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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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来意有三。其一,拜会各位英雄豪杰,一观武林传奇的风采。”
”水阁主人过誉了。”素还真、四无君一同答道,心中皆放下一块大石,这水阁主人言语中不带半分戾气,应对武林之争无涉及之意。
”其二,本宫有一事要向在座诸位澄清。听闻中原武林近日因武林至宝雪玉寒蝉纷争四起,可据本宫所知,雪玉寒蝉已于多年前被毁。”此言一出,震惊四坐,众人议论纷纷。
”水阁主人次言不知有何根据?”四无君第一个提出质疑,好个水阁主人,原来是专程来坏我大事的。
素还真立于一旁,暗自揣摩水阁主人的用意。
水问心自进入议事厅的一刻起,就一直透过水蓝色的幔帐观察这两位武林传奇。此二人皆比她想的年轻:一个一身白衣胜雪,温文闲适,好似与这血腥江湖格格不入,刻意隐匿了自己的王者之气;另一个一袭黑衣似墨,优雅出众,羽扇轻摇,应是自信、自傲之人,却又霸气十足,仿佛君临天下。宋玉《风赋》中所言的王者之风用在这两人身上应是恰倒好处吧!这二人一白一黑,一正一邪,一内敛一外露,势均力敌,好似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不过在她看来,这两个人其实是一样的,一样的高深莫测;一样的智计无双;一样的自信、自傲;一样的遗世独立;一样的王者之风;一样有君临天下、一统武林的本事和能耐;一样的无争,只不过一个表现为与世无争,一个则是无所不争。但本质上他们都站在武林的至高点俯视众生,所谓高处不胜寒。这两人眼中的精明、睿智之后又都隐约闪着一样的孤独和寂寞,看来这二人一样的需要有人来了解。唉,这就是王者的悲哀啊。
听到四无君的问题,水问心赶忙收回思绪,凝神屏息,气沈丹田,运起千里传音之术,“诸位可知二十年前,天山之巅曾有一次为争夺‘天下第一’之名的比武,出战的双方是前任武林三尊的月尊龙啸海、辰尊莫飞纱,在决战之时正逢雪玉寒蝉集天地灵气孕育而成之际,为免二人分心,也为武林平静,观战的众多高手中有二人出手当场毁了此宝,因而天下不可能再有雪玉寒蝉。此事前任的日尊玄天老人所著的《玄天手札》中应有记载。”
“玄天老人已过世多时了,《玄天手札》不知所踪,水阁主人此言恐无凭证。”四无君道。
“四无先生应该知道,南宫世家的二女婿荆天极荆先生乃是前任日尊的孙侄,这《玄天手札》应在他手中。”
“可惜……”四无君再次开口。
“先生可是想说可惜南宫世家已被灭门,水阁主人此言已是死无对证是吧?”素还真打断他道。
水问心闻言又道:“听说南宫世家虽被灭门,但为寻找武林至宝,南宫山庄得以保存,诸位可派人去寻那《玄天手札》,便知本宫所言非虚。若是近日南宫山庄被覆之一炬,或是有人潜入盗书,则更是证明有人想掩盖事实。”
好个水阁主人,素还真和四无君在心中赞叹。此言一出,无论如何他(她)所言皆无人能提出质疑,不但平息了此次风波,又意有所指,此人当真不简单。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素还真有言在先说雪玉寒蝉的消息乃是空穴来风,现下又有水阁主人出面证实,看来他们是真的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水问心饮了一口清茶,继续观察这最为出众的二人,四无君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素还真超尘脱俗、清秀俊雅,隐隐有仙人风骨,难怪采玲会……唉。想到此事,她再次运功道:“这第三,便是本宫此次步入中土最重要的事:本宫有三个问题想请诸位解答。”
“水阁主人严重了,本座定当知无不言。”四无君道。
“连水阁主人都不知道的事,只怕我等也无能为力。”素还真道。
“其一,世外书海水阁艳座殷九幽现在何处?其二,本宫想知道风采铃究竟因何而死?其三,我堂堂水阁兰座风采铃之死谁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水阁主人一连三问,再次让众人震惊,而且这次是真正的心惊胆颤,没想到那风采铃竟会是水阁兰座,更没想到那投奔了秋暮楼的殷九幽竟是水阁艳座,万万没想到水阁主人会为了门下弟子之事涉足武林。
