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青衫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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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他刻画的神形同样演变,并且比韶旭的还要栩栩,眸含无上威,扶摇直上九万里,淹没云端不见其形,只见森森其影。
骤然发出一击,利比无情天刀。
韶旭反应不及,身上已出现伤痕,有如被永久的伤害了,百般催动法力,就是愈合不了这致命的伤势。
索性道:“眨眼——就用眨眼定胜负。”
少年来了兴致:“怎么个眨眼法?你现在败局已定,还想垂死挣扎不成,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
说来,他还是很宝贝他尺的。
青衫客则笑:“机会,可不是你给我,而是要我自己争。”
“争?”
少年咀嚼这言辞,膨胀笑道:“怎么个争法?”
韶旭道:“奋力而搏是争,倒流而上是争,悖天而行是争——简而言之,逆即是争!”
“所以?”咤古沉吟。
“所以我想到一记新招数。”韶旭道。
少年问:“什么样的招数,逆或者争?”
韶旭道:“都不是。”
“哦?”少年没想到还有这谱,“那你提及刚才那些却是为何?”
韶旭道:“因为我这一记,就是他们要力争的——上游!”
断剑嗡鸣。
不知是否是错觉,少年看到这断剑增进了一寸,仿佛花草汲取营养,而它汲取意志而长,气势无限拔高。
使得少年心神恍惚间,目光由平视改作了瞻,仰看断剑飞插,角度微妙,宛若从云端杀袭,瞳眸充斥斑驳影。
只得本能回击。
铛!
墨尺来历太不凡了,即使少年心神有意或无意地完全失守,仍能与断剑持平,不落半点下风,并且渐渐复苏般,流转神性,威能逐渐全启。
高涨到韶旭不能忽视地步。
兵行险招,端拳强握墨尺另头,可就是这一握,韶旭只感灵魂被撕裂,躯体被碾压成齑粉,有恢宏而至高气机正盖覆他识藏,要将意志消磨殆尽。
“糟糕!”少年大叫不好。
墨尺异变,他豁然苏醒。
眼见情况紧急,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压制境界了,气势完全催动,天地为之变色,出掌力盖韶旭天灵,灌涌道道法则入其内,稳固着韶旭的意志。
第40章 信守承诺()
天地茫然,体感失重,韶旭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有如站在天际或居卧云端,飘飘乎而高立,遗世尘嚣而无垢。
放眼是滔滔。
耳闻是滔滔。
五感都被剥夺,银白充斥眼眸,愣怔地俯瞰着脚底,敛收无挡洪流奔腾不息状,看它正驭向那不可知的归宿,宛若迎接朝阳,款受新生。
“唔”
头颅胀痛,短暂的剧痛令得韶旭神智清醒,当即大掌糊脸面,五指死死扣住颅骨,试图以痛制痛,整个人咬紧牙关,容貌扭曲显狰狞。
同时又眯眼透五指,欲从此隙间记住外面场景,心神濒临失守,境地无限危险,处在永世沉沦边缘。
忽然——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
晦涩经文念诵,那是少年妙清音,朗朗说经一遍,弭病发聩,韶旭聋耳开聪。
说经二遍,盲者目明。
说经三遍,喑者能言
说经十遍,枯骨更生,皆起成人。
待得青衫客眨眼,已然别了此间,亦别了此间少年,真正从大梦苏醒过来,周遭是修真路场景,默默推算一番,外边天更微亮。
“你似乎略有所悟。”
韶旭流目,那是雁刀在说话。
不知何时来到韶旭旁侧,真正达到齐肩程度,显然是入了化境,通体气机之浑厚,堪与昨夜韶旭相较论。
韶旭道:“我的确有所悟会,不过你似乎悟得也挺多。”
雁刀点头,“是挺多。”
其实不需要韶旭再多言了,因为他从雁刀眸中看出了渴望——对战的渴望,但他还是仍不住说。
盖因
“抱歉。”韶旭款款起身,整衣敛容持笑道:“我悟得更多。”
于雁刀与万众错愕注视下,脚步抬放有张弛,往前踏出一步又一步,举世霎时震惊,人声之沸腾,喧闹动彻古来今!
