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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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继《微光之城》《神鬼再现》《大欢喜天》后,流云又一新作!北派摸金,寻龙窥天;南派丈海,探星观墟。我踏遍四海,既深入过海底沉船,也经历过幽灵鬼船,还找到过被鬼魂藏匿起来的宝藏,那经历诡异绝伦之处足以让人咋舌惊叹,毛骨悚然,毕竟对于现代人来说,那些不曾见过的奇异事件都太过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想象!对你们来说,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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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北派摸金,寻龙窥天;南派丈海,探星观墟。
丈海之术与摸金不同,浪迹于苍茫大海之上,所能依靠的无非是‘星’、‘云’、‘浪’、‘礁’占凶卜吉,‘尸’、‘煞’、‘穴’、‘藏’四点应险对恶,稍有不慎便会被困海底窒息而亡,比起摸金更是凶险百倍,以至至今几乎失传。
丈海三分四世家,行家手握星、云二字,择家有二,分握浪、礁、穴、藏四诀,法家修习尸、怪两应,八字真诀合璧才算做真正的丈海秘术。
海洋地域辽阔,千百年来或天灾或*失踪之船数以万计,宝藏更是无穷无尽,静静的躺在海底等待后来之人。宝藏已无主人,寻得或者捞出便能使人一夜暴富,这梦想驱使之下,越来越多人加入到了这丈海的冒险队伍中来。
宝物有灵,聚财亦生精怪,那沉船中虽然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但往往其中还伴随着巨大的危险,而藏匿起来的宝藏更是设置了各种的机关防守,有巨石、陷坑、毒箭、毒虫等等数不胜数,甚至诱来海中异物以做守卫。
黄河禁忌古老相传,那深埋江边山腹中的鱼骨庙究竟是何玄机,而那黄河浮尸又为何直立而行,顺水流下;龙角滩头,永不干涸的海眼中真的锁着龙子,又是那一位;七二年之后,为何从不断流的黄河终于开始缺水?
那无主之船在海面飘荡数百年,不沉不停,尽随洋流在海中飘荡,早已滋生出了种种怪象,即使不得人找到亦会诱人前往,那内中又究竟有什么秘密?
烟波浩淼,要想寻找到那茫茫大海上的宝藏,大体是使用古书文献为凭,圈定区域之后再由丈海匠逐一搜寻,因此便诞生了许多讲究规矩与特殊工具。竹蜈蚣、鲨皮服、水折子、蜘蛛尿等等应运而生,成为了不可或缺的用具器皿;而‘浪退不入’、‘烟笼三探’、‘星遁起水’等等规矩亦是兴起,成为了丈海的不二法规。
另外,极少数人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手段,加上那数千年传下来的丈海秘术,真正能使用丈海经八字真言来寻找的宝藏与规避危险的,便是那寻宝者中的佼佼者——而我,便是其中的一员。
我踏遍四海,既深入过海底沉船,也经历过幽灵鬼船,还找到过被鬼魂藏匿起来的宝藏,那经历诡异绝伦之处足以让人咋舌惊叹,毛骨悚然,毕竟对于现代人来说,那些不曾见过的奇异事件都太过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想象!
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传说
夫海行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形势反此,法当破死;故虎蹲谓之尸海,龙踞谓之嫉海,玄武不垂者兇海,朱雀不舞者煞海;尸海养千尸,嫉海食凶煞,兇海围八溟,煞海内千壑!
浪贵平夷,底贵支壑,壑之所起,浪随而动;壑之所终,浪随以散;观海之法,隐隐隆隆,微妙玄通,吉在其中。经曰,浪有吉气,观星悉云,壑有止气,浪随波动;势顺形动。回复终始,异数其中,冥藏鬼凶;海藏凶吉于星云,蕴端倪于浪沙,葬瑰宝于穴藏,止欲存于尸煞;求之则坚,润之不泽,光临碎载,阴阳五冲;四土八脉,五腑九风,内秘妒宅,外养曲工。
目力之巧,工力之备,趣全避缺,增高益下;洋洋悠悠,顾我欲留,其来无源,其去无流。经曰,势止形昂,前坷后浪;龙首之昂,海脉吉昌;翻角滚目,沙河不葬;唇云兵雾,宛其中蓄;龙腹蜿蜒,其脐深曲;莲黛岚岗,七脉并仰;朝穴暮哭,丈海不祥;海龙有脉,鬼怪异熵。
阴用阳朝,阳用阴应,阴阳相见,水脉气行,阴阳相乘,祸咎涌行,天之所临,地之所盛,形止气蓄,万物化成,气感而应,鬼尸及人。
丈海有谓八字,星之观天,云之窥地,浪之察海,礁之悉地;尸之镇兇,煞之惩厉,穴之宝囚,藏之鼎葬!
