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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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人多的优势,好容易顺着梯子开始攀爬,一锅锅滚热的粪水和热油又倒将下来,将他们烫得肉烂露骨,纷纷摔落。
然后无数滚木礌石被纷纷扔下,砸得死伤一片。
城外和城内分成两个指挥系统,各种支援需求被军旗传递到瞭望哨,张云依据实际情况,调动火力实施支援。
此时阎应元看到西城外有要求打击的需求,便吩咐一声,不一会东城的抛石机就将一群石雨打在阎应元指定位置,缓解了西城的压力。
第六百一十一节 大战前奏()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在多尔衮的威逼下,尚可喜的汉军旗冒着巨大伤亡,组织兵力从城墙缺口不断涌入,意图快速攻入。
在他们的经验中,一旦撕开防线,杀入城内,那么胜利唾手可及,等待的就是屠杀。
第二个,第三个波次的汉军旗高喊着不断涌入缺口,然后被定南军火力打得伤亡过半。
华夏一式的射击距离有限,不比抛石机、火箭、大炮等远距离攻击手段,必须等敌人放近了再打。
抛石机、大炮看上去声势威猛,可杀敌有限,更多的还是震慑。
而华夏一式的杀伤力强过远距离武器太多。
如此密集的冲锋方式,对手持华夏一式的将士们来说,只是排队枪毙而已。
趁着定南军炮火、枪械更换安装弹药,第四波次的五千汉军旗蜂拥而入。
同时,尚可喜汉军旗的二十余们火炮也开始发威。
鞑虏没文化,别说测算角度什么,估计连算数都不会,更不用说操弄大炮。所以,火炮都是掌握在三顺王的汉军旗手中。
不过,长弓和重弓都是他们的强项。
皇太极的心腹济尔哈朗,指挥着三五千人的射手,分成四五个方阵,在后方配合汉军旗进攻。
而一脸杀气腾腾的多尔衮,披着明晃晃的重甲,骑在马上亲自组织代善的正红旗和豪格的正蓝旗,列成纵队圆阵。
他的正白旗和多铎的镶白旗,已经在和秦浩明的历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再也不肯遭受创伤。
建奴的八旗体系有竟争性,算是好处,但坏处肯定大过好处。
各旗的旗主视本旗的将士和旗丁为私产,不愿多有损伤,哪怕是多尔衮意志再坚定,在他的心里也不愿损失太多部下。
就算皇太极是大汉,是皇上,也只能进行协调和分配。
建奴的八旗体系,不仅有旗主,牛录也是分为公中牛录和自有牛录等多种形式,各有归属。
战时听命行事,平时各行其是。
打仗后分配俘虏人丁和财富归于各旗和各牛录,大汗也不能随意剥夺各旗主和贵族们的财产人丁。
这种体系,顺境下奋战能获得利益,稍遇逆境,就会如眼前这样,多尔衮不肯投入自己的部下去冲锋陷阵,而是把汉军旗军放在主力攻击的位置上去。
当然,由于多铎的死以及正白旗、镶白旗的巨大损失,皇太极还是出面,让多尔衮暂时统领正红旗和正蓝旗。
哪怕代善和豪格心里不爽,也只有服从。因为这不仅是皇太极的意思,更是辽东最后一战的原因,不容有失!
