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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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纲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以秦浩明如今的身份,别说三妻四妾什么的,多少都可以。
不如此,在官场甚至宗族内部,都会让人瞧不起,认为你能力不够。
多娶女子是为了家族繁衍,一个家族人丁旺盛,才能多出人才,才能保持强大。
在大明,不是你个人强别人就怕你,没得一个宗族的支持,哪怕你一个人再强,想出头都难?
自家闺女只要有正妻的名分,其他无惧。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其实破虏并非烂爱之人,因缘巧合之下和柳大家走在一起。既如此,破虏有责任和义务让自己的女人幸福。
故而,小婿希望家宅内部……”
秦浩明是面对着戚婉如说这番话,当然话依旧没说完,可意思却非常明显。
理解起来就是外部可以让戚婉如为正妻,内部希望平等。
现场气氛陡然一沉,戚纲脸色不豫,时下法律如此,他不明白秦浩明为什么要特立独行?
“秦郎请放心,婉儿并非善妒之人,比之柳姐姐孤苦伶仃,婉儿不知何等幸运?
能得秦郎为夫,是婉儿的福分,不必苛求!”
戚婉如轻吐檀口,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特有的江浙口音带着吴语的柔暖,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更重要的是她无争无求,才是让秦浩明最为看重的地方。
当然,同时也可以说明戚婉如的聪明之处。
秦郎身份地位注定不可能像普通百姓一样,一夫一妻。
若真只娶自己一人,她也会被世俗逼死。
大明有七出之说,丈夫不纳妾,妻子会被称为妒妇,败坏三从四德。
况且,秦郎孤身一人,没有兄弟姐妹,正是要多子嗣,才好开枝散叶,父亲的苦恼她是知晓的。
既然如此,何不与人为善,保持家宅安宁,想来更能得到秦郎的尊敬和宠爱吧!
“婉儿!”
望着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戚婉如,秦浩明心里一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贤婿,难得婉儿如此大方,将来可切莫辜负啊!”
自己女儿都如此说,戚纲唯有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对秦浩明说道。
“请诸位长辈放心,小婿此生定不辜负婉儿,一定让她终生幸福。”
秦浩明毫不含糊大声应道,即是承诺,也是心声。
第二百三十节 莫欺少年穷()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北地干旱,江南涝灾,大抵是大明近几年的常态。
连绵的细雨已经肆虐建宁府半月,许多道路被湮没,河流高涨。
建宁府各位主管老爷纷纷赶赴下属县市指挥抗灾,叶同知负责的地方,正是临浦。
此次回来,对他而言,私事为主,公事为辅。
刚进入家门,叶成祖沉着脸吩咐下人,让长子叶绍辉到书房见他。
“父亲,您老可回来了。”
俄顷之间,叶绍辉急匆匆赶来,对着独自沉思的叶成祖开口说道。
憋屈,真是憋屈啊!
张云一个泥腿子,竟然把两个杖毙的流民,公然拖到叶府门前,
请叶大公子三思。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秦家充其量只是一个新兴豪强而已,如何能跟叶家相抗衡?
还真以为依仗一个小小指挥同知的兄长,便可目中无人不成,真是太天真,太无知。
叶绍辉如竹筒倒豆子般,添油加醋地把张云如何嚣张跋扈,肥皂作坊利润如何惊人等等,一一告诉父亲。
可能是他兴奋的缘故,指手画脚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成祖眼中的忧悒和那抹隐藏中的惊悚。
“孽障,给我跪下!”
听到一半,叶成祖怒不可赦,重重的拍着檀木书桌,整个人仿佛风雨中的枯树,左右摇摆。
谋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乃死仇也!
自己长期在外为官,疏于管教,不意长子竟如此不智,闯下弥天大祸而不自知,如何是好?
若不是梅儿来信,真不知此事要如何收场?
“父亲!”
叶绍辉一愣,平常和颜悦色,几乎从不肯责怪他的老父,今日缘何大发雷霆?
不过,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的跪在叶成祖面前。
“你,你去,你……今日立马去秦家村,给张云磕头认错,务必求得他的谅解!
他若不肯,你就自裁谢罪。否则,势必连累整个叶家。”
在整个家族和儿子前,叶成祖选择的是整个叶家。
“父亲,为什么?秦家小子不过一个指挥同知武官,咱们叶家不至于怕他呀?
难道是因为他有军功,还是为了梅儿的幸福,那您老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儿子呀?”
叶绍辉尚为搞清状况,满脸悲愤,目光中写满不服二字。
窗外,雨越下越大,偶尔间有雷声,把美丽的叶府笼罩在缥缈的水雾中。
往常时分,叶成祖最喜欢雨天,那意味着可以常驻府中,不需要应酬或者公务。
闲暇之余,听着雨声淅沥,敲打着青石,再指点儿子一二,真乃人间惬意事。
不过今天,事情犹如压在胸中的大石,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致,甚至都不想跟儿子说话。
辉儿小聪明不缺,可心胸人品委实……
原本认为在临浦无所谓,叶家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出不了什么大事。
哪知临浦这样的一个小地方,
凭空冒出一个几省总督大人,令人猝不及防。
可惜京城离临浦太远,得到的消息有点晚,应对不及啊!
想想就牙疼,刚刚弱冠的总督,文帅第一重任,那得祖宗庇护方可啊!
想起秦叶老家过往的恩恩怨怨,叶成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父亲,出了什么事情,请告知孩儿!”
