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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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砺脸上冷峻,拒绝了部下的好意,孙有光被王彦剐了,南京城破,他还有活路,他必须要打起十分精神,“本将哪也不去,王逆的主力还没出手,本将就躲在城下,岂不让人笑话。”
说话间,明军阵中,忽然战鼓大作,便见远处的明军精锐,将一座座大型器械,给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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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57章 南京攻防三()
俘军进抵城下,开始竖起梯子攀爬,金砺没有将这些人马放在心上,但远处明军主力,推动器械而来,却不得不让他提起准备。
“固山,看对岸!”一名亲兵,走到墙朵边,指着外头。
不用他提醒,金砺也早已发现,他上前一步远眺,只见密密麻麻的吕公车、洞屋、冲车、云梯已经到了秦淮河边,即将通过浮桥。
一般的浮桥,或许承载不了这么多重型器械,但是俘军搭设浮桥,用了三层,又是泡在水面上,足以让这些器械通过。
这时明军如滔滔洪水一般,拥堵在秦淮河对岸,一座座大型器械耸立在人潮之中,部分人马已经上了浮桥。
金砺的目光落在上面,一架吕公车后面,数十名明军士卒,身体前倾,奋力的推动器械,通过浮桥,而在吕公车后,则是一辆辆的洞屋紧随其后。
一名清将看得有些手抖,谁都知道这吕公车一旦搭上城墙,明军士卒便会一涌而上,关键明军在后面还跟着一辆辆的洞车。
整个就像一条千足蜈蚣,吕公车是头,后面的洞车是身子,士卒门躲在洞车内,绝不露头。
这些洞车就跟房屋一样,上尖下宽,里面有圆木为架,外头覆盖厚毯、牛皮,弓箭射不穿,火油不顶用,连铁弹砸来,也因为牛皮拥有韧性,而不会轻易崩塌。
这些东西一旦靠近城墙,等于就在城下形成一条安全的登城通道。
明军的攻城手段,真是清兵的祖宗了。
“固山,让砲车轰击吧!”一员清将急了起来。
金砺看了看,却没同意,“王彦目中无人,本将要给他一点教训,砲车不忙动,你先去别处调几门红衣大炮过来。”
那将领听了忙抱拳离开,金砺见此,又对身边的众多清将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将用心打,要是连王彦的一次攻击都顶不住,让人破了城门,本将能饶了你们,郡王爷和洪总督也饶不了你们,明白吗?”
“固山放心!”一众清将忙行满礼,然后哄散,急步返回各自岗位。
随着俘军开始登城,炮阵上的红衣大炮,全都停歇下来,以免误伤自己人,而明军火炮一停,城上清军的火炮,又开始响起,铁蛋落入河中,明军在溅起的水柱中,快速通行。
这是俘军已经开始登城,但他们的器械十分简单,只是普通的攻城梯。
“上!”一名俘军军官震臂一呼。
十多名士卒,将一架登城梯高高举起,梯头高过城墙,然后往下一拉,上面的铁钩便钩住了城头,使得守军无法推倒。
梯子一固定,士卒们听军官呼喊,便迅速的向上攀爬。
城头滚木砸下,马面上的清军弓手,从侧面射杀,登城的俘军,不停的惨叫这落下。
“直娘贼!”周方荣见属下始终登不上城墙,士卒向打枣子一样坠落,不禁一声怒骂,指挥弓手向城头抛射箭雨,压制马面上的清军,掩护士卒登城。
弓箭互射,交织如雨,他眼前是不断坠落的刀盾手,身旁的弓手也不断中箭,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心一急,正要上前,忽然“嗖”的一下,一支箭从他脸旁掠过,惊出一身冷汗,把他前进的步子拦了下来。
此时城上,一队清兵,抱着一根圆木,口中呼喊着号子,“一二三!”
