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同时代的爱情故事:就这么嫁给了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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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噢。总编说﹐这怎么成?这怎么成?不知是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我要帮他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说:总编,我请您吃饭不是白请,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要一边吃饭一边指点我噢。这个缀音“噢”字我是跟北京的一个女记者学的,用得恰到好处,能把人衬托得现代而且纯真。我发觉老头子大都喜欢这个字带来的效果。
我带总编去一家店面很小但很干净雅致的酒店吃饭,挑了一个小房间,但两个人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吃罢饭我邀他跳舞。跳了一会儿﹐我就说:写作真累啊﹐我都有种撑不住的感觉了。说着顺势把头靠到他的肩上。总编个子比我矮,我的腮正贴在他的耳边,当我把两只颇有杀伤力的乳房紧紧贴到他的胸脯上时,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那一刻我就明白,老头被我攥到手里了。
大概是在四天后﹐我把总编诱上了床——说床似乎不合适,因为那是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我用诱这个字,是因为总编是个很传统的人,在我脱下衣服的时候他大概还没拿定主意。也许是年龄的缘故,但更可能是心理的缘故,我們短兵相接的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总编一面收拾衣服,一面清醒过来,大概此时他后悔了。有许多时候我不明白,贞节妇道之类不是男人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吗?不是伪道者挂羊头卖狗肉的谎言吗?怎么有些男人比我们女人还在乎?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他大概担心自己的放纵会给出版事业带来巨大损失,因此他依然建议我不要急于出版,起码要认真修改一下。不要急于出版我干吗采用非常措施?我说我会认真修改的,修改完了呢?他说你再把稿子送编务室,到时候我同意就是了。他直接同意不就行了吗?修改那是没必要的,因为按照他的意见怕是要把卖点都改没了。
下面的一切都很顺利,许有文的那个朋友对这部书信心很足,书还没出版,就发动他所有的关系进行炒作。书出版后,果然行情不错。有一天他找到我说,最好争取相关部门把这书列为禁书。我听了大吃一惊,列为禁书那不前功尽弃了吗?他说有幸列为禁书,你会一夜之间成名的。现在的读者是越禁的越读,书商们是越禁的越卖呢。比如《金瓶梅》,为什么知名度那么高?头号禁书嘛。他说:“如果运作成功,书的发行主要靠二渠道,也就是书商。利润书商六成,你二成,另二成嘛,君子算明账,就归我了。如果你同意,我就开始运作。”我稍作犹豫,表示同意。
这件事运作得不是很成功,相关部门的朋友说,现在这事情很敏感,弄不好弄巧成拙。最后想了一个变通的措施。几天后要召开纪念毛泽东某讲话发表五十周年的会议,他在发言时要强调大力弘扬主旋律,然后举《小姐坐台》为反面例子,娱记们则给做做文章,起到列为禁书的效果。那个座谈会是在五月初召开的,第二天省城几家报纸都登了《〈坐台小姐〉应当禁》的报道,认为这种迎合读者低级趣味、“用身体写作”的所谓作品越来越多得到出版,是与弘扬主旋律背道而驰……
效果果然极好,二渠道的发行捷报频传。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卖出十万多册,加上出版社的稿费版税,我便有了五万多的收入。这更坚定了我立志成为美女作家的信心。
六月的一天,文联请了一位大学教授,讲跨世纪文学创作趋势。他提到自己正在着手准备写一部现代情感小说,我的心跳起来。我婉转曲折地向人打听到,教授的妻子正好出国了,要三个月才回国。教授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在美国留学,女儿远嫁上海。也就是说,目前教授独守空房!报告结束,我立马撵上教授请他给我签名。教授虽然颇有名气,但被追星样要求签名大概还是第一次,他有些激动,写的字就更加歪歪扭扭。此后我又几次给教授打电话,教授正有我所希望的热情,甚至约我去他家“研讨”。我欲擒故纵,隔了一天,在教授再次邀请时才如约到他家里﹐向他请教情感小说的创作。我特意穿了那件开胸很低的裙子。教授侃侃而谈,一双眼睛总是利用一切机会在我的胸口扫描,仿佛那里就有一部情感小说。