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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红尘青衫客-第4部分

小说: 红尘青衫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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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从声注目,那是雁刀方向发出的异响。

    雁刀亦不禁地低首,看向刀体,见到剑锋插入处,有蛛网般裂隙正蔓延,而异响也正是由当中传出,尚有碎屑跌坠。

    心神荡漾下。

    喀嚓!喀嚓!喀嚓!

    刀体瓦解,长剑应声而落。

    ——一个刀客没有了刀,结果也同样显而易见。

    虽然只是投影的破灭,并不影响现实,能够再度凝聚出形状,但雁刀还做不出这等下流事。

    刀他雁某就当它碎了好了!

    朝韶旭分说:“我没了刀,你也没了剑,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就是不知你拳脚是否过得去?!”

    说罢,急冲要动手。

    青衫客则笑:“你没了刀不假,可我没了剑这件事,你又是如何识得?!”

    臂斜腕歪,他掌作握持状,捏拿住一片空,有如长剑依在,青锋倚天。

    “你这是?”雁刀想到了一个可能。

    眼见地面碎石为青衫客所招引,凝聚成剑形,外表粗糙且丑陋,但当被其执握,仍发不可小觑之威严!

    “他、他!”

    外围有人口齿不清,说话不利索了,支支吾吾,颤声惊嚷道:“他居然依靠剑意,固定了形状!”

    而非倚仗法力!

    “嘶!”

    雁刀清晰感知到,眼前这柄剑论及锋利与坚韧,都远超之前青锋,杀伤惊人,能伤魂慑魄。

    霎时明白。

    “这一战,是我败了。”他说。

    坦荡不再计较,却又言:“希望来日能在浔城见到你,与你好好战一场!届时我的宝刀,可绝不会碎!”

    “浔城吗?”青衫客呢喃。

    雁刀目绽精光,“不错,浔城。你会来么?!”

    盛邀不是为雪耻,而是为那厮杀快感。

    稍作沉吟,韶旭颔首:“除非我死。”

    “会来?”雁刀情绪激动。

    “迟早。”

    “那我等你!”

    说罢,雁刀身形消散,是退出了这片天地,原先战立处只有一道毫光,映照韶旭眼中,发散着迷蒙色彩。

    前去握拿。

    毫光溃散,化作点点流光融入他躯中,脑海立时有讯息出现,是一段经文,字体晦涩至极,弥漫沧桑气。

    咀嚼了一番,韶旭眯眼,“四象经?”

    经文残缺,只有十六个字:苍龙飜然,素毳戫汩,朱鸟翩跹,玄武砐硪。

    然来回诵念几遍,识海竟动荡,仿佛有什么要破海而现般,但千呼万唤也不出,只得暂且作罢。

    慢步临道旁,俯瞰向人间,眸里火光明灭!

第7章 败兽逆() 
狼烟并起,恶兽觊觎。

    清冷高月漫洒银华于村庄,照耀得周遭隐约,有众眼猩红似鲜血,流露杀意,冲天浓烈,恨欲颠倒乾坤般。

    突然地躁动,有者从兽群间出。

    眉目清冷,犹有所思。

    且行且歌,酣畅胸臆。

    脚步放缓地来到了这进村路口,习着之前野兽,试图前进,而这次阻力未生,使他轻松步入当中。

    “不曾设防于我,是要邀我做客么?”

    心中思忖。

    他前进不回头,保持慢悠步伐,徐走村庄中央,根本不顾方向,仿佛认定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答案。

    但走着走着,他秀鼻翕张,嗅闻见许多气机,大多很淡了,可有两道格外清晰,且一熟悉,一陌生。

    皱拧眉头,他疑惑:“是谁呢?”

