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黑色唱片 >

第3部分

黑色唱片-第3部分

小说: 黑色唱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K┥狭顺と埂! ∷退铝肆懵ヌ荨5搅嗣磐猓缟惩A耍卵┝恕K退匠嫡尽! 【蛔咨郑担游壹侥愕牡谝谎郏拖胗涤心恪K醋潘赖貌谎俺5牧常仕远嗌倥苏饷此倒! ∨派值拇笱财鹚桓雠恕D切┣佣际切锤摹K薷分薜囊屑乙院螅チ讼缦拢膛┟竦暮⒆拥喔智佟S惺比プ钤兜难#挂诙伞K纳烁械那佣际窃诙纱闲吹摹4希芈怂运乃寄睢6嗌倌昀矗扛鍪サ诙技睦词サāK担飧雠税阉瞥闪丝跏赖淖髑摇! ∷拿星槿耍蛭荒苎钏侗妓恕A饺朔质智埃榻裆绻荒芡哑叮牟晃恕6饺斯餐赂坏牡缆罚褪遣煌幕橐觥K樯芨缓赖呐K仕欠窨悸羌尤胝飧隽恕! ∷醋糯笱┲辛礁霭咨в埃⑾郑橇饺说牟聘唬皇橇教跎K八邓礁銮钜帐跫遥谏钪兄荒苁乔槿恕F肚睿沽礁龌ハ嘈郎偷娜耍ハ啾墒印F肚睿沽礁鱿喟娜耍晌鹑恕F肚睿沽礁錾屏嫉娜耍晌笔帧! ∥耸顾换岢晌某鹑耍盟谒墓ナ赝松习聪率钟 K嫔泶耪獗舅南芊ǎ唬认芊ɑ拱尥蛳蟮姆纱蟮洌刖嗽跹;に娜ɡK担椋灿Ω梅ㄖ啤6杂谥捶ǚ阜ǖ娜耍鸵撇谩6杂诼沤滩桓牡娜耍鸵偷卣āT诙愿都刀实姆ㄎ闹校聪录刀适古顺晌Ч怼8菪谭ǖ140条,应判处火刑。他说,每一个女人,只要想和他厮守下去,都不得不在同盟上立下字据。  她恨不能对着呼啸的天空狂呼,狂呼到大雪化成冰雹。  我真想扑到随便一个男人怀里,告诉他,我谁也不爱。我真想看到随便一个男人,就这样简单地献身。我真想跟着随便一个男人,过户到他的名下。我真想绑架随便一个男人,从此跟着他浪迹天涯。  她平静地看着这张君子之约,她的手指摸着最后一页密密麻麻的签字。这是一张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他的影子。她不由地问,“多少人加入你的联盟?”  他漫不经心地讲起她们。一位,为了减肥,夜里也戴着钢环腰带。一位,出国前换了一口假牙。一位,卖了几千份护照,已经入狱。一位,一口流利的十国外文,已经削发为尼。一位,可以在一分钟内变幻百种调情眼神。一位,可以把两条腿盘在脖子后面。一位,在镜子里钻研出千种做爱动作。一位,在手术刀下,把乳房改造成排球。一位,专有暴露欲,终日赤身裸体走来走去。一位,超短裙里从不穿内裤。一位,声音永远在发情期。一位,同时把十个男人害成阳痿。  这些女人让她想起海滨裸泳浴场,炽热的沙滩上,密密麻麻地横着一丝不挂的男女。这些女人让她想起公共淋浴澡堂,在水蒸气中,赤裸的人群彼此较量着尺寸。如果没有灵魂,赤条条来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在这个动物园里,是什么划分了人和动物。  她退回这份合同,让他不必送了。他给了她一个激情的吻,抚摸着她的披肩发,轻轻耳语,“你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  她走进大雪里。她捧着这场大雪。在这个虚幻的花园里,爱情新陈代谢。在这个白色世界里,她一身清白。可再纯洁的名字,也有水份。  她发誓再也不回头。可是她的脚步控制不住地绕回他的门口。