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之先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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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凌熙 Date : 06…03…2005 04:09 Line : 3467 Read : 194
'923' 祭司之先兆
第一章
一栋坐落在高级住宅区的红色洋楼显得突兀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协调,大门上悬挂着“齐”的门牌,门前停着一辆计程车,车内一名手上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穿着整齐的制服、脸上总挂着笑容的司机正坐在驾驶位上耐心地等候客人。
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走出两个人,一老一少。
“小杰,真的要去吗?”走在前头的老人不死心的问着身后的人。
“嗯。”走在后头的人淡淡的回应。
“你昨晚又睡不好了,是吗?”老人温暖的大掌带着怜惜抚上他秀丽的脸庞。
他知道小杰
仍为失眠所困,可是,他没有办法帮他,因为这必须靠他自己的力量,从小时候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所能做的只有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而已。
“没有。”杰司仍是淡淡的一句。
小杰就是这么倔强的人,怕添人家麻烦、怕别人担心,总是把所有的事闷在心中,齐德一郎不禁暗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等薰回来吗?”他伸手温柔的顺一顺杰司不服帖的发丝。
唉!那时他才五、六岁,身高才到他的大腿而已,一转眼,他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每次跟他说话总要仰着头才行。
“不用了,薰哥哥在大阪的工作繁忙,恐怕是赶不回来了。”他淡淡地说,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柔。
“你一个人在那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记得吃,天冷了要多加衣服,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去看医生,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反击回去,学业上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江端先生,有任何问题也可以请教他,记得每个礼拜要打一次电话回家报平安,就算是天天打也没有关系……小杰,你真的要去吗?”齐德一郎又重复问了一次,语气中明显的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我想趁这个机会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是怎样的,顺便去母亲的坟前点一柱香。”
“既然你这么坚持,不让你去的话,就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无奈的垂下嘴角,齐德一郎心疼的为他拉紧围巾,帮他一一的将大衣上的扣子扣好。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从他来到日本以后,对于在台湾的事包括他母亲的事只字不提,他也识相的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小杰突然说要参加学校举办的“交换学生”活动,要去台湾的一所高中当交换学生,为期半年,等结束半年的学业后再回国。
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令他措手不及,小杰怎么会突然想去台湾,甚至还跟他问他母亲安眠的墓地地址,说想去看一看。
这地址是他托在台湾的朋友帮他查的,本想有机会便带小杰去祭拜他母亲,可是当时他似乎不愿想起有关台湾的一切,想必那些日子一定不堪回想,小杰既然想把它忘了,他也不勉强。
可是他怎么突然说要去就去,还要在那里住上半年?他本来坚持反对,因为小杰一到不熟悉的地方总会有些焦躁不安、情绪起伏不定,严重一点的话还会生病,说什么他也不放心让他一人去台湾。但是,学校方面早已安排好,临时反悔不得,重信诺的他逼不得已也只好让小杰去了。
“您不要担心了,我会好好的。”双手覆上放在自己身上的厚实大掌,将它握紧在手心,他向他保证道。
“不然等薰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叫他去台湾陪你好不好?”薰处事冷静、稳重,心思又细腻,若让他去台湾照顾小杰的话,他绝对能放心。
微抿的薄唇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淡淡笑意,杰司开口:“薰哥哥有他自己的事要忙,要他为了我抛下工作,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闻言,齐德一郎难得的发了脾气。“自己的家人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对我们这么生疏,难道是不把我们当家人看待?”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擅言语的他总是辞不达意,误会也因此产生,他索性不再说。
顿时,气氛僵凝,让两人不知如何再开口。
“先生,请上车,不然可要错过飞机了。”一旁的司机好心的提醒两人。
“谢谢你,请再等一下。”杰司礼貌的朝司机道谢,继而转向齐德一郎。“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和薰哥哥都是我最亲爱的家人,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意思。”晶亮的褐眸带着希冀原谅的眼神。
齐德一郎立即心疼的抱住他,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温柔的语气有一丝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刚刚我不是故意对人发脾气,只是你从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实在是很担心才会口不择言,不是你的错。”
“只有半年,半年过后我会马上回来!您放心,我会记住您说过的话。”
“嗯,说了可要做到,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好好照顾自己,我可是会跑到台湾打你屁股的!”放开了杰司,齐德一郎叉着腰佯装生气,藉以和缓别离的气氛。
不经意瞟到齐德一郎斑白的发鬃,杰司的心中忽然流过一道暖流,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冲动的抱住齐德一郎,不禁脱口而出:“爸爸,您自己要保重,代我向薰哥哥再见,还有……”停顿了一会儿,杰司秀丽的脸难得泛着淡淡的红晕,支支吾吾的接着说:“我……我……好”
到刚才为止,小杰对他总是用敬语,不曾叫过他爸爸,让他真有一点沮丧。没想到今天他竟主动叫他爸爸,又抱着他,此时,齐德一郎的心中充满着幸福,他好高兴小杰终于肯认他做爸爸了!
感动归感动,只是小杰吞吞吐吐的不知为啥,让他很担心。
“你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齐德一郎关切的询问。
鼓足了勇气,杰司不好意思的吐出一句话:“我好爱你们!我走了!”旋即坐上了车子,吩咐司机开车。
虽然很小声,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齐德一郎高兴得流下眼泪,许多感触涌上心头。小杰长大了,虽然平时不擅言词又倔强又固执,可是——他懂得爱人了、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证明他已经慢慢的脱离从前的阴影,这是他所收过最好的礼物!
