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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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刀挑起一片片薄薄的生鱼肉,便直接塞进嘴里咀嚼,还连连摇头品味着,仿佛正享用着惬意的奢华大宴。
看着黄宗羲摇摇晃晃走来,沈寿崇笑道:“躺了这么多天,黄大公子终于肯起床了?”
黄宗羲没好气道:“我可没白拿军饷。虽是躺在床上,倒也没耽误了公事。”
沈寿崇也不起身,笑着伸手请黄宗羲坐下,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文武搭配,是定南军制定的军规,不再是文尊武卑,双方地位等同,处理的事情不同而已。
坐落片刻,黄宗羲似自言自语,又似和沈寿崇搭讪道:
“还是秦侯爷睿智,朝野依仗百官要臣权,诸党掀起党争要执政,豪门勾结官员要巨利,百姓投寄土地要小利,一个个都贪婪无度损害国力。
又有几人肯为大明奉献牺牲?
既然人心皆是贪婪,还不如导引他们向外,别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祸乱为好。”
沈寿崇问道:“秦侯爷既然得天子信重。又有能影响东林和复社,何不推动变法图强,富国富民?”
黄宗羲哈哈大笑,继而摇摇头叹道:“变法,还不是变着花样地劫富济贫,调整利益分配?
是准备减少天家勋贵的利益,还是文臣世家的利益,或是商贾百姓的利益?
弄来弄去要么推翻重来,要么上下平衡。最后再走进死胡同,周而复始地循环往复。
自大禹立夏,几千年以降。哪一代没有变法的名臣,又何曾真的万事不移地掀起华夏兴盛?”
看沈寿崇摇头似乎不同意,黄宗羲笑道:“管仲变法,齐桓公称霸,最后却是秦国一统天下。
商鞅变法,嬴政终称始皇帝,却两世而亡。
汉武帝追逐大漠而汉灭,唐太宗威震西域而唐无。范仲淹、王安石动荡了北宋,本朝的张居正人死政熄,谁阻止了华夏颓势?”
沈寿崇双目亮起,恍然大悟,“所以秦侯爷才一力经营大海,意图封建殖民海外,你们文人真是看得通透。”
黄宗羲点点头,说道:“诚如秦侯爷所言,西洋寡民小国,内外皆贪,所以征服四海,劫掠四方以供私欲。
我华夏地广人多,外圣内贪,所以圈在中央之国,一刀刀割着大明同胞的血肉,以足自己的一时之欲。
秦侯爷此举便是要撕开华夏之虚伪,破开华夏之安逸,用四海蛮横之财富,再次激起华夏贪婪之欲。
唯有贪婪,才是个人野心之源,唯有民族对外的野心,才是华夏崛起之唯一出路。
无论古今,无论将来,即非圣人,便当罪人。”
沈寿崇默然,内心却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忽然记起秦浩明当初讲的一句话,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
庞大的水师舰队,张开风帆顺着季风,七天后,台湾已经近在眼前。
沈寿崇指挥海军游弋在台湾北侧,近百艘大船的甲板上,定南军上上下下人头攒动,一齐望向他们未来的家园。
而海军大都督卢欣荣派出接引人员,也向沈寿崇和黄宗羲讲解台湾情形和布置。
“台湾岛东北向西南走向,南北狭长东西宽阔,南方有几处风平浪静的深水可做码头,北方只有一处可为港口,这便是咱们海军的驻地所在。
卢督考虑日后要与朝廷来往,南方太过不便,便选了此处作为定南军第一驻军之地。
这里的水域可以停泊大船,从此处上岸后,南北地势走高通向中央山脉,东西地势走低。乃是丘陵盆地。
东面的土地太窄难以开发,西面却是大片的盆地,可以耕种安居。”
黄宗羲抚掌大笑,沈寿崇便对众人说道:“曹胜鑫领着水师游弋巡逻,护佑登岸军民的安全,尤其是要防住澎湖方向的红毛番。”
曹胜鑫笑道:“末将遵命!请大人尽管放心,以我定南军此时的实力,谁他娘的敢与咱们争锋。”
沈寿崇点点头,转身对黄宗羲笑道:“劳烦黄大人让两千步卒配合你,考察建标,划分区域,修建库房军营,先把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沈寿崇的军令下,九十余艘战舰福船上,便开始放下一只只小船,载着一船船工匠和将士向台湾驶去。
军卒立即奋力划桨,小船便会同百余条小舟,如一条细龙快速向淡水河的入海口飞去。
碧蓝的大海金光闪烁,湿润温和的海风吹动发梢,平缓不息的淡水河流入大海,两岸的翠绿平地掠过身后。
蓝天白云,水声汩汩,海鸟欢鸣,鱼群密布,生机勃勃的台湾,活力四射的未来台北,又向定南军敞开了热情的怀抱。
第六百六十三节 安居()
第五卷灭蛮扫夷震寰宇
洗去一路的尘土,用完怪异的海鲜饭菜,点点篝火熊熊燃起,一坛坛美酒香飘四溢,定南军开始难得的片刻欢乐。
黄宗羲抽出一根柴火,然后坐在在地上开始画图。
曹胜鑫、胡汉东、沈寿崇连忙一人持着一根火把,蹲在身边伸着脑袋瞧去,似乎是一副简略的海图。
黄宗羲用柴火指着海图笑道“这里是台湾,这里是吕宋,秦侯爷的目的就是这里。”
沈寿崇摇头笑道“台湾还立足未稳,大人便急着开疆扩土不成,这里有啥值钱的玩意?”