她边上着台阶,边问自己,我投奔不爱我的男人,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投奔我不爱的男人,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抛弃了我自己,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里一时成了她的灵魂的鸟窝。他的音符是灵魂的呼唤。每一次爬上六层,都心跳不止,想像他见到她的神色,可是他永远不在。  她终于敲响他的隔壁,开门的是她见过演奏的大提琴家。她问他去哪里了。好像到外地演出去了。  第二天她不知不觉又来到他的门口。她看见他的门敞开着,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她随时都想扑在他的怀里。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当她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跪在地上,汗流浃背地在花砖地上打着蜡光。  那个洋妞恰好回头看见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笑着用熟练的国语说,“你是学琴的学生?”  她的五官像一排烟筒,喷着血色的气体,可是谁也看不见。她顺水推舟,“是的。”  洋妞说,“他去日本演出,我可以为他代课。”  她顿时明白了他和洋妞的关系,她觉得洋妞很美,不禁说,“好呵,我正在练习月光奏鸣曲。”  洋妞说,“等地上的蜡干了,我们就可以上课。”  洋妞请她坐到榻榻米上,这张他和她狂欢一夜的地铺上。  洋妞说,他在法国举行独奏会,她就追到后台。自从第一次听了他的演奏会,就从巴黎路易十五式的豪华别墅追到这个公寓里,从保姆成群的公主成了他的女佣,可是她快乐,快乐得一天写十首快乐奏鸣曲。  这个美丽富有快乐的洋妞使他少奋斗四十年。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拦他,她又有什么信心挽留他。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她身边永远消失,不,本来就不存在。一切都是幻觉。  她时时意识不到自己在哪里。她时时找不到自己。窗帘留下一道空隙。她从那道刺眼的亮光里突然看见一个阴魂。这个阴魂就是她自己。  上完钢琴课,洋妞给她一个法兰西拥抱,吻了她一下脸颊。她下了楼。她不愿意听见自己的脚步,她差点绊倒在楼梯上,因为她下得太快。  她模模糊糊地走在街上。她冲进一家发廊,她突然想把长发一刀剪断,街上正在流行爆炸头,她的头已经爆炸。发廊的剪刀师都可惜她的一头乌亮的瀑布,一个窈窕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说,你可千万别铰,你的长发是你的艺术。  她从发廊里出来,她感到无数的手指在抓自己的头发。她不知道拿什么出气。如果有人持刀过来,让她交出自己,她绝不会有丝毫恐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会微笑、皱眉、伤心、痛苦。她怀疑自己已经成了躯壳。  黑暗的人群里,她是局外人。她难受得想坐一会儿。她恶心,想把心吐出来。她胃里的酸液涌到了嗓子。  她倚在电线杆边,报社的大楼近在咫尺。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她嘴里涌出酸水,她无望地看着夜空,这回真的受不了了。