“两步!”
雁刀喃喃,低声着似呓语的调,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两步”
便是同受激励,一夜进军化境或触碰天地层次者亦黯然叹息,仰视青衫客背影,只觉彼此距离从未拉近,反而不断拉开。
但下一秒。
战意重燃,雁刀双眸放亮,启齿开口言:“没想到你进境如此神速,悟得这么多,拉我这么远。”
“这我倒要看看,这前路到底是什么模样!”
提刀起,气势贯霄汉。
韶旭徐徐回眸,缓缓转过身子。
左眼静滞不转仿若宇,右眼流沙涌动宛若宙,动此异眸凝视往雁刀,眼眶微启张,一柄长剑霍然激出,竟是目光所化。
锋利且璀璨。
瞬息杀至雁刀跟前,击在沉重黑刀上,立时四溅绚烂火花,迫得黑刀连同雁刀其人步步退让,面露骇色而惊言:
“剑目,你居然修成了剑目!”
闻者皆震动,议论纷纷:“剑目?那不是达到交泰期,意境通体修身才能练就的神通么?!”
“目光如铁,能伤人摄神,这的确是剑目无疑。但关键是,他怎么修到的这程度!”
各自正猜测。
韶旭矢口否认:“并非剑目。”狠狠打了一波笃定者的脸。
继解释:“这是一种全新的运用,调动全部聚一点,比‘剑目’云云还要来得玄奥,还要来得复杂。”
这下,风波未停反而愈演暴烈!
“他不会在说假话吧?”
“调动全部与一点?说得轻巧!”
“若真有这样手段,岂不是当下就能够破碎虚空?!”
不料。
韶旭于这喧嚣中闻听到“破碎虚空”字眼,动用神通察前言,也果然如他所料的不信,当时笑说:
“破碎虚空?——不难。”
念头一动,他仗断剑朝雁刀。
雁刀严阵以待,凝重道:“你可要想好了,这里可不比外边,空间比寻常的远要来得紧密,不会轻易破碎。”
韶旭道:“这个我知道,倒是你——准备好了么?”
雁刀言:“朝闻道,夕可死矣。倘若真有能耐达到那程度,那作为你对手的我,能亲历惊世一幕便是身死道消又何妨?”
韶旭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他感受到了雁刀的决心。
而雁刀也终于承认,应道:“是。”
话落。
他屏息,万人亦随同屏息,静静地看着此间青衫客舞剑翩翩,明明没有光泽的黑剑在这起舞中突然泛起一分清亮。
如雪的白,锐意蓬发。
而且——
喀嚓,喀嚓。
这是剑碎的声音,随着清亮明盛,剑碎声亦越发频繁。
到了最后,喀嚓响此起彼伏,断剑形体几近崩溃时,韶旭不再容忍,终究出手,当头即是递剑一击。
袭杀向雁刀!
雁刀早有准备,可有准备不代表他功课已作备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刀破碎,然后自己被利剑穿心,一切的一切就要陷入浑噩无知境地。
雁刀却忽然笑了。
咧开嘴,真诚而虚弱地轻笑道:“多谢,我看到了,就是可惜看不到之后了”
瞳眸失焦,白光升起。
他被修真路逐出,强制赶回至大世修养。
但韶旭的剑还在前进,还在往前冲,威风不减半点反而助长,趁此际高歌,慷慨逆伐讨上苍。
仿佛原始都要为之开辟,天地都要为之肃然。
轰隆一声。
“天开了!”
虚空背后还是虚空,只是这次视角里还多了一点东西,貌似庞然大物的一隅,时而有银白飞溅,落在修真路上,为铺就的青石板再染一分沧桑。
“那是!”
有人惊讶,乃至失色,是猜想出了那庞然巨物的真身。
青衫客则敢与之对视,沉声道破:“命运洪流,是么?”
大世,虚空,虚无。
其中大世潜藏光阴与岁月,虚空藏匿时间;唯有命运洪流不一般,它根本不躲不藏,就显象在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虚无里。
此刻有幸能窥见,说明他这一击已经快要彻底洞破虚空了,这着实令韶旭深感庆幸——庆幸没有真的捅破虚空。
否则虚无剖显,在场诸有包括他皆十死无生还!
