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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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信合起来,放在桌子上,问道:“泸州那边明军和孙可望打成什么样呢?”
虽然孙可望信中向豪格称臣,但是要不要立刻出兵,豪格还要判断,孙可望这种人称臣不值一文钱,随时可能反叛,豪格要的不是他称什么臣,而是要吃掉孙可望,所以什么时候出兵,就变得十分关键。
出兵太早,孙可望实力尚存,明军也未经消耗,冒然介入战争损耗的是金国的实力,到时击败明军,却吞不掉孙可望,那他便又一次被人当枪使了。
豪格对于被多尔衮利用一次,使得金国十分被动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他这次很谨慎,但是出兵太迟,要是孙可望被明军吃掉,那对金国也非常不利,因而他必须尽量掌握泸州的情况,以此来判断出兵的时机。
孟乔芳听豪格问起,忙将他这些日子收到的情报说出来,“皇上,据臣收到的消息,豪格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到了泸州,明军应该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么快?”豪格听后,不禁一惊,一个月前他接到孙可望的两封信件,上面还只是说明朝要招降,孙可望希望与他联合对抗明朝,可是这才一个月,明军居然就杀到泸州了。
这让豪格有些心惊,他可是同孙可望在川南斗了几个月,也没有奈何孙可望,而明军居然一个月就进抵泸州,逼得孙可望向他称臣求援,那岂不是说,明军要远远强于金军。
孟乔芳看豪格脸上震惊,猜到他的想法,“皇上,明军中有西贼的旧部,那李定国曾经更是西贼四王之一,对于西贼十分了解,加上有人脉在,进军途中的西贼不是投降,就是不愿意交战,孙可望迫不得已才将人马集中在泸州,由他亲自坐镇,以免将领投敌。他主动放弃了沿途阻拦,明军才能这么快逼近泸州。这与我们进攻时,西贼四散于野,时聚时散,层层阻击,处处袭扰,完全不同。”
“不过,明军这次之所以进展神速,也是蓄谋已久,打了孙可望一个措手不及。”孟乔芳说着停顿了下,然后拱了拱手,郑重说道:“皇上,臣以为我们该做出决断了。”
豪格听了孟乔芳的话,一阵沉思,孙可望知道以自身的实力,无法击败明军,所以将力量集中起来守卫泸州,将赌注全部压在金国身上,赌他必定会去救援。
豪格与孙可望交过手,知道孙可望有些本事,他原本以为孙可望至少能与明军斗个大半年。那时他士卒养锐半载,秋高马肥,在突然介入战事,必然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久战疲乏的明军,吞并奄奄一息的西军,彻底在西南站住脚跟,可是现在孙可望困守一城,军心又不稳定,情况就不一定了。
“孟卿的意思呢?”豪格看向孟乔芳,“觉得朕应该立即出兵吗?”
孟乔芳点点头,“臣以为该出兵了。明军这次来势汹汹,臣担心孙可望会坚守不住。”
“可是现在出兵,是不是介入太早!”豪格皱了下眉头。
如果孙可望分兵驻守,豪格只需要看孙可望失了哪些城池,还有哪些地方控制在手,就能判断介入战争的最佳时机,但现在孙可望困守一城,这就让豪格很难判断介入的时机,因为只有一座城池,万一要是因为什么变故突然陷落,那豪格将后悔莫及。
孟乔芳明白他的担心,“皇上,孙可望在泸州集结了七八万人,正常来说,明军想要破城,至少要三四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但是就怕其中出什么意外,所以臣建议立刻出兵,但是并非意味着马上介入,而是将军队秘密部署在富顺之北,万一泸州出现变故,我们便能迅速做出反应。”
豪格点点头,“富顺到泸州的距离,步军三日便到,骑兵一天半就能杀至,孙可望八万人,就算全都是猪也够明军抓几天,朕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豪格有些兴奋起来,看向孟乔芳,“孟卿,你立刻传令各军,分批开往富顺,大军不要驻在城中,择隐蔽山林下寨,另外南下的关卡,全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不能让人走漏消息。朕这次要座山观虎斗,杀他一个错手不及!”
