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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所谓婚姻 作者:曹克佳-第2部分

小说: 所谓婚姻 作者:曹克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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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衣柜就一目了然了。
  收拾完主卧,单云开始整理隔壁的书房。书房不大,也就十二个平方,被四组顶天立地的书柜和电脑台占去了大半的空间,但里面的小零碎多,摆满了书柜的边边角角。这些东西都是她和伍德出差各地带回来的,单云不怠慢其中的任何一个,一律小心擦拭摆放,再把一周他们俩看过的书重新归类上架。小摆设以各式的马、猴居多,因为她属猴,伍德属马,所以两个人约定俗成地把不同质地、不同造型的马猴搬回来,书房除了书外,也就成了马猴之家。
  父母住的客房,单云全部换上新的床具,无处不用尽心思。
  待把所有的东西各归其处,她又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地,柜脚、床底、沙发后,一处都不放过,然后拿上一干一湿两块抹布,由里至外擦地板。150平方米的三室两厅,虽说平常很注意保持,但一切收拾妥当,也用了单云一个上午的时间。伍德不止一次地劝单云雇个小时工来打理这一切,单云依然我行我素,不肯解脱自己,她说这是乐趣。
  单云总会在一切收拾妥当后,犒劳一下自己:那就是冲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裤,斜倚在沙发上,浏览自己的劳动成果。黄白相间的电视柜被她擦得纤尘不染,简捷而生动,伍德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的形状各异的美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柜里,十分的引人注目,是客厅里的一个亮点。每有客人来,都会凑上前去,仔细地观摩一会儿,这时,伍德就会有几分自豪地津津乐道这些酒的渊源和他购买的经历,似乎每瓶酒都包含了所在国的风情。单云被熏陶得也能从波尔多的红酒里体会到法国人的浪漫,从伏特加中领会俄罗斯人的豪爽。
  茶几上一个瓷制的宝石蓝的花瓶里插着紫色的郁金香,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客厅的每个角落里都会有一盆儿或是纤细或是蓬勃的绿色植物,挺拔的富贵竹、茂盛的绿萝、袅娜的滴水观音,都是单云的最爱,她惊诧于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只要有水,就能不断地新生。她也喜欢娇气的凤梨、蝴蝶兰,精心呵护它们,能把她温柔的母性全部调动起来,实在闲得无事的时候,单云会用过了期的啤酒将每个叶片一一擦拭,那本已葱绿的生命越发显得青翠欲滴了。
  单云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感觉好象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原来是正午的阳光太烈了,让房间失掉了一种氛围。她从沙发上起来,将所有房间的纱帘重新拉上,过滤了洋洋洒洒的光线,屋子里面立刻弥漫了温馨,是单云很喜欢的一种情调:清洁、迷离,又有一点淡淡的孤寂。单云很容易在这种时候,想起点儿什么,是什么呢?当然是孩子,她是那么渴望家里能有一个鲜鲜活活的小生命。是个男孩儿,她会让他如伍德般的出色,如果是女孩儿,她一定把自己如水的性情传承给她,教她弹琴赋诗,让她享尽生活的丰富和美好。可是她没有,没有地方施展她的母爱,这成了单云无法解开的心结,她跟伍德那么相爱,却没有爱的结晶,四次宫外孕,不仅让她饱受肉体的折磨,也让她的精神倍受打击。

  为了驱走这种情绪,她起身打开音响,蔡琴纯净的歌声顿时飘满了全屋,是单云最喜欢的那首《你的眼神》。她又从书架上拿下看了一半的《挪威的森林》,让自己陶醉在音乐和书香中,不想那么多的烦心事,过会儿再凑合吃点午饭,然后去逛街。电话铃响的时候,正在胡思乱想的单云被吓了一跳。
  是林楚,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刚起床:“你干嘛呢?”
  “刚收拾完屋子,一个人闲着呢。”
  “你老公呢?”林楚顺口问道。三十出头的单身女人,在周末想约个非恋爱对象,尤其是结了婚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当然了,约个恋爱对象,就更是难比登天,林楚把手机上的通讯录翻了个遍,第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了单云,听她说一个人闲着呢,不免有点儿喜出望外。
  “去石家庄了。”
  “那咱们去逛街吧!”林楚的声音这才有了点儿活力。
  “我正想过会儿给你打电话呢,怕你还没睡醒。”
  “醒倒是醒了,就是懒得起来。”林楚倚在床头,打了个哈欠。
  “那快起吧,咱们去哪儿?”
