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嫡-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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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观察元小姐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的青黑色在苍白的肤色的衬托下显得尤其严重,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了一样。
元善嘉没有拒绝,回到西厢房蒙头大睡,直到中午太阳正热的时候。
她才被热醒了,在满头大汗中醒来。
“冉……”元善嘉还没睁眼,就张口准备叫冉竹冉青给她准备热水。
可是睁开眼便看到红色的陌生房梁,房梁的边边角角还有蜘蛛网缠绕着。房顶多处已经脱漆,大约是被雨水浸泡的。
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庄子上,冉竹还在将军府,冉青受了重伤被送回去医治了。
等等,医治?城门关了,他们怎么进城?
一想到这儿,元善嘉就躺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
她眉头微蹙,在屋内走了几步,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地黏在她的身上,让她更加地烦躁。“红芊!”
“小姐。”红芊很快就进来了。“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元善嘉摇头,她怎么吃得下东西?“红秋回来没?”
红芊摇头,道:“没有,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元善嘉暗忖。
她只是让她去联系一下莲辉,怎么就一去不回了?
就算是没有联系上莲辉,红秋也应该知会一声。可是一晚上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
这由不得元善嘉不多想。
元善嘉在屋里踱了几步,下定决心,“红芊,你去看看崔涯在不在,若是在的话,把他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小姐,您有什么事情要崔涯做?要不还是让属下去做?”红芊说。她面色有些担忧,对崔涯有些怀疑。
“小姐,这个崔涯似乎有些问题,属下在他身上感觉有些违和感。但是又说不说是哪儿。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她又道,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元善嘉把头轻轻一摇,“不用,这事情只能他做。”
她也知道这个崔涯的不对劲之处。
但是她叫他来,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这人的身份,看看他究竟是谁。
她肯定这人不是庄子上的人,红楼庄子上的人,尤其是管事。是经过培训的,他们都知道一些东西,比如元善嘉拿出来的令牌。
那个令牌不是她的身份令牌,但是所代表的意思也是贵客。
这个令牌并不多,而拥有这个令牌的可以在红楼所属势力落脚,条件一切从优。
崔涯知道这个令牌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令牌的作用。很有可能他也是拥有令牌的人之一。
不过这要确定一下才知道。
红芊带着满腹疑惑把崔涯请了过来。
“客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崔涯低着头,不敢抬头。
元善嘉眼神变了变,她从他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有些腥甜,但是并不明显。
“你抬起头来。”元善嘉道,面色沉静温和,让人很容易亲近。
崔涯低着头,元善嘉只能看到他生了白屑的头,头发丝凌乱地半披散着。
“崔涯长得不好,客人还是不要看为好,怕会污了客人的眼。”他说,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是声音很好听。
元善嘉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怎么会是那种肤浅的人呢?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长相并不决定一个人的所有,即使有所缺陷,也应该仰起头做一个自信的人。”
她这话说得十分地大气,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信服。
崔涯低着头,像是思考了一阵,才唯唯诺诺地抬头,“真的吗?”
他拨开头发,只见他的脸上满是突兀的脓包,脓包上面冒着白色的脓水,随着他的动作,尖尖的脓包破裂,脓水飞溅出来,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他的皮肤算是脓包沉积的色素、疤痕,这儿一块那儿一块,这儿凸起那儿凹陷。
红芊离得近,脓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她的眉角抽搐,虽然见过更加恶心的,但是她真的没法好好忍受。
难怪之前开门的时候他会说不要被吓到了。
元善嘉看了他的脸,稍稍愣了愣,她只在师公的药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情况。
那次是师公在药人身上试毒,才造成那种情况的。
可是崔涯之前说自己长得不好,也就是说是天生的?
如果他的确是红楼庄子上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给他下毒。
元善嘉想到这儿,微微皱着眉说:“你有没有看过大夫?这种情况应该是生病了吧?”
崔涯见元善嘉的确不像是害怕的样子,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小声地说:“看过的,大夫也开了不少药,用过之后的确变好了。但是好了不久后,就又长了出来,如此反复了许多次,我便不愿意再治疗了。”
说到这儿,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似乎被伤到了一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坦然相对
“我这儿有些好药,你试试看有用没?如果有用的话,我再想办法帮你找一些来。”元善嘉将一个瓷白的玉瓶放在桌子上。
红芊脸色一变,焦急地开口,“小姐!”
这可是梅先生赐的解毒丸,怎么能够随便拿出来呢?
崔涯的神色一动,似乎有些意动,但是却从红芊的动作中知道了这个药丸的宝贵之处。
他动动唇角,终究开口拒绝,“多谢客人的好意,不过这个药定然是十分珍贵,用在我这一个奴仆身上太浪费了。”
光看那个瓶子就知道这个东西的珍贵之处。那个瓶子是纯白的羊脂玉制成的,没有一丝拼接缝隙,可见是一整块雕刻而成。
能用羊脂玉装载的药丸,定然是极其珍贵的。
崔涯的拳头紧紧捏着,眼里露出渴望之色,但是后面又低下了头。
“药拿来就是来用的,我反正也没什么用处,拿出来帮一下忙也没什么。是吧,催姑娘。”元善嘉挑眉笑着,甜甜的。
崔涯动了动唇角,最后叹了一口气,“哎,你赢了。”
这种药定然是十分珍贵,即使是认识的人,并不一定会拿出来给对方用,又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给一个才见了几遍的人用呢。
崔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让这人一见面就赐药给他。
那么这么做无外乎一个原因,试探。
一个阳谋,明明白白地摆在这儿,就看他愿不愿意吃下这个饵。
红芊错愕,小姐和崔涯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自家主子,发现自家主子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便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你是怎么发现的?”崔涯站直身体,微微抬着下巴,如同美丽优雅的天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元善嘉笑着说:“一开始是没有发现的。但是你的声音太好听了,难免要注意一下。”
“就因为声音好听吗?”崔涯有些无力。她的声音的确是好听,但是却不似女孩子那般的清脆悦耳,更像是男孩变声后有些磁性、但是有带着雌雄莫辨的少年独有的清脆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不会让人想到女子才对。
“其次……”元善嘉看她有些懊恼的神色,竟然觉得她脸上的脓疱好看了一点。
“其次什么?”崔涯有些着急,往元善嘉面前凑了凑。
红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到了两人之间,警告到:“不要靠近我家小姐!”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崔涯被拦住了,无奈地站在那儿,“好吧,你这丫头真不可爱。我不靠近,你可以让一让吗?让你家主子把话说完?”