“臣这就去安排!”孟乔芳躬身领命,然后退出堂去。
豪格内心有些激动,川东战役之后,金国便很被动,为了化解这种被动,豪格甚至不惜放下面子,舔着脸派使者去南京见王彦,谋求和平,但是王彦却不给他面子没有和解之意,他对于局势本来十分担心,可是这次孙可望算是给他送来了一次机会。
如果他利用这次机会,乘着孙可望和明军久战疲乏之际,再次击败明军主力,顺便吞并孙可望,那他将成为西南最强的力量,明朝连败两阵,五年之内没有再次威胁西南的能力,而他也不用再求王彦,该换王彦舔着脸来求他不要乘势攻取贵州。
豪格有些振奋,从宝座上站起来,“来人,将川南的沙盘给朕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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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71章 攻打泸州()
不说金军封锁官道,沿途盘查明军细作,诸部人马不顾辛劳昼伏夜行,南进至富顺、隆昌等地影藏起来,如同草原上的雄狮,趴在草丛中虎视着猎物,等待时机猛扑出去。
南面泸州的战事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明军前锋渡过长江之后,稳住滩头阵地,大军搭建浮桥,只留五千人在南岸,主力全部过江,在城西铸造了坚实的营盘。
何腾蛟吩咐王光恩领一万人,前进至富顺之南的兜山镇驻扎,防备金军突然南下,大军便开始准备安心进攻泸州。
攻城之前,何腾蛟按照惯例,写下书信射入城中进行招降,希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泸州。
何腾蛟知道孙可望是铁了心不想投降,所以这次招降主要针对城中的西军将领,招降信除了有何腾蛟的招降条件之外,还有李定国的担保,西军将士可以不信何腾蛟,但是不能不信李定国。
他曾经是西军四王之一,张献忠死后,他的地位便仅次于孙可望,而他这样的人归降之后,明朝居然给予重用,现在更是成了王彦嫡系忠义镇的副都督,大明侯爵。有这个例子在,有他现身说法,便能打消城内那些有心投降,可是担心朝廷秋后算账,一旦投降就会被剥夺兵权,不受重用的将领的顾虑。
之前,孙可望对于明朝招降的条件,进行了隐瞒,信射入城中,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人心动荡。
前几天,两万人马出城阻击明军过江,结果一败涂地,使得城中的西军对于守城并不乐观。
果然,在招降信件射入城中后不久,当晚城中就发生了叛乱,几名西将想要打开城门投降,可是孙可望十分警惕这一点,亲自镇守西城,加上他在底层士卒中具有很高的威望,所以叛乱并未成功。
何腾蛟见城中鼎沸,杀声震天,火光冲天,知道招降起了作用,城中发生了内乱,立刻挥军攻打,想趁乱夺城,不过因为城中叛乱被快速平定,而明军一方攻城的准备不足,许多器械还在南岸,所以最后失败。
天亮后,日头出来,孙可望随即下令,将昨夜叛乱的将领押上城头斩首示众,严令各部不得生出异心,同心守城。
叛乱虽然被镇压,明军也攻城失败,但是依然惊出了孙可望一身冷汗。
泸州城北、东、南三面分别被长江和沱江环绕,明军在四川没有水军,所以孙可望不用担心这三面城墙,为了防止叛乱,孙可望索性亲自驻在了西城,并下令用石条,将西门封堵起来,绝了城内将士夺门叛乱的心思。
明军这边策反失败,便只能按部就班的开始攻城作业,首先便是将南岸的四十门重炮运过来,炮击西城,而步军和民夫,则加紧赶制攻城器械。
七月十八日,明军炮击泸州十余日,城墙被打的千疮百孔,还造成了几处垮塌,明军的攻城器械也已经准备完毕,城上的西军也感受到了明军将要攻城。
这日清晨,城头上的西军将士便开始忙碌的搬运砖块和木板,乘着明军大炮停歇,修补被炮弹砸毁、砸塌的城墙。
除此之外,大量的箭矢、擂木、石块、火油等物,也被运上城墙,两仗宽的城墙上,一些老旧的火器一字排开,明初的一些碗口铳都被放上城头,几门老炮上面,愕然还有永乐三年的字眼,火器手们正在作最后的检查,确保器械完好,以免使用时造成炸膛。
与城墙上喧闹嘈杂不同,城墙下布置着近百架的袍群,却比较有序,这是西军守城的主要依靠,孙可望安排了精锐士卒操控,士卒正将一枚枚砲石堆到砲车两旁,准备应对明军的进攻。
城上的士卒正在忙碌之时,城外明军大营开始响起了号鼓,明军士卒们饱食一顿后,混身都散发着力气,士气鼎沸,纷纷走出营寨按着营号列成大阵。
城上的西军士卒听了动静,不禁直起身子,放眼望去,只见西城外的平原上,明军士卒慢慢汇集,放眼看去都是人影,仿佛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士卒们枪如林,旗如云,数万人马摆在旷野上,分成一个个小方正,却鸦雀无声,只有将领不时地给自己的属下们打气鼓劲,并说明攻城时要领和各部承担的责任。
孙可望就在西城,他看着城外的情景,知道明军今日要攻打城池,忙命士卒准备迎击。
城外,明军摆好阵型,何腾蛟夸上战马,领着众将开始鼓励士气。
“督师!”
