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魔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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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关头才不能说出口,我怕他会因为我而留下。”
赵毅说话的声音很小,可那边李深广的耳朵却出奇灵敏,在接收到不寻常的信息以后,他的目光就扫过来。
“哼!可你更怕他会坚持离开!”
王岚一句道穿赵毅此刻最真实的心情写照,赵毅尴尬地干笑几声。
“小毅,跟他说吧,你不说,又怎么知道结果?你又怎能判断,刘如出去闯一番事业,会比跟你一起更幸福?这种事不是你我决定,而是刘如自己决定的。”
“我知道。”
“还有,你当初是因为受到刺激而失忆的,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你根本不知道,要等恢复记忆时再去后悔的话,那不是太笨了吗?”
“……”
“你现在还喜欢刘如吧?刘如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两情相悦的人都没有办法在一起,怎样的一对才更有资格在一起。”
…………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了许久,王岚最后说一句:“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吧!”
挂掉线,赵毅握着电话很久没有放下。王岚的话其实没有错,事情的决定权就掌握在他手中,要么告诉刘如整件事情,要么把整件事永远石沉大海,即使以后记忆回来也不准后悔。把事情告诉刘如,两人以后未必一定幸福,可如果把这件事压下去的话,那自己一定会一辈子后悔。
说吧!
一瞬间,赵毅就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会如何,告诉刘如就行,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由两个人一起挑,他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刘如,不应再被这种犹豫不决的情绪影响下去!就是以后不能再回复记忆也没有关系,他是喜欢刘如的,以后会变得更加喜欢,说不定,他会跟着刘如北上……
最后的想法让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微笑,他甚至已经想象到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暴跳如雷的表情!他两人千方百计,算尽心机就是为了隔离他的刘如,可最后还是功亏一贵。
这叫什么?套用中国传统流下来的一句话: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认。
他和刘如的未来,就在这两句话的一线之间。
兴奋中的赵毅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就是李深广!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忘了,只是对于李深广,在内心的处理手法这回有点敷衍罢!他会跟他说明白一切,如果李深广是真心喜欢自己就会体谅自己而笑着祝福,即使不祝福也应该会放弃,他一直以为李深广虽然个性沉默,有点固执,但不至于不明情理……可是,如果能做到这些,那李深广一开始的插入,就只会是一个平凡得没得再平凡的阻滞音符。可世事总是有些让人意外的地方,李深广就是当中一个没能预料的阻碍者。
“刚才那通电话是谁?”背后的声音不冷不热的问,赵毅既然下了决心要告诉刘如,那他就要先向李深广交待这一切,深呼吸一口气后,他下了决心回头正视他,眼中的坚决让李深广不由得皱起眉头。
“李深广,我决定了,我要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如果连李深广那关也没办法过的话,他又如何面对父母接下来的协迫?他要先鼓气勇气,跟李深广说清楚这一切。
“留在这个地方?”李深广不声不响的折起刚刚看着的报纸,搁到一边,表情越来越深沉“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跟我喜欢的人一起。”一咬唇,他说出这句代表决裂的话,聪明如李深广,没有理由不了解这句话当中的涵意,他只希望他能了解就好。
“你才来这里多久?会有什么喜欢的人?”李深广冷笑。
“我现在很难跟你解释一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我没有办法骗自己,即使是失去记忆的现在,我还是喜欢他,他不是在这里随便认识几个月就喜欢上的人,他是一个在我失忆以前就已经非常喜欢的人,你懂不懂?”
赵毅问他懂不懂,然后责备自己的愚蠢,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懂?
“我懂啊!”出乎意料之外的,李深广居然说懂,赵毅和他对视,隐隐觉得有点危机意识。
那对深黑得像无底洞的眼睛,渐渐迸发出一些他以前从来未见过的情绪,此刻的李深广看起来,竟前所未有的如此陌生,过去数年友好相处下的产生的好感,仿如梦幻泡影般,被某种尖锐的讯息击碎,再不复存在……
他本能的站起来,走向关上的大门,说:“你懂就好!我要走了,你还是回去美国吧……咦?大门……”
来到门边才发现门被用钥匙锁了起来,他回头去找锁匙时却发现李深广已经站到他身后,冷漠的脸孔透着危险的讯息,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空气,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调:“你想干什么?”