    旋又释然,继续大道行,很快便来到二老屋前。

    还是熟悉的场景。

    只是

    放眼能望见,树荫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石桌,象牙色泽,朴实无华,摆置满茶具,罗列得有秩。

    而且更有趣的是,好似提早知道他会来一般,四方桌竟有三方坐立着人。

    也果不其然。

    老妪开口言:“兽逆,你来了。”

    语调轻柔,目光存有慈爱。

    兽逆点点头,“我来了。”

    遂走前,寻了二老特意为他留待的位置坐下,再抬头仰看,正对的是个青年,眉宇似剑,此刻呼吸悠长,阖眼有如昏睡去。

    其实。

    兽逆注意这青年许久了。

    甚至,刚刚看见,就一直在留意,目不转睛地注视。

    盖因这青年太奇怪了。

    整个石桌的布局仿佛都是为他,那摆放的杯具,也唯有他前方盛盈满清茶,蒸腾丝缕雾气,折射朦胧月华。

    但兽逆看破不说破,同样合上了眼。

    沉默良久,方睁启明睛:“茶,已温热。”

    朝看青年,可青年不应;环顾二老,二老皆屏息,低看空杯,眸底流转莫名韵,怀揣淡淡忧伤。

    兽逆摇摇头。

    覆手摆在己前的玉杯面,待得掌移,杯中已满上澄亮液体,发散温热,流溢缕缕白烟,而后端起一饮尽——

    当啷顿石桌!

    “你们好像在等一个人。”他说。

    眸中有日月,日月齐天出。

    “是在等一个人。”书老承认,却未正眼兽逆,顾自低视。

    兽逆则问:“什么样的人?”

    “一个绝世的,风华绝代的人。”画老讲。

    “较我如何?”兽逆又问。

    书老道:“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兽逆驳斥:“萤火之光为何不敢与皓月争辉?”

    向来疼惜的画老却一反寻常,看向兽逆摇头叹:“何以不自量!”

    铛!

    清越悦耳。

    三人众齐齐看去,是青衫客悠悠转醒,正屈指弹玉杯,目视杯面摇曳以及倒映当中的圆月化碎。

    有感灼灼注视,他轻笑,端持白玉起,说道:

    “汤色浅绿,清澈明亮;陈香醉人,馥郁持久”

    “——好茶。”

    遂饮尽,豪饮烈酒般!

    书老合眼,“你不会品茶。”

    言语听不出喜怒与哀乐。

    韶旭却笑说:“还请先生教我。”

    然神采飞扬,语气认真至极,终盼得老翁眼开,转眸和颜作应:“好!”

    一指点出。

    千万流光没入韶旭天灵,化经文而显现识海,行文晦涩,关乎不世秘闻,心神扫视粗看,赫然又是四象经。

    “清啸辟原始,力绝开太平!”

    这刹那,青衫客心境步入中道,与天地交融,再不分彼此!

    昂首挺胸,他朝旁观的兽逆拱手道:“一战?”

    “一战。”兽逆沉声。

    纵然心知胜算渺茫,依旧骄傲应战,这就是黩武当纪人!

    二老自觉坐观。

    看兽逆捏掌成爪袭向韶旭,韶旭却并指成剑以相待。

    “你太过夸大了。”交锋过后,兽逆冷然道。

    “是你太过夸大了。”青衫客说。

    兽逆倏然变招!

    爪上附有神形,那神形是张猛虎面孔,震啸九重天,发出实质音浪,呈涟漪往四周开扫去,杯倒壶斜茶倾洒,外村走兽尽瑟瑟!

    韶旭动容:“莫非是九变?”

    九变素有传闻,不知何人草创,至今无人目睹真相,倒是与其齐名的开天歌与四象经时有经文流传。

    若真是九变,那就闹大发了。

    兽逆否认:“是七变!”

    七变?

    修真路,每走一段路程,便会无师自通地知晓许多神通与见闻,然而韶旭从未听闻过甚么七变。

    此际却不得不正色,因为这猛虎神形带来的威胁太大了。

    被迫动用真格,流转神性往指尖,遥遥一戳点,即有玲珑小剑透指刺出,扎没猛虎额头。

    “原来是你。”兽逆辨认出韶旭身份。

    韶旭则不奇怪。

    拥有这等实力者,必定不会离他太远,被识出很正常,便坦承:“是我,不错。现在你还认为我夸大么?!”

    兽逆言:“是我孟浪了。”

    继后起身,来到场地中央,邀战座上青衫客:“不再斟酌而小闹——你,值得我认真!”

    但闻其轻叹:“可你并不值得我生死一战。”

    兽逆大怒。

    青衫客一震桌拍,腰间青锋陡然腾空起,御之握拿,剑锋指兽逆:“你既然识认得我,那必定心知,方才一战,我是如何获胜。”

    兽逆忍不住道:“你太过夸大了。”

    语气冰冷,深感蔑视意。

    青衫客则辨:“何来‘夸大’一说?”