第4节 杂味书屋





第5节 十有八九


萧小红醒来时,先摸摸肚子,然后又咽咽唾沫,感觉一下是不是想吃酸的。从医书上查出,如果早晨口胃发怪,那就十有八九。  她咽下酸水,进了办公室。因为下午心上使者来访,她的脸上溢出光辉。她像一阵风走过,沿路都能听见她和别人的招呼声。她见到人人都想说“早晨好”。她给办公室擦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主任也来得早。他一进屋就感到了这阵春风。他差点让湿漉漉的地滑倒。“嗨,小萧,地锃亮,还擦什么?”  “今天是节日。”萧小红握着墩布把,笑笑说。  “什么节日?”  “情人节。”  “你就爱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该着急了。”主任几次想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可欲言又止,他看了她一会儿,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凝视,他皱着长者的慈善的眉头。  她满不在乎地说,“谁知道接力棒传给谁了。”  “你可得抓紧,女人过了二十二,一年不如一年。”  “谢谢。”萧小红笑笑,脸上蕴藏着难以压抑的烦躁。她把拖把扔回墙角,坐到办公桌前。  主任触发了她人生茫然的感觉,可流露在她脸上的,却是平静的笑容,她尽量耐心地听着。“这两天,大家看你六神无主,好像有什么心事,有人问你是不是失恋了,你好像没有魂,以为你的脑子让什么人给勾去了。”  只要有人踩到这个地雷,她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别的女人为婚姻而骄傲,她的理论骇人听闻。女人的一半是男人, 那一半在哪里?多少人拼凑过这个角色,可是命中注定她和爱的人不能结婚。  他们善于比较学,正得意洋洋地说起老天对自己的厚爱,又满腹经纶地笑起别人的不幸,反衬出自己的走运。他们自以为结过婚就有权力拨弄别人的感情。他们以为世界上只有婚姻才是惟一的主题。对于这些以探问别人心事为乐趣的人,她无可奉告。她宁肯让心事在五脏六腑里霉烂,她把心事锁在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猜测她的昨天,编造她的今天,打听她的明天。她只能拂袖而去,她受不了这种虐待。她厌恶这些不打听别人的隐私心里就难受的人。有些男人也掺和进来,这群中性人更可怕,他们顺着女人的推测而理出更玄的见解,把人生观套了进来,让她在这庞大的镣铐里无地自容。人生观,好像他们生来就有胆有识地对付命运,翻来翻去他们的字典,惟一的生命论不过是尽早缔造子孙。  守在温室里的人,快活地议论她逃不过这场突来的冬川季。对于别人,凑巧的情人,从不流血的心脏。对着别人的不幸,他们好奇地探问,不解地唧唧兴叹。你本来就不该让他们欣赏你的点点滴滴的伤口。他们生来就比你走运。他们伸着手指,都想摸摸你的痛苦,然后找到一个不再发闷的话题,然后凑巧扮出一个好心人。这群善与不善没有区别的目光,对你,一个离奇的女人,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谁通盘交出自己,谁就是给自己设下绞索。本来以为能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反而不可自拔。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强作欢颜。她从来不把自己的伤口揭给别人看。她的外表这样乐观并不做作,连她自己的影子都感到她是幸福的。她是少见的乐观派。她对生活泰然无视地乐观,反而招来那些忧心忡忡的人来找她消遣。她只得自己给自己打气,也许,她临死前,在尸床上也会说,别拉我,我就会起来。  她也渴望踏踏实实地爱一个人,为他交出柔弱的肩膀,为他交出时间和残缺的心。她渴望因为他,破损的灵魂点点滴滴地痊愈,冰冷的呼吸喷发出血液,她渴望这个男人使她忘记一切男人,使她拱手交出生命。可至今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她怀疑他还没有出生。  她一烦就喷香水。她举着香水瓶,冲自己的头发扫射,冲全身扫射,冲办公室扫射。她把香水空瓶又像投篮球一样投到废纸篓里。  本来她今天有一种神秘的激动,可乌云又压回心里。她把桌子上的镜子拿到眼前,三令五申提醒自己,今天是神圣的日子,今天他就降临。她命令自己微笑,她在镜子前不厌其烦地彩排笑容。  从听说世界上有这个人开始,她就崇拜他。那时,她还在上大学。一个男生借给她石醉的诗集。她和那个男生以向日葵向太阳的心情,尊崇着这个名字。  她恨自己无缘和他相识。他是她歌声的惟一的倾听者,她憧憬着有一天他坐在她的面前,点着烟,在迷雾里欣赏她。她拨弄着琴弦,把一生的激情唱给他。她相信他会爱上她,这是她一生中不多见的自信。她觉得只有做他的妻子才是幸福。  她有一个可悲的习惯,就是给每一个男友读石醉的诗。他的诗,成了她测试知音的密电码。听得懂的,和她夜阑共鸣。听不懂的,她字字诠释。不懂装懂的,她出题考试。听了就烦的,就是路人。  从杂志上,她看到,他去鼓浪屿度蜜月了。她发誓不再想这个名字,直到她分到报社,听认识他的记者提到了他。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静止了,报纸从桌上滑落,像和一个神偷偷接吻一样。她追问着他的一切,那股从天而降的激情让别人以为她在打听旧日的情人。  她从他的朋友那里要来他的电话,她鼓足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妻子,听上去那么和善,她留下报社的电话,借口她要采访他。  果然,第二天他打来电话,他的磁性的声音让她痴狂到自己咬痛自己的舌头。他说他下午就来办公室和她会面。她幻想着如诗如画的会面。那一天,办公室变得辉煌了。他站在门外,问萧小红在这个办公室吗,她紧张得两腿突然抽筋。她站不起来,拧过脖子,脖子也开始抽筋。  她回头看他的那一眼,告诉她,她多少年的等待都值得。他就像普希金转世到这个尘世上,他的美是大自然的精气铸成的。惟一和普希金不同的是,他戴着一副眼镜,可是丝毫不能阻挡他眼光里的神秘、锋利、深邃和镇定。  他走近她,她准备好的采访笔记本跌到地上,她的手指哆嗦不停,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中风,为了试验自己的手还灵活,她拿出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框,对镜子照着,让他裁决哪一副更适合她。  他看着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