风采铃是水阁兰座,这是多美妙的消息啊,四无君心中暗喜,素还真啊,素还真,风采铃之死你是绝对脱不了关系,本座到要看看你如何应对;覆天殇,你现在势力大了,开始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本座就让你看看不知恩图报的下场。
四无君开口道:“兰座为殷九幽所杀,而殷九幽现为秋暮楼的二楼主,至于兰座之死与何人有关,恐怕要问素先生了。”
四无君不愧为四无君,好狠的手段,一手提拔的秋暮楼势力过大,就想借水阁主人之手挫挫覆天殇的锐气,还想将我也拖下水,借以拉拢水阁主人,好个一石三鸟,你若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必定是我素还真最好的朋友。
“素某与风姑娘确实相识,风姑娘辞世,素某甚是惋惜,水阁主人要问风姑娘因何而死,素某实是不知,但四无先生所言非虚,风姑娘确为殷九幽所杀,而殷姑娘自是授了覆楼主之令,但覆楼主又是听了何人之言,素某就不得而知了。素某可陪阁主走一趟秋暮楼,找覆楼主问个明白。”
“本座与覆楼主许久未见了,听说他近日身染恶疾,正欲前去探望,可与二位同行。“四无君道。
水问心看看手中的铜钱,淡淡的拒绝了二人的“好意”,“多谢两位美意,但此事实乃我世外书海的家务事,不劳二位费心。各位,本宫多有打扰,还望见谅,告辞。”言罢,水蓝色的马车驶出武林宫。
第七章三生石刻天定姻緣
世外書海雖是建在中原大陸之外的一處與世隔絕的海島上,但在中土不乏行宮、莊園。現在水問心一行人所在之地就是屬於世外書海的隨園。
隨園正廳內,以薄紗覆面的水問心坐於上位,戰座立於一旁,香座、藥座立於廳中。
“你們有什麼疑問就問吧,別悶壞了。”後半句顯然是對童心為泯的藥座說的,水問心飲一口清茶,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銅錢。
“主人此行是為蘭、豔二座?”香座搶先開口,冷冷的聲眨牪怀鲇腥魏我蓡柕目跉狻
“為什麼你們總是記不住呢,直呼我名字便可,我們之間無需主仆之分。”水問心輕歎一聲,“我本以為她們是悶壞了,下島玩玩,怎想……唉,采鈴已死,若找到她的屍首,依世外書海門規水葬。”
“叛徒!”香座又道,這兩字自是指蘭座已背叛世外書海,投靠秋暮樓。
“最起碼,我上次間到她時,她仍是我水閣蘭座,她洠в杏H口對我說背叛之事,她就是我世外書海之人。”水問心頓了頓,“至於九幽,等我與她談過再說。”
“主人!”香座想再開口,但又明白主人的性格,於是放下這個話睿賳枺澳悄纳烂僦拢俊
“該來的一定會來,現在說什麼也無用。”水問心淡淡的回答。
“是啊,天香你不用擔心,主人前兩次的劫不都安然度過了嗎,這次也不會有事的!”藥座再也忍不住,開口插話,“主人,您手中拿的可是神算子的算命銅錢?”
“婆婆終於問出口了,我還再想你會忍多久呢。這是神算子的算命銅錢洠уe,我們去武林宮的路上遇見他,所以洠馨磿r到達。”
“聽說神算子算命准的很,而且只算有緣人,許多人為求他一卦不惜千金呢,而這算命銅錢正是神算子給有緣人的禮物,這麼說……”
“哼,那老頭一路跟著主人,非要為主人占卦,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好生麻煩。”戰座抱怨道。
“那他算出什麼了,主人問了什麼,可是姻緣嗎?”藥座著急的問。
“我問的是此次中土之行。”水問心撫著愛貓回答。
“什麼!主人應該問姻緣啊,您今年十八了,該嫁人了,可放眼天下有幾個配得上您的,應該好好問問,老婆子急著想喝您的喜酒呢!”藥座甚至失望。
“天下男子皆薄性,豈可托付終身。”一旁的香座冷冷的開口。
“天香,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素先生就很好啊,若是我今年只有十八歲,一定倒追他!”藥座道。
“你今年六十八了。”一旁的戰座淡淡的戳破老頑童的幻想。
“奔戰!”藥座忿忿的道,“你就不能讓我幻想一下啊。對了,其實那個四無君也不錯。主人,您為何不答應與他們同行?”
