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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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支,只会唱一两百首歌登台就心虚,只读一两百本书根本不敢称读书人。
“所以弹古琴的人,好多精力都花在破译琴谱上。听说古人传下的琴谱上万支,都是因为破译不了才没法弹奏。是这样吧,香香?”
香香含笑点头。元子恍然大悟:
“我说哩,香香一天到晚弄那些天书,原来有这么多学问。阿姨,我跟你说过吧,她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全给古琴迷住了。”
维坤市长催着走,要回去听香香弹琴。贵先生说,不如把琴拿到这山坡上来,更有趣味。
于是贵先生回去拿琴,其他人移位到山上。
松树林里遍是松针覆盖,低矮的灌木丛中各色蘑菇色泽鲜嫩,元子要去采。过学农教她如何辨识蘑菇是否有毒,学了一阵不得要领,过学农便安排人来采了待他们回去时带走。
几人来到一块巨石旁,地上是青石板,坐下来任凉风吹拂,大口呼吸着心旷神怡。
贵先生抱琴上来,搁在一块石墩上,香香挑石块来坐,寻不到合适的,便跪下,叫元子:
“裤子弄脏了该你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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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说:
“行!”
扭头就叫贵先生:
“你洗啊!”
贵先生嘿嘿笑。维坤市长看在眼里,一脸慈爱表情。
香香先弹《流水》,旋律轻柔,溪流淙淙,维坤市长摇晃着头。
流水潺潺,浪花翻卷,河水奔腾,随着节奏加快她双手挥舞起来,真是入情入景了。
水入江湖,归于表面平静,她静下心来,听琴声袅袅淡入远方……
她叹息一声:
“真是美啊!”
香香再弹《广陵散》,她神情紧张起来。
随着琴声低沉而至呜咽,她竟噙满泪。突然激越高亢,她叫一声:
“聂莹愤怒了,要为死去的弟弟呐喊!”
接着她“当—当当—”叫喊起来,激动得挥舞着双手,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晃动。
琴声忽然如黑云压城城欲摧,压抑得令人窒息,她说:
“聂莹自杀了!”
琴声转入忧郁悲伤,如泣如诉,凄恻哀怨。
渐渐透出彻骨的寒意,如墓地一灯如豆的孤寂清凉,仿佛可见寒风卷起纸钱的灰烬,消失于茫茫苍苍中……
维坤市长起身搂抱住香香,动情地说:
“此音只应天上有!”
元子嘻笑着问:
“不骗你吧,阿姨!”
维坤市长起身迎风浩叹:
“在我崦嵫的地面上,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3
回去后去山人饭店坐下。
维坤市长说:
“跟你们几个孩子在一起,真是快乐!”
她忽然想起过学农派人采来的蘑菇,叫饭店这道菜由她来烧。
几个人陪她去厨房。
()
大师傅看出来她是个大人物,于是都围过来。
她先将锅里放点豆油,再加化猪油,一把大蒜子,尖青椒,姜片,大葱,野蘑菇,一起煨了,起锅。再炒半肥肉片,将煨好的蘑菇混入,料酒、薄芡、味精等逐一添加,起锅后洒花椒粉。
浓香滑溜,麻辣开胃,肉片鲜嫩。
这是一道接近川菜的做法,大师傅中没有川菜厨师,都来赞叹。
元子抢先端了菜在手,不让给服务员。跑进包厢后,她先挟一块尝,咝咝叫着辣,但是确实别有风味。
维坤市长见他们争抢,就乐滋滋地看着,脸上荡漾着母亲般的微笑。
三个人见她不动筷,纷纷给她挟菜。三人又来敬她酒,她开怀畅饮,接着开始抒发感慨。
她问:
“你们都来思考,一个人应该怎么发展?”
元子说:
“不要去想发展,自然就发展了;一心去想发展,很快就萎缩了!”
香香吃吃笑着说:
“念首我写的诗吧!