罔之,处之,九死一亡;使之,度之,堪求息觞!
——选自丈海经
第一章 太爷爷的故事()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茫茫东海波连天,天边大月荡尸溟。
民国初年,夜。
渤海湾外延的海面上,一艘渔船静悄悄的停在月色之下,船上两个人手中拿着一长串蜈蚣似的东西在逐寸检查,舱中另有个半大少年在祭拜上香,面前的神位上毅然供着太玄水精黑灵尊神、太玄火精赤灵尊神、小张太子、五大神龙、四海龙王这几位圣佛仙神。这少年眉头紧锁,眼中更是显露出一种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与深邃。
那舱外两人手中之物名曰竹蜈蚣,乃是由一截截的竹子拼凑而成的,两节之间被厚厚的胶质包裹连接,非但可以灵活扭动且还不漏气,是捞海匠下水丈海最必不可少的装备之一。
检查完之后,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将那竹蜈蚣下端挂上个极重的铁块做坠子,依次将它放入海中;精瘦青年则在那竹蜈蚣的另一个绑上个鼓风的风箱,等那竹蜈蚣全部下水之后抓住鼓风把手用力一压,顿时看见水中腾腾升起了大个大个的水泡,咕噜噜涌出了海面。
“成了,”那络腮胡子看看这水泡子的大小,点点头朝里面叫道:“三儿,把东西拿出来吧。”随着他那声喊,船舱中那半大小子手中拿着两个重重的布包钻了出来,络腮胡子伸手去接的时候他却明显缩了一下,犹豫着开口:“爹,你、你真的要去丈这方盘子?”
丈海人有诸多忌讳,譬如说‘海底’要叫做‘盘子’,‘海面’要叫做‘盖子’,捞出的玉石之类统称‘青头’,金银钱财统称‘黄头’,古玩杂件叫‘乱板儿’,铜铁器皿叫做‘黑板儿’,另外还有腐尸叫做‘肉葫芦’,骷髅叫做‘肉销子’等等,极为繁杂,在海上说话中都严守着这规矩。
“有什么法子呢?”络腮胡子苦笑一声:“我们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置办了这次的东西,若是不丈些东西回去,你娘的病根本没法子医治”他勉强挤出个笑脸来:“三儿,爹丈了这么多年的盘子,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本事么?”
“是啊,弟弟你就放心吧,”旁边那精瘦男子也笑着劝道:“我跟爹都丈了三四回了,熟得很,哪会有什么事儿?”
虽然他们这般劝说,可是那三儿却明显的不放心:“爹,二哥,虽然你们已经丈过很多次了,但这次的情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昨天爹你‘起浪眼’的时候一共卷了十二个吹风璇儿,我可是看见了的!”
“那又如何?”络腮胡子道:“三儿,当年我们祖上可是连二十二个璇儿的盘子都丈过,还不是”“但是爷爷说的那次是三家一起行事吧,这我可记得!”三儿反唇辩道:“倒斗四分,丈海三家,只有八字归一才能保得丈海息觞无忧,这可是爹你教过我的——我家单单只有浪、沙二字决,旁的根本不知,这、这又如何保得爹爹哥哥你们平安啊?”
“你说这事儿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任何的法子,”络腮胡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想学着祖上的法子,找齐我们行、择、法三家传人一起丈海,可是这几年兵荒马乱的他们早已失去了联系,我又如何找得到?”
“那、那爹你就不能学着以前的法子,只丈那四相四破、五惊九险十三恶之外的盘子么?”三儿激动中声调也抬高了几分:“干嘛非要来丈这劳什子的地界,去闯这十二个吹风璇儿?”
络腮胡子还未开口回答,反而那精瘦男子率先责备起来:“弟弟,你怎么这般对爹说话,难道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你不在么?那西洋医生可是说了,娘的痨病只能送到英吉利才能治好,而我们要是想要能去英吉利治病,就得帮他把这元船丈了,找出船里那套八咫映日镜,不然断不会帮我们的”
“但是爹不是也说了么,未必找得到!”