圆木狠狠的撞在登城梯顶部,没几下,梯子上的大铁钩就被撞得松动,不多时,铁钩就被撞的完全从梯子上脱落。
几名清兵立刻一声大喊,然后抱着一根长杆,将靠在墙上的梯子撑开,梯子便缓缓向后栽去。
上面的士卒顿时纷纷跳下,摔在地上还能捡条命,要是被这厚重的梯子压住,不死也残。
俘军搭设浮桥,又最先进攻,士气和体力逐渐衰竭,但他们也完成了使命,成功为主攻部队,搭设了道路,疲乏牵制了守军。
这时主攻部队,冒着炮火,先头的吕公车、洞屋、井阑、云梯等各色器械先后抵达。
一时间,整个三山门外,南京西城的城墙下,明军士卒如同蚂蚁一般遍布。
金砺被士卒,拿着盾牌护卫着,注视着城下,只见翁城侧面,数十名明军,正推着一座吕公车抵近城墙。
城上的清军,士卒显现出焦急之色,从墙朵间探出身来,疯狂的射箭,打枪,有的还用上了火箭,想要阻止吕公车靠近。
车顶的挡板上,已经快被射程刺猬,里面的士卒手中握紧了战刀,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挡板,只等挡板一放下,搭上城墙,立刻便拥上城墙厮杀。
“直娘贼!到了没!”推着吕公车的士卒,挥汗如雨,他们的视线被车辆挡住,只能埋头猛推,但车辆巨大,里面还装满了士卒,推起来实在吃力。
忽然整个车子一顿,似乎是撞到了东西,下面的士卒怎么推也推不动,听上面的士卒大喊,才反应过来。
“撮鸟,到了还推?放挡板啊!”
下面的人反应过来,立刻放动绞盘,挡板打开,猛然搭在城墙上,但就在挡板打开的瞬间,早已在城头准备迎击的清军,立刻一片箭雨射来,可明军也早有准备,用藤牌护住了要害。
箭雨过后,紧接着就是火罐和震天雷砸来,前面士卒虽用盾牌护住,但还是被炸的血肉模糊。
后面登上吕公车顶的士卒,并没有恐惧,一员百户一声怒吼,抄刀便从车中冲出,踏着燃烧的挡板,冲上城头,他一刀劈死一人,但立刻却被四五杆长枪同时刺中。
这时下面的洞屋,已经连城一条直线,明军士卒过了浮桥,便通过洞屋,直接进入吕公车,然后登上城墙。
整个过程,清军弓手、铳手毫无办法。
一时间,大批明军杀上城墙,一名清将发现有些顶部住了,当即一把拉住一名亲兵,厮声吼道:“快,去报告固山,明军器械犀利,快顶部住了,不能再等了!”
清将话刚说完,忽然从城头跃上一名明军,一刀便从后将措不及防的传令兵砍翻。
清将见此忙挥刀而上,又将那明军砍杀,他只见城上明军士卒甚多,四处都在厮杀,急得大喊:“告诉城下,快用砲车砸!”
金砺本想多放些明军过来,但没想到明军这么犀利,一登城就不可收拾,他这时也不敢托大,几步窜到女墙边,朝内城下面大声厮喊,“用砲!”
在城墙内侧,隐藏着一只特殊的部队,他们使用的武器是几乎快被淘汰的抛石机。
抛石机与火炮相比,有个好处,就是他能够吊射。这些抛石机被金砺藏在城墙内侧,城外的火炮,根本打不到,而他则可以借着城墙掩护,不停的向城外抛射。
这就是金砺的秘密武器,也是洪承畴为守城做的准备之一。
城下躲着近百砲车,他们早已准备就绪,听了金砺一声令下,顿时齐齐敲下哨捶,百枚黑色弹体腾空而起。
城下正攻城的明军中忽然炸开,一名千总微微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的,抛的是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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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58章 南京攻防四()
八月十五杀鞑子,但是明军并没有应为图了这个吉利,便一次攻下南京城。
王彦指挥的西城进攻,曾一度登上了城墙,但是因为没有预料清军在城后安排了大批抛石机,明军没有克制的方法,而被打的措手不及,再加上金砺调来了红衣炮,轰散了一座浮桥,王彦只能鸣金收兵。
在南城的金声桓,东城的郑成功,同样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当然这也是再意料之中,南京这样的坚城,清军兵力又充足,一战而下的可能并不大。
