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 1118-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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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雨鹃嘛,我不过是跟着套招而已。”雨凤说。
一声门响,三个女人回头看,云飞阴郁的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阿超跟在后面。
“我可以进来吗?”他的眼光停在雨凤脸上。
※ ※ ※
雨凤看到云飞,心里一虚,神情一痛。
金银花却如获至宝,慌忙把他拉进去。
“来览览!你跟她们姐妹聊一聊,回去劝劝老爷子,千万不要生气!你知道她们姐妹的 个性,就是这样的!记仇会记一辈子,谁教你们展家得罪她们了!”
金银花说完,给了雨凤一个“好好谈谈”的眼光,转身走了。
雨鹃看到云飞脸色不善,雨凤已有怯意,就先发制人的说:
“我们是唱曲的,高兴怎么唱,就怎么唱!你们不爱听,大可以不听!”
云飞迳自走向雨凤,激动的握住她的胳臂:
“雨凤,雨鹃要这么唱,我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你怎么会同意呢?你要打击云翔,没 有关系!可是,今天的主角不是云翔,是我爹呀!你明明知道,他今天到这儿来,就是要看 看你!你非但不帮我争一点面子,还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让我爹怎么下得来台!你知道 吗?今晚,受打击最大的,不是云翔,是我!”
雨凤身子一扭,挣脱了他:
“我早就说过,我跟展家,注定无缘!”
云飞心里,掠过一阵尖锐的痛楚,说不出来有多么失望:
“你完全不在乎我!一点点都不在乎!是不是?”
雨凤的脸色惨淡,声音倔强:
“我没有办法在乎那么多!当你垠展家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当你们坐在一桌,父子同欢 的时候,当你跟展云翔坐在一起,哥哥弟档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敌人!”
云飞闭了闭眼睛,抽了一口冷气:
“我现在才知道,腹背受敌是什么滋味了!”
“我可老早就知道,爱恨交织是什么滋味了!”雨凤冷冷的接口,又说:“其实,对你 爹来讲,这不是一件坏事!就是因为你爹的昏庸,才有这么狂妄的展云翔!平常,一大堆人 围在他身边歌功颂德,使他根本听不到也看不见,我和雨鹃,决定要他听一听大众的声音, 如果他回去了,肯好好的反省一下,他就不愧是展祖望!否则,他就是……他就是……”她 停住,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就是一只老夜枭而已!”两鹃有力的接口。
云飞抬眼,惊看雨鹃:
“你真的想砍断我和雨凤这份感情?你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雨鹃忍无可忍,喊了起来:
“我同情,我当然同情,我同情的是我被骗的姐姐,同情的是左右为难的苏慕白!不是 展云飞!”
云飞悲哀的转向雨凤:
“雨凤,你是下定决心,不进我家门了,是不是?”
雨凤转开头去,不看他:
“是!我同意雨鹃这样唱,就是要绝你的念头!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你就是不要听!”
云飞定定的看着她,呼吸急促:
“你好残忍!你甚至不去想,我要面对的后果!你明知道在那个家庭里,我也处在挨打 的地位,回去之后,我要接受最严厉的批判!你一点力量都不给我,一点都不支持我!让我 去孤军奋战,为你拚死拚活!而你,仍然把我当成敌人!我为了一个敌人在那儿和全家作 战,我算什么!”
雨凤低头,不说话。
云飞摇了摇头,感到心灰意冷:
“这样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或者,我们是该散了!”
雨凤吃了一惊,抬头:
“你说什么?”
云飞生气的,绝望的,大声的说:
“我说,我们不如“散了”!”
他说完,再也不看雨凤,掉头就走。阿超急步跟去了。
雨凤大受打击,本能的追了两步,想喊,喊不出来,就硬生生的收住步子,一个踉跄的 跌坐在椅子里,用手痛苦的蒙住了脸。雨鹃走过去,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她的头,紧紧的 拥在怀中。
云飞带着满心的痛楚回到家里,他说中了,他是“腹背受敌”,因为,家里正有一场风 暴在等着他!全家人都聚集在大厅里,祖望一脸的怒气,看着他的那种眼光,好像在看一个 怪物!他指着他,对他咆哮的大吼:
“我什么理由都不要听!你跟地散掉!马上一刀两断!你想要把这个姑娘娶进门来,除 非我断了这口气!”
