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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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年轻人,我一个说书老头可没什么钱,你跟着我干什么?”小巷里老人问道。
“下在有事请教前辈。”一男子走出。
“怎么,你要学说书吗?老头我不收徒弟的。”
“在下想向神算子前辈请教几个问题。”
“神算子是谁,没听过。”
“呵呵,前辈,我云逸的情报就跟您的卦一样从未错过,您何必再隐瞒。”来人正是无字酒楼的云逸公子,“内子想向您求一个吉凶。”云逸说明来意。
“老头子我已经封卦了,您算卦请去城隍庙找那个张大仙。”神算子一个纵身消失了。
“前辈……”唉……真后悔当初没有习武,忘忧,这可不是为夫不尽力,即使你相信自己的好姐妹没那么容易死,可为何两年都没有音信,你,也该放弃了吧……
武林宫萱室内,一黑一白两人几乎同时搁笔,合上手中最后一本公文。
“最近好象越来越无聊了。”四无君摇着手中的羽扇感叹。
“风平浪静不是更好吗?”素还真反问。
“就算可能是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也许吧,玉兄,我们来对一局如何?”素还真邀棋。
“素兄这是下战帖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依然起身走向棋室。
两年前,她离开,带走了他们第一次付出的真情,更带走了他们全部的喜怒哀乐。曾经因她而澎湃激荡的心回归平静,最终沉寂得毫无生机。两年前,他们在无字酒楼狂饮三日,之后动用所有力量疯狂寻找那个神秘老者,可,毫无音信,最后,他们只能放弃,按照她的愿望活下来,友好的活下来,了无生趣的活下来。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谁骗了谁,谁设计了谁,谁隐瞒了什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所谓的真相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全都清楚明白了又如何,她,已经不在了。
清风拂过,带来淡淡花香,原来武林宫也有争相盛开的花儿,原来武林宫内也有赏心悦目的景色,可惜,再没有看景的心境,因为曾经教他们如何欣赏美景的那抹芳魂已经消逝了。
第三十八章 婚典 重逢
杭州西湖美景天下一绝。约莫半年前的一天,几乎是一夜之间,西湖畔就多了一座庄园。那一晚,数百工匠连夜赶制,雕梁画栋,好不精致,不知是怎样的人竟有这样的财富,更不知是怎样的人才配得上这西湖的清雅,画楼的辉煌。也是那么一天,西湖畔就多了一位神医,悬丝诊脉,隔帘问切,医术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这位神医从不收半文诊金,只要是来求医的连药材都免费奉送。杭州城内,但凡提到西湖畔了心园主人璇玑姑娘无不敬若神明。
“咳……咳……咳……”帘内传来不住的咳嗽声。
“你啊,只知道照顾别人,就是不懂照顾自己。”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叹道,“你现在的身子,不比从前了。”
“你放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心儿,你……是不是怪我……”叹了口气,玄漠幽幽的说。
“没有,我没怪任何人,只是意外自己的失算,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你会不顾一切救我,要我活下来。”两年前,她一心求死,将遗书及水阁主人的印信一并封好,请不知情的漠哥哥送回世外书海,希望两位师父原谅她轻贱生命。如果一切的事情都是注定的,一切的痛苦都是她引起的,那么她选择离开,选择死亡。两位师父明白了,也默许了她的决定,可是漠哥哥却不能,他不允许自己的好妹妹这般轻生,他恳求两位师父救她,甚至不惜违背誓言拜他们为师,只是希望自己的干妹子平安无事。她真的死过一回,整整半年冰冷无息,是两位师父和漠哥哥日以继夜的强渡真气保持她身体的温度,等着百年才成一株的灵火圣草出世,冒险入栖霞山火焰洞为她求仙草救命。刚服用新鲜的仙草时,命是救回来了,可是魂魄却早已归了阴司,他们一发狠竟从大觉寺绑了个得道高僧回来施法,硬是召回了她的三魂七魄。可虽然回了魂,重伤的她仍处于昏迷状态,时时需辅以名贵药材以养体弱之身。