明军撤军后,清军从城内出来,烧毁了靠近南京的那段浮桥,并开始修补被红衣大炮轰坏的城墙。
明军大营中,这时一片骂娘。
将士们并没有应为这一战而气馁,反而群情激奋,要不是城里突然抛出震天雷和砲石,说不定就他娘的冲进去了。
诸多将士,都有种没使上劲的感觉。
“直娘贼的,南京城中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要是有点准备,老子铁钉打进城了!”王彦的大帐中,刘顺恼怒的一把将头盔摔在座椅上,破口大骂。
“骂有什么用,今天算是基本摸清了金砺的手段,想个法子应付砲石,明天继续攻打!到时候你给本藩使点劲儿!”王彦走回帅案前,将六神盔摘下,放在案上,有伸手解了披风交给亲卫,才回过身来,接着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王彦心中并不着急,今天能杀上城墙,摸清了清军的手段,下次便也能打上去。
高一功听了抱拳道:“殿下,今天下来,末将觉得,攻打南京只有两个难处,一是秦淮河太宽,搭设浮桥不易,且一旦被敌摧毁,就不能持续向城上施压,第二个就是南京城背后的抛石机,我们火炮打不到他们,他们却能抛出百枚巨石,甚至是震天雷,不仅对器械威胁甚大,弟兄们确实也有些吃不消。”
王彦眉头皱了,他娘的洪承畴这个天生反骨,替满清打仗,比在大明时还花心思,等破了南京,抓住必然寸碟之。
“金声桓、郑成功那边什么情况?”王彦沉吟了一下,坐到帅案上。
“回禀殿下,金督镇和郑国姓那边退的比我们还早些!”陈邦彦上前说道。
“什么原因,也是应为砲车和护城河吗?”王彦皱眉道。
“城南和城东的护城河,没有秦淮河那么宽广,主要还是因为砲车!”陈邦彦说道。
洪承畴弄些砲车放在城墙后面,明军火炮又打不到。如果每次攻城时,头顶都有数百枚巨石乱飞,或者是偶尔抛出个震天雷来,士卒们确实不好攻打,容易让人胆寒。
王彦思索一阵,问道:“诸位可有办法克制砲车?”
几名将领骂得虽凶,但要问有什么办法,大老粗们却只能面面相觑。
陈邦彦见此说道:“南京城大,城门众多,洪贼能部署的砲车想必也有限,不如多路佯攻,使得砲车分散,然后主攻一处。”
王彦听了思考一阵,摇了摇头,“南京护城河不比它处,搭建浮桥并不容易,想佯攻,首先把桥搭起来,如此损失太大了。”
“地上不行,殿下看能不能试试地下。卑职以为殿下不妨多给李将军一些人手,再者大军兵临城下多日,城中为何至今没有消息传来?”陈邦彦一策不行,又说了两策。
王彦坐正了身子,“据徐凯成说,洪承畴在城中大似搜捕,城中的活动估计受到了影响。”
王彦说完看向余太初,后者会意,行礼道:“之前吴邦辅受命入城,商议的是袭击水门,但城中至今未有消息传出。”
陈邦彦听了,问道:“天地会没有消息,那钱牧斋呢?”
余太初摇摇头,“也没有消息传出!”
王彦听了心中稍微感到一阵烦躁,他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半响后说道:“去把李元胤叫来,还有吩咐炮队的炮击不要停,另外没有想到克制砲车的办法之前,暂时停止攻城。”
“诺!”几人抱拳领命,气势明显有些颓了。
帐中正说着话,陆士逵按着刀步入大帐,向王彦禀报道:“殿下,张侍郎从苦岭关过来了。”
苦岭关,张家玉?王彦眉头一挑,问道:“人在哪里?”
“就在外头喝水哩!”陆士逵说道:“好像是孙督镇与萧起会那孙子又干上了。”
“马上请进来!孙守法带走两万兵,挡住萧起会不成问题,张侍郎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什么?”
陆士逵忙转身出帐,王彦后半句是问帐中诸人,但诸人也都不明白,只能等张家玉进来。
不多时,两名士卒掀开帐帘,陆士逵领着一风尘仆仆的文官进来,正是张家玉。
王彦没等他行礼,便开口问道:“芷园突然从苦岭关回来,莫非战事出现了变化?”
张家玉躬身行了一礼,“殿下,确实出了变化!”
苦岭关挡着浙江的清军,如果出了什么状况,无疑会影响南京的战事,王彦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帐内的人也都齐齐看向他。