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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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眼;恢复清明。
他一定把我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安晓;去用餐吧。'他低沈的声音直直传进耳朵。有一种奇异的号召力。
是的;我没有忘记;我自己说的话;即使已经早成必然。
我要留在他身边。或者对於他来说;是必须。
'好。'欣然答应著。其实我已经很饿;肚子空空的。不禁自嘲;什麽时候我也能理解难民的感受;不;我比难民更难受;我甚至不能像难民一样叫嚣'我饿死了'!
该死的风度;该死的教养。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无法抛弃这些;因为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或者为了我自己。一个优雅完美的晓少爷。
即使很多人;已经知道;晓少爷曾经不自由;曾经不完美。或者;从未走进安静的餐厅。
我一直觉得的仆人是太安静了一点;让你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充分显示被忽视的卑微。
高明的鄙视。
我看见早餐还是满意的;全是淡雅的风味。我又明白了;那天提供的那顿;肯定是经过欧越的授意。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却是最了解我的。
他也很厉害;能够令效忠他。那个傲气的男人。
其实我该料到;不应该那麽大意。他的手段;或许我根本无法了解。
'怎麽还不动?'他笑问;深蓝的眼瞳注视著我。
我又有些出神了。这算是我的一个毛病;有时不注意场合的游神。
不过我希望他并没有看出什麽。
'很美味。'我高兴的说。'谢谢你。'
'不必客气。'他的眼睛这才染上一点点笑意。
我们彻底安静了。贵族用餐从不罗嗦什麽。
他很快用好;接过仆人手里的餐巾。就这样坐著看我吃。
我的定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的目光下我依然从容。这确实是这几年的一个改变。
不过还没到欧与所说的'脱胎换骨'。
我没有那麽厉害;可以这麽彻底的更换灵魂。
因为;有些东西;下了烙印;就难以磨灭。
晓风残月26
不多久;我在他的目光下用完早餐。
见他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意思;我说:'或许该谈谈;以后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知道;他不会意外我的问题。或者;他早有预想。'安晓;你想做些什么呢?来父亲的集团;还是在我这边做事?'
'我没有意见。'父亲的集团实力其实早就被欧越自己培养的势力超越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他瞧我一眼;'我想你应该能自己来决定。'
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这样客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在你这边做事。'父亲那边的集团多多少少有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亲戚。没必要这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欧越这边的工作更适合我。
'好。'
'而且;我想要一个任务。'
他挑眉;'我没想到你挺了解我们的工作的;说吧。'
我顿了顿;'我想会会香港那个人。'怎么说;都算是帮他铲除了一个难缠的敌人;他没有理由拒绝。
他冰蓝的眼瞳对上我的;非喜非怒;'你知道的很清楚。不过;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当然明白。'这就是我要这个任务的原因。'你一定明白的;何必要问得这样冠冕。说到底…是你质疑我的能力罢了。
'听起来不怎么保险。你还只是个新人。'
我定定的看着他;'这不是借口。'事实上;一切都不能是借口。香港一行;我势在必得。
我的决心似乎出乎他的意料;良久;他点头。'你说服我了。只要;你能服众;就准了你。'
这不难。'谢谢。现在就可以吗?'
'不必着急。'他看穿我微微的急噪;站起来。'这事明天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哦。我知道了;反正迟早也要;就今天也不错。
'那走吧。'我也站起来。对上欧与沉默的视线;注意到那里面一闪而逝的东西。这;是暗示还是警告?
