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6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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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毕竟是荷兰人的几倍,士卒像蚂蚁一般遍布,不过荷兰人一有他们的优势,西方的板甲,确实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的极致。
明军的战刀很难破甲,还不如铳刺,寻着缝隙往里扎。
这些年来,明朝长年攻城拔寨,强攻城池的经验不算少,这炮台就算是个小城而已。明军士卒一旦抵达炮台下面,或是顺着梯子攀爬,或是抬铳射击掩护,明军凭着人数的优势,很快等上了城墙。
火器的对射,便成了进展的搏杀,西方人拿着最先进的火器,穿着能防冷兵器的盔甲,无怪他们能纵横天下。这一攻一守,都是时下最好的东西,一般的国家预上他们,自然没有办法。
这时明军大股登上石墙,可还是有荷兰人躲在石墙后,不间断的射杀越过壕沟登城的士卒,蜂拥上城的明军士卒,如打枣子一样,从长梯上跌落壕沟。
“干!”周毅果见他的属下始终没有冲破缺口,士卒不断被两侧石墙的荷兰人用火枪击落。
他怒吼一声,举出铳刺插在自生铳上,见两名荷兰人射完一枪正拥长杆捣药一际,飞快的冲上长桥。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射杀,所以速度极快,但还是有弹丸从他身边掠过,惊出他一身冷汗,离着石墙还有四五步,便直接从长梯上跳起,落在垮塌的石墙上。
他一落地,却没有向前冲,而是踩着碎石,双手握铳,向垮塌的一侧石墙攀爬。
周毅果几个疾步,窜上垮塌行成的斜坡登上墙顶。一名荷兰人刚装好弹药,看见他脸上一惊,正要抬枪射杀他,他一步上前,用铳刺将火枪一拨,然后将枪托往上一提,击中那荷兰人的下额,藏在铳托内的刀刃,立刻将荷兰人的脸给划开。
明朝的火铳,除了有铳刺之外,在铳尾的铳托内,还藏着漏出一寸左右的刀刃,近战时可以提高明军的搏杀能力。
那荷兰人脸上被切开,立刻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捂着脸倒地,另一名正向墙下射击的荷兰人听见惨叫声,转过头来,立刻就拔出细长的十字剑,然而周易果却毫不犹豫的抬枪一铳,弹丸打得那名荷兰人胸甲凹陷,身体倒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指挥官阁下!”几名荷兰人,见此顿时一声惊呼,原来这人确实炮台的指挥官描难实叮,一名荷兰人立刻将他扶起,往后退去。
见此周毅国才晓得遇见了大鱼,但想追已经来不急,迎面荷兰人打来几枪,他只能就势一滚,躲过一击。
这时,紧随着他登上侧面高墙的士卒,立刻抬铳还击,打死两名荷兰人。
随着周国毅占据垮塌处一侧的高墙,减少了两侧向缺口的压制,荷兰人顶不住源源不断的明军攻击,终于被明军冲开一个大缺口。
墙外指挥的千户官,发现突破口,立刻一挥手,“从那里冲进去!”说完便带着身后百人涌进缺口。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第二号炮台上,却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却是陈友龙指挥的部队,先一步攻入了二号炮台。
“娘个劈!”冲进缺口的明军千总不禁骂了一声,便猛然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让一个旗的明军控制缺口,便领着一个局的士卒迅速推进。
周毅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中了一枪,但是他浑然不绝,追着描难实叮一直杀到了炮台靠海的边缘。
此时荷兰人已经全线溃逃,向靠海的山坡逃去,周毅果追上来,却猛然发现,几艘战船停在炮台下面的码头边,有四五百荷兰人正迅速向上顶攀爬,估计是主堡见炮台不保,派来的增援。
周毅国见描难实叮逃下坡去,而增援的荷兰人,却到了山腰,他微微犹豫,立时就一声大吼,丢了火铳拔出战刀追了下去,他一脚将一名扶着描难实叮的荷兰人踹得滚落,然后一手抓住描难实叮背后的衣甲,对准了他脖子后面,便一刀将他的人头削下。
这时明军千总也追了过来,他看见正向上爬的荷兰人,不禁微微一愣,当即便大声吼道,“将他们打下去!”