“小杰,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呀!爸爸等你回来。”齐德一郎用力地挥着手,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计程车,直到不见踪影仍舍不得进屋。
车内的杰司坐在后座,握紧手中的机票,漂亮的唇型动了动,“爸爸,薰哥哥,谢谢你们的照顾。”
驰骋在高速公路的车子很快的载着他来到机场,下了车,杰司心情复杂地一步一步往登机室,准备回去他那感觉陌生的家乡,以及……办一件重要的事!
台湾
丢弃了传统的大学联考制度,转而采用多元化的入学方法,虽是为学生减轻了不少负担,增加入学率;学生却必须从高一开始,就要为三年后的入学提早作准备,这究竟好还是不好,还有待观察。
抛开这些不说,有一所高中的学生却毋需烦恼日后的升学问题,即是赫赫有名的“东星学园”。这所学校是特别的直升学校,读完高中便可直升隶属学校的大学部——只要成绩通过最低标准。因此,学生可以尽情的享受高中三年的生活。
只不过要想进入这所学校,可不是简单的事,因为这所学校
是一所贵族学校,来入学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然就是五育优秀,成绩斐然的学生,才能进入此学校就读。
学生会的会议室内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几乎要把屋顶给掀开了。
“你……你这家伙,究竟把神圣
的学生会当成什么?”学生会会长任秋一脸气愤的指着大剌剌斜靠在单人沙发上的男孩。
他交叠修长的双腿靠在前方的会议桌上,慵懒舒适的伸了伸懒腰,不理会耳边嗡嗡的叫声,只是翻个身又继续睡觉。
“锐司!我限你三秒钟给我立刻起来。”任秋铁青着脸下最后通牒。
只见名唤锐司的男孩动了动,似乎要起身的样子,下一秒却见他长臂一伸,探向桌上的面纸盒快速的掏出两张面纸,揉成一小团后塞入耳,拒绝嘈杂的声音扰人清梦。
他怎么会有这种讨厌的亲戚?就像老鼠一样,让他简直想拿起脚上的鞋向他砸去。任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哼!说到会长这个位置,他才想到那家伙是世界上最奸诈狡猾的人,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眸忽地射向躺在沙发上的锐司,像要把他的头烧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你这个副会长的位置,到底是用来给你纳凉的还是摆着好看的?放着正经事不干,又经常翘课,到底跑去哪里混了?上学期你的出席日根本不够,要不是我私下贿赂老师,暗中帮你增加出席日,就算你成绩再怎么好,肯定会被留级。
现在新学期开始,你不但没有给我好好反省还变本加厉,你还没得到教训吗?要是被人发现我这个会长竟然违反校规,我铁定是第一位还没卸任就被人踢下台的会长!下次你再有这样的情形,我可是帮了不你,我还想光光荣荣的退休呢!喂,你到底有没有在给我听啊?锐司——”
任秋在锐司耳边足足喊了一分钟,直到涨红了脸、喘不过气才停下来,而躺在沙发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好呀!他火了!他真的火大了!
他不想管了!管他会不会留都不关他的事了,就算锐司是他的表哥,他也不帮他了。
任秋气得转身便要离去,一只手臂倏地压在他肩上,接着一道很低很低的浑厚嗓音从后头飘了过来:“靖纬小弟弟,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小心身体啊,你可不要年纪轻轻的就脑溢血,这样表哥我可是会很伤心、很伤心的。”锐司逼真的挤出了一滴眼泪,珍贵的一滴眼泪。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咒他死!?“你伤心个屁,还不是伤心没人让你捉弄,别在这里装模作样,还用口水沾湿眼泪,恶心死了。”任秋不客气的甩开肩上的手臂,旋过身,迳自坐上办公椅。
“你呀!可别再让阿姨为你伤心,她和姨丈之间的事就已经够她头大了,你再插一脚下去搅和的话,阿姨不气死才怪。”
“嗯。”锐司冷淡的回了一声,带些野性气息的俊挺面容一时阴郁了起来。
将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昂然身躯,无声无息的走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慢步踱至窗边,锐司轻靠在窗台旁,两手交叉环抱於胸,冷峻的眼神直视窗外的景物。
唉!任秋暗自吧了一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商业界,有谁不晓得“邵氏企业”,无论电子、商业、建筑、房地产均有一番丰功伟业的邵氏企业,是由邵熹鸿即锐司的老爸,也就是他的姨丈一手创造,员工一万人以上,公司年收大约估计有一千万美金以上,直逼世界富豪。要是有如此伟大的成就,高超厉害的经商手腕是不可少的,而天生的商业头脑更是每次投资都会为他赚取更多的财富,加上又娶了“昱海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昱湘芸老婆,等于整个“昱海集团”不久的将来亦是他的囊中物。
锐司的妈妈是个大美人,因为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五官非常深邃迷人,邵杰承袭了母亲的容貌,再加上桀骛不驯的气质,让整个东星学园的女学生皆为他疯狂!而锐司的母亲除了拥有美貌,在家是一个家事一把罩的贤妻良母;出外,漂亮的交际手腕更为丈夫建立了完美的形象,这样出得厅堂,上得了台面的妻子哪儿找?
有这么出色的父母,且锐司自小接受英才教育让他跟同年纪的小孩逐渐有所区别,个性原来就比一般人冷漠的他,一直处于高位,这样的隔离让他愈来愈冷漠,而周遭的人只当他是邵熹鸿的儿子,见着了他莫不阿谀谄媚,拍足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