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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朱生豪小言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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掣肘,在此种形势下,德国殊无必胜的把握。 
 

英土军事合作
(1941年1月16日) 
 
  英国海陆空军代表聘问土耳其,将与土国当局筹商遏阻德国向巴尔干推进的计划,这是对于德国近日所发动的神经战的答复。英国在挪威荷比诸国所犯的错误,今后固然绝不会再犯,而拥有相当国防实力的土耳其,在英国的有力合作下,当然也不是容易侵犯的。义大利轻估了希腊,结果使它陷于半身不遂的状态,希特勒如果认识这个教训,那么或者不能不再思而行。否则也许以往所行之而有成效的战略,今后将成为使自己踬跌的绊脚石。 
 

国破山河在
(1941年1月16日) 
 
  本埠法侨昨日续有十二人投効特戈尔将军麾下作战,据英文《大美晚报》所载,加入自由法军之上海法人,至今已达六十五人之多。令人感到兴趣的是此数较之法国屈服以前返国投军的人数多至一倍以上。国破家亡之后,愈觉国家之可爱,今日之法国人当已非昨日之法国人。可是我们不知道祖国依然健好而恬然抱着亡国奴心理的某种华人,闻之应作何感想! 
 

日本的对德援助
(1941年1月17日) 
 
  即使最善于作狂妄的迷梦的日本军人,现在也不能不对自己失去自信了。东条陆相在昨日的“紧急会议”中,宣称“日本已准备并决心应付一切困难,与其同盟国同获胜利”。换句话说,他把满腔渺茫的希望寄托于同盟国的胜利上,希望在同盟国胜利之后,自己人也可叨分光儿。 
  应和着这个呼声,于是有崛内中将的主张“应以罗斯福总统援英之同样热心”去援助德国;然而可怜得很,这种援助的方式却只是组织志愿团加入德军作战,根本谈不到象美国那样的大规模援英方案。虽然礼轻人意重,德国也许会领情(?),然而这领情恐怕也不过与“新岁贺电”等量齐观而已。 
 

希特勒的“新行动”
(1941年1月17日) 
 
  希特勒的“新行动”,一向是观察家推测的题目。据在伦敦作亡命客的德国领袖斯脱拉塞的最近观察,谓希氏在短期内的“新行动”,将为攻击爱尔兰或叙利亚云云。攻叙利亚必先通过土耳其,事实上恐非易事;爱尔兰虽为英国的一个弱点,但欲向该处进攻,必须有足以冲破英国海军封锁线的舰队,德国尚不足以语此,至于所谓伞兵降陆的战术,至今尚未见诸有效的实验。斯氏之所见,聊备一说可也。 
 

史汀生之警语
(1941年1月18日) 
 
  美国史汀生陆长答复众院外交委员会问话,谓“问题之要点,不在使美国避免战争,而在使战争不致光临于美国”,并率直承认美国目前对民治国的援助,乃因“是乃吾人之战争”。在一般侵略国家高谈和平秩序之时,我们接连听到了赫尔史汀生淋漓痛快的言论,不觉精神为之一振。史氏之言,正就是上一日赫尔国务卿所谓“和平国家应坐待侵略者直入其国境乎,抑应采取自卫办法以免后悔无及乎”的更有力的说法,明白表示美国在此时不惜以任何代价援助东西两方抵抗侵略的国家而使之获胜,必要时即使对轴心国直接作战,亦在所不惧。因为当野火猖獗的时候,与其掩首奔逃,让火焰追及自身,不如奋身直前,把火浇熄。同样,消弭战争的最好方法,是澈底摧毁战祸的根源;维护国际公法的完整,也惟有将破坏国际公法的罪魁予以应得的惩治。 
 

德国南部某处
(1941年1月21日) 
 
  在德国南部某处,心烦意乱的希特勒和垂头丧气的墨索里尼举行了又一次“历史性的”会晤。和以往的大吹大擂不同,这次进行得颇为神秘,甚至于在正式公布之前,还要来一下郑重否认,此种故弄玄虚的手段,或许用意在增加“戏剧的效果”,然而我们实在不知道他们能商谈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自从上次阔别以后,希墨合作的成绩颇难令人满意,此次能够把“合作”加强到如何程度,大可怀疑。以军事行动而言,希特勒如果早有办法,当不必到今天还是一筹莫展;至于对付美国的援英积极化,则除了以和平天使自居,掮出国际公法的高帽子来把“好战”的美国斥责一顿外,似乎也别无他种步骤可以采取。然则我们可能希望于此次会晤的,恐怕仅不过是一篇“意义至为重大”的德意联合宣言而已。 
 