'听说他这几年身体并不很好。是真的吗?'此刻我们正坐在平稳的汽车上。我问正在看文件的欧越。啧;真是个勤奋的人。
'什么时候你也道听途说了?'他抬头;嘴角微含讽刺。'不过;他确实不太好。有一次;差点就中风。'
只是差点。可真有些玄虚。
尽管这个人对我并没有深厚的情感;但;他毕竟是母亲曾经爱过的男人。毕竟;他曾经对我算有义。
总的来说;要见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复杂的。
27
车子停了下来。到了。
我们走下车时;就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等在大门迎接了。
呵呵;面子真大。
看看四周;郁郁葱葱;环境倒挺好的;大概也是贵族专用吧。只是;疗养院;对於很多人并不是那麽舒适的。
'晓儿?'欧越见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询问。
几个人马上恭敬的叫著:'晓少爷'!眼睛却直刷刷射来。我知道他们在看什麽。他们不仅疑惑'传闻'中的晓少爷是什麽样的;还惊讶於我这个儿子竟然这麽多年未来探望父亲。
不过对我没什麽感觉。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曾经的母亲和父亲。有些乱。
欧越的手忽然环住我的肩膀。我马上浑身僵硬;微微警戒的视线投向他的手臂。他的手指捏捏我的肩骨;示意我不要紧张。
不过;我也感觉到;他的警告。
我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的举动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父亲这几天怎麽样?'欧越问。
一个人立刻回答道:'老公爵这几天情况还不错;饮食都非常正常。只是护士说;晚上睡眠不是非常好。'是女王封的世袭公爵贵族。父亲当然就是公爵;现任的是欧越;灵公爵。很得女王的赏识。
'怎麽?'欧越有些凌厉的睇著他。
男人焦急的回答:'灵公爵;您放心;我们立即会采用相应的药物改善。'
我看著欧越;露出忧愁的样子;用流利的英文说:'哥哥;总是这样吃药可不好。副作用太大了。'我之所以要这麽做;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个回击。
欧越看著我;似乎对我的称呼颇为满意。'那你说该怎麽办;晓儿?'
几个人的视线又诚惶诚恐的对上了我。
我微微一笑。'哥哥;众所周知;中医对养生可是非常有效的。尤其是。我们不妨试试。'
欧越点点头;问他们:'他说的怎麽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敢说话。
也对;他们怎麽能不顾虑呢?他们说了实话;或许会得罪某一个人。照欧越所表现对我的重视;他们真的很为难呢。
真可怜。我补充说:'我的意思你们别误会了;我说的是针对父亲的睡眠质量。'
他们还以为我要改变整个疗养计划;害他们没饭吃呢。
马上'这个当然是可行的。我有一个中国朋友;懂中医;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欧越一直没说话。
'晓儿;亏你想的主意。'他宝蓝色的眼球含著微微的笑意这谁也不会忽略。'试试?怎麽能试?父亲的身体可不是用来试的。'
我笑;'那也简单;让他们先试验;看有没有用吧。'
'这样最好。'一个人忙点头。
'那好吧。'欧越准了。
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内部的一幢隐秘的疗养室。
没等欧越吩咐;他们就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因为我们的会面;不需要被打扰。
我没有急著打开门;只是望著欧越。阳光洒进窗口;在他身上投射出明朗的色彩。很美。
我权当欣赏呢。
'进去吧。'他吐出纯正的中文。
我收回投向他的视线;点点头。把手放上门把。一旋…
我心一悸:一个挺拔的身影对著窗台;正眺望著。阳光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著。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的动作很轻;所以他还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不过我却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我真想要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跑想我的母亲和父亲。
我真的在自欺欺人。我在乎他;非常在乎我的父亲。
'爸爸。'我关上门;轻轻用中文的喊。感觉到自己声音的抖颤。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转过身。
'晓儿;你回来了。'他向我张开手臂。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跑过去。此时;我不在是安晓或者欧晓;我只是晓儿。
'爸爸!'我轻轻拥住他不再强健的身躯;心中百转千回。
晓风残月28
'晓儿;你长大了。'父亲笑望著我。
我点点头。'对不起。爸爸。'
'傻孩子。'父亲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了。他深深望著我:'到底;你还是像你的母亲多一些。'
'知道你们这几年过的好;我很欣慰。'
他在通过我的容颜怀念母亲。
但是;他们现在不会见面。凭他的能力;要见早就见了。可是;见了;又如何?我知道;爱已经成为过去;只有我还在。
他们的爱;已经改变;成为亲情;或者友情。因此;只要明白对方过的好;就满足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只愿:
我们只要记得/记得曾经/爱/现在也幸福/那就很好
忘记很多/我们只要记得快乐
我握住父亲的手;感觉他的温暖。'我明白。但;无论如何;您要保重。只要您吩咐的;我都会答应您。'
这是做为一个儿子的最低限度了。可惜我以前什麽都没做好。
'晓儿;你是否曾经觉得英国的家并不好?'