嫩柳已动两岸春,
桃花才现一点红。
寒凝未散不早发,
多少新生化霜冻。
雄奇无过万仞峰,
撕裂伤痕让劲松。
但看山涧柔情水,
深藏不露忽然东。
维坤市长大发感慨:
“你们的确在成熟!我也谈点自己的感想。
“一个人的发展,有两条道路。《山海经》中说,一个叫重的神走‘天通’,就是朝天上走;一个叫黎的神走‘绝地’,就是朝地下钻。
“自然界中,参天大树是走重的道路。不断成长,不断发展,到后来冠盖如林,浓荫蔽日,万人景仰!
“竹子走的是黎的道路。看上去一根根弯腰驼背,但是它不容易被折断。即使折断几根,一点不要紧,来年就是春笋勃发。
“它在地上只长一年,这一年能长多高多大,永远就是这么高这么大。那么它到哪里去发展了呢?在地下。它的根在无限地延伸,有空间它要发展,没有空间石缝里它也要挤进去。独木不成林,但是一根竹子可以发展成大遍竹林。
“它野生野长你很难控制它,而且根基稳固难以搬动它,除非……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几个人都在点头,他长舒一口气说:
“你们几个对束空要体谅一点!”
()
元子笑嘻嘻说:
“可是他也要给我们留点空间呀,我们总不能长在竹根上吧?”
维坤市长叹息:
“这是我最头痛的事!就是一人给你们划个圈,你们不是枝丫伸到了人家的地方上,就是人家的竹根拱进了你们土头。只好相让一点啦,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至于弄到,他削你的枝你挖他的根这一步吧!”
元子哈哈笑着扑在维坤市长肩上。
二十九 违规整顿
1
国庆节后,突然得到消息,总行有个“清理整顿违规经营检查组”要进驻崦嵫分行,重点检查开发区支行。
分行常务副行长岳护生,带着分行办公室主任颜兆信、财会处长王公作为前站,先来开发区支行过滤一遍。
贵先生元子与护生副行长几乎不接触,听说这位领导深不可测,贵先生的心因此忐忑不安。
迎候他们进入会议室。
护生副行长去端坐在沙发上,油光可鉴的肥大脸庞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稀疏几根头发半遮半掩头顶,智慧的光芒若隐若现。
元子略微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眼望窗外蓝天白云下云遮雾绕的考山山峰。
贵先生双手捧着笔记本小心问:
“行长你看,怎么汇报?”
护生副行长启动油腻腻的双唇吐出两个字:
“随便。”
贵先生望望兆信主任和王公处长,两人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似乎全神贯注。
贵先生问:
“先将支行各方面的工作汇报一下?”
都不置可否。
贵先生便将支行的概况到近几年的发展过程详细汇报,护生副行长不插一句话,只是把贵先生看着。
贵先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又不能侧身斜对着他而去正视旁人,因此眼睛的余光总是要扫见那张肥大油脸。
背心的汗直是淌,不便去擦一把,背脊就紧紧将衬衣吸附上。胯下也在冒汗,岔开腿,汗水就在大腿内侧夹缝里积少成多。贵先生担心汗水浸透薄薄的白色免烫长裤,便抖动双腿,如此一来像是紧张得发抖。
汇报完工作后,护生副行长仍是不发话,贵先生便扭头看元子,盼着她分担点压力,帮着讲讲精神文明建设。
元子含笑瞟他一眼,突然起身扬长而去。
贵先生只得又来汇报支行的精神文明建设。
精神文明建设也汇报完了,看时间不到十一点,便起身替护生副行长等人续茶。
护生副行长的茶杯满溢,贵先生将其倒掉大半再续满。递支香烟给他,他不抽,但是仍然接过,然后撂在面前茶几上。剥一根香蕉给他,他接过去又放回果盘。
再给兆信主任王公处长添过水,坐回原位,贵先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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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长你看,下来怎么安排?”
护生副行长仍是口吐两个字:
“随便。”
贵先生逮住兆信主任:
“你看呢?”
兆信主任说:
“听行长的。”
王公处长也点头示意听行长的。
贵先生走出会议室,叫来支行办公室主任龚静,大声问:
“饭店那边,叫他们安排最好的酒菜,都落实了吗?”
龚静早就落实了,不明白贵先生这会儿怎么想起来要过问,正要问,见贵先生挤眉弄眼,猛然明白这些话是说给护生副行长听的,掩嘴窃笑。
贵先生再回到会议室,对护生副行长说:
“行长,先用点工作餐,行吗?”
