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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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最早一批的华侨了。
只是,岂有起理?
大明的子民怎么允许白毛鬼践踏。
这是秦浩明决定兵发台湾的原因之一。
若是依福建巡抚张肯堂的意见,他想做的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是先海禁,集结水师准备打仗。
另一手准备就是谈判。
荷兰人的态度是要占有澎湖,另外给通商权,换好听点的说法就是允许他们朝贡。
张肯堂的还价就是必须让出澎湖,不允通商,但可以坐视红夷至台湾立寨造堡,大明不加干涉。
谈判的事,秦浩明根本不赞同。武人都比较直接,他们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刀枪。
另外他对红毛夷也比较了解,嘴里说着文明与秩序,其实狠毒起来比任何种族都狠毒。
他们的杀戮更高效和有秩序,这帮人建立公司和舰队,虽然有法律和文明,但他们屠杀起外族人来无比的残酷。
不管是屠杀南洋一带的土人还是台湾岛上的高山族人,或是澎湖岛上的岛民,或是挑动吕宋岛上的土人杀戮汉人,这些屠杀都是冷血而残酷。
吕宋汉人曾经死过几千人,可想而知并不光是男子,也有大量的妇人。
当然也不可能全是成年人,定然有很多老人与孩童。
为了殖民地的安全,这些自诩为文明国度的红毛夷,就可以坐视一个个家庭毁灭。
无数耄耋老人,无数襁褓中的幼儿被杀死,无数妇人在死前受到难以名状的痛苦,被侮辱。
虽然下手的是那些生番土人,哪怕几百年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文明可言。
但最少了解此事的人都认为真正下手的就是这些红毛夷人。
尽管西班牙人与荷兰人并不是一国人,但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表面文明,实际上肮脏无比。
这些,都让秦浩明无法容忍。
此时的台湾被称为东番,视为化外之地,撑死了一个大县的规模,又在厦门外海,距离遥远,瘴痢横行,为人视为畏途。
在早年间只有迷途的渔民会偶然到台湾岛,后来渐渐有走私的海商到岛上补充淡水和食物,然后就是有少数的移民。
到目前为止,台湾岛上最多的移民是从颜思齐经营台湾垦荒开始,后来大规模的移民潮出现在熊文灿抚招郑芝龙之后。
数万移民在短时间内移民至台,然后在郑成功时又有一次大规模的移民潮,台湾汉人最终达到数十万人的规模,开始设立府县。
台湾的重要地理位置,秦浩明自然清楚,怎容得红毛夷觊觎?
现在,他征调殷雨昂的骑兵部队入台,不过是为了将来打下一个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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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雨昂等人所乘的福船每小时是六节的航速,厦门到笨港的距离是不到二百海里。
船行不到两天,陈奇贵便指着不远处的陆地,说道:“前头就是笨港所在了。”
前方确实是大片的陆地,台湾在殷雨昂等人的心里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岛屿,到此时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厉害。
眼前的陆地根本是一眼看不到边,几乎就是一个大陆的模样。
距离更近些时,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大山绵延成片,岸边的白色沙滩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在陈奇贵所指的地方就是港口。
有大量的船只停泊靠岸,蚂蚁一般的人群来来往往,显示出十分繁忙的景像。
在入港时,几艘小船过来拉动大船靠岸,殷雨昂等人看到了定南军的旗帜,心头一阵激动。
李想却指着一艘大船道:“那是荷兰红夷的战船!”
笨港又名北港,在当时是一个开放的港口。
不仅有郑芝龙等海上势力,也有海上豪强的商船队停泊进港,更有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等红夷的船队进出。
在当时来说,荷兰人的地盘主要在大员附近,也就是台南,在北港只是一般的停靠和经过。
“好大的战船!”
殷雨昂和身后将士一起发出了惊叹声!