维希近郊
(1941年1月21日) 
 
  在维希近郊铁道上的一节车厢里,也举行了一次戏剧性的会晤,贝当与赖尔伐“误会消释”,言归于好;换句话说,希特勒的压力发生了效果,赖伐尔的面子十分好看,而贝当的台型却十足丢尽。 
  最近盛传关于德国对法要求及法国内阁更张等传言,自此有了一个明白的启示,维希政府似乎已经无法保持其独自的立场,赖伐尔之流的得志,无疑地将使它更化为德国的附庸,不知这是不是法国人民所能忍受的? 
 

华盛顿白宫
(1941年1月21日) 
 
  在华盛顿白宫里,展开了一幅更动人的图画。罗斯福总统和他的失败的政敌威尔基,握手言欢,共同讨论援助民治国的方策。这两个敌党的领袖,根本的政见却完全一致,在朝的罗斯福在国内总理万机,在野的威尔基日内即将前往英伦访问,和彼邦领袖保持接触,这种亲密合作的情形,真是民治国可以自傲的特有的现象。可是促成民治国国内各党各派的加紧合作的,却也正就是侵略国家贪得无厌的野心。 
 

松冈的催眠歌
(1941年1月22日) 
 
  据说日本议员是善于在会场中瞌睡的,若然则昨日松冈的外交演说,无异是一首很好的催眠歌,因为他除了把旧调弹了重弹之外,了无新意,适如我们所期。 
  对于美国,日本仍照例摆出一付受尽委屈的面孔,抱怨着对方对自己缺少“适当之理解”,一面强调着以三国的公约为日本外交的基础,一面责备美国不该在远东扩展防御;明明自己是破坏世界和平的罪魁,却要求美国为“维持和平”计,“以敬畏上苍之虔诚”,痛悔前非。对于这种怪诞离奇的论调,实在批评也是多事。好在美国应付时局,已有严密的布置与坚强的决心,任何恫吓,等于白说。 
  对于苏联则又是一副面孔,曲意献媚,唯恐不及。不谓“苏联不谅解日本之目的”,而谓“现正运用全力,排除彼此间的误解”,其迁就可谓至矣。我们相信日本现在确有十二分的诚意希望与苏修好,可是这只是因为目前日本的处境逼迫使然。万一它因获得苏联谅解而放手南进,则将来野心实现之日,也就是向苏联卸下面具拔出利刃的日子,当然苏联是决不会受其所愚的。 
 

希特勒的意外收获
(1941年1月22日) 
 
  德国飞机约一千五百架驻在意国根据地(国际社电讯所传),大规模德国“援助”方在源源入意。我们不得不称赞希特勒对朋友的热心,可是现在意国空军,实际既已由德国控制,屡战屡败的意国陆军,也许不得不再由德国调整一下,墨索里尼的地位,倒着实发生了问题。在英伦海峡,在巴尔干近东,德国所如辄左,然而一个堂堂强国意大利之入其掌握,却不能不说是意外的丰富收获。 
 

催命符五十道
(1941年1月23日) 
 
  如果在美国有人认为太平洋方面的威胁不足重视,那么松冈的演说应该帮助他明了日本随时在等候着趁火打劫的机会。因为轴心国在西方毫无进展,使日本目前尚不能不有所踌躇,可是为了烦闷的无法解除,也许终将孤注一掷,冒险图逞。好在美国对于一切可能的事变,已有积极的准备,罗斯福总统宣称已拟就政令五十件(包括冻结法令在内),随时可付实施,不知日本有无足够的勇气与好奇心,使它敢于试探一下这一类政令的内容。 
 

我们向日本政府建议
(1941年1月23日) 
 
  日本下院已决定放弃质问,表示“无条件支持政府”,喜欢看武剧的人,定将因掷墨水壶一类精彩好戏无法看到而引为遗憾。《朝日新闻》谓“政府为嘉许下院之合作起见,将不以选举法案或其他法案送交该院复审”,足见顾惜下院诸公精力之至意。不过我们却想作进一步的提议,政府对下院的如此空前合作,实应予以格外的嘉许,何不索性赐全体议员长期休假,国家事既不劳置喙,则连举手之劳也一起免了,岂不干脆? 
 