护生副行长这回吐了三个字:
“随便点。”
从支行到山人饭店并不远,仍安排了汽车送去。
元子无影无踪,贵先生叫殷雄一定将她叫来。
进包厢后,护生副行长知道他的地位,大马金刀上了主座。
贵先生叫五粮液茅台各上一瓶,不待问,护生副行长手指一点茅台,贵先生赶紧给他斟上。兆信主任说:
“你照顾好行长,我俩自己动手。”
贵先生先敬护生副行长一盅,他只饮三分之一盅。
贵先生又敬兆信主任和王公处长,兆信主任说:
“敬我们你随意,陪行长喝好。”
贵先生心头万分感谢兆信主任替他分忧,只怨元子逃之夭夭了。
贵先生一心只想陪好护生副行长。
但是每次贵先生敬他一盅,他都只喝三分之一盅。而且他还不说“随便”了,就以三分之盅对付贵先生,一直要喝下去。
恁他贵先生好酒量也是难以支应,到底喝过多少酒他渐渐就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见是躺在自己床上,窗外已经昏暗。
元子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见他醒过来,元子哈哈笑着仆倒,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贵先生气鼓鼓问:
“怎不帮帮我?”
元子说:
“我见他就恶心。”
贵先生问:
“他们人呢?”
元子说:
“回去了。”
贵先生长舒一口气:
“总算把瘟神送走了。”
元子说:
“你活该!谁让你对他那么巴结,睬都别睬他!”
贵先生说:
“那不行,他不是束空,他是顶头上司啊!”
元子嬉笑着问:
“你这么巴结就讨好他了?”
贵先生说:
“我尽到心意了。”
元子又笑起来,笑得在床上打滚。贵先生按住她:
“什么事这么乐啊?”
元子笑过了坐起来说:
“之丙打电话给我,说不得了啦!贵行长醉得不像样了,抱住那个肥头大耳的领导,扯起嗓门叫他老兄,说他不够意思,假模假样的做什么呢?有话说出来,有事招呼一声,都是兄弟,好说!”
贵先生惊得一蹦坐起来:
“我说过这些话了?”
元子说:
“谁会瞎编!”
贵先生懊恼不已,又怪元子临阵脱逃。元子说:
“这就是报应!太巴结不见得讨好,溜须拍马不见得就讨人欢心。这不就是证明吗?你怎能跟他称兄道弟,他脖子都气歪了!”
贵先生哀声叹气,懊悔不迭。元子拍拍他:
“吸取教训,别再想了!我叫之丙去把他们全灌翻了,烂醉如泥,一人给了五千块小红包,这会儿他们在乐哩!”
贵先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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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生副行长会收吗?”
元子一脸鄙夷:
“听颜兆信说,他庄稼都收,还有哪样不收,就这副德性!”
贵先生忽然想起问:
“香香呢?”
元子说:
“看支支去了。”
贵先生急切地说:
“我们也去看看,好久不见挺想她的。”
元子不吱声,面露愠色。
总行“清整组”将来张王李赵四个人,加上分行陪同人员护生副行长、兆信主任、王公处长和吉离副行长的司机小伍,八个人的住宿成了问题。
支行十套客房,贵先生元子高点和MDI公司的陈沉等四人各住一套,另外为光震行长和吉离副行长各留一套,就只剩一套空房了。
此事还不便对护生付行长讲,怕他节外生枝。
开发区没有一家象样的旅馆,古集供销社那家人民旅馆老鼠乱窜是不能让贵客入住的。
支行的客房每套可住两个人,贵先生建议一并腾出四套客房来。
可是给两个行长留下的客房不能动,高点的客房也不能动,独把MDI公司四个人的客房合并了有逐客之嫌。
贵先生去问之丙姑娘有什么办法。她建议住在周宅,房间多院子大环境清幽距离也不远,但是需要稍加修缮,同时需要添置不少家什。
元子说:
“就这样定吧!把MDI公司工地上搞房屋装修的队伍拉过来,没日没夜赶,龚静和之丙两个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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