临走的时候﹐我留下一本《坐台小姐》请他指正,说抽个时间再登门请教。听到我的这番话,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过了四五天,他打我的传呼,说已经拜读了,有很多想法想和我探讨。当然我知道他真正想探讨的是什么。我们探讨了不长的时间,教授竟出人意料地像外国戏里求爱一样跪到我的脚下,我遇到过的最多情的男人也没有这般举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说﹐我把您当作可敬的老师,您怎么有这种想法?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教授说我把你当成天使了,当成心肝宝贝了(教授此时没了讲台上的妙语连珠,用起了大俗人的大俗语)。他说他对老婆早没了冲动,而一般女人他又提不起兴趣,但在第一次看到我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说着就急切地解我的裙子。我说:其实我也为你的渊博和风度倾倒了。但今天不行,今天我心情不好,过些日子再说吧。他问有什么事让你发愁?我说有家出版社约我写部情感方面的小说,都催好几次了,可我心里还没个数。他说:这有什么好愁的﹐我正在写一部长篇,正符合出版社的要求,写完了我就送你作礼物吧。我说这怎么行?身子却软软地靠到教授身上了。我倒不是作态,我实在为自己牢牢抓住了这个机遇而极度兴奋以至要休克了。
教授的创作很顺利,他说我给了他灵感和创作激情,一个多月就写了近十万字。照此进度,在他的黄脸婆回国前就能完成。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接受记者采访的答词了。一天中午﹐教授打电话來说﹐今天他缺乏创作激情。那么﹐只有我上门给他送激情了。这些天来我几乎是随叫随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要有收获就要有耕耘。教授耕耘我的身体,我收获教授的小说﹐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然而那天我们正忙着耕耘时,门锁忽然响动起来。教授只来得及穿上一条裤腿﹐他的黄脸婆就从天而降了。女人的衣服更麻烦些,我几乎仅仅遮住了几个关键部位。黄脸婆脸并不黄,而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走到我面前左右开弓给我两巴掌。我自知理亏,但却不能露出我的心怯。我说:你凭什么打我?他已经不爱你了,他要娶我,我们顶多是未婚同居。是吗﹐教授?我看着还有些惊惶失措的教授,示意他把床上对我说的话重复给他的黄脸婆听。教授对老婆说﹐我们好聚好散,我的确已经爱上她了。黄脸婆万分失望,说﹐我接到电话还以为是这个婊子勾引了你,没想到你也竟然这样无耻!知识多并不代表有智慧,黄脸婆是博士生导师,处理这件事却是非常的没有竞争力。黄脸婆断然决定和教授分居,倒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她大概是要以自己的开明争取教授浪子回头。教授不受干扰,正好继续创作。
风平浪静过了近两个月,小说快要脱稿,出版社也已经联系好,只等最后一章完成。但这一天黄脸婆又把我和教授堵在了屋里。这回她没闹。她说我请你们看几部电视片。电视片是用眼下最先进的针孔摄像机拍摄的,不是很清晰,但一男一女床上的镜头却也清清楚楚。女的是我,不容置疑,男的不是教授也同样不容置疑!我小看黄脸婆了。这两个月来,她雇了人一直在跟踪我,拍下了上百张照片,把我与一位娱记(他答应要全力宣传我和我将要出版的作品)、作协副主席(他答应要为我召开一个高档次的作品研讨会)床上的切磋都拍了片。
一切努力化为东流水。黄脸婆把那些录像和照片广为散发,我脸皮再厚也没法出门了。这时我给丈夫许有文打了个电话。打电话时我哭得很伤心,我为自己被人耕耘而没有收获而发自内心地哀伤。许有文显然理解为我是在忏悔过錯。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外租房子住,我已经对他说过,缘分已尽,我们还是准备离婚吧。倒不是为了和教授结婚,关键许有文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
在电话里﹐我说我不想活了。然后我好像不经意地告诉了他我的地址,然后我服下三粒安眠药,把一个空药瓶摆在床头。许有文把我送进医院,让我饱尝清洗肠胃的滋味。出院后﹐他说一切都已过去了,我还是他深爱的妻子。
孔雀(1)
司马愚
男,又名章螺钉、呆瓜等,湖北宜昌人。网络写手。常驻“榕树下”“且听风吟”“腾讯”等文学网站。有作品荣获2005首届腾讯QQ及作家出版社全国网络征文优秀小说和散文奖、美国时代专集小说奖、忆石中文论坛小说入围奖。其作品多关注底层民众的忧伤,笔触深刻,令人深省。''''慕鸿评语:司马愚的《孔雀》风格比较辛涩,用幻觉和象征手法反映了当代城市人的情感危机。
读者留言栏:烟梦往事
October 26;2005
希望你再接再厉多出好书!成为一个像老舍一样有名望的作家!
