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智慧-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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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军:我们能不能从最近的事情谈起?主要是关于中国研究院的事情。他们最近带来一些成果,在这里演示,我想你一定看到了。你能评价一下吗?
凌大任:我觉得都是一些很好的东西,新的技术,内容很广泛。我觉得他们有一些理论方面的重要突破。
沈向洋的图像处理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成果,而且是理论上的突破。
凌志军:你认为“视觉图像的采样”不仅是技术成670果,而且是一种理论上的突破?
凌大任:历史上的发展是这样的,过去是三维的方式,现在是建模。沈向洋的研究有一个特长,他把两种方式的优点结合在一起,综合成一个主要的表达方式,用一种数学的方式,一种新的平台来表达出来。这是这个论文的新特点。后人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会发现这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增长,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提升。
凌志军:你说的这个“提升”,是沈向洋提出的新想法,还是别人已经想到但没有实现,而他实现了?
凌大任:以图像为基础来表现,过去已经存在。但是,现在把这两个表现方式融合在一起,很明显,是他们自己的创造。这是非常重要的突破。
凌志军:沈向洋的研究和美国研究院项目小组的研究没有重合吗?
凌大任:我认为沈向洋小组和我们美国研究院的研究形成了一个互补性的融洽关系。很明显,我们都对图像表现方式感兴趣。他到北京后,和我们这边的专业人671员经常有交流。
凌志军:但是他们两个方面,难道不是在研究一个东西吗?
凌大任:他们都有个人的目标和兴趣。但沈向洋是建立在一个新层次上的研究。对我们这一边所有人来说,都是受益的。他的工作是非常基础的,不但能影响到这个领域,甚至在产生跨领域的积极的影响。
凌志军:他们带来的项目中,还有没有其他的项目很精彩呢?
凌大任:当然很多。另外一个例子是,他们在中文的语言处理范围中,做出很多突破,在写、读方面有很多不同的表现方法。
凌志军:我听说,他们的中文语言处理和这边的英文语言处理方面有很多合作。听说他们是在这边的支持下取得的进展,是这样吗?
凌大任:是的。我们有很多合作。
凌志军:我听下来,觉得你和开复的关系,是合作的关系,不是竞争的关系?
672凌大任:不论是北京也好,英国也好,美国也好,这几个研究院都有很好的合作基础。当北京研究院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担心,距离这么远,还有语言问题,会不会发生沟通的困难。后来证明不是这样,我们这边去了很多人,他们的人也过来。大家在交流的过程中发现,这个问题不存在。
凌志军:我没有听到你对张宏江小组在多媒体方面的研究成果的评价。我的感觉是,他的研究成果与产品更加接近,你认为是这样吗?
凌大任:我很感谢你正好提到张宏江的项目。这都是一些非常令人兴奋的产品,他们有很多成果是可以直接转移到产品中去的。举例说,已经有了一些新的设备,现在出现的新问题是,在多媒体的信息当中怎样搜索。
现在张宏江在这些方面做的事情都是非常好的事情,和我们这一边配合得非常好。举例说,在辨认人脸和声音等方面都是我们的专长,我们可以把他们的研究成果,把不同的技术结合在一起。这是一种非常好的配合。
凌志军:让我们把张宏江的研究和沈向洋的研究比较一下。张宏江的研究更加靠近产品,沈向洋的更加基础。我想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哪一种情况更理想?你们是更加需要张宏江的呢?还是更加需要沈向洋的?
凌大任:我认为这两者都非常重要。一个在理论上有长远的影响力,而且影响是很大的,使得我们公司成为一个世界级的科研中心。另外一个,我们也是一个企业,是一个公司,所以,研究如果有应用价值的话,也可以拿到产品当中,产生效益。所以我们只能说,这两种研究是混合的,是互补的。研究有两种,一种是长期的,一种是马上生效的。举例来说,我们的自然语言的研究,让计算机明白语言的意义,这是长远的,但我们马上也能受益。
凌志军:你有没有可能帮助我区分一下,在微软的研究中,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各占多大的比重?
凌大任:这个问题比较难。我们雷德蒙这边,有一个小组,6到8个人左右,他们的研究非常深非常专,是纯理论的。举例来说,物理方面的应用和计算机的应用,水变成蒸汽,变成冰。这是物理的。我们发现,可以把一些纯理论的东西应用到计算机中。至于百分比,很难判断。关键是从长远来说,我们有一些理论的研究,但674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一些小的突破,就马上用在产品中。把这两个东西完全分开,很难。我们只有一个纯粹理论的小组,其他的小组都是混合的,既做长期,也做短期的。
凌志军:对微软来说,一种研究是在一个很窄的领域做得很深;还有一种研究,是在一个很广泛的领域涉及很多方面,但却都不深,哪一种方式更有价值?