我一惊。难道。。。。。?
我忙回答:'当然没有。'相反;我的快乐也曾扎根此地。
男人睿智的眼光看的我无法逃逸。但是;不论如何;我都不能承认。因为;以後;这再也不会发生。
'那就好。'他收回视线。似漫不经心:'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一些。'
他把'JUST'强调的特别重。
'我很快乐。你们都很好。我就很快乐。'我有些急切的说。
'但是;你拒绝再爱。'他犀利的指出。
真不愧是他。一针见血。
我的脸肯定变色了。我的道行;在他面前;是小巫见大巫。我根本无法隐藏什麽。
他对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无话可说。但;我并不难堪。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他是爱我的。
'或许。'他顿了顿。'你应该不要逃避。'
我大惊失色:'我不明白您说什麽。'
'不;你冰雪聪明。'他不放过我。
'爸爸!'我有些不可置信。'您应该问问我的意思。'
'唉。晓儿。只是你还不承认。'他转过身。'你应该回去好好想想。你感受到的爱比你想象的要深。'
我不喜欢父亲这样的话。
'好。您要保重身体。我会再来看您的。…我先走了。'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确信在他眼里看见一个狼狈的我。我真想好好问问他;为什麽?为什麽要逼我?
但是;这一切;明明与他无关。
我甩开他的手;'请不要碰我!'我需要静一静。
我真不敢相信;难道他这个父亲一点也不介意?!
那就让我一个人来介意吧。
'安晓。'欧越却反手抱住我。'先静下来。'他执起我的脸;我不得不看著他。他宝蓝色的眼睛此刻充满著安定的力量。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闪避著他的注视。
'不必道歉。别该死的和我道歉。'他轻轻的咒骂著。他确实有些生气了。温文的欧越动气了。
他坚定的靠近;吻上我。
我浑身发凉;两个兄弟关系的男人;在父亲的门外亲吻??
'不!请放开我。…你必须。'我推开他;跑进电梯。仍然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我真是乱了。
晓风残月29
我尽力维护的难道一下子就要毁了麽?不。
难道我应该妥协麽?当然不。
不。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我呆站在电梯里;望著自己的脸;仿佛仍然感觉到欧越灼痛的触摸。他到底要什麽?
中午我胡乱吃了一些仆人送进房间的食物。我知道他体贴。可是;我也是必须。
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跑下楼;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看著我;似乎早料到我的到来。
我走到他面前;'欧越;我想;下午能行麽?'
'你真是'他眼神未变;倒也不再说我。定定的望著我:'好吧。'
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有些惭愧。我的惊慌;我的尴尬;我的逃避;他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还是纵容著我。这真令人不好意思。
我晓得;欧越对我;真是很好很好。但;这是一个层面;当初他强迫我接受的又是令一方面;他认为的;在我身上;是否能行?
想想;我还是实在;无能为力。
我看了他的属下;才算真正明白当初灰狼的服从。欧越是个了不起的领袖;至少我在他们眼中都读到这个信息。
他们都是精英;就有了同一个特质:他们服强。
他们的眼光望著我很平常;所以我的挑战还不小。
欧越说:'只要你在靶场通过考验;那麽;带著几个人;就去香港吧。'说完他深深看我一眼。不知意味。
'好。'我深呼一口。
这个考验;我未曾经历。不过;也不算复杂。最起码;我对自己的射击水平和反应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挑战就是:我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穿越靶场;同时要有95%的射击成功率。另外;我必须在随时可能冒出的子弹情况下不能受伤。
我知道;欧越不是为难我。这确实是最起码的;以後;我遇到的情况;要比这危险;复杂千万倍。
接过他手中的精锐手枪;'开始吧。'
他点头。
我紧紧抓著手枪;注意著四周的动静;眼睛一刻不敢放松的注视著靶心;脚下也没停;一步一步前进著。
今天状态还不错;前一半都顺利通过了。射击应该都没问题。
刚闪过那一发子弹;另一发就随之而来;该死;我没那麽神!我既要闪过子弹;又要在同时击中著不远处的靶心。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