黄宗羲冷笑道“香料、土地、人力、地方,侯爷全看上了。
可是急着动手,却是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给咱大明海外的子民出一口恶气。”
沈寿崇怒道“难不成他们侵扰了大明吗?”
黄宗羲冷哼道“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
大明倒是不曾侵犯,可是吕宋的红毛番联合了当地的土著,居然在十余年前屠戮了数万移民此地的华夏子民。
定南军刚刚移民台湾,便有吕宋的同胞渡海求救,说是红毛番和土著对他们又有下手的趋势,秦侯爷那性子岂能束手不管?”
胡汉东昂头骂道“他娘的,敢屠杀我中原子民,老子必以百倍回报!”
黄宗羲点头说道“我们先修整些时日,和卢督的海军合兵一处。
等人马适应了南洋的气候,海军便配合北方来的骑兵和陆战队登陆吕宋。
先杀得人头滚滚,赤血千里,给我大明子民出出气涨涨气再说。
然后占其地移其民,全送到台湾当苦力,让他们用血汗性命赎罪吧。”
胡汉东怒道“大人,还给他们留活口,岂不便宜了这群蛮夷?”
黄宗羲笑笑道“台湾的建设需要大把人力,正好将百姓解放出来。
你们放心,徐鸿轩那小子手黑着呢。
这小子放言,只要你们能将他们弄到台湾,他就敢让每一寸台湾土地码头,都堆满了吕宋蛮夷的冤魂。”
胡汉东起身哈哈笑道“咱骑兵营别的本事没有,这杀光、抢光、烧光能耐,可是在辽东真刀真枪练出来的。
大人瞧好吧,老子必能还吕宋同胞一个公道。
弟兄们,休假结束了,立即给老子整兵备战,等老子一声令下,便让吕宋化为焦土,先饱饮了蛮夷的鲜血,再看着他们在台湾变成亡魂。”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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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漂洋过海的西北移民,他们纷纷起身瞧着蔚蓝无边的大海,还有身后的山地平原,似乎终于明白,他们到家了。
中原已是千里之外,那里已经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朝鲜人来了,领着他们洗漱完毕。
又换了干净的新衣,用罢了简单的饭食,便有几个读书人领着一群先到的百姓头目走了进来。
一村村的点名,一村村的集中,一村村的带走。
老人小孩乘坐牛车,青壮男女步行跟随,还有几十车吃食和饮水,百姓便一路叽叽喳喳,奔向他们日后的家园。
路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朝鲜人忙碌的身影。
有的推着车辆向码头而去,有的平整土地修桥铺路,有的喊着口号搬运着石木,有的挑水倒水搅拌着灰泥。
海风暖暖的。地是平整的,山是青翠的,水是清澈的,草木是茂盛的,天空是蔚蓝的。
路上有管事的对大家说道“顺着淡水河向东南方向,便是范庄,那里不仅挨着淡水河,还离大海有一段距离,可以减少季风的侵害。
朝鲜人和先到的百姓,已经开垦了土地,修建了水渠,日后的耕种甚是方便。
只是时间太紧,且人力不足,屋宅虽然修筑完毕,可是家伙事却有些不足,还需要大伙再凑合几日。”
百姓们听管事说得周全,便不由都提起了心思,兴致勃勃地谈论着,纷纷加快了速度。
人流穿过新修的桥梁,宽阔平缓奔流不息的河水便在脚下,两岸的郁郁葱葱尽在眼底,众人不由心中一亮,陶醉在异国他乡的美景之中。
