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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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瞳孔放大,心想,看来他步步紧逼,多尔衮是真的心急了,居然派遣使者去联系荷兰夷。
“抓的好,上次洪贼与荷兰夷勾结,便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西夷火器犀利,这点我们必须承认,不能让满清和西夷勾结在一起,今后海面上必须严加巡视,陆地上的关口也必须盘查,不仅是满清探子,就是耶稣会的人,也不能放他们北上。”王彦微微沉吟,开口问道,“福建那边攻打大员的准备,做的怎么样呢?兵部派人去催一催,要快点打下来,将荷兰夷赶走,以免他们和满清勾结,再者都已经六月,迟了今年难民上岛,也种不成粮了。”
“两广陈大人的奏折上说,广东水师已经准备妥当,但国姓那边似乎,还在招募熟悉水纹的引航人员。”陈邦彦站起身来,躬身行礼,“下官这就回部里,发令给福建!”
荷兰人从极西之地,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还能在南海搅动风云,他们的强大,窥一斑而见全豹,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数太少,整个南洋加上台湾,恐怕也没有一万人,但满清人多,若是让这两方勾结在一起,对于大明将是个不小的威胁。
说完,陈邦彦就告辞离开,其他几人也纷纷起身,“殿下,部中还有事务,下官等人便都告辞了。”
王彦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们自便,他坐着又喝了会茶,心中却有些沉重起来。
人都有轻敌怠慢之时,特别是王彦才而立之年,就已经贵为亲王,掌控若大一个帝国,说他心中不飘飘然,没有骄纵之气,那显然是不可能,他现在不仅行事狂的很,而且还有些好大喜功。
从光复南京,又把捣乱的江浙士绅压下去后,他心中骄纵便更甚一些,有点视满清如草芥,不将多尔衮等人放在眼里,但多尔衮居然去联系荷兰夷,却一下出乎了他的预料。
在他的眼中,多尔衮就是狂妄自大,愚昧无知的野人酋长而已,怎么可能像他一样,开明的看待周边,但多尔衮这次却做了,这让王彦升起一丝警惕,他起身回书房,便冷静思考起来。
南京被明军打下之后,郑成功奉唐王之命赶回福建,彼时原本坐镇福州的张存仁,谭泰,已经在浙江投降明朝,清军在福建的力量十分薄弱,郑成功回到福建之后,用他郑家经营福建数十年的威望,一纸檄文,便招降了闽江之东,包括福州在内的所有州府。
一下多了半个福建,让郑成功有些手忙脚乱,而郑成功精力有限,所以对于攻台的准备,便不是十分充足,陈子龙几次至书询问,他都说再等一段时间。
郑成功一方尚在未准备好,但巴达维亚的援军却到了大员。
去岁开始,明朝与荷兰人在南海彻底翻脸,荷兰台湾总督担心大员的安全,便写信给巴达维亚总督,请求支援。
荷兰并非人口大国,殖民方式主要是占据航线上的要点,做二道贩子,而大员正好就是荷兰在东方贸易的一个关键节点,朝鲜、日本、中国江南的东西,要运到西方,运到南洋,都得经过台湾。
虽然明知道明帝国的强大,但贪婪的荷兰人还是不愿意放弃大员,因而巴达维亚总督,派遣八艘三桅战舰,以及二十多艘苏丹小国的船只,三十多条海盗船,于五月间抵达了大员。
福建外海,自此朝廷再泉州设立市舶司后,海峡内的福建商船便多了起来。
原本福建商人,纵横闽粤两海,但郑芝龙瞎搞,自毁基业,连带着福建海商也跟着元气大商,倒了血霉。
现在福建虽被光复,但福建海商的地位,却已经大不如前,广州兴起的海商集团,已经抢占了他们在南洋的贸易份额,浙江光复后,浙江的海商逐渐恢复了日本、朝鲜方向的贸易,福建正好被夹在中间,很是无奈。
不过郑氏毕竟曾经是东海霸王,而且郑家与日本关系密切,所以许多商船,便跑起日本这条线,但日本、朝鲜都不富裕,想要发财,还是得下南洋。