“你想就这样打发我回美国?小毅!”他伸出两只手把赵毅困在两条手臂和门板当中,把脸靠近,炙热的气息吐在赵毅脸上,令他觉得万分不舒服。
“你想要干什么!?”赵毅用力把他推开去,却被他有力的手腕紧紧抓住,带着狠劲,不容抗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着你到这个地方?你知道我要冒多大危险?你想就这样随随便便把我打发掉?我告诉你没门!”
他疯了!谁来阻止他?
赵毅用力挣扎,可他根本不是李深广的对手,在挣扎中李深广突然用拳头往他小肚上重重一击,他痛得弯下腰身,失去反抗能力,李深广乘机把他抬上肩膀,大步往房间走去,他自心底涌起一股本能的恐惧……
他想要做什么?
李深广把他丢在床上,拿出粗粗的麻绳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的铁架上,不管他如何叫骂都无动于衷,他被激怒了,被彻底的激怒了!
“你想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把我留下来吗?你妄想!放开我!李深广!这不像你!不是你会做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应该会做什么事情?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离开的时候……”他坐在他的身上,看他的眼神充满强烈的占有欲,那眼神让赵毅全身上下一颤,此时的李深广,已经不再是他在美国时认识的那个虽然沉默,却总是对他温柔的人。
他见赵毅没再说话,伸过手来解下他的衣服,赵毅怕,却没有能力反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把钮扣一点颗颗解下,脱去衣服后左腹上的一处伤疤异常显眼,以前问父母那伤疤是怎样来的,父母说是小时候发生意外留下的,不过,那无疑是个掩饰的籍口,这个伤疤,是被某个禽兽刺的。
李深广看了那伤疤好一会儿,然后伸出去摸它,赵毅只觉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像一阵恶质电流通过全身,想吐!
李深广完全无视赵毅的反应,阴沉的眼眸射出某种无法理解的光芒,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他背后生寒。
“小毅,你为什么那么讨人喜欢?”他一边说,一边向他靠过来,扭曲的脸孔此刻看在赵毅眼里异常狰狞“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呆在这里太久……很快,我们就能回美国,你一定是呆在这个地方太久忘了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有多快乐,我会让你忘记这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空气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他用整个身体去承受来自外界粗暴的侵略,整个世界昏天暗地。
李深广的身体像烧红了的铁,狠狠烫在他曾经的伤口之上,被粗鲁侵犯的人无法激起本能的欲望,感觉就像另一种意义上的拷打。
身体本能的恐惧,本能的抗拒,只在王岚催眠中出现过的记忆在这个过程中如缺堤的洪水般直冲脑门。
如果他是在受刺激以后失忆的话,那现在就是因为另一种刺激而酥醒!
当中,以面包车中那一幕最为尖锐清晰!
那时他被绑住眼睛,耳边徘徊着男人淫秽高昂的笑声。
现在他处于身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着有如禽兽般的喘息。
然后他在筋疲力尽中昏迷过去,脑中刹时一片空白……
………………
15
什么时候了?
赵毅张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住了几个星期的房间无来由的变得陌生。
把手绑在床头的麻绳仍顽强的束缚着他,全身上下尖锐的痛楚一度提醒他某个可怕的事实,还有搁在身上的那条手臂……
这情景似曾相识!
因为刘如也曾经这样对他!
怕他要走,把他的手缚在床头上……那是他跟刘如的第一次,并不愉快的记忆,但那时刘如的体温和味道却像铬印般深刻铬在他心中。
现在是同样的情景,人却已经不一样,而且这个人的感觉,他是最不愿意记着的。
他居然在那种情况下想起跟刘如的一切!真的讽刺!
感觉到身旁的人醒来,李深广也张开眼睛,那眼神已经没了刚才的残暴和阴沉,黑暗中眼中那两点光亮异常明亮。
“对不起,小毅,我太喜欢你了!”他拥着他说,声音里的痛苦听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戏。
赵毅嘴角边噙起冷笑,反问:“你真的喜欢我?”
