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男电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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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巴立卓和林紫叶一阵亲热,紧关节要时却发现安全套没了。女人
好生懊恼,囤积了打持久战的各样物资,偏偏遗漏了这个。巴立卓好久没有这样
的兴致了,动作显得理直气壮。林紫叶使劲推他,“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巴立卓笑出了声:尼姑或者修女,才永远没有危险。他的高歌猛进,换来了
林紫叶的泪水涟涟。事后,巴立卓抚摩女人的头发,说没啥大不了的,如果怀孕
就生下来。
林紫叶咬了他肩头一口,恨恨道:“瞧我这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月经一直没来,林紫叶被吓得半死。就像是盼望
债务人如约还款一样,越盼越不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林紫叶上网检索医疗
网站,壮胆查阅妇产科资料,越看越心惊胆战,真是万般无奈的后悔。万一需要
人流的话,怎么去找医生啊,这个时候的医院正全力应付发热病人,寻常患者早
就逃之夭夭了,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林紫叶不停地埋怨巴立卓,“你非害死我
不可。”
这天下班时,林紫叶乘坐的电梯突然一顿,在轻微的震动中,她觉得肚子一
缩,腿间那种久违了的湿热感终于降临。林紫叶泪眼盈盈了,却装作被灰尘迷了
眼睛,边擦眼泪边往家转。她如释重负,想打电话告诉巴立卓,又怕他身边有人,
便发了条短信,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来了。”
巴立卓正在收看电视电话会,见了林紫叶的短信,立即坐如针毡。他不知道
“来了”究竟是何意?是平安无事,还是喜孕贵子?勉强开过会,急急地给林紫
叶打电话。没等他发话,林紫叶就哭了起来,这一哭不打紧,把巴立卓惊得六神
无主。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走出枢纽楼的,夕阳一照,他几乎有了一种虚脱的感
觉。
快到辽海花园时,巴立卓终于想通了,决计向孔萧竹摊牌——离婚。只要孔
萧竹同意,所有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这些年来,巴立卓之所以迟迟不提出离
婚,除了担心孔萧竹的刁难之外,更主要的他认为谁先开口谁理亏,这情形犹如
拔河比赛,谁松气儿谁输。
巴立卓的车驶进辽海花园。门卫保安对行人不尊重,却对巴立卓的越野车很
尊重,即使是非典时期,“巡洋舰”也畅通无阻。
停好车,拨孔萧竹的电话,提示音反复说对方正忙请稍后再拨。巴立卓简直
要急疯了,倘若不是随处可见的盘查和体温检测,他一定要面见孔萧竹的。足足
拨了半个小时,才连线成功。
巴立卓客气了一番,然后汇报式地说:“我给儿子送篮球去了。”
“儿子还没改姓为孔,你当老子的应尽这个义务。”
巴立卓一时心虚,改口谈业务:“你们的低端路线改得好,CDMA发展得不慢。”
“如果赵剑老总这样评价,我会很开心的。可惜你没权力评点我。”电话里
有嘈杂声,很明显她旁边还有人。
巴立卓辩解,“这不是关心你嘛。”
孔萧竹并不领情,“你有话直说,用不着打着关心的旗号来冷嘲热讽。”
巴立卓觉得自己需要强硬一些了,“萧竹,你旁边有人?”
“这个无关紧要。”
巴立卓下了决心,“但是,对我很重要。是蔡磊吧?”
“你怎么这么无聊?”
“萧竹,我想我的任期责任制该结束了。”
“巴总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巴立卓咬了咬牙,“我向你请求离婚!”
“哦?你等一下。”孔萧竹那边的嘈杂声小了,似乎在边说边走。“这回你
说吧,又有什么巴氏新理论了?”
巴立卓说:“我们结婚快十六年了,如果四年一届的话,算起来已经连任了
四届,所以我想正式提出辞呈。”
孔萧竹一声怪叫:“那可不行,我记得你我都有聘书的,好像这个任期还是
终身制的。”
巴立卓又气又急,脸红得像个烂西红柿。“对于始终相亲相爱的夫妻来说,
可以自动延长任期,可我们不是。”
“这么说,你巴立卓背信弃义,你巴立卓执意毁约,是不是?”