何腾蛟与众将骑着马匹,在一个个小方阵间游走,所过之处,军官将士纷纷举起兵器大喊,声浪铺天盖地,场面恢弘壮阔,令人热血沸腾,何腾蛟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断举起马鞭回应士卒的呼喊,借以激励士气。
何腾蛟走的很慢,每个小方正前都走了一遍,后面李定国提醒一句后,他才加快速度,等他巡视完所有的方阵,东边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七月间,天气炎热,特别四川又是有名的火炉,能否破城,关键就是早上的一两个时辰,一旦过了中午,气温太高,士卒精神萎靡,便基本没有可能破城。
何腾蛟得了李定国提醒,回到中军之后,并没有废话,立刻发令准备进攻。
中军号鼓响起,神策军的马进忠立刻拍马冲出,奔走于众军之前,他不断来回驰骋,手中马鞭不断挥舞,口中大声呼啸,“神策!”
“无敌!”
马进忠外号混十万,勇猛异常,随着他的奔跑,士卒都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头随着他奔驰而移动,口中发出一浪高过一浪呼喊,回应着主将。
另一边,王光泰指挥的后勇镇的将士也开始呼号,声浪与神策军遥相呼应,谁也不肯相让,两军的呼喊,不多时就将明军的士气推向高潮,使得士卒们热血沸腾,中军何腾蛟听得更是有些迷醉了。
城上的四军,被明军弄出的气势,惊得有些目瞪口呆,西军将官一时口痴,不知道怎么鼓励属下才好。
这时明军的呼声达到高潮,马进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猛然勒住战马,然后将手中战刀一挥,高声啸叫,“进攻!”
神策军立刻如同决堤的河水,发出滚滚声浪,汹涌澎湃的冲向泸州西城。
(本章完)
第972章 激战城头()
城上的守军被明军高昂的士气,震得有些胆寒,一为官,一为贼,流寇出生的他们,在面对精锐官军时,内心存在着天然的恐惧。
加上前几天,明军几千人就轻松击败两万多西军,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不过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是干不掉敌人,敌人就会干掉你,惧怕也没有用。
“防御!”
看着如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要冲击城墙的明军,城上的西军将官,拔出战刀,放声厮喊,直吼的青筋直跳。
城上的老炮,弓箭闻令,在紧张的氛围中,寻找着目标,他们虽然不正规,不精锐,但是既然造反,那就得咬上官军老爷一口,让高高在上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面对你死我活的战争,城上的士卒,弓箭上弦,炮弹进膛,城墙后的砲车也装好了石弹,城上士卒令旗指引着,对准明军重型器械前行的方向,等候着石破惊天的一击。
明军的喊杀声,离城墙越来越近,后面士卒推着高耸的器械缓慢前行,云梯壕桥跑在中间,最前的则是扛着木板,推着盾车前行的士卒。
“砲石!”
冲锋中的军官大声提醒着手下士卒,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片片阴影,从泸州城墙后面猛然腾起无数黑点,迅速便大,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呼啸着砸落下来。
瞬间,百枚砲石同时落地,溅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