陈奇贵神色有些不安,如数家珍说道:“这是克鲁宁辛之屋号,是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主力战舰之一。
长五十六点五米,宽十一米,载重六百五十吨,排水一千二百吨,二十四门火炮,火炮都是大口径。
最小二十四磅炮,主炮是三十六磅炮,船员一百多人,船上有兵中队,可以接舷近战……”
“好家伙……”殷雨昂有些失态,毕竟和眼前这艘大船相比,自己所乘的这艘船实在是太小了。
“咱们这船排水四十二吨,载重三十吨,排水四十二吨。”陈奇贵有些苦涩继续说道:
“长三十米,宽六米,船深三点三米,主桅高约三十米,长短大小只有人家一半,船深则是只有三分之一。
咱们在商船里也算是大船,和这战舰比就相差太远了,靠近些,还不到人家一半高。
又正对着炮口,每次和这些战舰相遇,心里就老不是滋味。
所强者,就是咱们的船不是福船,是广东商船,用的木料是楠木,钉子是铜钉,帆是篾帆,四面受风。
所以咱这船远洋比福船经得住风浪,行军司就是用咱们这样的船去南洋试航。”
陈奇贵又指着拉动商船的小船道:“这是八浆船,不能击贼,但能哨探,督战,也可载数十人接舷交战。”
李想看看那小船,再看看荷兰人的巨舰,顿时便是摇头。
“这不算最小的,还有小哨船,四浆,也是用来哨探和接战的。
还有乌艚船,两截相接,前截有铁钉,钉入敌船纵火,后截放官兵回大船。水艍船,双蓬船,算是中型战舰……”
李想等人看着越来越清楚的港口,各式各样的帆船有大有小,陈奇贵则介绍着这些小船的功能。
随着他的介绍,这些船只的功能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李想感慨道:“今日始知天下之大,长了不少的见识。”
殷雨昂也道:“怪不得所谓的北人骑马,南人行船,我等在北方只见过寥寥的小船,这一下才知道行船之难。”
“也没你们想的那样难。”陈奇贵道:“关键是要时间。水手,战士,船长,造船,操炮……”
“大家可以准备下船了。”陈奇贵一直在注意间距和操舵,这时候人们感觉船身轻轻一震,接着船便靠到了栈桥之上。
将士们从跳板上下船,好在都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虽然一路舟车劳顿,又头一次在大海上航行。
所幸没有遇到大风大浪,船行较为平稳,待下船时,只有少数人感觉不适,多半人在地上走了几步后,顿时就恢复了正常。
“还不过关。”陈奇贵他们取笑道:“真正的老水手下了船上了岸,要适应好一阵子才能健步如常。”
“噤声……”李想提醒道:“卢都督就在前头。”
卢总督就是卢欣荣,说起来众人并不陌生。
过去也曾一起喝酒打趣,可近年来海军发展迅速,秦浩明身为侯爷后,把卢欣荣提拔海军大都督。
这彼此的身份,顿时有了差距。
第六百五十九节 初临台湾()
第五卷灭蛮扫夷震寰宇
“见过卢都督。”李想带头,所有人兜头行军礼。
卢欣荣一袭代表海洋颜色的蓝袍,和军袍一样的立式交领,腰部中间的皮带刹的很紧,悬挂着佩刀和火铳。
年轻的面孔上有着很明显的风霜侵凌的感觉,叫人看出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其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杀气。
这上位者当久了,自然也就有了威严。
“诸君请起。”卢欣荣并没有微笑,两手也只是虚扶了一下。
众人直身后,卢欣荣向殷雨昂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你可来了,台湾这边缺人缺的厉害。”
继而面对众人大声说道:“摆了酒,给各位接风,大家请罢。”
众人无话可说,一起跟着卢欣荣前行。
身后是蔚蓝大海,波光闪耀,浪花朵朵,沙滩远看很白,走在近前看发觉还是浅黄色。
栈桥有好几个,之后是一片沙砾和石块区,港口感觉不是很大,近处有一条河流,应该是一条大河的入海口。
到处都是树木,郁郁葱葱,几乎一眼看不到边。
码头往里,才看到不少建筑,人群也变得更加稠密。
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有活力,到处是行走的人群,都是海商的打扮,当然也有大量的水手,望之都不似善类。
几乎人人都带着刀剑,更有很多人拿着长短火铳。
相比大明别处地方,海上的这些家伙显然更知道什么东西好用……几乎没有人拿着弓箭了。
码头区也有大量的仓库,房间都盖的十分简陋,但有大量的货物囤积在仓库里,有不少拿着武器的人在看守着。
有个吏员介绍道:“这些都是郑芝龙的库仓,那些人也是他们的部下。”
众人微微点头,醒悟过来这边不仅是化外之地,还是一个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地方。
“那边是荷兰人的补给基地。”有人指着不远处大片的仓库区道:“红毛夷正在大员那边近海地方修堡。
要把那边当他们的补给基地和贸易枢纽,这边的仓库迟早会腾空。
在这里,他们还得给郑家交纳地皮费,心里早就不爽了。”
李想问道:“那城大不大?”