正当这么想时。
韶旭骤然感应到股宏伟波动,似乎来自命运洪流内,细细思量一番,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便招手试着呼唤。
须臾即把黑尺给绰拿。
“这不是!”
韶旭失神间,心灵突生告示:“三次。”
——信守那时赌约,三次机会!
第41章 原是故人来()
清晨。
林海迷蒙,群鸟吱叫,雾霭蒸腾萦绕,嫩叶苍翠欲滴,万有一扫傍晚之宁静开始复苏,整片流溢蓬勃朝气。
洞窟内。
青衫客眼眉渐颤启棕眸,拖着倦躯挪下石床,旋即一边扶岩壁,一边步履瞒珊地往外走,疲惫满染意志。
“老大我帮你。”
这是敖小龙在说话,它也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睡得不错,生龙活虎的,至少比韶旭修养得要好。
韶旭没有拒绝,便在敖小龙搀扶下来到洞穴处,却遭受光亮刺激,本能之下不禁地眯上眼,同时又倔强抬首,用这看不全面的目光打量外边世界。
“新气象,旧景象。”
这是韶旭见外所叹,老实说有些失望,真切来讲又有点庆幸,庆幸:天意难揣度,今天不必去猜测会有何变故了。
敖小龙闻听此言,亦频频点头称是,说道:“这才开天第五日,上苍就消停了动作,着实——”
轰隆隆——!
地在动,山在摇。
惊变动荡中,韶旭仰望苍天,居然在那云端中看到一个人影,不高大却也不渺小,手中持拿着一幡,但逢挥舞即起惊变,或地裂,或天崩,或涌黄泉水,或掀无妄风。
到了最后落降起血雨。
“那是谁?”敖小龙心神震动。
其实它心中已有了猜测,然而这猜测过于可怖,以致于它不敢明说,一来担忧错认而亵渎,二来害怕成真却无奈。
韶旭道:“管他是谁,胆敢作祟我地盘——打!”
说时迟那时快,情况危急刻不容缓,青锋已握持掌中,传递千分力道,一掷破乾坤,飞夺那人跟前。
嗤!
血液扬,是正常的红色,见得这幕敖小龙情绪激昂,当即嚷叫道:“太好了,不是那位!”
有了底数,它变化身形,往那天上人杀去。
那天上人遭受偷袭,一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恼怒之余,回首探青锋,追溯青锋递来的轨迹很快就找到了韶旭。
看到韶旭处,还有头蛟龙飞来,当时冷笑:“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者!”
抬手就是一记道法,玄奥至极,敖小龙根本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模样就遭遇迎头痛击,从天上被打下,余光则更见趁势补刀。
千钧一发之际。
昂!
龙吟震天,渺渺云海中袭杀出一条真龙,金鳞五爪,模样威风凛凛且非常的神勇,死死盯住这个作祟人,狠瞪如含恨。
一击拍下——
“啊!”
云海翻涌,血雨纷飞,这个人尖声痛叫着,直视这匹来历诡异的真龙,认真打量,却发现看不出来历。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他问。
真龙并没有回应,静默着,有如死去,然后错愕注视下真的就此死去了,化作点点光,消散天地间,这时作祟人才注意到,原来这只是一记道法。
霍然俯瞰向下方,蛟龙坠落处,有一青衫人眉目清冷。
经由风吹,衣袂猎猎,如是负手站在原地似乎很久了,墨瀑翻飞,发丝凌乱而扬,即使没有任何动作,天上人依旧从中感应到一种气度。
——堪与齐世的大气魄。
“那蛟龙是你养的?”天上人声音滚滚如雷地问道,语气有如质问。
“不错。”青衫客答,不卑不吭。
“那把剑也是你的?”天上人又问。
“不错。”青衫客应,犹如闲庭信步,胸有成竹。
天上人道:“那你可知你已犯下滔天大罪?”
青衫客道:“不知。”
“那你——”
天上人还要说些什么,然而地面青衫客已摆手,似乎不愿再听废话,稍稍动念,青锋即刻复返,持之遥指高空道:“你为何这么跳?”
“今天,我就要把你打成‘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