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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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糟蹋了,真是可惜。她没理会迎宾小姐,径自来到大厅,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
发现吃饭的人虽不多,但大多是男女搭配,有说有笑。她让小姐倒来一杯菊花茶,
很烫,甜津津的。一口口小心喝下,周身有些发热。喝完,又要了一杯,然后起身
取菜。
走出红磨坊。一街霓虹灯和灯下鱼一样漫游的人群,在她眼里有些飘浮不定。
夜色中的城市充满诱惑,像在提示人们去干些白天没勇气干的事儿。头昏。她想可
能是醉了,抬手招了辆出租,车一动,一股热辣辣的东西就涌到嗓子眼,使劲憋着,
还是不行,把头伸出车窗,哗地吐了个痛快。司机不痛快了,嘟囔道,小姐,你吐
我一车门,等会儿我怎么接客嘛?对不起,对不起,我多付你十块钱,去把车洗了。
司机不再吭声,点燃一支烟,烟头一闪一闪,像能把飞速赴来的夜烧穿无数个洞孔。
到小区了。浑身轻松了许多。她目送出租车鲜红的尾灯消失后,正转身,一辆
轿车从马路对面的树影下悄无声息地滑来,刹在身边。她吓了一跳,刚想叫,车里
的人先开口:怎么,一个人喝酒了,有什么想不通的?是郭晨。不禁心中一喜,口
却不饶人:没人陪嘛,不一个人喝怎么办?又问他,恁晚了,来干啥。郭晨说,耽
心你呀,万一遇到坏人,把你坏了怎么办。她怪笑一声,难道,你还认为自己是好
人?
郭晨依然笑嘻嘻的,我想当好人,问题是,没有革命组织愿收留我呀。李婉贞
说,怎么没有,那么多夜总会、酒廊,还有那么多美眉,都是你的组织呀。郭晨大
笑:瞧你,把我当成淫棍了呢!坦率说,我即便有钱也有胆,也没那么好的战斗力
了。说罢,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个塑料袋,递给她,这是专门买的。李婉贞说,
把我当什么了,拿开!郭晨说先打开看看嘛。
打开,竟是一枝鲜花。
我上午专门去鲁祖庙买的,才从昆明空运过来的水晶玫瑰。
李婉贞沉默了。过了许久,说,谢谢。又说,知道吗,你这花让我心烦意乱。
郭晨沉默着。
好了,你回去吧。李婉贞说,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她想,我可不能邀他上楼,
如果把那事做到家里了,家还有不破的?回到家,她从窗帘缝隙往下望,郭晨的车
没走,虽看不清人影,但驾驶室里有忽明忽暗的烟头。李婉贞叹口气,回到卫生间
冲完澡,打开电视,韩国肥皂剧正在搞笑。她不紧不慢地揩着头发,忽然想起了什
么,走到窗边,再往下看,郭晨的车已经不见。她松了口气,给他打电话,通了,
却没人说话。她喂了几声,问,怎么不说话,生我气了?我是那种爱生气的人吗?
郭晨声音压得很低:只是,很想你。想我,她停顿了一下,想我怎么又逃了?我没
逃,就在你门外呢。李婉贞吃了一惊,该死的,你就不怕——啪地挂了电话,拉开
门,没人。正待关上,一条黑影从楼梯间冲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紧紧搂住。
九月的夜风在窗外劲吹。这一夜,两人投身情欲的激流中。犹如蓄之既久其发
必烈,他们的嘴唇急迫地吸吮着,深入、胶合。
你背叛了。大火退去,两人汗津津地躺下。她先开口,背叛叶烨了。
他没吭声。过了许久,说,你也背叛了。
便不再说什么。在友情与背叛中,谁能找到是非标准?
窗外,秋夜的风刮过树梢,窗台上的栀子清香四溢。万籁俱寂,好语天合。
这一夜,她没收到张佐的电话。
·王军升
王军升终于露面了。时间是16日晚上7 :00,地点在万怡宾馆。
当天下午4 :00,如热锅蚂蚁的张佐接到顾委的电话,说王总今晚从昭通赶回
来,请你们到万怡吃饭。张佐说还吃什么饭呀,正事不抓紧办。顾委笑:吃了饭才
有力气,不更好办事吗?
