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杀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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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长得像什么样子?你过路见到的那两个人?”
汤米皱起眉头,尽量回忆。
“一个是大块头的胖子。胡子刮得光光的。我想——他皮肤黝黑。”
“就是他,”塔彭丝不同寻常地尖叫起来,“那是惠廷顿!
另一个人长相怎样?”
“我记不起来。我没有特别留心去注意他。正是那稀奇古怪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
意。”
“人们说巧合不会发生!”塔彭丝高兴地开始吃她的peche Melba。①
①法语。意为:冰激凌糖水桃子。——译注。
不过场米变得严肃起来。
“注意,塔彭丝,大姐,这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更多的钱,”他的搭档回答。
“我知道是那么回事。你头脑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主意。
我的意思是,下一步怎么办?你打算如何把这场游戏玩下去?”
“啊!”塔彭丝搁下汤匙,“你是对的,汤米,这是个有点让人为难的问题。”
“毕竟,你知道,你不能永远吹牛,用假象蒙他。你迟早会露馅的。而且,无论如
何我对这件事是不是会提起诉讼则完全没有把握——敲诈,你知道。”
“乱弹琴。敲诈是指直到你得到钱时才说明情况。现在没有任何情况我要说明,因
为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嗯,”汤米疑惑地说,“嗯,无论如何,我们打算做什么?
今天上午惠廷顿匆匆忙忙打发你走,但是接着他在给钱之前,又想知道更多的情况
以及你从哪儿得到的情报,还有许多你不能应付的其它事情。你对此有何打算?”
塔彭丝双眉紧锁。
“我们必须思考。点一些土耳其咖啡,汤米。刺激一下大脑。哎呀,我已吃得太多
了!”
“你把自己变成一个十分贪吃的人!就此而言我也一样,不过我自以为,我点的菜
比你点的要美味。两杯咖啡(这是对侍者说的。)一杯土耳其咖啡,一杯法式的。”
塔彭丝以深思的神态呷着咖啡,汤米对她说话时她也不理睬。
“安静。我在思考。”
“佩尔曼记忆训练法①的阴影,”汤米说。然后缄默不语。
①佩尔曼记忆训练法由英国佩尔曼研究院设计。——译注。
“好了,”塔彭丝终于说,“我有个计划。显然,我们要做的事是查明此事的来龙
去脉。”
汤米拍起手来。
“别取笑。我们只能通过惠廷顿查清楚。我们必须找到他住在那儿,他干什么——
事实上是对他侦查!眼下,我不能办这件事,因为他认识我,但是他在莱昂饭店仅仅只
看到你一会儿。他不可能认出你。毕竟,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很像另一个年轻人。”
“我彻底否认这种说法。我确信,我端正的五官和高雅的外表会使我引人注目。”
“我的计划是这样,”塔彭丝继续冷静地说,“明天我一个人去。我会像今天做的
这样再次敷衍他。不能马上搞到钱也无关紧要。五十英镑够我们维持好几天。”
“或许还要多几天。”
“你在外面等着。我走出来,不和你说话以防他在监视。
不过我会在附近什么地方站下来,他走出大楼时,我丢下条手绢或其它什么的,那
你就出发!”
“我出发到哪儿?”
“跟踪他,当然哪,真蠢!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
“人们在书中读到的那种事情。不知怎地,我感到在现实生活里,一个人站在街上
几个钟头又无所事事,他会觉得真有点蠢。人们会纳闷,我在搞什么名堂。”
“在城市可不会这样。每个人都来去匆匆。很可能压根儿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这是你第二次发表这种言论。没关系,我原谅你。不管怎样,这件事真像闹着玩
似的。今天下午你做什么?”
“嗯,”塔彭丝其思苦想地说,“我还曾想起帽子!或者长丝袜!或者也许——”
“等一等,”汤米发出忠告,“五十英镑终有尽头。但是不管怎么说,让我们吃好
晚餐,今晚看场戏。”
“当然。”
这一天过得很愉快。晚上更令人心旷神怡。五英镑票面的钞票中有两张就这样花出
去,再也收不回来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按约定碰头,接着向市里走去。塔彭丝快步走进大楼时,汤米留
在街道的对面。
汤米慢悠悠地走到街的尽头然后返回。就在他走到大楼对面时,塔彭丝穿过街道急
急冲冲地跑过来。
“汤米!”