“起阵!”多尔衮大声呼和,无视前方尚可喜汉军旗的巨大伤亡,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纵队圆阵上。
说起来,建奴从大明辽镇学得之后又发扬光大的战法,就是纵队圆阵。
一个个小型的圆阵组成了层层叠叠的长阵,遇战时,若可冲击便骑战破敌,但多半是以步阵冲锋。
长枪大戟以勇士为前锋先锐,骑兵配合在两翼骚扰敌阵,步阵则正面冲击,以锐兵精锐,持长枪大戟破阵。
可以说,建奴所谓骑射得国,骑固然是建奴所擅长,但远不及蒙古鞑子,而射在当时确实冠绝天下。
在英国人已经放弃了长弓手部队的前提下,建奴射手确实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不仅仅是在东亚称雄。
当然,真正让他们屡战屡胜,屡败强敌的致胜绝招,还是学自于辽镇明军,而又发扬光大的步阵来克敌。
每战时,以披重甲之精锐在前,手持长兵摧锋破阵,善射者在后,骑兵冲锋,无往而不利。
自从有了纵队圆阵后,真正给建奴步阵威胁的不是浑河岸边的浙兵,哪怕那支浙兵打的也十分英勇,抵抗的十分激烈,给了建奴方面不小的杀伤。
但浙兵失去戚继光的调教,或者说浙兵向来不是以血气做战的军队。
浙兵的打仗方式源于天才的将领,讲究的是指挥和整体的配合。
所以,在浑河岸边,浙兵打的很好,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真正叫建奴心惊胆寒,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的,是来自四川的白杆兵……
长枪列阵,步伐齐整,阵列森严,对上建奴步阵攻击毫不逊色。
在数倍建奴八旗兵的环列攻击下,白杆兵如磐石般纹丝不动,让建奴付出了血的代价。
最终是拖来城中的火炮轰击,打开白杆兵阵法的缺口,这才蜂拥而上,全歼了这股强悍的川兵……
川军的英勇和血气,真真名不虚传。
队列成型,鼓声和角声响起,旗帜招展,所有汉军旗和建奴骑兵均是连声暴喝,整支军队的气势立刻提了上来。
皇太极和多尔衮也是踌躇志满,眼前这支明军再英勇,能否挡得住大清的纵队圆阵?
“杀敌!”
瓦房店城里,秦浩明也是着提气暴喝,四处巡防,到处打气。
大战将起,纵使如他,一军之帅,这时无谓想东想西,活下来才是根本。
他穿着一身绵甲,胸口大半地方镶嵌着铁叶和铜钉,下身还有防护的铁网裙,走起来哗哗直响。
只是靴子并不是铁网靴,而是普通的布靴。腿部也没有护胫,只有布条缠的绑腿。
胸口没有护心镜或是层层叠叠的铁甲甲叶,胳膊上也没有护臂,头顶是普通的凉帽,上饰红缨。
不止是他,定南军多半是这样的打扮,甚至有人连甲也没有,只穿着普通的箭袍,下摆收束,衣袖很紧凑,易于骑马和射箭。
定南军没有专门的弓箭手,在阵前,有箭的人在军官们的带领下慢慢走到前排,大约有三百余人左右,加上两侧的鞑子弓箭手,数量在六百左右。
和建奴相比,定南军原本十之七八都不善射,也只有原本属于天雄军的将士,保持了弓箭的技能。
明初时太祖皇帝朱元璋规定,每个百户最少要六七十个弓手,每隔三五天就要操练一次。
每年都有数次考核,军官如果要袭职也要考核弓马武艺,甚至秀才考试也有弓马骑射的内容。
到成祖皇帝时,秀才早就不考弓马,成祖皇帝得国不正,为了拉拢人心把武官袭职要考核的规矩也取消了。
然后就是卫所败坏,军士逃亡,田亩被将领侵占,连饭也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思自备弓马武器,隔几天就操练一回?
到了募兵时,各镇的营兵多半是从卫所军,充军的流氓无赖,破产的农民中招募。
这里头的人会弓箭的十中无一,当兵之后自然会有一部份操练弓箭,不过所成有限,数量当然不会很多。
再到了秦浩明这里,除了原有的天雄军将士,新招的军队,更没有让将士们刻意练习箭术,而是改成枪法。
第六百一十二节 决战开始()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定南军的弓箭手,都是秦浩明从天雄军中挑选出来,也算是强手了。但从真正意义上说,距离建奴尚有一段距离。
秦浩明自己这两年也有练射术,比起当初是强过百倍,但比起建奴射手来就差的远了。
明军的弓力普遍不强,多半不到十个力。
按后世算法,这些明军的传统弓只有六十磅左右,相比后金兵普遍的一百多磅,甚至一百五十磅以上的力道,确实是弱了太多。
建奴的一百五十磅也是罕见的射手,按后世复合弓的算法也有四十五磅左右。
这个力道在百步之内足可力透砖墙而入,箭颤而不落,深入砖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一定要强行和建奴比弓箭,那无疑是自废武功,傻逼了。
前线负责指挥汉军旗的将领,是尚可喜的弟弟尚可位,由于汉军旗的射手普遍力弱,走到二百步时,他并没有叫他们射箭。
距离很近,已经可以勉强看清城内那边的情形。
在汉军旗眼中,对面的铳手看不清楚面目,一个个站在悬挂之后,只能透过空隙观察他们。
当汉军旗发现对面的军人只有少数披甲,多半也是绵甲或无甲兵时,他们的胆气壮了很多。
在这个年代,有甲或无甲绝对是衡量军队是不是精锐的标准。除了这个标杆之外,再无其它。
走到百五十步左右时,整条战线的汉军旗和鞑子兵都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腰。
定南军火器犀利,和别的明军大不相同,无论是汉军旗和鞑虏,那都是领教过的。
在二百步的时候,听说还能把人打死。
秦浩明和阎应元等人站在相对安全的观察哨里,默默注视着前线情况。
决战的时候到了!