是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她虽大难不死,却是后患无穷。一剑穿心,心脉具损,一身武功全都废了;苦休十几年的天水神功至阴至寒,每到月圆就成了彻骨的寒毒,销肌损骨,痛不欲生;透骨的巨毒,早已深入骨血,纵使是五毒圣珠也无能为力,每每毒发,折磨得她几近疯狂;最让她恐惧的还是漠哥哥千心万苦找来的药,她的心破了个洞,而且浸满了毒,只要有一丝心绪波动都可能致命,漠哥哥和两位师父阅遍医书,四处寻访,最后在苗疆得到医治之法——采心补心,以成年男子的心头之血为药,每日服用,方可续命,虽然以金针为器,只要下手利落,便不会伤人性命,但要她以人血为食,这与妖魔又有何异,本该日日服用的硬是被她改为一月一次,除非无法忍受决不服食。这样残破不堪的她离开世外书海,请两位师父和漠哥哥隐下她复生的消息,她带着从小服侍自己的两个婢女来到西湖畔开医馆赎罪,能救一人便救一人,希望洗清她这妖魅一般的生命。可是,她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每每午夜被楚痛惊醒,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只一次的怀疑,这是水问心吗?她曾经的神采、风姿,她曾经的气度、才情,她曾经的淡然、优雅在哪?她可以不在乎容貌,但她无法接受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的自己。她刚醒来时,是恨他们的,恨他们为什么要救她,恨他们为什么连死的自由都不给她,可是看着老泪纵横的两位师父,看着满眼心痛的兄长,她还能恨谁?所以,她逼自己活下来,拖着这风中残烛一般的身子活下来,忍受一切的楚痛折磨,等着油尽灯枯,等着撒手人寰,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位师父和漠哥哥的疼爱和期望。他们都希望她可以幸福,希望她可以有个好的归宿,可他们不知道她的幸福,她的归宿,不过是从容赴死。他们希望她去见那两个人,希望他们三人能有结果,可他们却不了解,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害怕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再站在那两个人面前,再被他们注视。她不要!她宁愿将最美好的一面永远留在他们心里,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仅存的尊严。是的,现在的她没有水问心曾经拥有的一切,她不是水问心,这样的她也不配做水问心,她唯一能保留的只有尊严,属于水问心的最后一点尊严。
“心儿,下个月,为兄和天香就要成亲了,我希望你能……”玄漠看着她几乎说不下去。
“恭喜漠哥哥,历尽千辛终于抱得美人归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示意贴身婢女抱来一只锦盒,“这漪绿琴送给两位,祝哥哥、嫂嫂白头偕老。我不便出席,请兄长见谅。”
“漪绿琴?这是你最爱的琴,怎么……”玄漠震惊,这是她曾经视若生命的东西啊!
“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天香会喜欢的。”微笑着打断他,看这自己的手,这样连提笔都会颤抖的手,还怎么抚琴呢?“不要推辞了,这是小妹的心意。”
“好,那我收下了。心儿,我和那两个……两位师父都希望你回去住,你不希望有人知道,那就在岛上设一个禁区,我们也好照顾你。”玄漠接过锦盒。
“不了,我这样很好,万一有什么事我会向你们求救的,再说还有紫妍和红菱会照顾我,你们不用挂心,我真的不要紧。”现在的我怎么可能回去,世外书海不需要这样的我,你们更不需要这样的我,回去,只是徒增感伤罢了。“咳,咳,漠哥哥,我想休息了……”
“那,你早点休息,紫妍、红菱好好照顾小姐,有事一定要通知我。”玄漠看着她,叹了口气,“心儿,你好好保重,你记住,你是我玄漠最最宝贝的好妹妹,这点永远不会改变,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她点点头,兄长的情意她怎会不明白,“对了,”她想起最重要的事,“那个,你们的婚礼,可以请他们参加吗?没见到两位师父,他们的心结永远也不会真正解开的。”
“你啊,果然还是在乎他们,好,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还有,不要……”她着急的补充。
