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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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本郎中的意见优先保证兵员,其次是造船厂,最后才是吴副将的辎重保障中心,大家以为如何?”
坐在上首主持会议的卢欣荣洒然一笑,各地官府对流民避之如虎,深恐流入他们的境内,拖累当地,引起骚乱。
何曾想到,流民在登州卫却如此受欢迎,几位主官居然互相争夺?
说穿了,还是手中有粮啊!
秦督真是卓绝远见,提前布局。
这事要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谁敢相信,当年秦督还是一介秀才时,便对存储粮食之事不遗余力?
好像他可以未卜先知般预料到天灾将至,如今配合海里丰富的渔业资源,不仅活人无数,更是把人力转化为生产力,形成良性循环,威力彰显。
“卢郎中所言甚是!”
虽然卢欣荣是以咨询的形势问大家,可作为登州卫最高行政长官,他说的话可谓一锤定音,不容置疑。
更何况,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这就是卢欣荣行事的风格特点,总是和风细雨讲道理,让人信服。
接下来是军事部分内容,曹胜鑫把海防图高高悬挂在墙体中间。
“这一仗的目的不仅仅是剿灭刀疤六,而是要把舟山群岛的海盗全部清除。如此,我们才能把它变成一个类似于登州卫的基地。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战斗变得有可能将持续比较长的时间,希望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而吴副将负责筹措大军五千人月旬的粮草,并且依据形式发展,务必保证直到成功为止。”
卢欣荣踌躇满志,拿着棍棒指着舟山群岛位置,仿佛已经全面掌控此地。
“诺!末将得令!”
吴继水站起身,挺胸抬首,慷然应道。
粮食现在对登州卫不是问题,即便是军用战略物资,上次就从宣大运过来不少,可以说是堆积如山。
在他看来,趁机消耗一部分也好,减少看管压力。
“舟山群岛平定后,张守备回临浦,海军陆战队交给沈同知管理。
但这不算是大功告成,沈同知在舟山补充粮草后,还需一路南下,抵达鸡笼,扩大港口。
至于……后续行动,等待秦督同知,有问题吗?”
卢欣荣举着指挥棒,沿着海图一路南下,直指鸡笼,也就是后世的台湾基隆市。
“没问题,末将得令!启禀卢郎中,末将家中有这一带的水路图,非常详细,是吾父遗留下来。”
沈寿崇微微动容,眼中有些泪痕,不意此生竟然有机会到父亲战斗过的地方,真是天意。
在其父沈有容一生四十余载的军旅生涯中,有数十年是镇守在福建沿海。
正是在这期间,他曾率军三次进入台湾、澎湖列岛,歼倭寇,驱荷兰入侵者,成功地保卫了台湾。
第一次是在万历三十年冬,倭寇侵占东番(台湾),四处残害大明百姓和东番土著。
父亲冒台风之险,率二十艘战舰拼死渡海,前往东番,全歼了这股倭寇,解救大明百姓和东番土著。
第二次是在万历三十二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韦麻郎等拥三艘巨舰,趁大明海军换防之际,占领了马公岛(澎湖岛)。
他们以互市为名,企图向葡萄牙占领澳门一样永远占领澎湖列岛。
父亲在福建八闽军心思遁的危殆情势下,经过严密部署,不顾自身安危,单舟驰往荷兰舰船,指陈利害,严正晓谕,不费一枪一弹便迫使韦麻郎退兵。
第三次是在万历四十五年,倭国幕府将军德川家康,命令长崎代官村山等安占领台湾。
父亲先以威名制服明石道友一军,然后率水师在东沙岛合璧围困,采取以倭制倭的办法,迫使在该岛顽抗的倭人弃械投降。
也正因为父亲三次保卫台湾,其功于国于台,成就一生赫赫威名。
“卢郎中,听说东番只是孤悬海外的一个岛屿,尚为开发,岛上生番野蛮残忍,朝廷一向不重视,只是让福州府代为管辖。
为何我们今日要大张旗鼓,在基隆建港,有意义吗?