明军顿时蹲着打了一排铳,将前面的几名后荷兰兵击倒,惨叫着滚落,然后趁着他们混乱,便呼啸着冲下山去,要将荷兰人赶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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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50章 陷入绝望()
东印度公司的总裁莫斯契尔,派遣人马增援炮台,但是未想三座炮台,先后都被明军攻下,增援的荷兰士兵才爬上山腰,便遇见士气高昂的明军从上面冲下。
荷兰终是没能夺回炮台,反而被明军击败,丢了近百人,匆匆坐船逃回主堡。
这一战下来,三座炮台被明军拿下,荷兰人伤亡一千六百多人,东印度公司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从开战以来,荷兰已经损失了三千六百人,这几乎占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和南亚所有人员的四成了。
这可以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自建立起来,遭受最大的损失,公司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挫败,他们将面临最严重的挑战,而更加危险的情况是,明军占领三座炮台之后,正调转炮口轰击港内的荷兰战舰,荷兰的舰队不再安全。
此时,在主堡内的一间会议室内,评议会的议员们已经吵成了一团。
房间里聚集的东印度公司的评议员们,大概有二十多人,他们在一间中间摆放着长桌的屋子里,争激烈的争论着。
这时荷兰舰队司令考乌,站起来对众人大声说道:“绅士们,总督阁下,炮台全部失守,我认为舰队必须全部突围,前往巴达维亚。”
“阁下,那马六甲怎么办?如果没有舰队保护海路通畅,城堡就会被明人彻底围困,迟早要落入明人的手中,而一旦明人占据马六甲,控制航道,公司占据巴达维亚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等着明人炮击舰队,看着战舰全部被击毁吗?这样你们能守住堡垒吗?”
“议员们,我想我们已经失败了,公司应该全部撤往印度,我们不是明人的敌手,他们的人多得像海里的水一样,公司根本斗不过他们!”
莫斯契尔听着众人的争吵,忽然敲了敲桌面,“肃静,肃静!”
在场的议员们,有坚持要守卫马六甲的,也有说要放弃撤往印度的,争论不休。
东印度公司之所以叫公司,是因为他在荷兰本土发行股票,而股东的意愿,就是手中股票价值的增长,所以公司天生具有扩张的基因,而作为总裁,莫斯契尔的任务就是公司资产的增长。
马六甲对于东印度公司而言,是至关重要的,这个时代主要的贸易,就是与印度和中国贸易,失去马六甲,东印度公司的股价肯定大跌,作为负责人,他们无法向股东交代。
对于总裁莫斯契尔而言,马六甲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但是舰队也不能覆灭。
房间内的议员们,安静下来,莫斯契尔站起来说道:“议员们,我赞成考乌阁下的主张,公司在马六甲已经没有力量击败明人,必须让舰队冲出港湾,去外面寻找援军,然后再回来解救我们!”
他顿了下,接着说道,“我将率领一千五百名士兵,坚守堡垒,考乌带着两千士兵率领舰队立开港口回巴达维亚,然后去苏禄国与西班牙人汇合,集中力量击败吕宋国的海军,然后再邀请西班牙人切断明军的海上运输,最后来解救我们。”
此时,在炮台上和山坡上,明军却忙着清理战场。
在炮台的石墙边上,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尸体,书吏蹲下用笔登记下战死士卒的身份后,取下腰牌,尸体便被士卒抬下山去安葬。
这一战,于佑明的奉节营,损失近七百人,比荷兰人的伤亡还多一些。
虽然明军做了许多准备,明军又是荷兰人的数倍,但是毕竟是仰攻山头,加上荷兰人战力不弱,所以损失依然很大。
这场攻坚战明军至少战死两千人,伤者也有数千,可以说是一场苦战。
