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作者:香胡胡(晋江vip2012.10.3完结)-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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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忍的,也没多少人,左右不过是父母兄弟吧?”
雅尔哈齐看看左右,嘘口气。
玉儿笑道:“你的耳朵不是越来越好用?紧张什么?”再说,这庄子里可不像贝勒府,到处都是侍候的人。
雅尔哈齐无奈,四阿哥的父母兄弟,这是能多说的?虽然他也算是一家子,可到底隔着不是?他一个隔房的堂兄弟还是谨慎些的好。
玉儿灵觉笼罩着庄子,自是放心的,笑笑也就罢了。
没多久,四阿哥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来庄子服侍弘晖。
弘晖一日和弘普说到府里两个庶出的弟弟弘昀弘时被阿玛从他们的生母身边隔了开来,说是男儿不当长于妇人之手,父亲分派了大量的下人照顾起居,听嬷嬷说父亲还有两个侍妾得急症没了。
“普儿,我觉得小窝克教咱们的,都很有道理呀,你阿玛也说有道理是吧。阿玛怎么说弟弟不当长于妇人之手?”
弘普想了想:“别人,自然比不上我额娘。”
弘晖想了想,点点头:“小窝克懂得真多,师傅好些说不明白的,她也能说清楚,你说今天咱跟师傅说的那个鸡兔同笼的问题,师傅就不知道,是吧。”
弘普很骄傲地点点头:“嗯,额娘是不一样的。”
弘晖羡慕道:“普儿,你有这样的额娘真好。”
弘普看看弘晖:“晖儿,额娘待你和我一样。给咱们做衣裳都是同一块料子做的。”
弘晖笑眯了眼:“普儿,我把阿玛给我带来的东西都分给你一半儿。”弘普有的,小窝克都会给自己备一份儿,阿玛说了,人以诚心待我,我当以诚心还之。再说,小窝克可是救了自己的命呢。
弘普想了想,额娘说子侄子侄,其实是一样的,再说,四堂伯从来只抱自己不抱弘晖,弘晖肯定也羡慕了。
“嗯,我把额娘阿玛也分你一半。”就让阿玛抱你吧,这样,你也有人疼了,免得总一幅我抢了你阿玛的样子。而且,额娘说,小孩子,不能缺抱抱。
弘晖圆满了。
玉儿与雅尔哈齐听得儿子说起把阿玛额娘分给弘晖一半的事儿,又听儿子提到起因,便知道四阿哥雷厉风行的把府里的事儿处置了。
守着几个孩子睡着,雅尔哈齐与妻子相偕回来卧室。
雅尔哈齐抱着妻子叹道:“还当他府里安静,没想到,同样不消停。”
玉儿笑道:“人,谁没个私心?只要有私心,就会有分歧,平日不过是求同存异,可当矛盾不可调和时,就会暴发冲突。后院儿的女人们也是人,矛盾的焦点是位份、爷们儿、孩子,除非是心冷得无所求,否则,这些事儿,总避免不了的。你们男人只想着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好处,可惜,这坏处用再严厉的手段也难以杜绝。弘晖出生后,李氏连生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比弘晖大的女儿,呵呵,四阿哥的贝勒府里多少女人,偏就她连着生子,四阿哥定是宠着她呢。宠过了吧?也是,都是四阿哥的儿子,凭什么将来什么都是弘晖的?如果弘晖没了,李氏的儿子可就是长子了!”
李氏是汉军旗没错,可是,皇帝的生母也是汉军旗不是?凭什么李氏的儿子将来不能是世子!要知道,四阿哥现在就是贝勒了,以他的品性与能力,将来封王是肯定的,李氏为什么不能搏一搏呢!
那个李氏,雅尔哈齐见过一次,确实一幅招男人疼的样子,比端庄的乌喇那拉氏貌美又有风情多了,四阿哥喜欢李氏也说得过去,却没想到她居然敢把手脚做到四阿哥嫡子头上,这女人狠辣起来,可一点儿不比男人差呀!看着身畔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悲哀,一丝怜悯的妻子,雅尔哈齐收紧胳膊,别人家的事儿,他管不着,他只要守好自己的妻儿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节日快乐。嗯,肥肥的一章,应该够了吧。呵呵。——心虚地遁走……
☆、愿意
“玉儿,记得在王府,你说有什么法子?”