“很大。”吏员手一划,说道:“这边起初最大的建筑群是颜思齐带人立的几个寨子,也就是用木栅围起来,但地方很大。
然后咱们来了,建成了大片建筑,但现在从规划来看,红毛建的红毛城才是最大的,是一个近海的很大的城池,不算是军堡了。”
李想看了卢欣荣一眼,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们要去看看。”
卢欣荣回头道:“你是台湾护卫队首领,这点小事就不要请示我了。底下会给你配齐属员和卫队,在这里出行没有卫队不行。”
“有劳。”李想抱抱拳。
众人继续前行,前方有大量的马车,大家上车后马车启动,往前走了五六里后停了下来。
四周的情形和码头区乱糟糟的情形完全不同了。
大片的栅栏把建筑群又围在里头,栅栏墙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箭楼,上头有值班的士兵持铳肃立。
外围的土地都开发出来,一大片的绿叶长满地田地,一些农民模样的正在田地里弯腰割除杂草。
大道笔直,几十辆大车停在外头,一些技术人员带着工人正在维修保养车辆。
马棚在栅栏内,几百匹战马关在一起,一股子冲鼻子的马臊味飘过来,不过北方来的人反而感觉亲切……
进入南方至今,就没看到大规模的成群的战马。
就算有马也就西南的那种拉货拉车的矮小挽马,蒙古马已经算中小体格的马匹了,西南这边的马听说更有韧性,但是也更小,几乎很少有适合做战马的。
定南军的战马很明显是从北方海运过来的,这些大牲口十分宝贵,可以看到有不少马夫和兽医在照料它们。
殷雨昂终于明白,侯爷为什么让他们把马匹留在福建了。
穿过栅栏,两边就是马棚,猪窝,鸡舍,然后是大片的仓储区。
各种建筑多半是烧砖建的永固型建筑,在外围建筑区还有大量的营房,过千名穿着红袍的士兵正在大校场上操练。
听到熟练的军号与操练的声响,来自宣大的将士禁不住泪流满面。
多么熟悉的画面!
殷雨昂注意到营区内外都有水井,还有一条小河被引流进来,潺潺流淌着。
“河水和井水都做过处理。”卢欣荣对李想说道:“台湾这里最值得注意的不仅是环境复杂,敌人和潜在的敌人很多,最关键的威胁就是疫病。
我们按侯爷的办法,用碎瓷片和碎石还有粗布来过滤井水和河水,水再烧开了喝,近来疫病人数已经大幅度减少了。”
中午的午宴大家喝了点小酒,菜式也是很南方,各种海鲜鱼鲜。
其实,在这个时代,吃肉才是最高正义,所谓生猛海鲜还没有后世那么着紧。
主要还是人口和运输。
这时代没有办法把大量海鲜运到内陆参加消费环节,所以能吃到海鲜的只能是近海地方。
加上总的人口和打渔的办法受到限制,可以说中国的近海渔业资源还是无比的丰富,桌上的各种海鲜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不过在将士们眼中,还不如上一道红烧猪肉或是炙羊肉更上档次。
开喝前,卢欣荣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坐在主位,筷子一抡,说道:“大伙开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