“一纸结婚证书不过是契约而已,可以理解为合同,我已经分阶段履约了,
鉴于双方的合作很不愉快,因此我要求提前终止协议。”
孔萧竹又叫起来了:“说得多冠冕堂皇啊,明明是你抛弃了合作伙伴,却偏
偏说成自己上当受骗了。够他妈的无耻!”
“合同文本可以随时修订,未尽事宜双方另议嘛。”
孔萧竹咬着牙根说:“恕我直言,你单方面撕毁了合同,我的利益蒙受了重
大损失。”
巴立卓觉得有门儿,“我确实负有道义上的责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好了,
我对高成本支付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孔萧竹鼻子一酸,“你说得轻巧!我的青春你赔得起吗?那些吃苦受罪的日
子,你怎么补偿?”
巴立卓十分恼火,“孔萧竹,你用不着做怨妇状,我不欠你什么!”
孔萧竹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虽然有过婚姻,但你欠我一场爱情!”
“婚姻需要双方用心去保持,去运转。可是你率先离家出走,一去数年不归,
从法律手续上讲,我们的婚姻关系很好解除!既然夫妻之约已名存实亡,还要这
个面子干什么?”
孔萧竹反诘:“是我要面子还是你要面子?我看你要的不止是面子,还有婊
子,票子,位子!”
“萧竹啊,我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孔萧竹不为所动:“你对我身心的摧残更加严重,我孔萧竹的苦难罄竹难书!”
“婚姻是一场赌博,赢者默默无语,输者歇斯底里。”
孔萧竹大怒:“是我歇斯底里,还是你恬不知耻?”
巴立卓连连求饶,“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看在你我好过一场的份上,
你就帮帮我吧?”
“巴立卓,我问你,你一直没爱过我?”
“是的,当年我急需女朋友。”
孔萧竹继续羞辱他:“你故意欺骗了我,对不对?”
“客观上可能骗了你,但主观上没有动机。”
孔萧竹连声质问:“导致婚姻破裂的过错方是不是你?大玩婚外情的人是不
是不忠?”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女人也无所谓正派,正派
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
孔萧竹在咬牙切齿,“如此说来,你勾引了那个婊子,然后一拍即合?”
巴立卓强忍住自己,回答:“她是我的真爱,不容亵渎!我错就错在当年接
触外界的条件有限,错就错在慌里慌张地娶了你!”
孔萧竹咆哮:“好一个慌里慌张,骗子!流氓!王八蛋!”
巴立卓打断她的愤怒:“够了!说了这么半天,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回心转意
了。”
孔萧竹愣了下,问:“你真想分手?”
“真想,我们好聚好散。”
孔萧竹冷笑:“看来,你决计甩掉我了。
“男人离婚就像死里逃生一样,请你理解我。”
“少显摆你的人生真谛,不顾惜他人感受,只顾自己贪图享乐!告诉你巴立
卓,我永远鄙视你!”
“随便你了,我只想再问一声,同意还是不同意?”
孔萧竹不屑一顾:“要是不同意呢?”
巴立卓破釜沉舟道:“那只好法庭上见了。”
孔萧竹鱼死网破道:“随时恭候,再见!”
巴立卓缓缓关掉手机,非常颓废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方向盘突然发出很响的
一声,把他吓得又抬起了头。暮色沉沉,小区的草坪变得黑黝黝的,几株白桦树
的身影依稀可辨。巴立卓的内心宛如雪原一样空茫,他惊觉,以天下之大,竟然
没有自己心灵的去处。
隔着两条街道,还有一棵树在凝神聆听。这棵树就是我。那激烈的争吵声丝
丝入耳,那隐隐的叹息句句锥心。可是我只能不安地凝望空旷的街道,眺望天幕
里抖动的星斗。春风和煦,却刀割一样掠过我的肌肤,在新萌发的枝叶间留下若
有若无的哀鸣。活着的人们啊,我为你们感到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敲玻璃窗。原来是林紫叶来找他。车门一开,车灯自
动亮了。女人看见巴立卓憔悴落寞的样子,十分惊骇地伸手摸他,“你病了?”