凌大任:首先,我们的主导思想,就是做一个很深入的研究,要把一些很能干的人,放在很基本的方面,做深入的研究。但是我们也发现,不同的小组、不同研究院的不同成果,放在一起的时候,合作产生了很好的效果。不是一种技术,而是多种技术的混合。我们的一个目标是怎样和计算机对话,这个课题不是一个技术,而是多种技术。其中之一是,让计算机辨认文字,但是知道这个字的意思还不行,还不够,还要知道字的意义是什么,但还不够,对用户来说,还要有反馈,还要把吸收的信息进行排序,才能对话。
凌志军:我多次听你谈到合作,但我想知道合作之中个人的创造精神是怎样鼓励的?
凌大任:重要的还是管理,使得大家都有合作的倾向。当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贡献。每一个领域的人都做了很好的工作,但只有和其他人合作,才能知道人家做得怎样,才能知道自己的工作怎样继续。我们要检查他们个人的贡献,我们强调他们的合作。另外一个是,公司怎样为他们提供一个目标,激发他们。我们在科研方面有一个定律是这样的,有成功,也有失败。我们不要求所有的环节都必须成功。
凌志军:开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人员,现在成了一个管理人员,你认为他的管理才能比他的研究才能更有价值吗?
凌大任:当我们考虑开复去做这件事情之前,正是考虑他有这方面的专长,他不仅是一个研究人员,而且他也有很丰富的管理经验。他同时有两种专长,我们才推荐他来做。他在苹果和SGI都是管理一个很大的公司。
凌志军:巴特勒.拉姆伯森曾经说:“把一个最好的研究人员变成一个最好的管理者,不一定是一个好主意。”你认为把开复这样一个好的研究人员变成一个好的管理者是一个好主意?
676凌大任:(笑)巴特勒说的当然是正确的,但这是一般性的表达,不能使用在每一个人身上,开复就是一个例子。把他的研究和管理两方面的才能合在一起,比分开更加成功。
凌志军:你是一个院长,开复也是一个院长。你是不是认为,有一些研究项目一定要放在中国才能得到更大的成果,而在美国则不能这么快地取得成果?
凌大任:应该从两个方面来考虑,有一些科研与当地的情况有很大的联系,比如界面,比如中文搜索方面,在中国研究的确效果很好。但另外一些研究和地方性不一定有关系,主要取决于在哪里找到优秀人才。能在哪里找到优秀人才,我们就放在哪里研究。在一个地方从事什么研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里有什么样的人。比如在英国,开展有关编程语言的项目,是因为那里有很多这个方面的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所以就在那里研究。
凌志军:说到人,我听到开复说,他加入微软后第一次到北京,是和你一同去的。你能说一下你当时对北京的感受吗?是当时的感受,不是现在的。
凌大任:我一直认为在中国应该建立一个研究院,677我是当初促使建立这个研究院的人之一。当时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具挑战性的工作,但这也为他带来一个机会。
当时他的确是想找到一些很好的人才,建立一个世界级别的研究机构。困难是明显的。一个挑战是语言和距离,怎样与美国雷德蒙研究院合作、沟通。第二是,他们能够在中国找到一个很扎实的班底吗?这要他们在那边和所有大学沟通,还有和政府的合作。
凌志军:一年以后,我们再来看这些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凌大任:当然,在过去一年,我们非常兴奋,我们发现我们找到了一些非常优秀的人才。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加关注现在,怎样把他们的研究成果应用到微软的产品当中,使成千上万的人能够使用他们的成果。我们的第二个目标,是希望他们继续把他们的效益发挥在中国,他们也有能力影响别的研究中心。当然我们知道他们刚刚起步。
凌志军:你是华裔,想必对中国有更多的了解。你有没有发现,在中国做事情可能比在美国遇到更多的困难?主要是研究以外的困难。
凌大任:最重要的是,不要闭门自守,外界有很多竞争性的公司。
在美国,公司和公司之间,研究所和研究所之间都有沟通。
凌志军:雷德蒙研究院里的华人有多少?
凌大任:大概的数字是10%或者更高一些,准确的数字我还要帮助你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