂,才会见解独特。”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源,令顺民心。”这是史记中,记载管仲治理国家时说的话。
“哈哈,晗曦实乃奇才也!”
“承翁过奖,我哪是什么奇才,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我谦虚道。“不知现在我们是否~~”
“哈哈,晗曦莫急。非卿~”承翁对着青衣书生叫道。
“呵呵,早已备好纸笔。还请晗曦最后为清坊斋题字。”众人都微笑的看着我。
题字?题什么字?我茫然。
忽见窗外不远处滚滚的护城河,在看与护城河遥遥相对的山脉,当下灵机一动,提笔写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好一个更上一层楼。”众人在感叹诗写的好之余,也为那一手的好字所折服。
“晗曦,不知这黄河是?”承翁不解的问。
“我姓黄,因不知那条河叫什么名字,故写作黄河。”我瞎掰,却没想至此之后,那条护城河就改名叫黄河。
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晗曦。”清胥脸红着,赧然的唤着我的名字。
“嗯?”我看着扭捏的清胥。
“晗曦。”清胥依旧红着脸,唤我的名字。
“清胥,你有什么事就说好了,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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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晗曦是认真的吗?”清胥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像个孩子似的。
“当然。”我肯定回答,把玩着他雪丝般的白发。
“阎炙寒他~~~~~”清胥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阎炙寒?怎么说到他了?你很在意他?”奇怪的看着清胥,清胥一向不会在意别人的,怎么会对阎炙寒~~~~。
“晗曦,我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会像上次一样不见了,再也找不到晗曦。”清胥紧紧抱着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那一次的失踪竟让清胥如此的惊慌。
“不会的清胥,除非有一天你找到了那个能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主动离开,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不会消失的,我怎么舍得离开清胥呢?傻瓜。”虽这样说着,可心底总有一丝怪怪的失落感,我选择将它忽视。
“我是不会离开晗曦的,晗曦就是我找到的能共度一生的人,我要永远和晗曦在一起。”清胥眼睛迷蒙,甜甜的说着,却将我抱的那样紧,仿佛担心这是个梦,如果不抓的紧点,我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清胥是傻瓜,清胥大傻瓜。”我笑。
“清胥才不傻呢,晗曦说清胥最聪明了。”清胥的白发与我的黑发纠缠,随风扬起,零乱的在空中形成一幅美丽的画。
天空中曼舞着片片落花,飘然洒脱的离开树枝,像美丽的精灵。
伸手,想触摸它们,感受他们的快乐。
“晗曦,明天我就可以看到晗曦最爱的樱花了,好高兴。”清胥的声音随着这些花儿散落在风中。
“嗯,好想它们,好想他们。”前世的记忆虽已渐渐淡忘,但偶尔还是会回忆,而回忆里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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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书院]
一早,我们就来到一座幽静的大宅前,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或许是怕学子们被繁闹的红尘迷离了读书的心智,才会将书院选在这样的一个山脚下。
学堂是一座楼,用一色的青石起座,学堂后面是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枝从墙埂间垂下来。
“晗曦,清胥,焉紫,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西憷书院的学生,这是你们的房间,等会儿还要去学堂上课,学堂的方向刚刚进来时,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自己过去就可以了。”非卿,也就是清坊斋的那位青衣书生,领着我们来到一间敞亮雅致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十分舒适整洁,床脚边放着一张简单的床铺,里屋还有一张床铺,床铺外罩着棋盘格一样的帐幔,凭窗向外眺望,绚丽多彩的书院景色像一幅精美的油画般映入眼帘。
靠墙还有一书架,书架上摆着一个花瓶,书桌上除了摆放着笔墨纸砚外,还陈着一盆文石。
而非卿,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竟是西憷国的大学士,著名西憷学院的老师。
“多谢老师,我们知道了。”我颔首,笑着道谢。
‘嗑嗑!’敲门的声音传来。
“进来!”青衣书生笑着说,便见一群白色长衫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学子走了进来。
“我给你们介绍,他们就是你们以后的同窗了。”对大家笑着点头。
“这几位便是晗曦、清胥、潇焉紫,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要多多帮助。”非卿对着学子们说着,白衣学子们见我们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根本不像传说中能在清坊斋闯下全关的人,一个个都是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非卿了然地笑了笑,对着众学子们说了一上联:“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这酸子自然就是这些傲慢无礼的学子们,此刻他们的心态的确够酸。
众人听完微微呆愣在那,一时竟没想到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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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曦可有下联?”非卿又问向我道,众人也都随着他向我望来,只是眼神中仍带有不屑。
我微微一笑道:“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人。”这个大人自然是指今天也着白衣的非卿。
“呵呵,晗曦好才思。”非卿真诚的夸赞道。众人见我才思敏捷,但或许是因为面子的缘故,虽然眼里有了丝敬佩,脸上对我们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为首的那人更是一副不屑,我也不以为意,年轻人嘛,谁不血气方刚,争强好胜。
“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照顾。”我客气地说,我们三人一紫衣,一蓝衣,一紫衣蓝边,在一群白衣学子当中显得格外显眼。