  “现代商城,那儿买一百送五十。”
  “那边儿上的泊屋见,请你吃饭。”
  “真好,我正愁不知道吃什么呢。”
  林楚是单云除了郝欣茹之外的另一个好朋友,是绿岛医院妇科的主任医师,四年前,单云宫外孕大出血,林楚主刀,将单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两人从此也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如有空闲,单云是一定跟郝、林中的一位混在一起的。
  和林楚约好后,单云换了身休闲便装出了家门。到了泊屋,林楚还没来,她找了个临窗的角落坐了。
  单云喜欢这样的午后,阳光既不热烈也不暗淡,恰到好处地普照着。她凭窗而坐,斜对过儿是一面让她流连忘返的镜子,镜子是一个很袅娜的造型,单云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是圆润而祥和的,脸上的褐色斑点不见了,皮肤被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得光洁鲜亮,是三十多岁的女人特有的一种韵味儿。单云的目光一直在镜子上逡巡,直到林楚从后面包抄过来:
  “嘿,别臭美了。”林楚坐在单云的对面,习惯性地捋了一下她的披肩长发,挡住了单云望向镜子的视线。林楚长得非常生动,丹凤眼、翘嘴巴,皮肤略微有点儿黑,是流行的健康肤色,加之十分光洁,比那种白里透红的水蜜桃肤色显得更加性感和时尚,让人过目不忘。
  单云见粉黛不施、清水芙蓉般的林楚,笑了笑自嘲地说:“有你,我哪儿还敢看自己呀!”
  “不会吧,我看你的眼神挺欣赏自己嘛,都差不多自恋了。”当医生的林楚并不刻板,还有些冷幽默。
  单云微微一笑,“你又拿我开涮,我不就是丑嘛,可是我比你温柔。”两个人调侃着,旁边的服务员催着她们点菜。
  单云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是郝欣茹的,下意识地冲林楚说:“是欣茹。”
  “你那做生意的大学同学?”林楚和郝欣茹见过,但交情不深。
  “是。”单云接起了电话。“欣茹。”
  “哎,怎么回事?你陪朋友来看房,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过河拆桥是不是?”郝欣茹电话里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是她一贯的快人快语风格。她刚刚在枫林小区买了房子,又把办公室租在了自家对面的楼上,恨不得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能与她为邻,是以经常不厌其烦地向别人推荐她家的小区。今天,当她在自家楼下看到单云的欧宝车,没想别的,笃定是单云来陪朋友看房子,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兴师问罪。
  “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单云一口吴侬软语,与郝欣茹的粗门大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哎呀,车子就在我们家楼下,你还想抵赖呀?是不是怕我抓你劳工啊?”郝欣茹不依不饶地数落着单云。
  “你看清楚了吗?”林楚见单云的神色不对,声音也有些颤抖:“真是我的车吗?”单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那还有错?”郝欣茹流利地把单云的车牌号念了一遍,“我今天正往这儿送装修材料呢,早知道你过来,非抓你劳工不可。好了,工人催我呢,先挂了,一会儿见。”郝欣茹自顾自地说着,容不得单云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不会呀。”单云挂了电话,心神不安地坐了下来,犹疑地看着林楚,“他去石家庄了呀。”
  “到底怎么回事?”林楚搅着刚放了冰糖的菊花茶,漫不经心地问。
  “欣茹说我的车在她们家楼底下,不可能啊,伍德早晨出去的时候说他去石家庄啊。”单云像是自言自语。
  “咳,你别疑神疑鬼了,打个电话问问伍德不就知道了嘛。”林楚喝了口茶,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们俩的恩爱是出了名的,也许是伍德临时改了计划什么的。
  单云的不安已经写在了脸上,有些心神不宁,菜也顾不得点了,她心事重重地把菜单递给了林楚。心里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想起这几年一些隐隐的担忧和怀疑,不禁魂飞魄散。这些疑虑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在最亲的夫妻之间,在你把心思完全放在一个人身上时,总会充满了莫名的担心。
  “你平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看了单云忧心忡忡的样子,林楚才感到了事态严重,边翻菜单边问。