隆升号是泉州的一家老商号,有郑氏的股份在,商号拥有百艘海船,实力雄厚,成为了福建商号开拓南洋的先锋。
二十多艘满载茶叶、瓷器的福船,在大掌柜的带领下,从泉州出发,驶往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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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44章 巴达维亚舰队()
福建与广东、浙江相比,其实也是有优势的,那就是福建一地善于航海的人才,水手,操帆手,要比两地多得多。
这种优势,至少需要几代人,甚至几百年才能形成,两广浙江都比不了。
就算现在两广商团在有银钱,短时间内也培养不出那么多水手来。
造成这种差异,其实还是与地理有关,中国人重土安迁,能在土地上讨生活,绝对不会去四处流浪,而广东有珠三角,利于耕作,浙江也有大片的良田,只有福建多山,号称“八山一水一分田”,土地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从而给福建种下了南下开扩的基因,所以福建人能到琉球,到日本,到吕送,到南洋,而泉州则能成为海上丝路的起点。
清军占据福建后,实行海禁政策,等于便是断了福建人的生路,现在福建重归大明,朝廷还设下市舶司,便让福建民间十分振奋。
虽说他们现在的风头不及两广商会,但是他们相信,以福建的优势,那么多精通航海的人才,只要有货物,有船,他们迟早会超过两广。
南洋的市场被两个广商人占据,那他们便去天竺,去西洋,比航海,谁也比不过他们。
隆升号的掌柜,姓郑名赞,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
这次航行,只是隆升号的一次试航,目标是南洋的马六甲苏丹国。除了贸易,他们还将在此处搜集西洋的情报,购买海图,招聘熟悉通往天竺、大食航线的引航员,从而跳出南洋,避免和两广商号直接竞争,开拓新的市场。
为什么选择马六甲,一是因为此地,正好两洋交汇,自然有精通两洋航路的人才可供招募,二是因为这里属于荷兰人的势力范围,广州的商号很少前往,但郑氏与荷兰人始终还是存在一定得默契。
对于田地产出有限的福建人来说,出海便意味着财富,意味着能够生活,所以水手都是十分兴奋。
此时水手们一阵欢呼,开始将搭在码头上的船板收起,停止上货,一名身体壮实,脸上有疤的大汉,走上船头,吆喝几名水手,一起转动牙盘。
随着牙盘转动,一条胳膊粗的铁链,发出“嘎嘎嘎”的声响,慢慢从船头被拉起来,不多时,一个巨大的铁锚,便被拉出水面。
大掌柜郑赞见此,立时一声大喊,“升帆!出发!”
船队立时又是一阵欢呼,出海虽然危险,但只要成一回,就能抵上在土里刨食几年。
一时间,甲板上的号子声此起彼伏,水手们或升帆,或掌舵,或者用长杆奋力将船撑离码头,他们协作着调准着福船的方向,终于使得大船面朝大海,借着风势驶出了泉州港。
船队出了港,操帆手立时拉动绳索,重新调整帆面,使得船队的方向,转向西南。
这时巨帆挂上主桅杆,遮天蔽日,挡住了从东方升起的朝阳,船头一下便得阴凉,帆手调好帆面后,便将十多根帆锁固定在甲板上的木桩上,船上立时绳索交错。
此时,中国的航海技术,其实已经十分发达,宋代就已经做到了“八面来风,唯头不进。”现在也并非顺风,但只要不是迎面而来的逆风,水手们就能借着风势前进。
清军打进福建后,福建的海上贸易就受到了巨大的影响,郑掌柜已经有四年没有出过海。
现在,他站在船头,不禁有些意气风发,他看着巨大的福船破开海面,带起阵阵浪花,海风吹得船帆鼓荡,发出呼呼声响,因为是侧风,整个船身还在轻微的晃荡,二十条大船,留下长长的尾迹,驶向西南方,令他心驰神往。
船只出港不久,远处几艘小号的福船便迎接上来,那是市舶司的官船。
郑家原本就是海盗走私大户,现在朝廷设泉州市舶司,就是希望郑家能够将贸易正常化,所以除了市舶司有户部直接下派的官员外,还给市舶司配备了一支规模千人的水军,严查海上走私。
“掌柜,是市舶司的官船!”