“不错,确实是未必找得到!”那络腮胡子看看天色已到了入水的时间,也不再耽搁了,当即伸手搭在两个孩儿头上肩上,“但这毕竟是元朝东征倭寇的大船,虽然战败撤退回来,可那内中携带的宝贝也断然不少。我们若是找不到那西洋医生要的镜子,那么丈些别的宝贝也成,到时候或许可以另外找人送我们去英吉利,大不了多花费些银钱”
络腮胡子这句话也许是心中真实想法,也许只是搪塞三儿之言,但他话语中那决心是早已下定了的,不等三儿再次开口他已决然道:“勿要多说了,爹已经决定了!这趟丈海盘子的行程就算千难万难,我也得试上一试!”此话出口,转眼便看得了三儿那眼中的黯然神伤,不由得心中感触下又叹了口气,“傻孩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还记得书上所教的东西吧?只要你能在盖子上守好这豆灯火阵,那就能保得我们在盘子中平安——记住,有什么事情就把这漂着的菜油瓮子给我戳翻,点燃龙火洒下白茆沙,帮助我们回来。”
“这些我都记得。”三儿低声应一句,紧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脖子上那串项链取下,想要给精瘦男子戴上:“哥,这项链交给你,你要是不戴上我就不准你下海。”
看着弟弟那坚定的眼神,哥哥终于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穿上鱼甲之前,又偷偷把那项链摸了出来塞进了三儿的口袋里。
在听完了络腮胡子的解释之后,三儿这才把两个包裹递了过去,两人立刻一人一个把那包裹打开,取出里面一件好似渔网的衣服——这是捞海匠的鲨皮服,关键部位都是用糅制过的鲨鱼皮所制,然后再用鱼丝连接,使得它牢牢包裹在捞海匠的身上,既能借鲨鱼的煞气来驱赶某些凶残的鱼类,又不会因为太过臃肿而妨害游泳,实乃丈海至宝。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这才把鲨皮服穿戴完毕,然后三人一起开始了布置这下水之前的诸多种种准备
三儿从船舱中取出一筐鸡蛋,依次用筷子在上面戳上个指头大小的窟窿,然后把蛋清蛋白倒入海中,后将那壳儿壳放在一旁;精瘦男子接着便取这蛋壳注入少许菜油,插根三寸三分的灯芯点燃,放入海中,不多片刻那海面上便飘飘荡荡布满了许多的蛋壳豆火,将这船整个包裹其中。
络腮胡子也未闲着,他从那船舱中取出了八个大瓮,里面全都装了半瓮子的菜油,每瓮放入三根棉线灯芯,然后点燃放到海上,那瓮子紧紧靠着船身但不漂开,等到那八瓮全部入水,络腮胡子取出个红布缀黄线的口袋,从里面抓出大把的香灰朝着半空中一撒,一面撒着,口中还一面念念有词好似祷祭一般——随着他手中香灰洒落,那瓮上灯火立刻转成了个青绿之色,噼噼啪啪爆裂燃了开来!
跟着,那瓮子立刻自己个儿漂了开去,在海面上构成了个大大的圆圈。说也奇怪,这圆圈一出之后,那些小的蛋壳灯火立刻就悠悠荡荡漂进了圈中,火头也随之变作了青绿之色,一并在海面上构成了个赫然之极的青绿火焰圈子。
“行了。”络腮胡子眼中一动,立刻与精瘦男子一并把船板上放着的东西挂在身上,圆乎乎的羊肚皮囊、蜡封着的竹筒、荷叶包裹、鱼丝油果等等,然后右脚上各自套上片红布,手中握把分水叉,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海中。
“爹,哥,你们当心些!”三儿止不住抢到了船边,朝着即将入水的两人急促叮嘱道,二人则是朝他笑笑挥手,一转身已经顺着那竹蜈蚣潜入了海面之下。
三儿见得两人入水,也不敢耽搁,立刻便从那船舱中搬出一大筐子的石灰备好,然后自己坐在了那鼓风箱子的旁边,按照‘三轻一重’的顺序开始鼓风,海面上跟着便不断冒起了有序的水泡。
这混了药粉的石灰,便是他爹爹口中所称的白茆沙。
那水泡子有时完整,有时候则零落散乱,三儿知道那是自己爹爹和哥哥在水中借着竹蜈蚣的水泡换气,也就知道了他们安然。他一面看着那水泡子变化的大小,一面留意着海面上那瓮子和蛋壳灯火的变化,那些灯火始终冒着青绿色的火焰静静燃烧,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海面上忽然有了些许变化,一个羊肚皮囊骤然从水底翻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