这样一来,岂不是兵力分散,登州卫、舟山群岛、基隆港只能驻兵千余人?”
把海军陆战队交给沈寿崇代管,张云多少有些抵触。另外,他觉得大明目前港口众多,兵力有些不够用,还是稳妥为好。
“这是秦督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卢欣荣眉头微皱,看来云哥儿对兵权太在意,长久以往,恐非好事。
这是秦督的战略布局,他一贯走一步看三步,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有些话,会后必须和他说说!
第三百二十九节 有容乃大()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谈及兄长布局,张云默然不语。
其实他心里通透,兄长的海洋战略早已跟他明言,只是海军陆战队自建立之初,就凝聚了他全部的心血。
如今听说要由沈寿崇代管一段时间,思想上任何没有准备,导致情绪起伏。
“诸位,此次舟山群岛之战,是检验登州水军近段时间的成果,更是海军陆战队首战,不容有失。
希望诸君携手合作,用一个漂亮的大捷向秦督汇报。若此,我等颜面有光。
曹千户请密切关注最近海面状况,何时出发,由你一言而决!”
卢欣荣双手撑着案台,锐利的眼神逐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高昂激动。
与其说是登州海军首战,可何尝不是他的首秀?此战好坏,直接关系到今后他在秦督心中的地位。
众人轰然应诺,信心满满。
一轮残月悬挂高空,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岩礁,卷起浪花千朵。
登州水军府衙后院,有一处傍海而建的凉亭,平日是卢欣荣和张云二人洽谈的最佳场所。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时至今日,啸龙已是朝廷堂堂五品守备大员,再不是昔日临浦无权无势的小民,而手下儿郎也不是由流民、百姓组成的护卫队。
曹胜鑫和沈寿崇都是海战的高手,世代传承,大明难得的人才。
如今他们屈居在你手下而毫无怨言,不是他们敬服你的缘故,那是看在秦督的面子上。
秦督的大事若想成功,仅靠你我是无能为力的,必须有不同的人才源源不断加入,方敢言成功的可能,啸龙以为否?”
今晚会议之后,卢欣荣拉着张云来到凉亭,娓娓开导他。
“伯玉之言龙啸心知,只是……只是想为兄长把军权掌握在手里。”
黯淡的月关下,张云逐渐成熟的脸庞显得有些患得患失,不甚苦恼。
海风吹拂,二人衣裳猎猎作响。
卢欣荣眺望着远处暗黑的海平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啸龙谬矣!
今日海军陆战队只有三千人,即使扩招满编后,充其量撑死了不过一两万人,秦督不可能只发展单一军种。
据卢某所知,平原的骑兵、丘陵的陆军、山涧丛林的山地军,好像卢督都想依次组建,啸龙缘何只把目光停留在区区一支队伍上。
这么多队伍,秦督肯定需要把他们整合,揉捏成一个拳头,如此方有战斗力。”
说到这里,卢欣荣抚摸着颌下的文士须,斜视张云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如果这样,他还不明白内中缘由,说明孺子不可教也,反而害了大家。
嗷呜……
清脆的狼嚎蓦然响起,透露出畅快。
直至此刻,张云才真正明白兄长为何把北地之事托付给卢欣荣?无他,不仅手腕活络而且大局观强!
相比之下,自己的眼界格局太窄,紧紧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有些汗颜。
诚如卢欣荣所言,今后兄长必然发展各军种,人马由几千到几万甚至几十万,战将无数,沈寿崇只是其中一员而已。
若是因为三千人马让人寒心,日后如何能协助兄长统帅几十万人马,真真是愚不可及!
“感谢伯玉提点,啸龙明日便向沈将军赔礼道歉。”
心结尽解,张云躬身诚恳地朝卢欣荣九十度大礼,感谢他的帮助。
“那倒不必,太过刻意反而着相,不如今后表现在行动上。”
卢欣荣微笑着回答,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
张云性格强势,一味用硬反而会激起他的反弹,如今能听自己所言,主动要向沈寿崇赔礼道歉,却是再好不过。
也就是沈寿崇心胸宽大,海军陆战队训练完全插不上手,堂堂指挥同知被张云打发去当士子教官,难为他。
自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长久以往,肯定不利于军心,登州卫原水军将士会如何看待此事?