玄漠打断她:“不要将你没死的事告诉他们,放心,我知道,我会嘱咐两位师父的。”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唉,这样的心儿让他心痛啊,“我走了,你小心,有事一定要通知我,世外书海懂得求救信号你有的,记得带在身上……”
“知道了,漠哥哥你越来越罗嗦了,小心天香嫌弃你,还有,水问心死了,我,是璇玑。”
三日后,武林宫日、月二尊同时接到了世外书海水阁主人玄漠的喜帖,他们被邀请前往那虚无飘渺的幽罗缥缈观礼。
经过整整十天十夜的航行,船终于靠岸了。战座迎上来,公式化的行礼后,引着素还真、四无君及屈世途、绝烨步入世外书海辖地。世外书海弟子只知道水阁主人在中原染上恶疾,客死他乡,临终前传位武座玄漠,只有战、文、药三座略微知道此行发生的事,因而将水问心的死全部怪在素还真、四无君身上。
与其说世外书海是个武林门派,不如说它是个国家或是座城市。眼前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立的楼阁都证明了这里的繁荣。战座例行公事的介绍:“世外书海辖地共是七座海岛,最外围的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城,居民多是避难避世之人,以这里为家,往来于中土、东瀛等地经商;被这四城所环绕的额是日、月双岛,战、香、药三苑建于日岛之上,兰、艳二苑位于月岛,世外书海弟子多在这两岛上习武;日、月双岛之间便是传说中的幽罗缥缈境了,幽罗缥缈境东部为文苑,西部是武苑,南部是书林卷海及水氏一族的灵堂,北部建有议事大殿,一会的婚礼便在那里举行,中部……”战座顿了顿,“中部是世外书海主人所居的水苑,因为玄漠公子执意不肯入主水苑,所以自主人离开后,水苑一直无人居住。”称玄漠为公子已是最大的极限,毕竟她们所效忠的主人只有一个,因此他们会遵从主人的最后命令——效忠公子、不向任何人寻仇。这是主人遗书中写到的,后来由主人的两位师父交给她们。无论是她还是月痕、千药、天香、玄漠无不痛恨自己,竟没有早一点看出主人的意图。收回思绪,作好自己的工作:“婚典于半个时辰后开始,从这里直走便是大殿,玄漠公子请的多是岛上之人,从中土而来的只有四位和听雨楼君楼主夫妇。奔战还有事要处理,告退。”战座转身离开。
大殿内布满了红色的饰物,充满了喜气、欢乐的气氛。有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曾经有过她的身影,也许自己现在站的是她曾站过的地方。看着满眼的红色,心中闪过的却是她拔剑时的虚弱笑容,无法留在这里看什么喜庆的婚礼,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先后离开了大殿。
战座刚才说这是她曾住过的地方吧,素还真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楼阁,楼前挂着一幅楹联,上联是“无情方能识真理”,下联为“波涛汹涌亦自得”,正中的匾额上写着“无波楼”三个字。好个无波楼,这种淡然、无争的句子也只有她才写得出吧。叹了口气,进入无波楼,楼中最引人注目的那巨大的书架,各式各样的书籍按照种类排得整整齐齐,每本有破损的书册都被细心的修补过,随便抽出一本,精彩之处都留有批注及心得,那娟秀、飘逸的字迹就如同这里的主人,将书小心的放回原处,素还真转身上了二楼。这里应是她的闺房吧,不理会外面响起的锣鼓声,轻轻抚过每一样东西,这里有她用过的珠钗,她擦过的胭脂,她握过的笔、执过的棋、用过的杯,床头甚至放着她未看完的书,每样东西都还留有她的气息和温度。素还真静静地坐在那里,这是她曾经坐过的地方,他看得到她执棋思考是略皱的秀眉,她读书时的专注,她对镜梳妆时的妩媚,她品茶时的惬意,甚至是她逗着爱猫时的慵懒,他好象看到无数的她,栩栩如生的她。但素还真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都不是她,因为,因为是自己,是自己亲手将剑刺入她的心窝。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想到阻止决斗的办法,为什么他没有及时看出她求死的意图,为什么没有收住手中的剑,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手了结自己最心爱的人……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了,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若心真的死了,那现在的自己又为何这样心痛.问心,为什么你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