五星级的万怡宾馆是昆明最豪华的去处之一。但其金碧辉煌的中餐厅,与张佐
桌前简单的几个冷碟形成反差。包房里,王军升给张佐的第一印象像个淫棍。这是
一条近1 米8 的大汉,三十余岁,有点秃顶,嗓门很大,一看就知精力旺盛。握手
时他劲很大,好像有些武勇,又像要给人下马威。待一桌人坐定,王军升乐哈哈地
说,请客嘛,很多主人要么牛B 要么傻B ,花钱不少,客人领情的不多。说着,他
点燃一支烟,“原因很简单,一则呢,咱们内地的海鲜价高不说,客人并不觉得新
鲜;二则呢,客人是来做生意的,事情没办成之前,哪有心思吃喝?譬如我们的张
经理和小黄,现在心里正十五个桶打水,哪怕请他们满汉全席,也未必领情——我
这样说没得罪你们吧,张经理?”
王总真是火眼金睛,把我五脏六腑全看透了,张佐道,说句老实话,我现在真
的没心情吃饭。
我理解,理解。王军升哈哈大笑。所以,你瞧我,今晚我只请你们吃蒙自的过
桥米线和腾冲的大救驾,你们图个新鲜,我也省了钱,菜虽说不上档次,但必须借
万怡这块牌子——在五星级酒店吃家常菜,面子好看,花钱也不多,我这人是不是
太聪明了?
张佐打哈哈: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王军升得意地大笑。“不过,话说回来,菜虽一般,酒得上档次,不然我就太
抠门了不是?这样,咱们今晚得喝新版茅台!”说罢,递给张佐一根中华烟,替他
点燃,问,米线你们都吃过,不稀奇,但大救驾可能就没尝过了,这是来自腾冲的
一种小吃,用饵块烹制,据说在清初,吴三桂率清军打进昆明,明朝永历皇帝逃往
滇西,清军紧追不舍。农民起义军领袖李定国护送永历帝至腾冲,天色已晚,众人
饥饿难忍。找到一处歇脚地后,主人图快,炒了一盘饵块送上。永历帝吃后赞不绝
口:“饵块救了朕的大驾。”从此,腾冲炒饵块改名叫大救驾。
没想到,王总懂得这么多,能文能武呢。黄平恭维道。
雕虫小技,算个。王军升说,我喜欢那些有智慧的笑话,轻松,醒脑。转过
头问顾委:譬如说当今有四大傻,你们就千万不能学哟。顾委问,你说的是不是手
机戴套,传呼戴铐,男人穿背心,女人戴胸罩?
众人一齐笑。
大家开始吃冷碟,喝酒。当第一只风味餐过桥米线上桌后,王军升吸吸鼻子,
赞叹道,香,真香,“我虽不是云南人,但对这里的风味小吃却特别有感情。就说
这过桥米线吧,前清时它还深藏蒙自县默默无闻,现已漂洋过海了。你们看看浮在
上面的这层油和这陶器,几多正宗哩!不过,这汤你们可别急着喝,云南人说鹅汤
不冒汽,烫死傻女婿,真要把尔等嘴巴烫个三级残废,我可没法向你们林总交待哟!”
笑过,又介绍,所谓过桥米线由三部分组成:一是汤,二是切成薄片的各类嫩肉,
三是米线和时鲜蔬菜。关键是制汤考究,选用武定的壮母鸡、本地老母鸭和猪筒子
骨煨制,中途不准加水,装碗时汤内注入热鸡油或鹅油,起保温作用。“由于过桥
米线的汤一般都在80摄氏度以上,可先将肉类用汤煲熟,再烫鲜菜。”又问,“知
道吗,这米线源自蒙自县一个书生的老婆,没有她,后人哪有这样的口福?女人,
真他妈伟大啊!”说罢,瞥了周妍一眼,目光有些淫邪。
这让张佐有点不是滋味。
此时,王军升像猛然想起了什么,哟了一声,“说到蒙自,咱们在那儿不是还
有200 多吨3 #泰胶吗?”把脸转向顾委,“顾总,那胶已给张经理他们安排了吗?”
顾委面露难色,这个,这个,公司……不正要与固特异签约吗,没货,怎么给人家
回话?王军升手一挥,“大连的固特异要明年才投产,而人家重庆凯源马上就要开
工,等米下锅呢,岂能怠慢?再说,近水本来就应该救近渴嘛,连中美关系也是既
讲原则性又讲灵活性的嘛!”
这话,让张佐身上热呼呼的,心想,到底是高学历商人,不一样。
王军升又把脸转过来,“张经理,咱们胜亚做了那么多单生意,无论大小,讲
的就是个信誉。既然答应了你们,咱就不含糊。”话头又一转,“不过,我怎么一
直没见你们的汇票呢?”