這時三人才注意到水問心早已離開大廳。
初秋時節,滿院菊花爭相尽牛皇侨吮然ǜ鼖桑桥右坏兔迹惶а郏褪够▋侯伾M失。
水問心看著手中的銅錢,耳邊又響起與神算子的對話:“水閣主人,此卦上說您此行有一生死大劫,死中有生,生中有死,避無可避,但一定會有貴人相助,一切順其自然,不可強求,也不可強避。呃……請恕老頭子多事,我觀閣主實屬人中之鳳,因而自作主張,為閣主多算了一卦,占問您的姻緣,只是這結果老頭子算命占卦五十余載從未見過。”
“老先生直說無妨,姻緣之事本宮不在乎。”
“此卦所示,乃是雙龍奪姝,均分天下只意!且雙龍勢均力敵,不分高低,難辨勝負,皆不會退出。”
“都不會退出?老先生不會是說本宮會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再嫁給兩個男人吧?”
“有何不可?一夫多妻所在皆是,一女兩夫又有何奇?再說老夫算卦占命多年從未出過錯。”
“那這次先生怕是要破例了,本宮心如止水,不會愛上任何人。”
“閣主,不要把話說的這麼絕,人間姻緣,三生石上早有定論,就算閣主冷心冷情,也逃不過命定之數,閣主之心定會為一人,不!應是兩人而動!”
“先生若是說別人也許有可能,但本宮,絕無可能,先生看錯了一點,本宮並非冷心冷情,本宮乃是無心無情之人,試問無心又怎能動心呢?”
水問心看看手中的銅錢,輕聲道:“神算子,也許你的占卦從未錯過,但遇上本宮,你的‘雙龍奪姝’要如何實現呢?”
第八章 茶中乾坤 文傑詩才
綠茵樓,中原最好的茶樓,珍藏好茶無數,沖泡之法有別於其它茶樓,因而喜茶、愛茶之人對此地十分推崇。綠茵樓的老板從未現身,甚是神秘,而綠茵樓的掌櫃則是一年盡三十的中年美婦,優雅端莊,文思敏捷,才華橫溢,文采風流更甚男子,也吸引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茶”的文人雅士。
“文夫人,素某又來打擾了。”素還真與屈世途一前一後走入綠茵樓。
被稱為文夫人的女子,便是綠茵樓的文掌櫃。“素先生許久不見了,”那女子迎上來,“聽說武林大會上出了許多事呢?”
“文夫人好利的耳目,這消息來得比本座還快。”一黑衣男子羽扇輕搖走入茶樓。
“四無先生說笑了,我這樓中客人眾多,來來往往的,消息自然來得快。”
“素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四無君轉向素還真道,“武林大會上本座有言在先,請素先生上綠茵樓一聚,今日由本座做枺壬心妻o。”
“先生美意,素某怎敢推辭,請。”
四無君與素還真一前一後進入二樓雅座。
文夫人親自上茶:“素先生,四無先生,這是賤妾特意為二位准備的雨前龍井,以天下第一的鎮江金山寺冷泉水烹煮,請二位品評,”
“這可是景德鎮鎮城之寶──壽春壺?”
“素先生好眼光,這正是壽春壺。”文夫人回答。
四無君溸攘艘豢诘溃骸疤K州霧煙山的雨前龍井果然人間極品,這茶中的金絲雀舌配得恰到好處,既襯出龍井之清冽,又帶一絲淡淡的甘甜。”
“四無先生果然是懂茶之人,那金絲雀舌之量未到半錢,先生都嘗的出,賤妾佩服。”
“四無先生說得不錯,當真是好茶。”
“賤妾不打擾二位了,請慢用。”文夫人拂拂身退下。
“想不到四無先生也是愛茶之人。”
“本座也洠氲剿叵壬沁@般風雅之士啊!”
“二位可是武林傳奇素還真、四無君兩位高人?”一老者上前行禮。
“老翁是?”素還真回禮道。
“在下洛陽書院陸放,聽聞二位不僅是武林高人,也是文采風雅的飽學之士,今日有幸得見,想為書院求一副對子,不知可否偏勞二位?”
“有何不可!”四無君搶先道,看了素還真一眼,頗有較量之意,“素先生,本座先出上聯:學貫九流,彙此地人文法海。”
素還真飲一口清茶,吟道:“季冠三湘,香群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