    兽逆凝声:“剑意,怎比得真利器。”

    韶旭明白了:“你是认为,你能挡下我的剑?”

    “不错。”兽逆说。

    这点他有过思量。

    “那很抱歉。”

    青衫客太息,继作铿锵:“之前倘若由你来挑战我,或许也能够挡下。但是——”

    “雁刀现在不能,你,也不能!”

    青锋脱手。

    兽逆早有准备,本以为自己能稳妥接应下,但忽然发现,这剑是那么的锐,是那么的利,纵使全身覆盖鳞甲,可并不能为他带来半点安全感。

    几乎眨眼。

    赤血飙。

    洋洋洒洒,遍地凄凉。

    兽逆捂住手臂创伤,有血液自指缝隙间汩汩流溢,但他不管不顾地抬眸看,凝视韶旭好一会儿,方艰涩启齿:“你叫什么名字?”

    好似要将之牢记。

    “少旭。”青衫客毫不忌讳。

    兽逆道:“那个人说,十日后,他在淳城等我雪耻。希望十日后,你也在。”

    说罢便转身离去,一路带血行。

    只留韶旭面色古怪。

    十日?淳城?

    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询向旁侧书老,问:“兽逆是‘黔山第二害’,那黔山第一害是?”

    “钧裕。”书老轻叹。

第8章 逸闻轶事()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免不了一阵错愕。

    引韶旭膛目结舌,诧异说:“兽逆烧杀掠夺,几乎无恶不作尚居其次。那钧裕到底做了什么,竟招惹公愤?”

    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也没什么。”书老道:“黔山周遭大多为凶兽,而可他又败了凶兽之王,耳目渲染下,自然被抹满身黑。”

    原来是这般。

    韶旭松懈一口气,笑问:“黔山公敌?”

    书老大有深意地讲:“很快便不是了。”

    青衫客悟会,眨闪明睛:“的确。”

    旁边老妪却插话:“那可不一定。”

    书老一怔,旋而略有理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随韶旭齐转眸,听画老讲述:“区区落败,兽逆还是担当得起的。”

    “那钧裕一事?”韶旭沉吟。

    画老道:“我有打听到,兽逆从未管束过麾下言行,亦未曾要求过它手下抹黑钧裕,反倒是钧裕他”

    说到这里,她有些难以启齿。

    令韶旭疑惑渐深,同时又回忆起兽逆风度,举止坦荡,纵不列君子,却也绝非小人,理应做不出这等滑稽事情来。

    那么钧裕到底是?

    “我来说好吧。”书老道。

    那日,他与老伴争执谁够格为当钧裕师,最终棋差一着,恨怨惜败,然风水轮流转,如今思来,竟抚胸觉庆幸。

    甚至发笑!

    讲道:“万兽谷中,风光无限,钧裕踌躇满志,趁兽逆懵懂挫其大败,随后又代兽逆高居群首,改‘寿’为‘兽’。”

    “如是,万寿谷成他一人堂。”

    这则故事应相当美好,可韶旭经由思忖,却忽地作笑,爽朗传有声,荡入二老耳畔。

    书老没有再讲,而是问他这便宜弟子:“你为何发笑?”

    但同时,他本人亦含笑,是知道答案。

    听韶旭道:“钧裕其人,杯酒千秋,志在万代绵延,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停留。”

    “不错。”旁边画老出声。

    这正是她欣赏钧裕的地方,透过本质方得悉见。

    而事情既然已讲到了这里,那她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不然

    她瞪了一眼老伴。

    ——若任其讲下去,她那宝贵弟子不定还要被黑成什么样!

    主动接茬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心,远比你所言的,想象的,揣度的还要高,还要大。”

    “于是得拥统率之后,当即传召万兽,前来聆听他法——”

    “打住打住!”

    书老看不下去了,道:“你这老婆子,为兽逆辨尚情有可原,我也不与你口舌。可钧裕一事,到了如今,你也要洗白不成?”

    洗洗白?!

    信息丰富,韶旭有些处理不过来。

    而画老闻书老说,一时也是涨红了脸,嗔骂道:“你这老头子,钧裕当时不就是讲了些啰嗦废话吗,值得你诟病这般?!”

    诟诟病?

    韶旭看向书老,书老面上亦羞红,理据说:“什么诟病不诟病的。我便是对钧裕有些看法,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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