云翔好得意,虽然被那两姐妹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她们“整到”的,竟是云飞!这就 是意外之喜了。梦娴好着急,看着云飞,一直使眼色。奈何他根本看不到。他注视祖望,不 但不道歉,反而沈痛的说:
“爹!你听了她们姐妹两个唱的歌,你除了生气之外,一点反省都没有吗?”
“反省?什么叫反省?我要反省什么?”
“算我用错了字!不是反省,最起码,也会去想一想吧!为什么人家姐妹看到你来了, 会不顾一切,临时改歌词,唱到你面前去给你听!她们唱些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听清楚了? 如果没有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她们怎么会这样做?”
云翔恼怒的往前一跨步: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要把这笔帐,转移到我身上来了!那件失火的事,我已经说过 几百次,我根本不想再说了!爹,现在这个情况非常明显嘛,这对姐妹是赖上我们家了!她 们是打赤脚的人,我们是穿鞋的人,她们想要什么,明白得很!姐姐呢,是想嫁到展家来当 少奶奶!妹妹呢,是想敲诈我们一笔钱!”
纪总管立刻接口:
“对抖抖!我的看法跟云翔一样!这姐妹两个,都太有心机了!你看她们唱曲儿的时 候,嘴巴要唱,眼睛还要飘来飘去,四面招呼,真的是经验老到!这个待月楼,我也打听清 楚了,明的是金银花的老板,暗的根本就是郑老板的!这两姐妹,显然跟郑老板也有点不乾 不净… ”
云飞厉声打断:
“纪叔!你这样信口开河,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纪总管一怔,天尧立刻说:
“这事假不了!那待月楼里的客人都知道,外面传得才厉害呢!郑老板对她们两个都有 意思,就是碍着一个金银花!反正,这两个妞儿绝对不简单!就拿这唱词来说吧!好端端的 唱着“小放牛”,说改词就改词,她们是天才吗?想想就明白了!她们姐妹早就准备有今晚 这样的聚会了!一切都是事先练好的!”
纪总管走过去,好心好意似的拍哪云飞的肩:
“云飞!要冷静一点,你知道,你是一条大肥羊呀,整个桐城,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 想嫁你呢!这两个唱曲的,怎会不在你身上用尽工夫呢?你千万不要着了她们的道儿!”
云非被他们这样左一句右一句,气得快炸掉了。还来不及说什么,祖望已经越听越急, 气极败坏的叫:
“不错!纪总管和云翔天尧分析得一点都不错!这姐妹两个太可怕了!中国自古就有 “天下最毒妇人心”这种词,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如果她们再长得漂亮,又有点才气,会唱 曲什么的,就更加可怕!云飞,我一直觉得你聪明优秀有头脑,怎么会上这种女人的当!我 没有亲眼看到,还不相信,今天是亲眼看到了,说她们是“蛇蝎美人”,也不为过!”
云飞怒极,气极,悲极。
“好吧!展家什么都没错!是她们恶毒!她们可怕!展家没有害过她们,没有欺负过她 们,是她们要害展家!要敲诈展家!”他怒极反笑了:“哈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用 尽心机,也没有办法说服雨凤嫁给我,因为展家是这副嘴脸,这种德行!人家早已看得清清 楚楚,我还在这里糊糊涂涂!雨凤对了,只要我姓展,我根本没有资格向她求婚!”
品慧看到这种局面,太兴奋了,忍不住插嘴了:
“哎哟!我说老大呀,你也不要这样认死扣,你爹已经气成这样子,你还要气他吗?真 喜欢那个卖唱的姑娘,你花点钱,买来做个小老婆也就算了… ”
祖望大声打断:
“小老婆也不可以!她现在已经这么放肆,敢对着我的脸唱曲儿来骂我,进了门还得 了?岂不是兴风作浪,会闹得天下大乱吗?我不许!绝对不许!”
“哈哈!哈哈!”云飞想着自己弄成这样的局面,就大笑了起来。
梦娴急坏了,摇着云飞:
“你笑什么?你好好跟你爹说呀!你心里有什么话,你说呀!让你爹了解呀… ”
“娘,我怎么可能让他了解呢?他跟我根本活在两个世界里!他的心智已经被蒙蔽,他 只愿意去相信他希望的事,而不去相信真实!”