这显然是说横话,明明,王军升今天晚上才与重庆客人见面,怎么可能见到汇
票?但此时,酒精已在发挥作用,张佐迷愣迷愣说,早带来了。王军升笑眯眯地,
“那么我能看看吗?这不是不相信你们,作为一把手,在大宗交易中,我都要亲自
验明正身,人说诸葛一生唯谨慎,作为商人,我王某也没理由不谨慎,是不是?”
张佐想了想,从贴身处掏出汇票第一联递过去。王军升仔细看过,又问,还有第二
联呢?黄平递过去第二联。看完后,王军升说,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桥归桥、路归
路,必要的验证还是需要的,不见怪吧?说罢,将汇票还给张佐二人。
这一过程,怎么看也与阴谋无关。
·王良·周妍
接下来的酒局热烈而友好。不觉中,喝下了两瓶多,张佐二人已有七八分醉意。
王军升和顾委也显出醉态。顾委问,张经理,咱们就不喝了吧。张佐说,那好,不
喝了,我头都昏了。王军升笑,小顾呀,你就这样把我的家给当了?我还没说话呢。
又说,张经理,咱们今天也算是酒逢知已了,大家都在兴头上,这样,白酒就算了,
来点啤的?张佐说不行不行,我一喝杂了就要吐,要不,我们就把剩下的半瓶解决
了,总量控制,门前清,好不好?
都说好。只有王良不开腔,略沾啤酒表表意思。
第三瓶快喝完时,张佐头很重,他拼命喝汤,以求稀释,但还是憋不住起身去
了一趟卫生间。卫生间里酸馊馊的味道令人作呕,不知何方酒客早胡吐了一便池。
他试着把手指伸进喉咙一抠,一股恶味冲鼻而出,接着又吐出几口,把口涮净,虽
觉好受些,头依然重。回到包间,黄平已趴桌上。张佐说,王总,顾副总,今天到
此为止吧,我真不能再喝了。王军升大着舌头说,那……那,怎么行,你到昆明来。
我没……没好好陪你,怎么行……行。
王总,我心领了,情也领了,你看,黄平都醉了,我也差不多了……话没落音,
黄平突然抬头道,谁说我醉了?我正兴上呢。张佐剜他一眼,“你瞧你眼睛都红转
了,逞啥能?”又对王军升道,再喝咱们真要失礼了。周妍站起身打圆场说,酒场
规矩是喝好不喝醉,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王总,咱们今天就门前清了,圆圆满满
结束,行吗?
喝下最后一杯,张佐头重脚轻,他没往深处想,因为人已经反应不过来。
实情是,刚才他上卫生间时,这最后一杯酒里,放进了蔓陀铃花粉,它是一种
轻度麻醉剂,学医的周妍份量掌握得很恰当。这是当天下午王军升授意的,开始周
妍不答应,他便冷笑,你不是想分一成半吗,那是多少?六七十万呢,不做点贡献,
凭什么分你?再说,我又不是让你杀人,只不过想叫他们喝了酒睡得更舒服而已。
周妍终于松了口。
饭局结束时,黄平像烂泥,张佐也脚跟不稳,只模糊听见王军升说,客人有些
醉了,小王,小周,你俩,要把他们护送回宾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闪失……
张佐感到王军升说这番话时,口齿清楚,不像喝醉酒的人,但他没法细想了。
周妍和王良搀着张佐二人,各自上了出租车,一前一后往宾馆开。出租车时急
时缓,避让着灯海里夜游的行人。回到宾馆,大堂保安问,要帮忙吗?王良说当然
要。于是保安换过周妍手上的张佐。进到房间,保安问周妍,小姐,还有什么要帮
忙吗?周妍说谢了谢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口气像一个妻子,待保安出去后,
周妍把窗帘拉上了。灯光下,她仔细打量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刚才,张佐在出租车
上吐了,秽物四溅,司机老大不高兴,说喝不得少喝点嘛。周妍连声道歉,下车多
付了司机20元。
房间里空调凉手,张佐一身酒气,睡得很死,喘息大得惊人。周妍有些发呆,
她知道,只要一动手,自己就走上了万劫不复之路。她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心中惶
恐,不由自主地哆嗦。房门叮咚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开门,是王良。办好了吧?
他问。还,还没呢。王良脸一黑:怎么,手软了?周妍不知怎么回答。王良不再说
话,走到张佐床前,动手解开他的西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