两千百姓站在河畔,向自己的家园望去。
景色很美,房子正在建设,倒是水利工程做得不错。
只见一部部水车飞转。将一瓢瓢清水灌入水渠,然后汇成一条条溪流,缓缓流入一片片广大的水田之中。
水田的一侧,一条刚刚铺设的道路,直直通向一片村舍。
管事扬声笑道“这便是陈庄,除了全村老少,还会安排几户福建的百姓,一是他们熟悉这里的气候,二是教给大伙种植水稻、养殖鱼苗。
当然,想来那鸡鸭猪的牲畜,是难不倒咱们的。
大伙这就进去瞧瞧,每一户都有名字,先瞅瞅自己的家,若是缺少什么,自有定南军查询登记,没多久便能给大伙凑齐。”
百姓闻听大喜,不由扶老携少一哄而散奔去。
红砖中间夹杂着青色的硬泥,两层的小楼看起来很结实。
院墙也是红砖铺就,圆形的拱门厚重的木门,里面便是光如明镜的地面。左右是厢房,正中是大堂,两边是居室。
铁锅瓷碗随意放在桌子上,门口靠墙是铁制的锄头、铲子、刀枪,一袋袋粮食、蔬菜堆满了大堂。
李二牛一家爱惜地一处处查看抚摸,忽然又听见院子里传来哞哞的叫声,便不由急急走出大堂来到院子里,竟然看到一头水牛躲在厢房里叫唤。
管事笑道“这房子和里面的家伙,还有这水牛,以及外面的水田池塘,每家每户都是备足的,日后便是老哥的产业。
只是台湾不比大明,不仅多雨气候炎热,便是蚊虫瘴气也是能死人的。
老哥先让家小打扫安顿,咱们每户出一个人,先让福建的老乡给咱们讲讲如何生活。”
李二牛眉眼全开笑道“这哪里是家?简直就是神仙居处,在老家,如何能有这般好日子,今后这便是俺的家园。”
温暖湿润的海风,淡黄松软的沙滩,郁郁葱葱的丛林,酥香可口的海鲜,若只是度假放松,简直就是定南军梦寐以求的神仙居处,当年他们在济州岛就是这么过的。
可是南征吕宋在即,而且他们又在南洋。
好像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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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节 动员大会()
第五卷灭蛮扫夷震寰宇
确实有些困难,尤其是对军队来说。
台湾的天气雨天居多,晴天的日子很少。
北地的战马难以忍受湿热的气候,开始成群地病倒甚至死亡。
即便大半儿马匹还能坚持,却也在泥泞的土地和海岛地形上不敢奔驰,将定南军一向引以为豪的机动能力彻底削弱了。
定南军一向不怕死,可是该死的南洋潮热气候,让三重重甲的士卒即使不动,也会因为不透气便大汗淋漓。
别说跑动厮杀,便是站上一个时辰也会筋疲力尽。
而更让定南军生畏的就是,犀利的火器最怕的便是雨水和湿气,这就要老命了。
纵横辽东、百战百胜的定南军忽然发现,战马、铁甲、火器,最强大的杀手锏,忽然间被剥夺干净,他们失去了信心。
可是,军令不可更改,更不可违抗,唯有克服,唯有训练而已。
尤其是登陆演习训练。
台湾岛上,火铳不停鸣响,火箭不停单发,手雷不时轰鸣,弩箭不时怒射,四处不断穿插合围,然后便是火器覆盖,近身厮杀。
难闻的膏药混着汗水,在潮气和水汽的发酵下,更加刺鼻难闻,连蚊子蛇虫都不愿靠近。
闷热潮湿的气息,在不停跑动攀爬之后,更是呼吸急促,筋疲力尽。
岩石缝隙和藤蔓下的孔洞,也是杀机重重,不可预测,让小心翼翼的定南军将士消耗了更多的体力。
若非可以轮换休息,若非可以相互支援,若非可以停顿调整,若非饮水食粮、火器辎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