整条五里多长的战线上,建奴一次就投入了大半的兵力。
放眼看去,到处是潮水般的八旗兵。穿亮银甲的白甲兵,穿铁甲或绵甲的红甲兵,少量绵甲或锁甲乃至无甲的旗丁跟役和汉军。
但冲在最前端的,还是尚可喜的汉军旗。
建奴的阵列十分齐整,哪怕是汉军旗也是一样。
军官们站在纵队线的两侧负责指挥,他们或是穿着亮甲,或是插着背旗,从铠甲和背旗的式样上来确定指挥者的身份。
军官从低到高,站位也各有讲究,秦浩明眯着眼看向阵后,发觉了大旗之下的尚可喜和其他汉军将领。
“老狗。”秦浩明啐了一口,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不得不说,同样是明军,但是投降了建奴的汉军旗,在阵列和气势上,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将来要凌迟此人,方能解气。”秦浩明又说了一句,重新把目光投向战场上。
穿着印染的蓝色或青色箭袍,外罩绵甲的汉军旗越逼越近,他们的阵列一个小圆阵叠一个小圆阵,象一层层叠叠的鱼鳞累积在一起。
这是一个标准的步阵攻击阵列,从内行的眼中看过去,后方建奴方面的阵列十分齐整。
长枪手和刀牌手,还有弓手的位置搭配的十分合理,前进的步速也很均匀,这很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而经验丰富的强军。
哪怕正面的主力是由汉军旗组成的军队。
双方将士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终于,在抵达近百步的时候,建奴方面传来射箭的指令。
尚可位等人浑身一震,立刻停住脚步。这个距离当然是抛射,所有人都早就把弓箭取在手中。
尚可位手中是一柄制作相对精良的铁胎步弓,两根长稍,弓型一字,典型的清弓制法。
但他劲力并不是很大,勉强达到了最低十个力的标准,相比于建奴射手的强弓来说,他的劲力十分普通,也就是刚到及格线的水平而已。
所有人都用标准的蒙古射法扣着箭矢,在听到明确的指令之后,尚可位和身边的汉军旗一起将弓箭斜举向天。
在大致瞄准和测算距离之后,拉动弓弦,然后松指。
上千柄弓箭一起拉响再放松的声音,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仿佛大量的弹棉花一样的崩崩声响,接连不停。
然后是箭矢破空时的“嗡嗡”声,在箭矢凌空飞向对面的悬挂之后,尚可位又将第二支箭矢搭了上去。
他们的动作并不很快,也并不着急拉弦射第二支,而是不紧不慢的将劲力和呼吸调整好。
步弓的威力很大,但清弓并不讲究射程及远近,虽然已经比蒙古骑兵的骑弓要远很多。
清弓的特点是最讲究箭矢威力和破甲,建奴的理念就是破甲和杀伤为第一,如果光是及远而不能破甲伤人,那射的远又有何意义呢?
更加不讲究的就是射速,因为每一箭都要保持相当的穿透和杀伤,牺牲的就是射程和射速。
这和蒙古人恰恰相反,双方各有优劣。
蒙古人擅长机动作战,骑在马上无法发力,要求射箭快和准。
而建奴擅长步战,在陆地上可以发力,自然要讲究威力。
在众人又向前数步之后,第二轮箭矢又被抛射了出去。
天空布满飞蝗般的箭矢,劲力极大的箭矢在半空发出嗡嗡的声响,箭杆颤抖着,在动能和惯性之下箭矢飞掠而至,射向遍布铳手的悬挂这边。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