“你不相信?”
“真的真的那么喜欢我?”再问,冷笑已经转变成嘲笑。
“小毅……你想说什么?”
“没有,只是在揣摩这句话的真假。”真的吗?喜欢我?太好了!如果这是真的话!
这家伙,这叫李深广的家伙,居然说喜欢他!
以前听的时候觉得无奈,因为他是赵毅。
现在听了以后觉得像是天大的笑话,因为他是赵俊。
但他不介意这笑话是真的。虽然他不理解这个男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喜欢上‘赵毅’的,但他仍然高兴,甚至想要大笑。
“小毅,如果你答应永远留在我的身边,那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赵毅冷笑。
哈哈!
好个李深广!
好个张佑明!
刘如第二天就要北上,今天晚上特意请了所有人下馆子吃饭,赵毅也在邀请名单中,可他的手机却一直持续关机状态。
搞什么这小子!难道他不知道我明天要走吗?
刘如第三次放下电话,问蓝悠:“你知道小毅他干什么去了吗?这几天都不见人影。”
“不知道,怎么呢?”
“我找不到他……真奇怪,他的手机一直没开。”
王岚坐在蓝悠的旁边,心因刘如的说话略感到不安。从那次跟他通电话后到现在已经三天,他既没找刘如也没找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前几天忙于一份学术报告都几乎忘了这件事,今天聚在一起才想起赵毅到这个时候都不站出来表态实在奇怪。
“他应该不会不声不响地回美国了吧!”小三子说。
“不可能,小毅他不是那么没交待的人!哎!说起来小毅还不曾告诉过我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谁知道吗?”刘如问,在场的人都摇头,刘如继续喃喃自语“那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声不吭的像人间蒸发一样,该不会忙着跟他那位朋友风流快活都忘了我的存在吧?”
在场的人听了一起哈哈大笑。
难道他是在逃避吗?他到底也决定把这件事情给瞒下去了吗?王岚在心里暗暗叹息,他以为自己那一席话可以让赵毅下定决心说出真相,决估计不到他会这样逃避。
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当初什么都没有说。
张佑明离开了屋子,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但赵毅已经几乎感觉麻木。
虽说身体的感觉已经麻木,可他内心的怨恨和想要逃走的欲望是一点都没有减退,他等的就是张佑明离开的时候。
被麻绳绑了好几天的手已经没有知觉,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玻璃杯子,他用脚把玻璃环子轻易从柜子上摔到地下,变成碎块,然后把脚伸到地上,用脚趾夹起打碎的玻璃片,脚不可避免的被割伤,可这样小的疼痛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直到这时,他不得不庆幸自己自小受过的良好素质教育,从五岁到十五岁,都被迫着每天上舞蹈课、钢琴课,在美国时无聊至极又练过逾伽,肢体的灵活和柔软度已经到了极高境界,因此,要把脚呈垂直状高举过头顶不是困难的事情,他很容易就把夹起的玻璃片送到手上,然后,就用玻璃片的锋利边界一点点割开手上的麻绳。
张佑明半个小时内应该会回来,他的时间不多。
用力握住玻璃片的手早已被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但他丝这没有放松力度,麻绳被割断以后迅速挣开,接下来就是逃走的问题。
张佑明走的时候谨慎地把门反锁了,没有留下钥匙,赵毅只有从窗口爬走。值得庆幸的是他住的层数不高——三楼,窗外又有不错的攀爬物——水管,再加上他丰富的爬窗经验,很快就从三楼的窗口爬到地面。
他落脚的地方是一段暗巷,暗巷外面是公车站,那里有一趟直抵刘如公寓的公车,他鬼鬼祟祟窜出暗巷时,猛然从搁在巷口一片被遗弃的大镜子中发现张佑明往回走的身影,幸好他当时只顾低头点烟,没有发现同样在镜中出现的赵毅,赵毅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本能地退出镜子范围,躲在一堆杂物旁边,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发现自己,然后,他看见张佑明从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