“嗯,出什么事啦?”
“这地方关门了。我叫门没人应。”
“那真有点蹊跷。”
“不是吗?跟我一块来,让我们再试一试。”
汤米跟着她。在他们走过三楼楼梯平台时,一位年轻的办事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对塔彭丝说:
“你们是想见埃索尼亚玻璃制品公司的人吗?”
“是的,劳驾。”
“它已关门了。从昨天下午起。人们说,公司停业了。并非我本人听到公司什么,
而是办公室现在出租了。”
“谢——谢你,”塔彭丝含糊不清地咕噜了几声,“我想你不知道惠廷顿先生的地
址吧?”
“恐怕不知道。他们走得相当突然。”
“非常谢谢,”汤米说,“快走,塔彭丝。”
他们走下楼来到街道上时,面面相域,一片茫然。
“完蛋了。”汤米终于开口了。
“我从来不曾怀疑过。”塔彭丝哭喊着。
“振作起来吧,老朋友,这种事无法避免。”
“是无法避免,但是可以想办法!”塔彭丝小巧的下巴挑战似的突然向前伸出,
“你认为这是结束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就错了。这只是开始!”
“什么东西的开始?”
“我们冒险的开始:汤米,难道你不明白,如果他们害怕得像这样溜之大吉,这表
明这桩简·芬恩的事情一定有名堂!嗯,我们会对这件事寻根究底。我们会查找出他们!
我们会认真地侦查!”
“是的,然而公司里没人留下受到侦查。”
“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得从头开始的原因。借铅笔给我!谢谢。等一分钟——别
打岔。你瞧!”塔彭丝把铅笔递回去,以满意的眼光审定她写好的一张纸。
“那是什么?”
“广告。”
“你毕竟不打算提出那件事吧?”
“不,这是一份不同的广告。”她把小纸条递给他。
汤米大声读纸条上的内容:
“征求,任何有关简·芬恩的信息。回信给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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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简·芬恩是谁
第二天过得很慢。有必要削减开支。精打细算,四十英镑可够用好长一段时间。好
在天气不错,“步行省钱,”塔彭丝作主了。那晚,他们在远离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里
美美地看了一场电影。
星期三是使人幻想破灭的一天。星期四广告如期登出。
星期五,可指望信件按期送到场米的房间。
他得恪守许下的诺言,如果信件送到,他不拆开任何信件,而只是去国家美术馆,
十点钟他的搭档将在那里和他会面。
塔彭丝先到约会的地点。她自己安坐在一个红天鹅绒的坐位上,视而不见地盯着特
纳夫妇的画像直到她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进展厅。
“喂?”
“嘿,”布鲁斯福德先生惹人恼怒地回答,“你最喜欢的画是哪一幅?”
“别这么淘气。有回信吗?”
汤米怀着深深的、有些过于夸张的忧伤摇摇头。
“我不想马上责怪你,使你失望,老朋友,糟透了。浪费了好多钱。”他叹了口气,
“不过,情况就这样。广告已登出来,嗯,仅有两封回信:““汤米,你这个淘气鬼:
“塔彭丝几乎尖叫起来,“把信给我。你怎么会如此讨厌?”
“你的行李,塔彭丝,你的行李!它们在国家美术馆难以让人高兴。政府展览会,
你是知道的。务必请记住,如同我以前向你指出的那样,作为一个牧师的女儿——”
“我应该当演员!”塔彭丝说完话时手指啪地打了一个榧子。
“那不是我要说的话。不过,如果你确信,在我好心免费为你提供绝望之后充分享
受欢乐的感觉,常言道,让我们开始认真谈谈回信的事。”
塔彭丝不拘礼节地从他手上抓过那两个宝贵的信封,仔细端详。
“厚厚的纸,这封。看起来精致华丽。我们将保存这个信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后先打开另一封。”
“你太正确了。一,二,三,打开!”