“什么?”玉儿有些莫名其妙,她还在想四阿哥府的事儿呢,侍妾为什么也对弘晖下手?四堂嫂子怎么没把孩子护好?李氏没事儿,是不是问题不大?还是四阿哥看在几个孩子的面儿上放过她了?
“那年,你说到云南的蛊,还记得吧?”
玉儿拉回心神,说蛊的事儿,也就新婚的时候有过一次,她自然是记得的。
“这都几年前的事儿了,怎么提起那个?”
雅尔哈齐把妻子搂在胸前,望着帐顶。
为什么呢?
因为四阿哥府的事触景生情!因为不想有失去她的万一!他不想真的有一天因为被女人算计成功而只能看却不能拥她入怀!再不能触碰她,只能远远看着她,那样,他会有多痛苦?他不能到时再去祈求妻子心软,让她忍着委屈再接纳他,他想现在就杜绝这种可能,他不想为别的女人的贪婪付代价。
“我十岁去你们家习武,中午就在你们家和老太爷一起用饭,大家伙儿围在一起,那种日子,真好。”
玉儿抬头看看丈夫,是因为在王府过得太艰难,缺乏关爱吧!忍不住安慰地摸摸他的头。雅尔哈齐对着妻子笑了笑,陷入回忆。
“第一次远远见你坐在你玛法怀里时,我还在想,这个白玉一样的小娃娃长得真好看,抱在怀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玉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十岁的小孩子,想什么呢?
“你每天都会去陪着老太爷一个时辰,和老太爷说话,哄他吃东西,撒娇,在老太爷怀里打滚儿……那小模样,看得人心里发甜发软。”
雅尔哈齐嘴角带着笑,望着帐顶有些呆,那时的玉儿,和女儿现在一般大。虽然他爱女儿,可是,他知道,女儿没有妻子当年体贴懂事。妻子小小年纪就带着一种难描难绘的温柔,一举手一投足,总让人移不开眼,她所具有的那种神韵,让人无法把她当孩子看。
“第一次和你说话,还是因为我被师兄伤着了。”
“咦?”玉儿惊讶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雅尔哈齐失笑,“你那么小,许是忘了。”
因为分神看着她的笑容呆了一下,他才被师兄伤着的,不过,这话他可不好意思说,要不,肯定被她取笑。
“当时你还没到平日离开的时间,便跟着老太爷一起过来,用软软的声音问了我好些话,我那时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回你!”雅尔哈齐抚额,自己那时真没用!
“啊?”玉儿呆了呆,“你慌张什么呀?”
雅尔哈齐轻笑道:“因为喜欢你呗!”
玉儿盯着丈夫傻了,“你那时才多大?”
雅尔哈齐想了想:“十三吧。”
啊——
玉儿想了想,好吧,十三岁,确实懂得喜欢异性了,何况,这个时候,十三岁,好些男人都有女人了!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什么时候有侍妾的?她从不问他这些问题,平日也不太想起,想起时,却总会有些在意。
雅尔哈齐不知道某个醋坛子打翻了,酸气儿眼见就要散溢开来了。
“后来,我悔得不行,就想着,怎么就笨嘴拙舌得不会回话呢?要是多和你说几句多好!”也是打那以后,他才开始认真跟着师傅学文,以免再和那个粉白的小女娃遇到却不知道说什么。
“可惜,后来,你再没和我说过话。”
玉儿好笑道:“你们都是来和玛法学武的,难不成我要让你们把时间浪费在和小孩子说话上面?
雅尔哈齐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该苦笑好。所有的师兄弟,谁个不想着和那个小女娃说说话,逗她笑笑,要是能听她用软软的声音叫声师兄那得多美!可她总是领着丫头嬷嬷在远远的地方走过,总是一幅小大人模样,目不斜视地来去,并不多看旁人一眼。大家都道这个小格格要么骄傲得目无下尘,要么羞涩胆怯得不敢多看旁人一眼,却无人知道她居然是为着不耽搁大家习武……
雅尔哈齐想着,要是那一帮师兄弟知道原由,不知道会不会仰天长啸以发泄满腹的郁闷!
“你那时明明那么小,可脸上的神情看着却让人却步,没人壮着胆子上去跟逗弄别家的孩子那样逗弄你。”雅尔哈齐想起当初的心情,忍不住笑。
玉儿道:“你们是怕被我三哥揍吧!”