HAIAN
January 13;2005
瓜哥,欣闻你的小说极有可能问鼎全国征文奖,恭喜啊。最近在忙些什么啊,一直没有消息,你的手机号码变了吗?与我联系吧。
司马愚
December 02;2004
好啊,什么时候来?最近这里开了几家小吃店,味道不错的。你来了,我请你啊。
老丁的歌
November 30;2004
瓜哥,来了,看了,还好啊。人气正在聚集。东西有得卖,生意好了,人自然就多了,就怕东西不好,热闹了过后,人就再也不来了。文学也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到三峡,请我吃排档啊!吃过了总是忘不掉啊。不说了,再说口水就出来了。
塞上雪
November 07;2004
愿看到你更多的佳作。
司马愚
November 06;2004
感谢大家的捧场,谢谢。
明华
November 06;2004
《孔雀》挺有趣的。
雪地行者
November 05;2004
瓜哥,想不到跑这里来独领风骚了。文字依旧老辣啊。
孔雀
孔雀
雨幕中,他隐约看见路边有人在招手。车速原本就不快,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车。雨下得好大!他回头张望,午夜的霓虹在车后窗被瓢泼的雨水调和成迷幻的色彩,流动着,破灭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雨刮器发出粗鄙枯燥的吱嘎声,令人窒息。
见鬼,明明有个人的。他嘟哝着。刚要起步,就听纷乱中有个女声在叫:哎,等等。他瞥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立在车外,裙子是无袖吊带又超短的。她没有擎伞,身材因湿而凹凸分明。
后边的门呱哒一下开了,露出尺宽的缝。雨水急骤地淋进来,人却迟迟不上。
他急了,说,快一点儿行吗?到底走不走?
来了来了。却是一副银铃般的声音。你别催我呀,都怪你把车停在积水溏,把人家裙子弄脏了嘛。
你身子都是脏的,还在乎裙子。他想。
这是条各式娱乐城聚集的街道,像一段文字的标点一样,各式招牌和灯笼闪烁着暧昧迷乱的光影。往日午夜的喧嚣因为雨的缘故而显得很寥落。
女孩俯身进来了。她的一只手平举着个精致的有着蟒皮状纹饰的坤包,巧妙地遮着自己的脸。无疑,她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胭脂纵横的小丑模样。
果然,她说,讨厌,你不能偷看我。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在看一只落汤鸡。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冒犯了。好在她似乎并没有理会。她低着头,似乎在清理身上的潮湿。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她漂染成金黄的发髻。
他问:你到哪儿?
她不答。她低着头,发髻已经松开了,披散下来的头发湿亮着,轻微地晃动着。她在擦拭着脸上的残局。雨依旧在泼洒。雨刮器一副应接不暇的衰样。
去哪儿?你说啊?他问。
不告诉你。她说。除非你把镜子移开。说完,她竟扑哧笑出声来。
谁要看你?他逗她,你以为自己有多漂亮吗,我见得多了。
我怕你看了我,会永远记住我的。她喃喃说。
吓唬我?除非你是只孔雀。
孔雀?
对的。孔雀开屏多漂亮啊。
那倒是。她随口说。
他却说:漂亮是漂亮,可是屏一开就露出好的来。
什么?她如愿问道。随即省悟过来,伸腿在他座椅上蹬了一脚。
讨厌,你。她说。头依旧没有抬。
他哈哈笑起来,为自己的巧妙而高兴。他想,这样的开端挺好的。他的生活其实太平庸了。
他把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