“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都回去吧。”非卿对着众学子说完,又转向我们:“你们等会儿记得去学堂,我就先走了,若有什么需要随时说一声就好了。”
“老师慢走。”
房间倒也干净,空气中散发出一种幽微的檀香味。小燕子略微收拾了之后,我们便朝着学堂走去。
绿茵茵的草地上,零星的几朵野花开得一片烂漫,穿过这片草地,在往前就是非卿说的学堂,此刻,学堂里已经稀疏的落座着几位面生的学子,见我们进来便热情地上前招呼。
“你们就是晗曦、清胥和潇焉紫吧,我是陆旭欢,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的事迹我可是都听说了,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年幼,佩服!”自称陆旭欢的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彬彬,一眼就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那类,印堂十分清明,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有些上翘,像狐狸,但感觉不坏,配在他的脸上竟别有一番味道。
“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我也笑着点头打招呼,清胥无视他们般,一点反应也没有,小燕子则面无表情,伫立在我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众人,发现大家没有敌意才微微收敛。
“这两位定然是清胥兄和潇兄吧。~~~”陆旭欢看着清胥和小燕子的反应有些尴尬,但很聪明的没有在意。
“呵呵,不好意思,你们别介意,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清胥和小燕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与别人相处,真伤脑筋。
“没关系,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朱奕侃,韦俊臣,沈永斌及王鹏宇。”陆旭欢依次介绍这其他几位学子,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我们三个就在后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我坐在中间,清胥、小燕子分别坐在我的左右,相距不过一尺。
“晗曦兄,在下十分仰慕你的文才,故不才当下有一上联,一直未思出下联,还请不吝赐教。”落座不久,前面几位学子相互使各眼色之后,其中一个似叫沈永斌的道。
“哪里,不过是外面谬传,夸大其词罢了。”我可没有谦虚,这是事实,别让对什么下联了,你若弄个什么绝对或许我还能对出来,但若是什么简单到我没听过的,我可就腌了。
“晗曦兄太过谦虚了,我这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光。”好,一开口就给我找了个绝对,真有些来者不善的味道,不过我怕就怕你找些简单的。
“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合。”看几位神色都微微一变,目中都露出了尊敬,但似乎是好久没遇见这样厉害的对手了,不禁想要较量一番,另一名为朱奕侃的学子笑着,手指窗外池塘: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回首刚好看到清胥漫漫的雪丝,欣然答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几位好像很兴奋,终于遇见高手,似乎还有欲罢不能的趋势,趁着他们的上联还没来,我赶紧也向窗外的小池一指:
“七鸭浮塘,数数数三双一只。”这时,学堂里又缓缓有一些学子进来,见我们在对对子,也都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看。
“尺鱼跃水,量量量九寸十分。”陆旭欢很快就对上,众人纷纷叫好。
陆旭欢也指着池塘旁的水车道:“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众人听完上联也都紧皱眉头露出思索的表情。
略微思考后:“风扇扇风,风出扇,扇东风生。”众人忽听这么一绝妙的下联,都抚掌叫好,忘了之前还对我们不屑一顾的样子,大家很快便乐在其中的对起对联。
不知谁忽然说了一句:“先生来了。”
众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各自坐在座位上,谨肃的等待先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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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老夫子]
走路会生风一样,进来一个瘦小的老人。
瘦小,没错,看到他我只能想到这个次,太瘦了,感觉风一吹就会倒似的,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性子暴躁的人,古代标准的老夫子形象。
老夫子环视一周,很满意的看着大家都很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他,没有吵闹。似是不知道后面多了三个陌生的学生,很平常的就坐上首位座位,开始讲解文章,讲解的好像是论辩忠奸之类的。
生涩难懂、枯燥无味、摇头晃脑。
用着四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真是个可爱的老头,孤芳自赏般,也不看台下人反应,一个人说的津津有味、吐沫横飞,众学子很认真,但听的面无表情,与在清坊斋众人听方承翁先生上课完全是两个感觉。
春困,春困,春天就特别容易犯困,我只能这么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哈欠连天,撑不住了。
老夫子,继续摇头晃脑。
小燕子见我迷离的眼,就知道我又要睡觉了,竟跟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软软的熏香抱枕,笑着递给我,敢情小燕子听到现在也是什么都没听懂,注意力全放我身上了,清胥晶莹的眸子也满是心疼的笑意,仿佛在对我说:晗曦,想睡就睡吧,没关系。
老夫子好像没到我们之间的互动,或者他怎么想不到,在他的课堂上还有如此嚣张的学生,公然拿着抱枕出来睡觉。
可我还是睡着了,闭上眼,老远传来山涧里铮铮淙淙、潺潺悠悠的宛如优美琴声的水响;近处,葡萄藤的绿叶丛中响起了蟋蟀玻璃一样的颤声,空气中又漂浮春蝉呢喃的梵音;耳边,还有老夫子在唱催眠曲,鼻尖弥漫着抱枕传来的舒心的薰香。
学子们都很奇怪,老夫子上课是从来不会停的,除非讲完要提问了,但今天的内容还没说完怎么就停了?
再观夫子的脸色,腮帮,像青蛙一样鼓的老高,双眼像金鱼一样凸起,这分明就是他发怒的前兆啊,谁惹他了?
众人随着老夫子愤怒的眼光转头看去,这一看使学子们都傻眼了,愣住了。
坐在最后面的三个少年,中间的紫衣少年爬在桌子上的一个软软的棉垫一样的东西上,睡得正香甜,憨憨的,嘴角还泛着笑意,睫毛长长的卷卷的,像被弹奏的琴弦,阳光柔柔的洒在他淡紫色的衣服上,宛如偷眠的仙子。
左边的白发少年微笑着,凝视着紫衣少年,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紫衣少年,他的世界只能听见紫衣少年的声音,其它的一切也不能进入他的眼。
右边的蓝衣少年动作轻柔的脱下自己的外袍,双眼似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