“陆上训练已经告一段落,刚好让沈同知训练海上部分,明日便抓紧进行。”
张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是过分了,虽说海军陆战队基本由原登州卫水师人员组成,海上部分无需多忧虑。
可毕竟一些战术战法需要讨论学习,而这方面,自己完全空白,必须求助沈寿崇才行。
或许,原来自己潜意识中,并没有拿沈寿崇当副手看待,而是作为教官使用,现在想来真是霸道。
第二日,登州卫码头上,无数的士兵围绕着几艘福船上下忙碌着,清洁船只。
卢欣荣来了之后,采纳秦浩明意见,让水军每天必须清洗船只,这有几方面的原因,一,增加船只使用寿命。
二,使将士们更加爱护自己的战舰。三,让将士们有归属感,更有团结协作精神。
炎炎烈日之下,福船上的士兵们打着赤脚,赤裸上身,正自干得热火朝天。
卢欣荣和张云走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又有两艘福船正好靠近码头。
船上的水兵们大声欢呼着,将一根根巨大的缆绳从船上抛下来,码头上人的拉着缆绳,将其系在巨大的绞盘之上。
几个大汉吆喝着转动绞盘,将船一点一点的拉近,直到最终靠上了码头。
伴随着卟嗵卟嗵的巨大的声响,一根根巨大的铁锚从头上坠入到海中,激起一股股浪花。
水花将码头上的人溅得满头满脸,码头上的人仰起头大声的笑骂着,船上的人却开心大笑。
不等跳板搭好,一个个水兵们已是迫不及等的拉着缆绳,唰唰地便从船上一溜烟地滑了下来。
其身手之敏捷之利索,让卢欣荣和张云赞叹不已。
“参见卢郎中,参见张守备!”
闻讯赶来的沈寿崇跳下马背,和他们一一见礼。
“沈将军不必客气,这次本郎中和张守备是来拜师学艺,想向你和曹千户学习海战技巧,希望不吝赐教!”
卢欣荣眯着眼睛用衣袖挡着刺眼的阳光,哈哈大笑。
“不敢,不敢!”
沈寿崇看了一眼张云,低声回答。
第三百三十节 志存高远()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沈将军家学渊源,自身就是海战高手,啸龙不胜钦佩!过往有不是之处,恳请沈将军当小子无知,一笑而过。”
张云目光清澈,态度诚恳,朝沈寿崇双拳作辑,自然而又庄重。
“当不得,张守备切勿如此。”
沈寿崇先是怔然一愣,一时摸不清张云意图。
继而有些感动,不管是什么情况,作为秦督之弟前途远大,远非自己没有任何背景之人可比。
就冲他这番表现,天大的不满也不翼而飞。更何况,二人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摩擦。
“好好好……将相和!”
卢欣荣一连串叫好,走到二人中间,牵着双方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无限畅快。
远处,一路小跑过来的曹胜鑫见到三人谈笑甚欢,咧嘴一笑,“末将参见三位大人!”
“什么时候出海南下?”
卢欣荣心情大好,朝他问道。
“这几天恐怕有风雨要来,可能伴随着风暴,我们常年行走在海上倒是无惧,就怕卢郎中和张守备的亲卫们骤然不适应。
不如等风雨过后,可否?”
曹胜鑫躬身回禀。
“怎么会,前段时间出海训练,不见他们有什么异样啊?”
张云瞪大眼睛,有些不服气。
“张守备,那是天气好,风浪小的缘故。
你的亲卫纵然熟悉水性,恐怕这一辈子最多就在大江大河里游一游,更多的只怕在小水塘里练习过游泳吧,大海的威力,他们怎能想象?”
说到大海,曹胜鑫不禁有些自负。
“那就正好见识见识,要在船上作战,需得让亲卫们进行一些适应性训练,至少要不昏船。
否则,要是上了船,一个个上吐下泻,站都站不稳,拔刀的力气都没有,那怎么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