叶成祖脸上的表情委实丰富,可跟喜悦完全沾不上边,好像有种哀莫过于心死的感觉。
叶绍辉从未在父亲身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他便是再愚钝,也知道事情不妙。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无法做到狠心不管,叶成祖长叹一口气,面容一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喝问:
“辉儿,你凭什么说张云是泥腿子?你也不过是一个白身,又凭什么去觊觎人家的家财?”
叶绍辉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谁叫自己有个好父亲呢?
知子莫若父,叶成祖泛起一丝冷笑,嘿然说道:“你有一个好父亲是没错,可人家有个一个好兄长,那是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兄弟。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的兄长比你的父亲厉害。
过去你看不起的书呆子,现在是督抚宣大、河北、山东的总督。
异日,他还将是闽广两省的总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儿子,为了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叶绍辉继续咆哮着大声说道:
“届时,不用秦浩明这个闽广总督出手,想巴结他的官吏,为父的政敌就会跟饿狼一样扑上来,把叶家瓜分一空,叶家在他们眼里就算个屁。”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叶绍辉双眼发呆,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停的喃喃自语。
叶成祖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目睹儿子的情况,悲哀的摇摇头。终究是没有经过摔打,没有历练的公子哥,一出事情就没有注意。
“辉儿,赶紧去吧,诚心点,这是唯一能救叶家的方法。或许,还有梅儿的幸福。”
叶成祖低叹一口气,是啊,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也是如此,谁能知道呢?
如果知道他今日的成就,当初的秦秀才能逃过叶家的手心?
怕是孩子都有了吧!
现如今,大不易,听说和什么宣大的武将女儿定亲,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该怎么和梅儿说呢?
想到当初自己曾经叫梅儿等一等,看一看,自以为以为机关算尽,哪知却误了女儿的终身幸福?
他日之言,犹在耳边。
叶成祖自嘲的笑笑,可不正是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还愣着干嘛,快去。”
叶成祖现在连骂儿子的心思都没有,自己和他,何曾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一个德行?
“哦!”
叶绍辉机械的应一声,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临浦第一公子,自诩为风流倜傥的叶家大少爷,现如今,要去求平日里看不起的泥腿子、土包子下跪求原谅,他的心里陡然间空空荡荡。
蓦然,天上想起一声炸雷,他腿一软,竟然瘫坐地上。
突然间,他想起当初张云说的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
第二百三十一节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给秦家村群山披上蝉翼般的白纱。
卢欣荣穿着蓑衣,挽着裤脚,深一脚浅一脚在刚开垦的万亩良田中,率领众人挖沟排水。
半尺高的水稻浸泡在水中,都快要被全部湮没。
卢欣荣抬头忧虑的望着满天的乌云,长叹一声。
这贼老天,要是再继续下一周雨,怕是今年就要颗粒无收。
南方天气热,一般都是种双季稻。原本他还信心满满,争取种一年养一年良田,如今看来,恐怕难矣!
还是卢督说得对,大明天灾不断,确实需要从南洋之地贩粮,方能解决大明饥荒。
就这鬼天气,
哪怕再勤劳也没用。
思考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一队留下,二队、三队回去洗澡,喝点姜汤,千万别感染伤寒。”
卢欣荣蹙着双眉,大声叫喊。
二队、三队基本老者居多,百人为一队,经不起风吹雨打。而一队则是壮年,秦家村护卫队挑选后剩下的优质劳力。
“卢赞画,您也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便成。”
一队队长李壮是从鞑虏手中解救的大明百姓,从赵县一路追随过来,甚为贴心。
卢欣荣摇摇头,默不作声。
他不放心,这里凝聚着他的心血,更承载着希望。
人的一生很短暂,在没有家庭背景的情况下,要不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要不跟对人,跟随对方做出一番事业。
否则,多数人泯然众矣!
现如今,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有何理由不努力奋斗,争取从秦督的众多部下中脱颖而出,争取显贵人前?
于此同时,秦家村护卫队的校场上,八百队员冒着风雨,全身湿漉漉的举着木刀、木棍,踩着四溅的雨水,大声嘶喊,冲向余佑汉带领的两百天雄军将士。
这是他们一周一次的对抗赛,风雨无阻。
“列队,变阵,杀!”
站在队列中的余佑汉望着带头往前冲的张云,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口里冷冷的突出杀字。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怕是训练。
犹记得当日离开德州,好友秦浩明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练兵,练精兵,宁缺毋滥。
“佑汉,记住喽,既然是军人,给我往死里练。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在战场上存活下来,这是对他们负责,相信你应该明白。”
明白吗?
当然明白。
战场上,刀来枪往,只要有一丝惧怕之心,手一慢,力气不到位,死的一定是你。
特别是对上凶残的鞑虏,唯有抛弃任何恐惧的心理,方能把平常训练的结果展现出来。
只有杀死对方,才能在战场存活下来。
故而,今日的种种手段,既有自己的思考,更多的还是秦浩明写满十几张纸的练兵手册。
“哈哈哈……有进步,再过几个月,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
风水中,八百人的护卫队,像一群残兵败将,人人身上带伤,全身脏兮兮,包括张云在内,也是一脸淤肿。
可他不以为意,突出口里的血水,哈哈大笑。
张云是在冲锋时,与余佑汉对战,被“斩”落马下摔肿脸。
这种对战除了将武器换成木制外,其它的丝毫不渗假,稍有差迟同样会丢掉性命。
张云被斩落马下,惊得护卫队呼嚎抢救,他却当摔肿的是别人的脸,跄踉爬起来继续上马猛拼,就象一头盯上了猎物的独狼,不折不挠,不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