红芊拧眉,心中暗忖:谁是丫头!你才是丫头!
元善嘉促狭地笑着说:“你葵水来了吧?”
“啊?”崔涯脸变得通红,脓包更加晶莹剔透了,几乎马上就要爆裂出来。
红芊闻言嗅了嗅空气中的甜腥味恍然大悟,的确是月事来的时候那种味道,还参杂了一些中药的味道。男人可不会来月事。
崔涯神色有些复杂,她的确来葵水了。竟然这么简单吗?
那是不是说如果她没有来葵水就不会被发现了?
不对,应该还是会被发现吧。只要她想要得到那个药。
她的眼神火热地看着桌子上的白玉瓶,若是真的有效,那么她的容貌就可以恢复了。
她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摸到的却是坑坑洼洼的脓包以及疤痕。
她颓丧地放下手,即使这药有用,可是想必要把底下所有的疤痕去掉也是有些难的。
即使能够去掉,那需要的数量也绝对不少。这么珍贵的药物制作的价格定然不菲。
她……她能付的起吗?
崔涯有些迟疑不定。
“你把我的丫鬟弄哪儿去了?”元善嘉问到,声音像惊雷一样,惊醒了崔涯。
她有些失声,悦耳动听的声音有些暗哑,“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该知道吗?”元善嘉把玩着白玉瓶,在纤长的手指上翻来覆去,漂亮极了,灵巧极了。
可是却让崔涯的内心一惊一跳的。
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你炸我?”
“嗯。”元善嘉大方地承认了。
她就是突发奇想地问问,没想到就问出来了。
想来是被这个药引了注意力,失了心神。
元善嘉又在手上转动着白玉瓶,嘴角带着笑容,“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的眼角也带上了笑容,有些妩媚动人。
崔涯目光闪了闪,“目的?没什么目的。我只是一个因为毁容而隐居于此的弱女子罢了?客人何必为难我呢?”
“弱女子?”元善嘉笑笑,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是不信的。
“若是弱女子,那可就好玩了,我家丫鬟又是怎么被你关住了的?这个红楼的庄子又是怎么被你雀占鸠巢的?”元善嘉笑得灿烂,看不出生气的痕迹,和逗乐一样,没什么区别。
崔涯摸摸自己的脸,道:“客人说的什么话?那个小丫头只是在庄子上迷路了,****何事?可不要错怪我了。还有我本就是红楼的人,因为毁容了,被遣到了这个庄子上安置着,怎么算雀占鸠巢?”
红楼的人?元善嘉眉头稍稍一挑。
“客人不信吗?”崔涯笑了,忽略那丑绝人寰的脸,竟然有种绝代风华的感觉。
元善嘉心道可惜,这原本应该是个美人儿,可惜得了这种怪病。难怪看到她的药有治好她的可能性这么激动。
“为何不信呢?”元善嘉笑着回答,“只是不知你是哪边红楼的?怎么感觉没有听说过你?”
她对红楼的了解还是比较大的,若是红楼有这么个声音如此悦耳似天人的姑娘,她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
崔涯自嘲,“我从前声音只能算是一般,只在舞蹈上有些许天赋,长相上有些优越罢了,客人自然没有听说过。”
在红楼,这种人多了去了,最多只在当地有些影响力,出了当地,外地的有多少姑娘的名字能够被提到呢?
元善嘉了然地点头,“想必是什么变故让你的声音发生了变故吧。”
崔涯点点头,她每忆起此事,眼里不禁涌起嘲讽之色。“我因为长相好,舞姿也还可以,入了一个贵家子的眼,却不想遭了人的嫉妒,毁了容,毁了脚,还被人灌了哑药,若不是有人及时地救了我,想必我不止是没法跳舞,连说话都没法了。”
她讥笑地望着天边,有一朵云轻乎乎地飘了过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喝点水
元善嘉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口渴,问:“有没有水喝?”
红芊茫然,她也不知道哪儿有茶水,这儿连一个茶壶盖儿都没有,更别说杯子茶壶以及热水了。
崔涯收回忧郁的眼神,低眉垂眸地说:“让我来吧。”
她说着就出门去了。
“跟上。”元善嘉下巴一点,让红芊跟着。
红芊谨慎地点头。
“怎么?客人不信我?”崔涯挑眉问,“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怎么不会呢?”元善嘉把玩着手上的白玉瓶,“一个弱女子,就不会困住我家那个小丫头了。而且万一你下毒怎么办?”
崔涯嘴角抽搐,她悄悄地打量眼前不高的女孩儿。
女孩儿刚刚睡醒,睡眼还有些惺忪朦胧,头发随意地挽了一半,用一枚木簪子固定,虽然木簪子的雕工一般,但是以她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那枚簪子的材质。
女孩儿除此之外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一身浅青色对襟广袖上襦加上月白色绣花抹胸,配雪白色细丝齐腰滚绿边襦裙,外面罩了一层浅黄色几乎透明的大袖衫,腰间的绿色带子随意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