塔彭丝用小小的大拇指划开了信封,将信笺抽了出来。
亲爱的先生:
就今晨报上你登的广告而言,可能我对你有用,也许你能按上述地址于明日上午十
一时打电话给我并与我见面。
你忠实的A·卡特“卡歇尔顿街27号,”塔彭丝查看地址时说,“那是格洛斯特路
方向。要是我们乘地铁,到那儿得花许多时间。”
“接着,”汤米说,“是战役的计划。轮到我来设想进攻。见到卡特先生,他和我
都希望按惯例相互问候早安。接着他说:
‘请坐,嗯,先生贵姓?’对此我迅速果断、意味深长地回答:
‘爱德华·惠廷顿!’于是卡特先生的脸变为猪肝色,喘着气说:‘多少钱?’我
把惯例的五十英镑费用揣进口袋,又和你在外面的路上汇合,我们往下一个地址走去,
又旧戏重演。”
“别那么傻气,汤米。现在看另一封信。啊,这封来自里茨饭店。”
“一百英镑而不是五十英镑!”
“我来念。”
亲爱的先生:
兹就你的广告,如你大约在午饭时间来访,我将十分高兴。
你忠实的朱利叶斯·赫谢默“哈!”汤米说。“我嗅到德国佬了吗?或者仅仅一位
祖辈不幸的美国百万富翁?不管怎样,我们在午饭时间造访。
是个愉快合适的时间——常有两人的免费食物。”
塔彭丝点头同意。
“现在找卡特。我们得赶快。”
卡歇尔顿街上是一排无可挑剔的塔彭丝称之为“贵妇人长相的房子”。他们在27号
门口据了门铃,一位整洁的女仆来开门。她看上去非常体面以致塔彭丝的心一下子沉了
下去。应汤米要见卡特先生的请求,她领他们走进在一层楼的一间小书房,把二人留下
后她便离去。然而不到一分钟,门打开了,一位高个子男人走进来,他长着一张瘦削的、
像鹰似的脸,动作疲惫。
“Y.A先生吗?”他边说边微笑。他的微笑特别引人注意。“请坐,请,二位。”
他们坐下。他自己在塔彭丝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鼓励地对她微笑。他的微笑带
有某种含意。这使塔彭丝不知所措。
似乎他不打算先开口谈话,塔彭丝只得先开口。
“我们想知道——即,你是否能告诉我们你了解有关简·芬恩的任何情况?”
“简·芬恩,啊!”卡特先生好像在思考。“嗯,问题是,你们知道她的什么情
况?”
塔彭丝昂首挺直身子。
“我不明白那与此事有什么联系?”
“没有?相反是有联系,你知道,的确有联系。”他再次以疲惫的样子微笑,继续
沉思地说,“所以这让我们又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们知道简·芬恩的什么情况?”
因为塔彭丝一言不发,他继续往下说:“得啦,你们肯定知道一些情况才登广告,
像你们做的那样?”他微微探身向前,疲惫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说服力的暗示。“如果你
们告诉我……。”
卡特先生的性格里有着十分有魅力的某种成分。塔彭丝说话时,仿佛要下力气才能
摆脱它。她说:
“我们不能那样做,是吗,汤米?”
但是,让她吃惊的是,她的格档并没有为她撑腰。他的眼睛盯着卡特先生,说话时
的语调是一种不寻常的、服从的语调。
“我敢说,我们了解甚少的情况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先生。然而,事实上,你可尽
管知道。”
“汤米:“塔彭丝吃惊地大声说。
卡特先生在椅子上急转过身子。他两眼充满了疑问。
汤米点点头。
“是的,先生。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你。我在情报部干事时,曾在法国见过你。你一
走进房间,我知道——”
卡特先生举起了手。
“不要讲名字,拜托了。这儿的人们叫我卡特先生。顺便说一下,这是我表妹的房
子。碰上干完全非官方的行动,她有时乐意把房子借给我。嗯,现在,”他的目光先后
扫过他们两个人——“谁打算告诉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