雅尔哈齐想了想:“也有这个顾虑,不过,当时,如果能和你说上话,便是挨一顿揍也是值的!”如果上去找她说话,会不会被老太爷撵出去?被撵走了,不但不能习武,便是连远远看着她的机会也没了!
玉儿咬了他一口:“色胚,我那时才多大,你就这样想。”
雅尔哈齐觉得自己很英明,他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他。
“你是年纪不大,不过,也实在让人没办法把你和别的孩子一样看待,别家的格格在你那般大时,还成日傻闹傻玩儿,别说照顾老人了,估计有些连大人说的话也听不懂的,而你那时劝你玛法吃东西时说的话,可全是一套一套的,哄得老太爷眉开眼笑,连着我们也沾了不少光。”
她去后园的那一个时辰,是后园最安静的时候,大家在场上翻滚,却无人如平日一样嚎叫尖啸,一是曾有犯规的同门被大家合伙修理的,二是不想吓着她,三则是好奇那软软的声音又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为了听得更清楚,通常场上的人打着打着,会离亭子越来越近,直到被老太爷发现撵走……
“你们能沾什么光?”
雅尔哈齐失笑:“我们正是爱动爱闹的时候,平日老太爷总立着眉眼看我们,你一来,他眉毛胡子全都顺了,那笑着的样子,跟庙里的弥勒佛似的,哪还有先前的阎王相!你走了后,他心情一好,操练时下手也没那么狠。”
玉儿不信:“你胡说,玛法什么时候有那么吓人的?玛法便是板着一张脸,那也是因为他习惯了长年带兵的军伍生活,不爱任意嘻笑失了威严,放纵了兵丁,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吓人的。”
雅尔哈齐不打算和媳妇儿争论这个问题,老太爷每天到了时辰,就坐回亭子里等她,那样子和在场里操磨他们这些子弟时可是判若两人,她自然从没见过她玛法凶狠起来的样子到底有多骇人的。大家但凡见过一次的,没人会再想着去惹出老太爷收敛了的脾气,那是多年军伍战阵从死人堆里拼出来的狠气,戾气,杀气!跟过他的子弟都知道,高声吼叫的老太爷,其实是脾气很好的老太爷。老太爷收敛了一切外显的情绪如看死人一样看人的样子,才是他们这些师兄弟多年的噩梦。
“嗯嗯,知道,只要你在,你玛法总是最软和的。”
玉儿对于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气得拽了拽他的耳朵,雅尔哈齐把妻子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揉捏。
“我就这样远远的看了你两年,直到在大兴那次,才又和你说上话。”两次都是他受伤,这算是什么?因祸得福?
玉儿觉得心里有些甜,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意她了吗!心里美滋滋地亲了丈夫一下。雅尔哈齐想着当初的苦日子,便乘势按着媳妇儿狠狠地亲了一通,直到玉儿喘不过气踢他了才放开。啊呀,还是现在好啊,那个当初心心念念的小女娃是他的啦,搂在怀里,想亲就亲,环着她的胳膊忍不住又紧了紧——全是他的!
玉儿趴在丈夫身上,觉得心里很甜很安宁,嘴角不自觉地便翘了起来。
“打小,我也看了女人不少手段,那些想尽了法子引我注意的,有几个不是奔着富贵来的?可偏她们手段还不少,我婚前那两个侍妾,便是用了手段上了我的床的,我平日不大爱搭理她们,在知道你的性情后,更再没碰过她们。”
玉儿噘了噘嘴儿,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打小的经历,让我知道,这女人要狠起来,比男人一点儿不差的!”雅尔哈齐吸口气:“我可不想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就这样没了,你既说有法子,咱就用吧,反正,我守着你也乐意。”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他不想出了事再来后悔。
玉儿刚开始听他说到蛊,也大致明白他的心思了,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这话,却还是有些感动。
这个时代,律法允许男人拥有多个女人,不像现代,律法本身就是保护一夫一妻的。雅尔哈齐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贝勒,愿意为自己放弃应享的权益,玉儿实在是无法等闲视之的。
抽抽鼻子,“你想好了?这个可不是能轻易改的,若有一天你要改,可是会减寿的!”
雅尔哈齐抬起妻子的小脸儿,她眼里含着泪,神情却是他从没见过的明媚仙妍。
“媳妇儿,便是为了能常看你这样子,我也是乐意的。”雅尔哈齐的眼不舍得转开。这样无遮无拦的坦然,这样毫无防备的柔软,妻子的心,就在她的眼里,有惧,有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