罗马尼亚内乱
(1941年1月23日) 
 
  铁卫团在罗马尼亚的血迹尚新,最近又以暴动叛乱闻。荣列为轴心集团一员的罗马尼亚,现方在德国大军的威压下,而内部又如此不宁,真可谓祸不单行了。内乱的起因,据云系德国军官的被一入罗籍的希腊人所暗杀,但因此而引起铁卫团与亲德的政府军队的巷战,却不免令局外人为之茫然。 
  可以断定的则有下列两点:第一,罗马尼亚人民对于纳粹压迫者及亲德的政府无疑是极度愤恨的,反德情绪的高涨,随时可被纳粹鹰犬的铁卫团掇拾为暴动的题目;第二,罗马尼亚首相安托尼斯柯的政府虽十足为德国的傀儡,但尚非纳粹嫡派,故铁卫团必欲百计去之而后快,以造成百分之百的德国化政权。安氏既见憎于人民,又遭忌于铁卫团,傀儡可为而不可为,这里又是一个殷鉴。 
 

昨日的不幸事件
(1941年1月24日) 
 
  昨日纳税外侨特别大会讨论增捐案时,日本侨民会会长林雄吉因所提反对案,难期通过,突向主席台开枪,致工部局总董凯自威等七人受伤的不幸事件,上海每一个中外市民,听到了这一个消息,不用说都是万分惊愕,而对凯自威君及受伤诸西董表示深切的同情。在合法进行的会议席上,居然会有此类负气斗狠的不幸事件,我们除了不胜遗憾之外,实无其他话说。据目击之记者谓,当会场大起骚乱时,主席台四周的警捕都准备拔枪自卫,幸赖总巡鲍恩少校临之以镇静,阻止警捕开枪,使事态不致扩大。 
  我们对于鲍恩总巡的处变有方,不授他人以可借之口实,自当表示异常感佩;更希望领事团诸公能妥筹办法,防止以后再有类此事件发生,使每一个纳税市民的自由意志,不致遭受暴力的威胁。 
 

维希接受日方调处
(1941年1月25日) 
 
  维希政府已在原则上接受日本对于泰越纠纷的调处。泰国政府的态度如何,虽未有表示,但泰国的人民,本不想对越冲突,造成此冲突的,全是到处制造借口以便混水摸鱼的泰国的“友邦”。现在“友邦”既愿出任调处,正不必再有“表示”。从这个消息上,我们至少可以看出二点:第一,日人所传的泰越纠纷全由美英策动的话,全是废话;第二,在这野村赴美履新的当儿,忽来此消息,又可看出日方的另一诡计,可惜这诡计行得太迟了,否则,美国孤立派人,或将认为日本又有悔祸自新的诚意了。 
 

希腊的国丧
(1941年1月30日) 
 
  希腊军队方在以无比的勇气力挫强敌,获得惊人的战果,而希腊的伟大领袖米达塞斯将军突以喉疾不治逝世,听到这消息而震动哀悼的,自然不仅是希腊的全国军民。这一位年事虽高而精力蓬勃的军人政治家,自一九三六年掌握政权以来,对内则镇压乱萌,励精图治,积极从事青年训练;对外则整饬国防,寻求与国,全力维持领土主权的完整。而此次意军大举侵袭,米氏领导全国,奋起应战,实为其政治生命上的顶点。希腊人民丧失了这样一位领袖,固然是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我们深信他们必能赓续米氏的遗志,格外加紧奋斗,以达到胜利的目的。 
 

鹰犬的结局
(1941年1月30日) 
 
  罗马尼亚铁卫团政变的失败,应该是安托尼斯柯对德妥协的结果,而未必便能认为安氏个人的胜利。据闻铁卫团领袖薛玛以下诸重要分子均已被逮,有判处死刑可能。此种为外人作鹰犬的叛徒,固然死不足惜,但其主子竟不一加 
  援手,可见走狗遭烹,殆为必然的命运。 
 

荷印非越南第二
(1941年1月31日) 
 
  松冈谓“荷印亟思与日本成立一经济协定,以避免最不幸之事件”,我们不知道荷印对于与日成立该项协定,是否如松冈所说的那样急切。运用胁诱兼施的手段,实行侵略攫占的事实,而对外昭示,则谓对方“自愿合作”,这是日本惯常的策略。然而此项行之于越南而奏效的策略,未必在荷印也同样行得通。因为第一荷印的宗主国虽不幸沦陷,而英美却方在以极大的注意维持她现状的完整,绝对不像越南那样可以予取予求;第二荷印当局鉴于越南的覆辙,自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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