郑掌柜顺着属下所指的方向看去,几艘小福船,破浪而来,他随即说道:“把大明旗帜,还有郑家的三角旗,都挂起来。”
一名水手闻语,立时手脚并用,爬上主桅杆的望斗,然后将蓝底的日月旗和三角旗都升了起来。
不多时,船队与市舶司的官船,交错而过,船上官军见船上两面旗帜飘扬,其中日月旗上面还印着“泉州市舶司”的字样,盖着大印,便表示着,这是从泉州港走正规渠道出来的商船,士卒们立时站在甲板上挥手致意,预祝船队航行平安,而后便操纵战船离开。
船队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路上寂寞,一路上遇见了不少来往的船只,都会相互挥手问好,但当传队离开泉州附近海域,离开海岸之后,船上的气氛立时变化起来。
从这里开始,他们便离开了原有的世界,进入了大海,陆地上的规则,在海面上并不适用,这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船头一快油布被几名水手掀开,露出两门黑得发亮的火炮,船上的水手们,都沉默起来。
郑氏海盗发家,本来就是亦商亦盗,他们不仅贸易,还在海上劫掠,只要碰见落单的船只,不管是佛朗机人、西班牙人、还是荷兰人,甚至是两广的商号,只要没有郑氏发的三角旗,都是他们劫掠的对象。
郑掌柜站在船头,交代一句,“快进入粤海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
船上的货物都是商号的,贸易赚了钱,也都是商号赚,水手们想要挣钱,还是得抢劫其它货船,只要干成一票,就够家里十多年的花销。
不过这种钱,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些水手即便是干了一票后,所得钱也多不会真放在家里,一朝乍富后,多半没有节制,不是送给青楼,就是败给赌场,最后不得以,还是要出海。
甲板上的水手,很明白掌柜说的打起精神是什么意思,这对有郑家背景的商号来说,更本不是问题,他们本就是海盗出身,打劫别人,就像喝水一样容易。
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听了掌柜的话,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气定神闲的靠在木箱上继续打盹,年轻一些的则有些亢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时还抽出手中兵器。
郑掌柜微微摇头,大海航行十分漫长,有时候几天都看不到一艘船,还是老水手能够沉住气。
这时,他看了一会儿,正要回船舱去,头顶主桅望斗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南面有船队!”
甲板上立时一阵混乱,正闭目养神的老水手,也一一站起来,向左舷靠去。
郑掌柜听了声音,急走几步回到船头,手搭凉棚,向南面眺望,果然见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七八个黑点,但距离太远看的并不真切。
此时,极远处的海面上,八艘巨大的三桅战船正破浪而行,正是荷兰人在大员的舰队,司令是巴达维亚派往大员的雅科布·考乌,他们正准备前往广州附近劫掠中国商船。
在隆升号的船队发现他们时,考乌的坐船上,负责观望的水手也突然大喊,“Noord…boot!”
穿着十分怪异,带着一顶遮阳帽,上面还插着一根羽毛的考乌正同几个同样打扮的荷兰人交谈,他听了水手呼喊,与几名荷兰人,立时来到船头,几人分别拿千里镜看了看,其中一人便开口道:“哦!好像是国姓爷的船,真是可惜了!”
考乌从巴达维亚过来,对于郑成功只是耳闻,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听了旁边人的话,傲慢的笑道:“揆一阁下,难到你想让我们放过这批商船么?”
“国姓爷在福建有很强的实力,目前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揆一沉声说道。
大员与福建只是隔着一片海峡,郑成功虽然遵序命令,停止了与荷兰人贸易,但他福建的事情还没理顺,为了避免荷兰人骚扰福建,他并没有与荷兰人在闽海交手,荷兰人的船不过海峡中线,他郑氏的船也不靠近大员,双方还保持着一定的默契。
考乌对于揆一的胆小,十分不屑,“野蛮的明帝国,杀害了我们派往南京的荷兰人商人,国姓爷既然不与我们贸易,影响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