  “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总觉得他好象心里有事儿似的。我有时对他好,他挺不自在。也许是我多疑,但他确实跟驻外之前不大一样了。”
  单云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是非常害怕的。有一道阴影,虽然过去了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在单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伍德他不会是跟部长的女儿旧情重叙了吧?男才女貌,无奈的分开,意外的相逢…
  单云总觉得,当年伍德离开部里是有几分不情愿的,对部长的女儿郁晗也是有几分欠疚的。大约在一个月以前,单云和伍德在莉阳花市闲逛的时候,竟意外地邂逅了已经十年未见的郁晗。
  在单云看来,郁晗比十年前更加美艳了,当年那种冷冰冰的孤傲不见了,沉静平和,光彩照人。郁晗告诉伍德夫妇,她现在常驻加拿大,每年会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呆在国内,替老公打理这边的生意。与郁晗的雍容华贵比起来,单云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所以在伍德与郁晗交谈的时候,她悄悄地躲在了一边儿,心里禁不住有几分酸楚,假如十年前,伍德选择的是郁晗而不是她,以伍德的精明强干和郁晗的大力协助,现在的事业自然会有另一番景象。不仅如此,伍德也早就是儿女绕膝的父亲,事业家庭双丰收了。
  婚姻可以改变女人的命运,又何尝不能改变男人的命运?
  单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伍德,在回家的路上,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失态,但还是不免情绪低落。
  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在镜子前站了很久,看自己那张布满了斑点的脸,看到眼角眉梢竟有了细碎的皱纹,十几年来在伍德面前好不容易积累的自信在这一刻颓然瓦解,她觉得自己除了温和的性情之外好象一无所有,要命的是她竟然还不会生孩子。她心底里觉得,伍德之所以对她不离不弃,实在不能说她有什么吸引力,而完全是伍德的善良和道德感。
  以伍德的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单云的心思,善解人意的他意识到单云的情绪是受了郁晗的影响。不能否认,在见到郁晗的一刹那,他确实被郁晗的美艳所触动,心跳加速,不过他还是很好地把握了分寸,大方地引见了郁晗和单云双方,两个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女人也都显得落落大方,互致寒暄。
  其实伍德在这方面还是挺欣赏单云的,不管是遇到什么人、什么场面,她都能不卑不亢、从容应对,今天也一样,单云恰到好处地跟郁晗打了招呼,又适时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与花匠探讨养花护花技巧,十分的自然妥贴,在与郁晗道别的时候,显得随和亲切,让伍德心里十分受用。但在没有了外人的情况下,单云的小女人性情还是有所流露,比如突然的闷声不语、心事重重,伍德颇会洞察女人尤其是妻子的心理,因此在解开心结方面,有独到的办法。在洗手间里呆了好半天的单云出来后,依然是兴致不高。伍德体贴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中午吃坏了吧?”
  “没有。”单云简短地答。
  “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伍德笑着扳过单云的肩膀,“是不是因为郁晗?”
  被伍德一语道破,单云有些不好意思:“谁说的?我有那么小心眼儿吗?”
  “就是吗。我说我老婆不会那么没有风度嘛。”
  “别给我戴高帽。”
  “这高帽可不是我给你戴的。你还别说,你戴上这顶高帽挺迷人的。”
  “又跟我花言巧语。”
  “真的。你这高帽一戴,害得我看谁都不顺眼了。”
  “不会吧。郁晗那么漂亮。”单云还是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吗?我倒是更喜欢她十年前那股冷劲儿,可现在看起来就有些市侩了。”伍德觉得说郁晗不漂亮显得虚伪,不可信,而后面的微词也是真实的想法。说真话的时机和分寸把握好,对不糊涂不傻的人,效果是假话的十倍。
  “是真心话吗?”单云的心里敞亮了许多,对伍德的这份体贴和关爱,以评价别人来肯定妻子的心意深怀感激,同时那种自卑感和愧疚感也越发浓烈起来,忍不住说:“伍德,你想没想过,假如当初你找了郁晗,前程不知要比现在好多少倍。”
  “嗨,拜托,我现在差嘛?我需要靠女人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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