攻下山头后,张毅果与他的部下就待在炮台上,他正坐在一旁让医官包扎伤口,士卒们则在号子声中,合力将重炮的方向调转,瞄准港口内的荷兰船只。
此时,于佑明领着几人,在甲部千户的陪同下登上了炮台,甲部第首先攻破石墙,千户官正不停的说着,似乎是在给他介绍进攻的过程。
于佑明身后,乙丙两部的千户按刀跟在后面,他们脸上不是太高兴,显然看不得甲部千户的得意样儿。
炮台上的士卒,见于佑明上来,忙纷纷起身行礼,千户官见了张毅果,顿时笑着对于佑明道:“指挥使,就是他,甲千乙司的张毅果,他的旗率先突破石墙。这小子还亲手砍了荷兰指挥官的脑袋。”
对于自己的部下,千户官不吝啬他的赞叹。于佑明闻语,看了张毅果一眼,上下打量着,见他有伤还站得笔直,也十分满意,笑道:“好好养伤,等这一战打完,本将给你请功。”
于佑明如今也快三十了,嘴上一撇胡子,显得英气实足。
张毅果听了连忙行礼道谢,他家是湖广的商贾,三代人才攒了些钱财,但在家乡的地位却不高,就想培养个人才出来,提升家族的地位。
朝廷说四民皆石柱,身份平等,但是在民间区别还是很大。不过随着商业的发展,商贾赚取大量银钱之后,必然不会只满足于银钱,他们肯定会想要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利,矛盾会逐渐爆发出来,而商认的地位将会在斗争和妥协中逐渐转变。
监国新政中,有一条分户制度,按着资产和纳税来分户别,交税多可评为上户,就是为了满足商户日益增长的权力期望。
张毅果家兄弟四人,长兄继承父业,另两个去县学,他则选择了从军,没想到两个兄弟的功名还没边际,他却先在军中出头了。
这次论功行赏,他至少能做个六品百户,等他从武学出来,起码是个千户,他张家这一门在家乡便算是出头了。
“启禀指挥使,大炮转过来了!”这时,一名明军跑过来,抱拳禀报道。
于佑明闻语,当即转过身来,挥手道:“那还等什么,叫炮队上来,给本将狠狠的打!”
三座炮台上,明军花费大力气,将这些大炮的炮口转过来,对准了港口内的荷兰战船。
在东印度公司的人于主堡内商议之时,忽然一阵炮声便传了过来。
炮台上的火炮,原本是用来守卫港口,抵御从海面上的战船攻击海港,现在却成了港内荷兰战船的恶梦。
这简直就是旅顺之战,窝在旅顺港内沙俄海军覆灭的翻版,或者说是威海卫北洋水师的遭遇。
山顶上,明军炮队士卒,操纵着火炮队港内轰击,一时间,炮台上烟雾弥漫。
港内的荷兰战船,见炮台上冒出一股白烟,甲板上的水手顿时惊慌的跑动起来,他们只听见如雷的轰鸣声入耳,紧接着一枚十多斤的铁弹便嘭的一声落入百步外的海面,溅起三丈多高的水柱。
此时荷兰人的船只,在港内开始运动起来,躲避炮击,战船侧舷的炮窗被打开,火炮伸出来,一门门的后退,引得船体和海面震动,回击炮台。
一时间,船只侧面烟雾弥漫,一道道的水柱在海面升起,溅起的水花飞上半空,落下时如同倾盆大雨一样,淋湿了甲板和上面的水手。
炮台毕竟是砖石垒砌,船只是木头所做,一艘荷夷战船在水柱中穿梭,先是被一炮砸断了主桅,速度慢下来之后,又连中几弹,最后瘫痪在海面上。
几艘荷夷战船,想要离开港口,但是外面的明军炮船,却一字排开,一顿炮击将荷兰人赶了回来。
这场炮战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随着天色暗下来,而暂时停歇。
荷兰人被的船只被击伤八艘,其中一艘瘫痪,已经不能修复,但是并未有船只沉没。
这是因为木制的战船,很难被实心弹破坏海面下的船体,所以极少沉没,一般最后还是靠接舷战和撞击战术来解决。
随着明军占据炮台,港内荷兰战船的覆灭,在所难免,为了避免损失,荷兰舰队司令考乌,按着莫斯契尔的要求,连夜从港口突围。
不过荷兰的动向,立刻被监视的明军发现,发炮轰击海港出口,荷兰人冒着炮火冲出港内,与外面监视的明军战船激战后向东驶向巴达维亚,但是炮声提醒了马六甲以东三十里外泊船的明军水师,他们在港口二十里外的地方拦住了荷夷舰队。
双方一场大战,一艘荷夷战船从战场边缘冲破阻拦前往巴达维亚,三艘荷兰战船沉默,四艘被明军俘获,剩下的只能退回港内。
明军方面也有一艘三桅炮船因为撞击沉没,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