“真想大病一场。”巴立卓的声音格外沉闷,仿佛遥远的雷声穿过了无数道
山脊落到了女人的耳畔。林紫叶毛骨悚然,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巴立卓紧盯着窗外,隔了很久才问:“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林紫叶糊涂了,“我好好的啊,等你上楼吃饭啊。”
巴立卓很惊奇扭过脸来,“你不是说你怀孕了吗?”
林紫叶格格一笑,“虚惊一场啊。”
巴立卓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汽车喇叭又响了一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梁
菁菁找到巴立卓报告:“你师傅不行了。”
巴立卓还算镇静,“怎么个不行法?”
“脑溢血突发,120 急救车送到医院就……”
巴立卓立即发动了车子,林紫叶急切地说:“你还没吃饭呢。”
“你先回家,我去医院。”
林紫叶啊了一声,这时候去医院确实需要置生死于度外的勇气。“你去我也
去!”
巴立卓命令她:“你下去,非典要命。”
女人固执起来:“偏不,就是死也和你死在一块!”
巴立卓和林紫叶赶到了医院。往日人满为患的住院部,如今变得空空荡荡。
一间又一间的病房都熄着灯,像坟墓一样黑寂怕人。迎着悲悲切切的哭声,巴立
卓和林紫叶穿过了格外漫长的走廊,来到了病房。
惨白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巴立卓怔怔的,仍不敢相信师傅真
的死了。师傅的头发晶莹雪白,身穿他最钟爱的邮电绿呢大衣,很安详地躺在那
里,仿佛酣酣地睡去。巴立卓呆立,原来生和死只有一线之隔啊,师傅的死发生
在转瞬之间,又是那样的平静坦然。死似乎是一件美满的事情,成了解决一切难
题的最佳方案。
林紫叶轻轻挽住巴立卓,她分明感到他在瑟瑟发抖。
巴立卓想起那个红霞漫天的黄昏,想起自己和孔萧竹相亲的那个场景。禁不
住悲从中来,泪水滂沱……
邮男电女(45)
44、两难境地国庆黄金周,巴立卓偕林紫叶去了丽江。林紫叶一直嚷着要游
桂林的,后来看到电视剧《一米阳光》,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便铁了心肠去丽江,
关掉手机,彻底放松一次,治治浮躁病!
丽江确实美艳惊人,从前的诗人赞叹此地是精神的边城。走在八卦图似的古
城里面,巴立卓一身休闲的打扮,林紫叶戴副大墨镜,肩披花哨的方巾。在奔腾
的溪流边,在人头攒动中,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临别的黄昏安详而伤感,巴立卓懒懒地坐在阳台上。夜色渐浓,玉龙雪山的
峰巅还沐浴着绚烂的霞光,就仿佛像一副凹凸有致的版画,近在咫尺般真切,叫
人联想到有关天堂的种种美好。
直到星光满天,巴立卓才起身回了房间,林紫叶已经睡了。他端详了一阵,
忍不住轻笑,便躺到另一张床上,慢慢的也睡着了。
半夜时分,林紫叶被弄醒了。她听见巴立卓说:“来,把你的手给我。”
两张床上伸出来的手轻轻地握在了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林紫叶说:“你抱抱我好吗?”
巴立卓上了女人的床,贴在她的耳畔,“紫叶,我们在一起。”
林紫叶摇头又点头,她无法搞清自己的情绪,不知是快乐还是伤感。
巴立卓拧开了壁灯,再次承诺:“紫叶,我早晚要娶你。”
“你和孔萧竹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就一点情份也没有?”
巴立卓说:“我被她折磨得痛不欲生。你们女人苦恼了,可以哭一哭闹一闹,
我的煎熬和谁去说啊?”
林紫叶紧紧地搂住他,仿佛生怕他跑掉似的。女人啊,本来想给自己留一条
后路,可总是不由自主地给爱人留一条后路,自己剩下的只是漫长无望的幻想。
林紫叶忽然想起了一条短信,女人这辈子挺难: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
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
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吧,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吧,说你没女
人味。自已挣钱吧,男人望而却步;男人养吧,说你傍大款。生孩子,怕被老板
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总是进退两难。
巴立卓忽然说:“我别无选择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