祖望更怒,大吼:
“我亲眼看到的不是事实吗?我亲耳听到的不是事实吗?被蒙蔽的是你!中了别人的 “美人计”还不知道!整天去待月楼当孝子,还为她拚死拚活,弄得受伤回家,简直是丢我 展祖望的脸!”
云飞脸色惨白,抬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祖望,眼里闪耀着沈痛已极的光芒。
“爹,这就是你的结论?”
祖望一怔,觉得自己的话讲得太重了,吸了口气,语气转变:
“云飞,你知道我对你寄望有多高,你知道这次你回家,我真的是欢喜得不得了,好想 把展家的一番事业,让你和云翔来接管,来扩充!我对你的爱护和信任,连云翔都吃醋!你 不是没感觉的人,应该心里有数!”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云飞眼神一痛。
“那你就明白了,我今天反对萧家的姑娘,绝对是为了你好,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调!现 在,我连她的出身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人品风范,心地善良,礼貌谦和,以及对长辈的尊 重… 总是选媳妇的基本要求吧!”
“我没有办法和你辩论雨凤的人品什么的,因为你已经先入为主的给她定罪了!我知 道,现在,你对我非常失望!事实上,我对这个家也非常失望!我想,我们不要再谈雨凤, 她是我的问题,不是你们的问题!我自己会去面对她!”
“你的问题!就是我们大家的问题!”
“那不一定!”他凝视祖望,诚挚而有力的说:“爹,等你气平的时候,你想一想,人 家如果把我看成一只肥羊,一心想进我家大门,想当展家的少奶奶,今晚看到你去了,还不 赶快施出浑身解数来讨你欢喜?如果她们像你们分析的那样厉害,那样工于心计,怎么会编 出歌词来逞一时之快!如果她希望你是她未来的公公,她是不是巴结都来不及,为什么她们 会这样做?”
祖望被问倒了,睁大眼睛看着云飞,一时无言。
云翔眼看祖望又被说动了,就急急的插进嘴来:
“这就是她们厉害的地方呀,这叫作… 叫作… ”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纪总管说。
“对抖抖!这就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厉害得不得了!”云翔马上喊。
“而且,这是一着险棋,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定可以达到“引起注意”的目的!”天尧 也云飞见纪总管父子和云翔像唱双簧般一问一答,懒得再去分辨,对祖望沈痛的说:
“我言尽于此!爹,你好好想一想吧!”
云飞说完,转身就冲出了大厅。
从这天开始,一连好几天,云飞挣扎在愤怒和绝望之中。在家里,他是“逆子”,在萧 家,他是“仇人”,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无法面对父亲和云 翔,也不要再见到雨凤。
每天早上,他都出门去。以前,出门就去看看雨凤,现在,出门也不知道该去那儿。只 好把
望交给他的钱庄,去收收帐,管理一下,不管理还好,一管理烦恼更多。
这天早上,云飞和阿超走在街道上。阿超看着他,建议说:
“我跟你说,我们去买一点烧饼油条生煎包,赶在小四上学以前送过去!有小三、小 四、小五在一起说说笑笑,雨鹃姑娘就比较不会张牙舞爪,那么,你那天晚上,跟人家发的 一顿脾气,说不定就化解了!”
“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那天晚上不该跟雨凤发脾气!”云飞烦躁的说。
“我就不知道你发什么脾气!人家情有可原嘛!她们又没骂你,骂的全是二少爷!恕叫 你跟二少爷坐一桌,一副“一家人”的样子!你这样一发脾气,不是更好像你和二少爷是哥 哥弟弟,手足情深吗?”
云飞心烦意乱,挥手说:
“你不懂!你没有经过这种感情,你不了解!她如果心底真有我,她就该把我放在第一 位,就该在乎我爹对她的印象,就该在乎我的感觉,她通通不在乎,我一个人在乎,未免太 累了!”
“我是不了解啊!那么,你是真要跟她“散了”吗?既然真要“散了”,干嘛回到家 里,又为她和老爷大吵?”
云飞更烦躁: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